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4)
話,才能得到芽兒手中的三個雞蛋。
“爺爺他很小氣的,從來都不舍得多買好吃的給我,總是說要存錢存錢,我都快要忘記雞蛋的味道了。”
“這樣啊,沒想到曹老頭這樣小氣,好吧,你随我來。”
芽兒眨了眨眼睛,走在前面。
小猴子跟在後面,才走出幾步,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站住不肯繼續跟上去。
“芽兒姐姐,你帶我去哪裏?”
“帶你到曹老頭那裏呀。”
她扭頭看着身後的小猴子,笑着答道。
剛才小猴子管茉兒芫兒要東西的過程,她都看在眼裏,這小猴子,人兒小小,倒入猴精那樣。
“去爺爺那裏做什麽?”
曹小侯看着芽兒,眼底閃過一絲不安。
這樣拿東西,其實曹老頭是不允許的,若是被知道了,省不了一頓打。
“你那麽久沒吃雞蛋,這曹老頭是怎麽當爺爺的,我才給了十兩訂金,再什麽摳,也得拿錢出來買雞蛋,不能餓着孩子。”
這個回答,根本就不是曹小侯要的回答。
“芽兒姐姐,還是不要告訴爺爺了,其實我也不是那麽喜歡吃雞蛋。”
他實在沒想到,一貫得心應手的賣萌術,在芽兒這裏,會結結實實的碰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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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這些小伎倆,早在芽兒的眼底過了一遍。
直到被曹老頭強制離開,小猴子都有些悶悶不樂,原本可以再拿到更多的東西,如今全都悉數敗在芽兒手裏。
芽兒笑着目送兩人離開,被鄭氏一把拉了過來。
鄭氏小聲說道:“芽兒,你去把老曹叫住,我想,給你爹做一張輪椅。”
其實鄭氏早有這個想法,可是擔心芽兒和林子檀兩人的意願,所以遲遲沒有提出來。
現在芽兒把曹老頭請到家裏來,她自然是想借着這個機會,說一說。
本想着芽兒肯定會拒絕,并且說這是浪費錢之類的話。
但是芽兒卻點了點頭。
“好,我這就去叫住他。”
她看着鄭氏,如是說道,然後追了上去。
小猴子聽到芽兒的叫聲,欣喜的回頭,以為自己的賣萌術,總算是成功了,林芽兒這會正愧疚的給自己送雞蛋,但是不料芽兒根本沒往他這邊瞧,而是朝着爺爺走去。
“曹老頭,我娘想讓你給我爹做一張輪椅,這手藝,你會不?”
她看着曹老頭,單刀直入的問道。
對于林家耀的事,直接說就是了,犯不着為他再顧慮太多。
“可以,十兩銀子,包材料。”
曹老頭還是一貫的寡言,對于林家老三摔傷的事情,都是一條村子的,也略有所聞。
只不過所聞歸所聞,要收的錢,還是分文不少。
“行,我這就給你訂金。”
芽兒聽了,低頭準備掏錢袋。
依照她可以把刀子丢給林家耀的性格,肯點頭答應做輪椅這件事,自然不是為林家耀着想,而是覺得,如果林家耀有了一張輪椅,不用終日癱在床上,對鄭氏還有芫兒都是好事。
她願意出錢,也是為了這兩人而已。
“不用了,我一并最好了以後,你再給錢吧。”
惜財如命的曹老頭,擺了擺手,拉着小猴子離開。
幾次交易,曹老頭也看得出來這林家的丫頭,是個爽快的人,也不會故意拖欠之類的,是信得過的。
和這樣的人交易,實在令人放心。
曹老頭是個守信諾的人,果然五天的時間,就鑿好了水井,又花了三天的時間,把輪椅做好。
這看着才八天的時間,就掙了三十兩銀子,似乎很多,其實算上來,也并不多。
曹老頭要分一部分給自己的兩個徒弟,鑿井的器具和材料,還有木輪椅的材料等等,全部都除掉以後,剩下給自己的并不多。
也只是掙了一份手藝錢而已。
鄭氏拿到輪椅以後,很是高興的拿到屋裏。
“當家的,這是芽兒給你買的輪椅,上來試試,看行不行。”
她很努力的,想要修複兩父女之間的關系。
林家耀一臉的冷漠,他早就對自己死心,覺得自己活多一天,就浪費多一天的糧食,還不如死了算了;但是對于芽兒那天丢來的刀子,卻又沒有勇氣,真的自盡。
“你就試一試吧,子檀還沒成親,你還沒看到孫子,難道就這樣走嗎?”
鄭氏拉着他,用力把他從床上拽下來。
林家耀在聽到林子檀的名字的時候,心裏面有些悸動,盡管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卻也不抗拒心中那份孫子的念想,于是在鄭氏的攙扶下,坐上了輪椅。
“這是芽兒讓村裏的曹老頭給做的,曹老頭的手藝,你也是知道的,那叫一個杠杠的,而且價錢也不便宜,所以芽兒呀,心裏還是有着你的。”
鄭氏一個勁的說,想要修複好父女倆的關系。
林家耀沒有說話。
對于這個女兒,林家耀的感情是很複雜的。
畢竟……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忙于各種賺錢,然後孝敬爹娘,對于自己的小家,甚至是沒有太多的時間照顧,一切都依賴鄭氏。
“好啦,我推你出去走走,這段時間以來,你一直都在屋裏頭,怕是要悶壞了吧。”
鄭氏歡快的說着,把他推到門外去。
芽兒今天不開工,在院子裏看着茉兒和芫兒兩個人,拿着水桶在院子裏打水。
自家院子裏有水井,就各種方便多了。
雖然古代沒有勞動法,但是芽兒還是給自己制定了休假,那就是上六休一,每隔六天就給自己放假一天,這一天絕對不擺攤,在家裏睡睡懶覺,種種花草,或者到各處去轉轉。
錢是很重要的,只不過這世上的錢,是掙不完的。
“這都的虧了芽兒姐,否則每天挑水,可要把肩膀都磨出繭子來。”
茉兒說着,把黃瓜、西瓜等放在竹籃裏,然後用繩子吊下水井,這樣過了半天的時間,裏面經過冰涼井水浸泡過得瓜果等,就好像從冰箱裏拿出來一樣,消了一夏的暑氣。
“還真的多得芽兒呢。”
芫兒笑着點頭,不忘把早上買的豬肉,也放入籃子裏。
井裏溫度很低,這樣肉也能保存比較長的時間。
自從林家耀受傷以後,鄭氏都會買一些肉回來,給林家耀補補身子。
194王氏上門
“真要是覺得我好的話,明天擺攤的時候,你們輪流來幫忙,反正爹現在有輪椅了,也不用讓人一直跟着。”
芽兒呶了呶嘴。
一個人擺攤,是很累的。
總覺得似乎到了要請人的地步。
不知道在這個朝代,請一個小工,要花多少錢。
曹老頭的手藝活,是頂好的,完全對得起價錢。
甚至在輪椅的屁股底下,還有個暗格,只要推開了,就能上廁所,類似于移動馬桶似的,不需要讓人抱來抱去。
再者,林家耀這樣的身板子,家裏人除了林子檀,估計也沒有誰能一直抱上抱下。
而林子檀自從林家耀住進來以後,每天把自己關在書房裏,兩父子從來沒有好好坐在一起過。
林家耀在覺得愧對林子檀的同時,也覺得林子檀不諒解他。
做兒子的,孝順爹娘,怎麽就不行了?
芽兒靠在水井旁邊,見芫兒把東西都吊到井裏,說道:“土豆只剩下兩籮筐了,趁着天好,再種兩垅。”
她起初只是因為想要在來泰樓打工,才急中生智,拿出所謂的薯條,博得別人的眼球,沒想到竟然那麽好賣,年前種下的土豆,早就賣完了,後來又種了一批,也賣剩兩籮筐。
看如今的架勢,恐怕要到其他人家那裏收購才行。
這讓芽兒心裏面稍微有些不痛快。
自家種土豆,那就是一把種子,然後再加上一點人工而已,要是到外面買,可就是真金白銀的事了。
她這薄利多銷的小店,要時刻控制住成本,否則一個不小心就要虧本了。
之前沈硯之給她的花生油,也差不多見底了。
她尋思着,下回見到沈硯之的時候,是問他要錢好呢,還是要油好呢。
一想到沈硯之,她不由自主的皺了一下眉頭,那個男人,在芽兒的心裏面,評價的确不怎麽樣,可是看在每個月都按時給報酬的份上,勉強倒是可以繼續合作。
她假裝雲岫,幾乎都要覺得,也許自己就是雲岫了。
“耀兒,耀兒在嗎?”
正當她想着,有人在竹籬笆圍欄外面喊着。
這世上,會這樣喊林家耀的,只有一個人。
而這個人,會喊“耀兒”,那必然不是尋常事。
原本就皺着的眉頭,這下是徹底化不開了,她不想見到王氏的臉,轉身往屋裏走去。
在門口處,差點兒和推着輪椅走出來的林家耀撞了個滿懷。
林家耀似乎沒看到這個差點兒被他硬邦邦的輪椅給撞到的女兒,急忙忙的推着輪椅來到院子。
這幾乎是從他記事以後,就再也沒有聽到王氏這樣叫他,怎麽能不激動呢。
芽兒斜眼瞥了一下林家耀,一臉冷漠的往房間走去。
在她眼裏,林家耀也就是一個白眼狼,而且還是那種,怎麽養都養不熟的白眼狼。
要不是心疼鄭氏,她怎麽會出那十兩銀子,給這個白眼狼做一張輪椅。
帶着芫兒和茉兒,到鎮上買好吃的,可以吃上好長一段時間。
她回到房間,關了門坐下,在窗臺的位置,拿下提籃。
提籃裏,有一些粗麻布,還有針線等等。
芫兒巧手,針線粗布到了她的手裏,就好像施展了魔法那樣,變成了芽兒鞭長莫及的女紅。
為了不讓芫兒每天在耳邊唠叨,身為一個女子家家的,怎麽可以連穿針都不會,所以閑來無事,她也就跟着芫兒學女工。
現在的她,坐在房間裏,倒也不是因為喜歡女紅。
只是懶得去看王氏,生怕看到那一張臉,會讓她忍不住揪住摁倒在井裏的沖動。
起初外面并沒有什麽聲音,反正她關着門窗,一般的聲音也傳不進來。
沒等她把一排針腳縫完,就聽到門外鑽進鄭氏的尖叫聲。
“不可能,你別太過分了!”
雖然鄭氏和王氏兩個人,已經是打紅了眼的地步,但是這樣大聲吼,卻還是不少見。
她連忙把手中的東西放下來,朝着外面走去。
林家的家務事,從她穿越到這裏開始,就沒有停止過。
這會兒,不知道王氏又要搞出什麽幺蛾子出來。
她走到大門外,看到地上散落了了一些包子,看樣子是王氏買來的。
這個只進不出的吝啬貔貅,竟然也會買東西來,這裏面絕對有詐。
鄭氏站在一旁,仰着下巴,整個人變成了好鬥的公雞。
看到這一幕,芽兒幾乎都忘記了,當初鄭氏也是個性格潑辣的女人,只是在苦難的現實面前,她無奈低聲下氣,只為好好養活家中兒女。
“我告訴你,除非我死,否則這件事,你想都別想。”
“就是,你想都別想,給我滾出去!”
茉兒在一旁,附和着鄭氏的話。
王氏聽了,朝着茉兒狠狠瞪了一眼,左右看,想抓起什麽東西,往茉兒身上砸。
那麽多孫女當中,她最厭惡的就是老三家閨女們,每一個都是看了令她生氣的賠錢貨,連帶着,對林子檀這個孫子,她也不多喜歡。
“賤蹄子,有你說話的份嗎,你那賤娘,就是教出你這種貨色的東西出來對吧?”
王氏總算看到了放在井旁的木瓢。
從前沒覺得這東西威力有多大,自從看到芽兒拿這木瓢大鬧了一場以後,她可算是知道了木瓢的威力,恨不得舉起木瓢,朝着茉兒這個沒大沒小的賤蹄子敲過去。
“娘。”
芽兒看到這裏,大步走出來,一把拉過茉兒,推給芫兒。
然後扭頭,毫不掩飾,用極其厭惡的眼神,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林家耀一眼。
“奶,你是來這裏要回你兒子嗎,我們也養了這些天,還給他做了輪椅,就不跟你收錢了,領回去吧。”
她語氣淡漠的說着。
全然不顧當着親爹說這些話,對林家耀來說,有多大的傷害。
反正這個男人,給她們家帶來的傷害,足以做任何事情當補償。
林家耀坐在那裏,腳不能走,口不能言,臉色如同死灰一樣;他這一條明,是家裏人花了大價錢給救回來的,可是面對王氏今天跑來刁難,卻在一旁看着,根本沒打算維護自己的妻兒。
“我領他回去,我領一個廢物回去做什麽?”
王氏連看都不看林家耀一眼,剛才進門之前親熱的叫着“耀兒”的人,仿佛不是她那樣。
芽兒便知道,剛才她在房間裏,錯過了一些話,才導致了現在這緊張的局面。
“你不要的廢物,難道我們就要了嗎?”
她冷笑一聲。
鄭氏雖然對王氏極其生氣,但是聽到她叫林家耀做廢物,還是忍不住伸手拉了她一下。
這樣說自己的爹,是大不孝,要遭雷劈的。
“娘,你拉我做什麽,你看看這個廢物,現在在做什麽,不過是等着看而已,然後還會厚着臉皮,吃着你下地種的米煮成的飯,我如果是他的話,現在就該體面的去死!”
她好不退卻的扭開鄭氏拉着她的手,指着林家耀說道。
誰願意做聖母,誰就去做。
但是別強迫她也要跟着去做聖母。
林家耀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張着嘴,顯然是想要罵芽兒的,但是喉嚨劇烈的滾動了好幾下,最後只能發出幾聲類似野獸的低吼,然後就沒有聲息了。
縱使是殘廢了,連站起來都做不到,吃喝拉撒全在這巴掌大的地方,被人白眼對待。
想要活着,卻是每個人的本能。
林家耀也不例外。
“好你個林芽兒,竟然敢說出這種話,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王氏大聲罵道,敢情這個賤蹄子,怼天怼地,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裏了。
“你少廢話,我這裏不歡迎你,帶着你的孝順兒子給我滾,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芽兒一邊說着,一邊朝着柴房走去,那裏有一把大砍刀呢。
195誰拿錢誰照顧
“鄭玉娟,你就是這樣教孩子的,我倒要看看,你教出了什麽混賬東西,這樣敗壞我林家的血脈!“
王氏咬牙切齒,幹瘦幹瘦的身子,看上去有些佝偻,皺巴巴的雞爪手,手背暴起青筋。
自古以來,婆媳關系都不是一個容易商量的話題,尤其是這些年來,兩人積攢的怨氣是越來越大,在王氏看來,今天的“家門不幸”,全部都是這個叫做鄭玉娟的女人帶來的。
芽兒只能在一旁聽着。
她如此的痛罵王氏,依照王氏的性格。
如果她不是林家的孫女,而是在外面抱養過來的,王氏肯定會用最陰狠毒辣的言語來辱罵她,而那些都沒有說出來。
也就是說,她根本就是林家的孫女,而雲老太太的外孫女雲岫,早在多年前,就香消玉損,不見蹤跡了。
她是一點都不願意欺騙善良待她好的雲老太太,可是如今說了實話,怕且雲老太太也是不願意接受的,還很有可能,因此而加重了病情。
有些謊話,一旦說出口以後,就只能一直的圓謊下去。
“這些話都是我說的,你有什麽不滿,就沖着我來,別為難我娘,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她收回心緒,瞪着王氏說道。
王氏縮了縮脖子,幾次交鋒,她在芽兒身上都沒有占到便宜,這個死孩子,仿佛就是天生來克她的,把她攪得雞犬不寧。
而王氏也不是傻子,幾次下來沒有占到便宜,自然就要避而遠之,所以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她根本不想見到芽兒。
今天來這裏,是不得不來。
畢竟,那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大人說話,死丫頭插什麽嘴,老三,我就問你一句話,錢,你是給還是不給?”
王氏沖着林家耀大聲說道,唾沫子在她嘴邊噴飛出去。
林家耀坐在輪椅上,臉上依舊一片死灰,反正他也說不出話來。
“這錢我是絕對不會拿出來的,如果他還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就該有自知之明,這是他活命的錢。”
鄭氏氣得直在那裏跺腳。
只要是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算得出來,四百多兩銀子,怎麽可能讓人活一輩子,他們家為了接納林家耀這個殘廢的人,還是靠着芽兒才拿到這些錢。
不要臉的王氏,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風聲,竟然跑來這裏要錢。
一旁的芽兒,可算是聽出門道來了。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般不要臉的人,芽兒活了那麽長時間,這是第一次看到。
那時候她在袁老板那裏要錢,很多人都看到的,只要有個大嘴巴記下來,然後和林家光或者林家宗說,王氏都有可能知道。
這些大伯們,可沒有那麽相親相愛,都巴不得自己平步青雲,兄弟們過的不如自己好。
一旦發現誰有錢了,就好像婁底的螃蟹,拼命伸出鉗子想要把爬上去的螃蟹拉下來。
“要錢是吧,也不是不能給。”
她笑了起來,雙手環抱在胸前,看着王氏笑了起來。
這個老虔婆,只身一個人跑到她這裏來,面對着一大家子,也毫不膽怯。
大概是習慣了林家耀一直對她的愚孝,不管她有多過分,林家耀都一一接納,所以就算她是一個人來到這裏,也不害怕,覺得不管怎麽樣,林家耀都會幫她的。
這個老太婆大概是不知道,芽兒這個孫女,連刀子都能丢給親爹。
現在,一個殘廢只能坐在輪椅上面的親爹,能有什麽用。
“對,拿錢來,我知道你們在老三上工的老板那裏拿了錢,真的好陰險啊,如果沒人跟我講,我還不知道你們竟然拿了那麽多錢。”
王氏唾沫橫飛的說了起來。
兩只雞爪般的手在半空中飛舞,越說越激動。
“我可是老三的娘,這可是賠給老三的醫藥費,理應交到我的手裏,鄭玉娟你這個賤人,竟然敢一個人偷偷把錢給瞞了下來。”
王氏越說越生氣,大有撲上去和鄭氏打一頓的意思。
芽兒擋在前面,一副氣勢騰騰的樣子,知道自己就這樣撲上去,肯定得吃虧,才忍着。
“老三,你娶的是什麽媳婦,還不快點讓她把錢交出來!”
王氏說這話的時候,中氣十足。
畢竟,林家耀從來都沒有拒絕過她任何要求。
“你想要錢是吧,沒問題。”
芽兒看着她,開口說道。
王氏聽了,疑惑的望了過來,芽兒是什麽樣的人,她交鋒過很多次,心裏清楚得很,怎麽會那麽輕易的,就答應了呢。
芽兒看着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冷笑道:“錢是我和哥去要回來的,所以奶你想要的話,不應該問我娘,而是問我,想要的話,我說了,沒問題。”
她說着,上前幾步,走到林家耀的身後。
然後伸手推着林家耀的輪椅,把林家耀推到王氏跟前,才停下來。
王氏顯然對這個又啞又殘的兒子,十分厭惡,看到林家耀被推了過來,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這世上,可不是所有做娘的,都一定會愛自己的孩子。
“我們去袁老板那裏要錢的時候,可說的很清楚,因為爹是在那裏受傷,得到的賠償,所以這些錢,可是用來給爹以後的生活費;他現在做的輪椅,都是我自己掏錢的,那四百多兩銀子,一個子兒都沒有動。”
“那才對嘛,不能動,不能動。”
王氏連連點頭。
這樣的破輪椅,還要花錢,她心裏面,快要痛死了。
“現在奶想要爹的賠償款,我随時可以拿出來,同理的,奶請把爹推回到老屋去,拿了錢,可不能不養人,你說是吧;要是奶樂意的話,我們到祠堂,請村長作了證,你看如何。”
對于林家耀這個累贅,她早就想丢掉了。
不是因為殘廢。
而是因為他的出現,導致家裏不和。
原本分家以後,沒有林家耀,一家人倒是過得和和美美,現在因為林家耀的緣故,晚上吃飯的時候,林子檀都是快速趴了幾口飯,就回到自己的房間。
如果能把這個累贅趕跑,讓家裏恢複到從前的模樣,是最好不過了。
“這……”
王氏遲疑起來。
她來這裏是想要錢的,可不是要推個廢物回去。
從前林家耀在老屋,每天晚上都是打水給她洗腳的。
現在林家耀成了廢物,難道以後還要反過來給林家耀擦洗身子,他林家耀可沒有這個福氣。
“怎麽了,奶,剛才我不是說了嗎,這四百多兩銀子,是爹後半生的生活費,誰想要,誰就照顧爹;而且,我一定要到祠堂,在村長和鄉親父老的見證下,才肯拿出來,你考慮考慮吧。”
芽兒看着她面露難色,嘴角的笑意,更加陰恻恻起來。
真是醜陋的嘴臉。
“好,見證就見證,我這就去找村長,然後在祠堂見證。”
王氏那雙渾濁的眼珠子,先是轉了幾圈,然後眨了幾下,嘴角勾起笑意答道。
這一切,都逃不出芽兒的眼睛。
林家耀聽了,擡起頭,看着王氏,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娘竟然會願意照顧他。
“芽兒,這怎麽行。”
鄭氏在一旁,心裏擔心着,王氏是什麽人,大家都很清楚。
“娘,這很公平啊,而且我看爹,似乎也挺願意的。”
芽兒擋住鄭氏的手,彎腰和林家耀平高,笑着小聲道:“爹,你可要想好了,依照奶的性格,拿了錢,還會有你的活命嗎,少一個吃飯,可是少一雙筷子呢。”
林家耀雖然愚孝,卻也不是傻子。
芽兒之前丢給他刀子,都沒有自盡,看得出來,他想活着,努力的想要活着。
196愚孝的反抗
“嘿,你亂說什麽!”
王氏張紅了臉,也得虧她這般厚臉皮,竟然還能看出臉紅來。
畢竟心裏面所想的事情,被這樣直白的說出來,任憑誰,都不能裝作沒有事情發生。
“奶覺得我這話說的不對嗎,還是說待會兒到了祠堂那裏,你願意當着村長,還有鄉親父老的面,保證爹可以活上幾十年,如果中途出了什麽意外,你陪他去死?”
芽兒倒也不怕把這些話說出來。
對付這樣的人,藏着掖着,客客氣氣是沒用的。
“哪有你這樣說話的,你是巴不得你爹死,還是巴不得我死?”
王氏氣得渾身直打哆嗦,伸手推了她一把。
她是蹲在地上和林家耀說話的,原本就重心不穩,被王氏推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林家耀伸手,攔住了還想進一步動作的王氏。
而鄭氏和芫兒兩人,連忙上前,把芽兒扶了起來。
“怎麽,你攔我?”
王氏有些意外的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這個動作,是出自林家耀的手。
這個啞巴兒子,從來不都是把她的話,當做聖旨一樣來執行的嗎,現在竟然出手攔她?
肯定是在這裏住了一個月多,然後姓鄭的賤人教他的。
越想越不忿,王氏轉身沖着林家耀大聲罵了起來,還論起兩只拳頭,朝着自家兒子身上打過去。
“好你個林家耀,如今有了錢,就不認娘了是吧,我倒要看看,沒有了我,你還算是個什麽東西。”
王氏罵聲越來越大,打在林家耀身上的力道,也是越來越大。
其他人在一旁看着,誰都沒有出手阻止。
在她們的心裏,對林家耀,已經積攢了太多的失望。
林家耀默默的承受着打罵,忽然間擡起頭,伸出胳膊擋下來王氏雨點般落下來的拳頭。
他還是雙腿廢了,雙手還是很好的,作為一個勞動者,渾身都是力氣,如果真的要對付起王氏來,只怕王氏連一個拳頭都承受不起。
娘,芽兒剛才說的話,你是如何回答的?
他朝着王氏比劃道。
那麽多年以來,他盲目般的聽從王氏的話,其實歸根到底不過也就是一個心結,想要得到王氏承認的心結,憑什麽哥哥弟弟們可以得到的,他卻得不到,所以只能一直加倍的努力聽話。
芽兒剛才說的,他心裏面也很清楚。
王氏這樣的秉性,他這樣一個廢人,回到了老屋,除了死路一條,什麽別的都沒有。
還想要看着兒子娶妻生子呀。
“什麽如何回答?”
王氏扁了扁嘴,不想回答林家耀的問話。
玉娟把錢給了你以後,你會讓我在老屋住下去,如果我死了,你也會陪我?
林家耀繼續比劃道,他雖然愚孝,卻也不傻,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死。
“你這是什麽話!”
王氏好像被蜜蜂蟄了似的,瞬間跳了起來,大聲罵道:“你這個不肖子孫,想詛咒我死對不對,我就知道你從前那些孝順都是假的,想蒙騙我,和家祖搶遺産對不對;我告訴你,你死了,我都不會死,我不會讓你們如願的,這錢,我一定要拿到手,這是我的錢!”
她越叫越大聲。
讓芽兒很疑惑,這老虔婆的身體裏,到底蘊含着多大的力氣,能這樣中氣十足的說話。
他們家的鄰居,都在比較遠的地方,并不是挨着邊的那種,都能聽到她的叫罵聲,然後推門出來看熱鬧。
整條村子,誰人不知道林家的王氏,有多難纏。
“奶,你就別在這裏嚷嚷了,想要錢還不快點到祠堂,讓村長和長輩們都去作證,在這裏待着,你不嫌丢臉我都嫌丢臉。”
芽兒揉着太陽穴。
王氏着叫起來的公鴨嗓,實在是讓她頭疼。
“速度得快點,否則我們這樣每天吃喝,這四百多兩銀子,很快就沒了。”
末了,芽兒還不忘再添一句。
王氏被她嗆得老臉發紅。
“老三,你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這死丫頭這樣和我說話?”
王氏說不過她,只好轉身質問林家耀。
林家耀眼神無光,對王氏的話,充耳不聞。
悲哀莫大于心死,興許就是這樣。
王氏一貫而來,對林家耀最大的得逞,就是林家耀千依百順,此刻見林家耀不說話,氣得直在那裏跺腳,恨不得躺在地上滾,哭訴這白眼狼兒子,還有孫女們,有多絕情,這樣欺辱她這個老婆子。
不過,現在不是躺在地上滾的時候。
她扭頭,看着芽兒,狠狠說道:“你等着瞧,老三是住在我們家的時候受傷的,錢就該是我們拿,你們連這種錢都要昧着良心搶走,會遭雷劈的,會斷子絕孫的,就算是死了,你們的墳頭也是要遭挖的。”
她越說越過分,鄭氏聽不下去,沖到一旁,撿去長長的棍子,朝着王氏打過去。
王氏見狀,連忙躲。
只是她剛才的話,實在是說得太過分,惹得鄭氏窮追猛打,一直把她攆到籬笆院子外面,還不肯罷休,追出好遠好遠。
要是放在平時,鄭氏這樣的舉動,早就惹得林家耀上前來阻止。
說不定還會反過來和自己的娘子對打。
“我帶屋後的田垅裏種土豆了。”
芽兒看完了這出鬧劇以後,也不管頹然的林家耀,說了一句,轉身就往屋後走去。
她們的房屋處在比較偏僻的地方,有兩面是沒連着鄰居的,是一片寬廣的野草地,特別招風和招蚊子,看上去似乎不太好,但是勤快一點,開墾出來,倒成了有用的土地。
除了種土豆以外,她還想重一點瓜果等,比如西瓜。
西瓜一般種三個月就成熟,到時候也入秋了。
都說秋老虎厲害,她想到時候,趁着還有熱勁的時候,給雲老太太捎過去,也算是孝順雲老太太對她一貫的好。
“芽兒姐,我來幫你。”
茉兒對待林家耀,也是沒有感情的,況且自從林家耀受傷以後,脾氣變得陰晴不定,随便一件小事都在那裏又是摔東西又是拍床板的。
因此茉兒寧可到地裏幹活,也不願意在家裏伺候林家耀。
幾個兒女當中,也就只有脾氣好的芫兒,才肯照顧,卻也只是照顧,沒有過多貼心的言語。
混到這一步,都是林家耀他自己咎由自取。
“芽兒姐,奶這樣的性格,今天在這裏沒讨好便宜,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茉兒在一旁用鋤頭鋤地,如是說道。
“指不定明天就起幺蛾子。”
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正所謂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王氏在她這裏,從來都得不到任何好處,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與其關心那種事情,還不如想着明天的炸雞如何。
受歡迎的程度,遠遠大過她當初所想,看來得再到宋有金那裏一趟,讓他幫忙養雞,而且還是源源不斷的養雞。
這段時間以來,她埋頭在炸雞和炸薯條當中,竟然沒有察覺,沈硯之有大半個月沒來找她了。
芽兒心裏生出一絲顧慮,沈硯之自然是不會主動來找她的。
每次都因為雲老太太想見她。
而雲老太太不可能大半個月,都不想念她。
難道……
一想到雲老太太有可能生病了之類,她便有些慌神,把東西一放,就往外走。
直到現在,都是沈硯之來找她,她甚至都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找到沈硯之,不過沒關系,她知道怎麽去雲家,沒人帶路也沒關系,至少她身上有錢,可以雇傭馬車。
雲老太太對她那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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