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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林芽兒知道，在這裏，有什麽事是可以做的，有什麽事是不能做的。

而現在這種事情，就是不能做的。

“名片啊，也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腰牌，像那些什麽巡撫大人啊，還有錦衣衛之類的，都有腰牌，只要有人問起來，就亮給對方看，這就是名片的作用。”

芽兒倒是很開心，也不計較沈硯之拽着她的胳膊，繼續說道：“但是你們的那些腰牌太貴了，我打造不起，所以就拿了子檀哥的紙張……”

“我不想知道這些。”

沈硯之的臉色很難看，誰要她解釋這種破事。

阿雅在一旁，看着沈硯之拉着芽兒的手，依稀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管怎麽樣，男女授受不親，就算是沈硯之，也不能随便拉着人家女孩子的手臂。

“沈小六爺，你還是先放手吧。”

阿雅在一旁，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

畢竟，現在的沈硯之，看上去，真的很生氣。

其他人看到沈硯之在這裏，都自覺的圍了過來。

要知道，沈硯之是很難相處的人，有時候為了和他搞好關系，花費了許多人力物力和時間，但是沈硯之一句不見，就可以輕易的把所有的努力都化作白費。

現在看到他也出現在楓林閣，都不想錯過這些好機會。

想要在沈硯之這裏，稍微留下個印象也好。

“我放手，她豈不是插翅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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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這樣說，沈硯之越是後悔，當初怎麽就懵了心，丢了魂似的，只是恰巧看到芽兒右肩膀後面的葉子狀胎記，馬上就把她定下來。

甚至，都沒有好好的去查一下，這個林芽兒的性格如何。

要是知道她性格這般惡劣，他肯定無論如何，都不會這樣做。

“我怎麽飛，我又沒有翅膀。”

芽兒不由自主的白了他一眼，掙紮了好一會兒，才掙脫他的手。

“我來這裏是奶奶的意思，就算不能讓我在這裏派名片，也得是奶奶說了算。”

說着，她繼續把名片掏出來，看着圍上來的人，一個一個的派過去。

她這樣的衣着打扮，換做是平時，別說會接過她遞上來的東西，就算是遠遠看到了，都會皺眉頭，還沒走近，就會讓身邊的丫鬟小厮把芽兒趕走，別礙着眼。

但是現在，大家看到這個衣着不堪入目的丫頭，竟然和沈硯之有瓜葛，都想要接過去，看個究竟。

尤其是那些執绔子弟們，嘴上不說，心裏面又是另外一種想法。

眼前這個女子，雖然衣着一看，就是下裏巴人。

那一張臉，卻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再看一眼，然後又看一眼。

假以時日，再過兩年的時間，等眉毛長開了，換上好看的衣裳還有頭飾等等，不管走到哪裏，都能吸引一大票的目光。

“我讓你停下來。”

沈硯之從來沒想過，還會有人當面忤逆他的意思。

看來，他對這個丫頭，實在是太好了。

芽兒倒是敏銳，察覺到沈硯之真的生氣了。

能讓那麽多有能耐的人，都懼怕他，芽兒知道，這個被稱作沈小六爺的年輕男子，自然有他的本事。

随便的小打小鬧還可以，如果把對方惹毛了，她當真吃不完兜着走。

“好嘛，反正也差不多派完了。”

她說着，雙手一攤，笑着看着沈硯之。

本來她手寫這些簡易的名片，是打算在以後擺攤的過程中，交到那些客人的手中，可以起到傳播的作用。

一直放在衣兜裏，今天十一找她找得急，所以沒來得及拿出來。

今天能派到這些執绔子弟侯府千金的手中，說不定更加有用處。

對她來說，她的想法從來都是很簡單的，派名片可以增加營業額就足夠了。

沈硯之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不知道她的想法，只當做她又生了詭計。

“現在回到奶奶那裏，馬上！”

沈硯之看着漸漸靠攏上來的人群，恐怕今天雅聚的所有人，都圍了過來。

他不想和芽兒在這裏，拉扯太多。

“好，我回去陪奶奶。”

芽兒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對阿雅說道：“阿雅姐姐，我得回去了，否則某人就要氣炸血管，下次見面再和你好好聊。”

反正她今天來這裏的目的，也只是陪雲老太太而已，這可是她和沈硯之每個月三十兩銀子的交易內容，現在沈硯之命令她，倒也在情理之中。

名片派得差不多了，這些人她也不想認識，更不想交談。

還不如回去奶奶那裏，吃好吃的。

阿雅不知道該怎麽答話，只好點了點頭。

那些圍觀的人，聽到她把雲老太太稱之為“奶奶”，和沈硯之一樣的稱呼，都低呼了一聲。

看來，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芽兒，是你嗎？”

就在芽兒準備往回走的時候，有人叫住她的名字。

她聽着聲音有些熟悉，回頭，看到林子松站在人群後面。

看到林子松不是稀奇的事，稀奇的是，在這看到林子松。

“真的是你，我還當花了眼呢。”

林子松撥開人群，朝着她大步走過來。

芽兒看着他，臉上神情沒有太多變化，最後想了想，還是喊道：“子松哥。”

說到底，也是本家堂哥。

雖然這個林子松，沒有對她有多少，但是也沒有對她多差，頂多也就是有着血緣關系的陌生人罷了。

而這一刻，林子松撥開衆人，朝着她走過來的用意，她心裏面也是很清楚的。

放在大街上，林子松肯定裝作沒有看到她，直接擦身而過。

但是在這裏，她和沈硯之糾葛，被林子松看到了，他這會兒還不好像看到了寶藏那樣，直接撲身過來。

不得不說，這林子松和林芊兒兩個人，當真是親兄妹，連心思做法，都一模一樣。

“芽兒，你怎麽會在這裏，真是太讓我意外了。”

林子松走到她的跟前，停了下來。

不過他似乎沒有林芊兒這般沉得住氣，站穩腳步以後，便馬上擡起頭，對芽兒身旁的沈硯之作揖說道：“我是芽兒的堂哥，芽兒在這裏蒙的沈小六爺的照拂，實在感激不盡。”

176我不會打你主意

芽兒差點兒笑出聲來。

她何時蒙的沈硯之的照拂，林子松的眼睛也太瞎了吧。

為了讨好沈硯之，這種睜眼瞎的話也說得出來。

沈硯之如果這般輕易就被哄到，也不會被人喊一聲沈小六爺。

“還不快去。”

沈硯之根本就沒把林子松放在眼裏，見芽兒還站着不動，又喝了一句。

“行行行，我馬上走，你這惡劣的性子，啧啧……”

後面的話，她沒有繼續說下去，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她這樣說沈硯之，簡直就是找死的行為。

這般愛惜生命的她，是絕對不會做出威脅自己生命的事情。

林子松見芽兒要走，轉念一想，伸手把她攔住。

他能站在這裏，和沈硯之說話，是因為芽兒的緣故；要是芽兒走了，那麽他還站在這裏，就有些礙眼，不得已之下，只能伸手把芽兒給攔下來。

“芽兒，你爹好點了嗎？”

這件事，他是昨天晚上，偶爾聽到的。

原本這種事情，他才不理會，聽過了也就算了，才不會放在心上。

誰想到，此刻竟然用上了。

“不知道。”

芽兒的回答，冷冷淡淡的，一點都不像是當女兒的模樣。

“聽爹說，三叔傷得很嚴重，要不待會，我等你一起回去，看看三叔。”

林子松繼續說道，他很清楚，放走了芽兒，也許就沒有這個機會了，在沈硯之對他有印象之前，可不能輕易離開。

芽兒可是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才沒有笑出聲來。

果然是親兄妹，說不是都沒有人相信。

“你想去看，直接去就行了，又不是不認識路，幹嘛要讓我帶路。”

說完，芽兒沒再管他，一個人往回走。

畢竟，沈硯之的眼神，就好像一把把尖刀，在她的身上來回刮，再不走，很可能就要刮出血。

“那好吧，我有空去看看三叔。”

林子松見她執意要走，也不好攔着，但是他也并非是真的想要去看三叔，一個倒在血泊，昏迷着的人，還有那破舊的老房子，不管是哪一樣，他都不喜歡。

名義上說，只有林芊兒一個人在周家住，其實他和林子枰，倒是經常往外婆家去。

比起林家，他們更加喜歡外婆家。

“芽兒怎麽會和小沈六爺在一起的？”

見芽兒走遠了，林子松才回過頭，看着沈硯之說道。

他和沈硯之同年，本該平等的說話，直接說“你”就好了，但是不知道為啥，一張嘴就成了“沈小六爺”，生生的，就低了好幾個臺階。

沈硯之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身離開。

林子松自讨了個沒趣，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臉上依舊挂着笑容。

他這樣的身份，是沒有資格來到楓林閣，都是搭着雜七雜八的關系，然後連帶着才能來到雲家舉辦的雅聚。

畢竟他當初的起點，和林芽兒是一樣的，只能在窮山溝裏面，一輩子就那樣過去了。

幸好娘的外家，總算是發跡了，有了閑錢去打點關系，再靠着他的努力，也算是認識了鎮上一些富家子弟，再加上各種恭維的話。

對林子松來說，他覺得自己很厲害。

要是能再攀上人人都羨慕不已的沈硯之，那就完美了。

芽兒回到雲老太太那裏，臉上瞬間挂上甜甜的笑容。

果然對着雲老太太，比對着沈硯之，心情要好很多。

“芽兒，你怎麽回來了？”

雲老太太看到她回來，笑着問道。

“芽兒想奶奶了嘛。”

芽兒撲倒在雲老太太的懷中，撒嬌般的說道。

“硯之那孩子又說什麽了，待會看到了他，奶奶好好的罵他。”

雲老太太雖然這樣說，臉上卻堆滿了笑容，摟着她輕輕的搖了起來。

雅聚散了以後，雲老太太才戀戀不舍的拉着芽兒的手，有些小埋怨的看着沈硯之說道：“硯之，你不能欺負芽兒。”

“對，你不能欺負我。”

芽兒在一旁，得意的揚起下巴，笑着說道。

有雲老太太在，她便有持無恐。

“奶奶，我不會欺負她的。”

沈硯之有再大的怨氣，也不會當着雲老太太的面表現出來。

“你當然不能欺負芽兒，她與你可是有着指腹為婚的盟誓。”

雲老太太中氣十足的說道。

這回，輪到芽兒笑不出來了。

開玩笑也得有個度，而這個玩笑，顯然超出了她能接受的程度。

“奶奶，這樣的話，不要當着她的面講。”

沈硯之比她，更加不願意。

指腹為婚這種事情，向來都是做長輩的一頭熱，沒等孩子出生，就把孩子往後二十年乃至三十年的事情都想好了。

對于孩子來說，猛然聽到這種被決定了人生大事的話，下意識的都會很反感。

尤其是沈硯之。

他那樣的呼風得風喚雨得雨，忽然間下半輩子就這樣被決定了，但凡是有點兒主見的人，都不會覺得開心。

“林芽兒她還不确定百分百是媛姨的女兒，這種話還是不要那麽快說，以免某人産生了不該有的貪念。”

說到貪念二字，沈硯之特地看了她一眼。

絲毫沒有任何避忌。

對，林芽兒就是一個貪念特別重的人，尤其是在對待錢財方面。

簡直恨不得馬上飛奔過去。

“硯之，誰許你胡說這樣的話，芽兒不是我的孫女，那麽誰是我的孫女。”

雲老太太頓時拉下了臉。

在她的心裏，就算沒有百分百的證據肯定，也已經有了百分之九十的肯定，芽兒就是她的孫女，否則為什麽她看到芽兒便笑開了花，看不到芽兒心底就好像失落了什麽似的。

這種話，她不願再聽到。

沈硯之抿了抿嘴，沒有繼續再說下去。

芽兒在一旁，看着兩人幾近要吵起來，連忙開口制止。

總不能因為她的緣故，令兩人交惡，這話種事情不能發生。

“奶奶，天色不早了，我得趕回去，今天出來一天了，況且我爹出了點事，在外面太久，娘得說我了。”

她把林家耀受傷的事，說得輕描淡寫。

“這樣呀，那你快些回去吧。”

雲老太太心中不舍，也不願意拂了芽兒的意思。

之前芽兒便很堅決的說了，不願爹娘提起傷心事，所以對于她認回雲家的事，得暫時保密，不說出去。

雲老太太也應允了。

答應了的事，不能輕易反悔。

在回去的路上，芽兒和沈硯之兩個人都有些默默無聞。

這麽久以來，芽兒才算是第一次，稍微有些了解沈硯之，這裏面的溝溝壑壑，怕是還有更多。

“林芽兒……”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絕對沒有那種心思，都什麽年代了，還說指腹為婚這種笑掉大牙的事，難道你爹把你指給一頭母豬，你也得娶它麽？”

“林芽兒，你在胡說什麽？”

沈硯之皺起了眉頭。

雖然他想說的，的确是指腹為婚這件事，不過他只是想警告林芽兒別自作多情，乖乖當好雲岫的替身就足夠了。

竟然扯到什麽母豬。

真不知道這個蠢女人的腦子是什麽做的。

“總之，我的意思就是，您老吶，就放寬心，我惦記着的，只是那每個月三十兩銀子的報酬罷了，其他別的事，我一概沒興趣。”

芽兒這話，擺明了心态。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沈硯之聽到她這劃清界限的宣言以後，心裏還是開心不起。

像個香饽饽那樣被惦記着，自然是不開心的。

可是被人家明擺着嫌棄不要，他竟然也心生不爽。

他還沒嫌棄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倒是先嫌棄他來了。

“記住你說的話，要是敢耍小心眼，可就別怪我不客氣。”

心裏面是一種想法，說出口的又是另外一種想法。

沈硯之覺得，他不能再被林芽兒牽着鼻子走了。

177遙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