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12)

兒何時從他們的身邊經過,他們都繃緊了神經站在原地,觀察着周圍的一舉一動,從來沒有開小差的時候。

“這位大哥。”

她上前,臉上堆滿了笑容。

盡管在這個府宅裏面,她的身份是最末等的丫鬟,卻因為和十一關系極好,大家對她也很客氣,不敢有任何刁難。

“有事嗎?”

對方看着她,語氣恭敬。

“我想要一些竹子側杆,像這麽大的就行了。”

說着,她朝着對方伸出食指。

碗口粗壯的竹子,打側站出來的枝幹,大約和食指大小差不多,也是一截一截的,只需要把裏面的橫截面打通,就變成了大號吸管。

“現在就要嗎?”

“對,現在就好,反正府上後院種了不少竹子,你腰間的刀看上去很鋒利,幫我砍一下下來,我要給沈少爺送過去。”

她特地把“沈少爺”這三個字咬音重了一些。

既然是少爺需要的,侍衛不敢怠慢,馬上跟着芽兒來到竹林,依照她手指的方向,把大小合适的竹子砍下來,截成需要的長度。

甚至還按照要求,很是艱難的把竹子裏面的橫截面給弄破。

“這樣就可以了吧。”

侍衛把錐子放下來,摸不着頭腦的看着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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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東西有什麽用,不過按照大小和形狀來看,難道少爺要做吹箭?

吹箭就是用這種大小的竹截做成,中間橫截面弄破,然後把毒箭等置于裏面,靠人吹出來的力道,把毒箭射到對方身上。

其實,吹箭很雞肋。

電視上的效果,都是誇張了有誇張的。

不管肺活量如何好,人能吹出來的力道也就只有那麽大,無論如何都比不上袖箭或者是弩的威力。

“很好,很好。”

芽兒很滿意的點頭,這下所有的要素都集齊了。

十一很快把白春生請了過來。

白春生一見到她,頓時化身挑剔鬼。

“怎麽又是你,一天不搞事都不行是吧?”

白春生看了她一眼,陰恻恻的說道。

“那是十一謹慎,才讓你這個庸醫有了掙錢的機會。”

芽兒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

其實嘛,她這個人,與人和善,向來沒有太多亂七八糟的各種煩心事,前提是別人不要惹她。

這要是惹到了她,甭管是天王老子,都不會賞臉的。

怒歸怒,她還是把一早上的成果端到他們跟前。

沈硯之和白春生等人,都是山珍海味吃到發膩的富貴人家,口味都被養刁鑽了,什麽好吃什麽不好吃,他們可都清楚得很。

自家手藝要是被認可的話,銷售可就有出路了。

“來,嘗嘗我自制的奶茶,保證你們吃過以後,連龍肉都會覺得沒有味道。”

找不到大號透明塑料杯,她只要找來寬口大碗,倒入奶茶,放入珍珠,然後插入竹子吸管。

沈硯之知道她一早上就起來忙活,因為他早上醒來,下意識的朝着卧榻那邊看過去的時候,竟然不見了人影。

身為一個丫鬟,不伺候主子更衣梳洗,卻跑到廚房裏搗鼓。

不及格。

他沒有叫人把芽兒拎回來,而是自己更衣梳洗,反正這些事在府上的時候,也是自己做的。

如今受傷,多少舉手之間有些不便罷了。

他看着芽兒的動作,看着她把一晚泥水般的渾濁液體端到自己跟前,臉色微微發綠。

幸好十一有先見之明,把白春生叫來。

否則這一碗泥水喝下去,不吐死也得拉死。

不對,他為何會有這樣的顧慮。

只不過是一個丫鬟随手做出來的恐怖食材,他身為主子,吃不吃的權力在他這裏,這麽快就想着吃了以後要怎麽自救,也太損他身為主子的氣勢了吧。

“十一,你也有份。”

芽兒笑靥如花。

這可是忙乎了一早上才做出來的,怎麽能少了十一這一份。

十一看着這紅泥水般的奶茶,咽了一下口水。

上刀山下火海,為主子獻出性命都在所不惜的他,此刻猶豫不決。

畢竟不是誰都有勇氣把紅泥水往嘴裏灌。

“聞着挺香的。”

十一擡起頭笑了笑,發現少爺和白春生都睜眼看着他,看來大家都把他當做小白鼠,等着他的反應。

“喝起來,味道應該也不會太差吧。”

十一說着,苦笑起來,準備捏着鼻子一口灌下。

能為少爺試喝,是他的福氣,就算因此而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芽兒站在一旁,見他準備一口悶,連忙伸手攔了下來。

費勁心計,甚至連竹子吸管都準備好,就這樣被十一一口吞下,那豈不是暴殄天物。

“十一,不是這樣喝的,這個叫做吸管,你得用吸管吸着喝。”

“啊?”

十一皺起眉頭。

他本想閉着眼睛,喝完了事,現在芽兒卻讓他用吸管,這就沒辦法一口悶,得慢慢來,簡直如同淩遲一般。

“你信我吧,這屋裏屋外侍衛那麽多,我當真起了心眼,也逃不出去啊,你怕什麽呢。”

她見十一猶豫的樣子,忍不住翻了翻眼皮。

224我出更高價錢

“不是,芽兒姑娘,你誤會了。”

十一笑着,然後喝了一口。

畢竟只是顏色看起來像泥水,人家可是貨真價實,用上好的紅茶,還有牛奶以及各種糖精心調制而成。

沈硯之坐在一旁看着。

他忽而想到,十一要是出事的話,他以後要用人的時候,會很麻煩。

“十一,你要是不想喝,就別勉強了。”

“好喝。”

話音剛落,十一的贊賞之聲便響了起來。

這讓沈硯之不可避免的皺起眉頭。

他快要覺得,他身邊的人都被林芽兒這個女子給坑騙過去了。

“十一,你不用勉強,你家少爺在這裏,會為你做主的。”

白春生也适時的開口說話。

只不過說出來的話,讓芽兒想揍他就是了。

“白春生,你這個人怎麽這樣的,自己沒膽量嘗試新鮮事物就罷了,還要慫恿別人和你一樣沒有膽量,是不是太龌龊了一點?”

她朝着白春生皺了皺鼻頭,然後低頭舀了一碗,加入珍珠,遞到沈硯之的手裏。

沈硯之這個人,不管是在郡裏還是鎮上,都是大有來頭。

如果能得到他的肯定,那必然是一張活招牌。

精明如她,怎麽可以讓這張活招牌跑掉呢。

沈硯之看着她,過了一小會兒,才伸手接過來。

十一這會兒,又吸了一大口,在嘴裏嚼着富有彈性的珍珠,這種吃法,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的,至于味道,也只有在試過以後,才能想象的出來,世間竟然還有這種帶着奶香,本該甜膩卻被茶的苦澀味給中和以後的甜爽。

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何種語言來形容。

“少爺,你試試吧,芽兒姑娘似乎在這方面,有着令人啧奇的天賦。”

這下好了,自己辛苦培養出來的屬下,幾乎快要成為這個林芽兒的人。

芽兒站在一旁笑,勾起嘴角,得意的笑了起來。

奶茶這種東西,和可樂一樣,有着快樂肥宅水之稱的,她沒辦法搞出高壓二氧化碳機器出來,所以制造不了可樂。

幸好,還能有奶茶。

一款老少鹹宜,冬夏适宜的飲品。

她相信,一定能打敗鎮上所有品種的香飲子,然後獨占鳌頭。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出自誰的手,剛才你還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明擺着就是不相信我。”

她對十一笑着說。

十一此時有些腼腆的低下頭,顯得不好意思。

沈硯之可沒有那麽容易就被兩人的一唱一和給說服,凡事都要自己去嘗試,才知道。

他低頭用那根所謂的大號吸管,吸了一口,連帶着吸了幾顆珍珠。

茶的苦澀和醇香,奶的絲滑和香甜,還有糖作為媒介,中和了兩種看上去完全不一樣的味道。

他心中閃過無數個疑問,這個女子,是怎麽會想到,把兩樣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給混到一起,只是單純的胡來嗎?

“還行嗎?”

芽兒萬分期待的看着他,眼睛閃亮亮的。

這個沈少爺,從小吃慣了多少山珍海味,如果這奶茶讓他認可的話,就可以在這郡裏鎮上立足。

“到底行不行啊,你給個準信,我也不知道這個朝代的人,口味如何,是鹹是淡。”

她見沈硯之不說話,有些焦急起來。

“你這是讓本少爺試吃,然後給你意見嗎?”

真是太膽大妄為,一個小小的村女,竟然敢指使他做這種事。

“白吃白喝,給點意見還難為你啦?”

芽兒一挑眼眉。

“白吃白喝?這裏所有的材料,都是花我的錢買來的。”

“小氣鬼,得虧你家世豐厚,沒想到連那幾個錢都斤斤計較,買了多少錢,十一你說一說,我還回去就是了。”

努力掙錢,其中一個好處,就是等遇到困難的時候,可以直接掏錢拍出來搞定。

而不是唯唯諾諾,為了一分錢而難倒好漢。

“芽兒姑娘,少爺又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就算少爺真的開口讓芽兒姑娘把今天買東西的錢還回去,我也會幫你出的。”

十一如今,似乎完全站在了芽兒這邊。

這讓沈硯之,更加不爽。

本來是讓芽兒過來伺候他的,這才兩天的功夫,自己身邊的人,都快要跑到她那邊去了。

“十一,你的俸祿,也是我給的。”

“少爺,你這給了,就是我的了。”

十一笑了笑,後退一步,不再說話。

就算再如何與其他人不一樣,他終究都是伺候少爺的随從,得有随從的覺悟才行。

白春生見兩人都試了,自己也不輸後,只是芽兒壓根沒有打算動手給他要一盅的意思,只好自己下手,還特地給自己多撈了不少珍珠。

芽兒眼尖,笑道:“白少爺,這喝的是奶茶,可不是小湯圓,你舀那麽多幹什麽?”

“反正是硯之給錢,我跟着吃白食,吃多少不行?”

白春生有了兩人在前試吃,所以他自己吃起來,絲毫沒有任何猶豫。

“嗯哇,好喝。”

他大大的嘆了一聲,又吸了一口。

“硯之,這小丫頭不可小觑啊,不如開個價,買回去當個廚娘,以後想喝,就讓她做,可劃算了。”

“哼。”

沈硯之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芽兒這個人,可不委屈自己,花了半天時間才做出來的奶茶,她怎麽樣都要犒勞一下自己。

之前不是沒想過做奶茶,只是成本不低。

她那流動小攤,是小本經營。

若非是靠着每個月白白得來的花生油,準得虧本。

讓她花那麽多錢買來水牛奶和上等紅茶來實驗,是不太可能的。

也就只是給這些把嘴養刁了的少爺們,才用上等紅茶,以後真的要賣,只能用下等茶碎。

畢竟,就算是連鎖奶茶店,那種上等的茶葉,也只是裝在玻璃罐裏面給客人們看而已,實際上吃到嘴裏的,都是茶包,或者茶碎。

奶茶店可以做出來的味道,她沒理由做不出來。

“喝了奶茶,就滾回去吧,別在我這裏白吃白住,省的白爺爺總是跑到我這裏要人。”

沈硯之看着白春生說道。

“不回去,反正他的醫術,我也學得差不多了。”

白春生才不想回去呢,這裏有芽兒,那麽好玩的人,比白爺爺的醫館好玩多了,他才不要回去。

“那你留在這裏做什麽,這裏可沒有能消磨時間的地方。”

沈硯之看着他,臉色微微有些繃緊。

因為他看到,白春生的目光,落在了芽兒的身上。

兩人是一同長大的,白春生心裏面想的什麽,他多少也能猜測出來。

“你不用管我,好好養傷就是了,五天之後,梁南王要召見你,既然他要找的是近衛統領,自然就需要有過人的身手,你要是表現出病态的話,事情就難辦了。”

“這一點,不需要你操心。”

沈硯之說着,瞥了芽兒一眼。

這些話,原本不該讓芽兒知道。

其實人家芽兒才不在乎這些,她心裏面滿當當的都是如何掙錢。

別說梁南王,就算是皇帝來了,她也沒有任何興趣。

“芽兒,你這嚼起來還算爽口的珠子怎麽做出來的,教我好不好,回去以後我也做着吃。”

白春生說着,站起來,走到她身旁說道。

她提起頭,瞥了一眼這個白春生。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對她出言不遜。

什麽叫做不過如此,這句話她可是記住了一輩子。

“邊去,我拿這配方掙錢的,沒聽說過有一句話叫做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嗎?”

她瞪了白春生一眼。

“錢好說,你要多少錢,我給你,別跟着硯之這小子了,跟我吧,我絕對比他出更高的價錢,一個月肯定比三十兩銀子多。”

“春生,你閉嘴。”

沈硯之坐在一旁,眉頭皺了起來。

225玩笑開不得

他好端端找來的人,就這樣被白春生擄走,怎麽行。

“我就說一下,也不行啊?”

白春生一點都不怕。

他和沈硯之是一同長大的,雖然沈硯之有胞弟,但是白春生在沈家兄弟面前,也不會生分到哪裏去。

他縱使知道自己只是白爺爺撿來的野孩子,也從來沒有生氣過任何自卑的心理。

“別的事,我由着你,唯獨這件事,不行。”

沈硯之可一點都沒有和他說笑的想法。

要是林芽兒被拐跑了的話,他去哪裏再找一個胎記都符合的丫頭,給送到雲老夫人那裏去?

“她又不是你的人,去哪你還管得着?”

白春生才不管,這紅泥水,啊呸,不對,是奶茶,喝着還算可以。

有這樣的手藝,到大富人家那裏當一個廚子,也是綽綽有餘的。

反正他白爺爺不差錢,這小丫頭這麽喜歡錢,多給她一點錢,請到家裏來當廚子,也不是難事。

“至少現在,她是我的丫鬟。”

沈硯之擡起頭,看着白春生。

他沒有察覺到,自己臉上有多嚴肅。

“喂喂,你們過分了呀。”

芽兒站在一旁,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她好端端的自由身,又沒有簽賣身契,什麽時候就成為了商品,随便他們在讨論着歸屬地的問題。

這些人,就這樣藐視人權對吧。

“尤其是你,白春生,我可沒有興趣跟着你。”

“硯之出三十兩,我多他一倍,一個月給你六十兩銀子,如何?”

這可是,很誘人的條件了。

她那巷口的露天小攤,一個月下來,累死累活的,都不知道有沒有十餘兩銀子的剩餘。

現在竟然一下子就有六十兩,只需要她點頭就可以得到。

不心動,是假的。

“那我要跟着你做什麽?”

“很簡單,我肯定沒有硯之那麽剝削,你只需要有好吃的,做給我吃就好了。”

白春生笑着說道。

有錢人總是對錢不甚看重,甚至覺得那些不過只是塵世俗物,摸到了都沾染了銅臭味,卻不知道,對于山溝溝裏面,最窮苦的人來說,六十兩銀子,甚至足夠一家人過一年。

那些窮苦人家,吃的用的,都是從土地裏得到,用到錢的地方極少,只有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舍得到鎮上花錢。

而他們,一家人一年的辛勤勞作,也未必可以掙到六十兩銀子。

這些人,卻可以輕易的說出,只不過是為了喝上一杯奶茶,就能每個月花六十兩請一個小廚子。

“那我得考慮考慮一下。”

芽兒并非真的想到白春生家中當廚子,這話不過是故意說着,逗大家玩。

興許在其他人眼裏,不管是沈硯之還是白春生,都是赫赫權貴之人。

但她不管。

這些人,不過是投胎的時候,命好,給投胎到了富貴人家罷了。

她真正佩服的,是白手起家的好漢。

“不許。”

沈硯之坐在一旁,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微愠的看着芽兒。

“為什麽不許?”

白春生扭過頭,玩味似的看着沈硯之。

嘴角勾起來,笑得很是得意。

他怎麽從來都不知道,沈硯之竟然還會有這般在乎的一面,還以為這塊木頭,對什麽事情都不甚在意呢。

“林芽兒,你可記得我與你的交易,要是你敢出爾反爾,我不會放過你的。”

沈硯之沒看一旁擠眉弄眼的白春生,而是把微愠的怒氣,都撒在芽兒身上。

她覺得莫名其妙,有錢人啊,就是性格怪異,動不動就生氣。

“我知道啦,答應你的事,自然不會食言。”

對此,芽兒并沒有多想太多,她一直都恪守着,當初沈硯之對她說過的話,要瞞騙着雲老太太,直到雲老太太可以了無牽挂的離開為止。

在那之前,她會一直遵守諾言。

其實,這半年相處下來,就算沈硯之不再給她任何薪酬,她也會一直去看雲老太太。

真心對她好的人,她會一直記在心裏面。

“答應的事?”

此時,白春生的八卦之魂開始熊熊燃燒,眯着眼睛往芽兒身旁靠過去,想要嗅出一點蛛絲馬跡出來。

他就知道,這兩個人,才不是單純的所謂請來照顧幾天那麽簡答的關系。

還沒靠過去,就被沈硯之伸手,一把拉開。

“诶,硯之,你受傷還沒好呢,可別随便用力,要是手臂上的傷崩開了,這回我爺爺都沒法算時間讓你蒙混過關。”

白春生大聲嚷嚷着。

他看着沈硯之越是不尋常的舉動,就越覺得有問題。

“回去,我懶得看你。”

沈硯之的臉色,一直都不太好。

怎麽從前不覺得,現在他覺得,白春生真是一個聒噪的鹩哥,只會在那裏叽裏呱啦的,說個沒停。

“我才來,你就讓我走啊。”

“看到你就腦袋痛,回去。”

“啧啧,真是無情無義,虧我還特地帶了藥箱來給你換藥,這大夏天的,最容易就是傷口感染,每天都要清洗,你這個人啊……”

白春生一邊說,一邊搖頭。

不過他盡管嘴裏抱怨着沈硯之,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打開藥箱,把藥用的藥粉紗布之類,全部拿了出來。

芽兒見狀,便不在這裏打擾,收拾東西往外走。

絕不好管閑事,是她的優點。

從前看電影的時候,就吸取到了無數次的教訓。

鬼片的時候,死的最快的,都是那些有好奇心的人,叫他往東走非要往西走,叫他回家睡覺非要到古屋裏面探險。

這種人,不死都天理難容。

當觀衆當多了,她早就知道哪些還是雷區,不可以亂碰,否則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一聽到梁南王這種大波士級別的怪獸,剛出新手村的她,肯定是有多遠躲多遠,誰還會笨到一頭撞上去呢。

等她把廚房的碗碟給洗好以後,回到房間裏,白春生已經回去了。

到底是自己回去的,還是被沈硯之趕回去的,這一點就不得而知。

“白春生回去了?”

她随口問了一句,然後開始收拾房間。

沈硯之是個擁有着好習慣的人,用過的東西,都會放回原位。

他住的房間,誇張一點來說,就算是三個月不收拾,也看不出有淩亂的地方。

只不過是芽兒覺得,既然拿了人家一間鋪子做酬金,不努力做事,拿起來實在有些心虛。

“你很在意他在不在這裏嗎?”

沈硯之已經換了藥,手也不用吊在脖子上,看上去行動自如了許多。

“他在不在這裏,關我什麽事?”

她被這話問的好笑。

人來了,就多下一把米做飯,人要是不來,就少洗一個碗。

她并沒有放在心上。

“如果春生下次再和你說,讓你跟他走的話,你會怎麽做?”

沈硯之用手把玩着細口花瓶上的插花,眼睛不看芽兒。

“這要看誰給的價錢合理了。”

她想也不想,直接把心裏面的想法給說出來。

畢竟價高者得這句話,放在哪裏,都是思想正确。

“你說什麽?”

沈硯之皺起眉頭,看着她說道。

這沒良心的丫頭,人家就那麽多給一塊肉,便跟着跑了。

“你要是舍不得我,那就把價錢給開高一點呗,反正你這樣的富貴人家,到來泰樓吃一次飯,少說幾十兩都說不準,何必在我身上斤斤計較,對不對?”

她一蹦一跳的走到沈硯之跟前,笑着說道。

看着沈硯之臭着一張臉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特別開心。

不管是黑道還是白道,都要敬讓三分的沈小六爺,卻能被她氣得臉黑,這話要是傳出去,以後都可以成為炫耀的資本了。

226生氣自己

“你這個人養不熟,一旦有了足夠的錢以後,就不會再聽令于我。”

沈硯之徐徐的說着。

他倒是把芽兒的心思給看透了。

沒錯,芽兒之所以會一直聽他的話,叫她做什麽, 就做什麽, 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因為沒錢。

盡管沈硯之一直都在說着,芽兒是個貪錢的人,簡直就是鑽到了錢眼洞裏面。

心裏也很清楚,芽兒貪錢,卻有個度,只要達到了那個度,就不會再和他做任何的交易。

“這不正常嗎,誰喜歡一直被人家差遣啊。”

芽兒駁了一句,差點兒就要把白眼給翻過去。

敢情這個沈硯之,還真的是當少爺給當習慣了,把所有人都當做下人來看待,以為每個人都喜歡當下人是不是?

“沈少爺,剛才白春生說五天之後,梁南王就要來選拔人才,是不是意味着,五天以後,我就可以還回自由身?”

她看着沈硯之,抿着嘴笑了起來。

“你就那麽想離開嗎?”

沈硯之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笑意,可以說,甚至還有些微微的怒氣在裏面。

能留在他身邊伺候,別人都當做是一種榮譽來對待,這個丫頭,大概還不清楚他的身份地位吧,敢這樣和他說話的人,可不多呢。

“自然是想要離開的,娘和姐還在家裏等我。”

她說着,轉頭朝着窗外看過去。

一夜未歸,也不知道他們心裏面會擔心成什麽樣子。

雖然說,貧苦家的孩子多,大家為了掙那一口飯,很多時候都顧不上家裏人,但是他們家,因為鄭氏的原因,卻和其他家有些不一樣。

就算是窮,一家人也很團結。

這對芽兒來說,不知道算不算是好事。

正因為有了這一層顧慮,在做很多事情上,她想的有些畏手畏腳,生怕傷害了家裏的人。

“到時候,便讓你回去。”

沈硯之的聲音變得低沉。

一直都知道,芽兒和他在一起,那麽聽他的話,歸根結底都是因為錢。

分明很早之前就知道的事,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從芽兒的嘴裏說出來,竟然讓他覺得有些悶悶不樂。

“肯定得讓我回去,你要是不讓我回去,那就是……強搶良民。”

芽兒想了想,如此說道。

“得了吧,你也算良民,都說無奸不商,你如今是個商人,再怎麽歸類,也應該是奸民。”

說完,沈硯之不想和她繼續貧嘴。

這樣耍寶般的說法方式,從來都不是他的性格。

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他會對着一個丫頭說那麽多話,都會以為他中毒了,以致于神志不清。

“管你怎麽說。”

芽兒一點都不生氣,看在鋪子的份上,就算沈硯之的嘴巴再毒辣十倍,也能忍受下來。

她在說話的時候,手腳一直沒有停,忙東忙西的拿着抹布擦拭着博古架上面的古玩陶瓷等等。

這裏不過只是暫時用來小憩的地方,當初在修剪的時候,想必也不曾打算長住,可是裏裏外外,每一處的布置和修葺,都能看得出來,費了不少心思。

甚至連房間裏,都擺放着圓形的博古架,上面擺放的古玩陶瓷,一眼看上去,還不是便宜貨。

這有錢人啊,就是無處揮霍。

博古架上面,随便一件陶瓷,恐怕都不止三十兩銀子。

那麽有錢,卻在她的薪酬上,斤斤計較,如同鐵公雞。

沈硯之看着她不停擦拭的手,想了想,說道:“這裏不用你幹這些活。”

“可是有塵。”

她頭也不擡,回了一句。

盡管這間府宅在建造的時候,花了重金,可是畢竟長久沒有人居住,積塵也是很自然的。

“反正我不會碰那些東西。”

沈硯之見她并沒有停下來,于是又補充了一句。

“我拿了你那麽大間鋪子,除了一日三餐還有被你差遣以外,也得主動多做一點,要不對不起這份價錢。”

她可不是那種習慣占小便宜的人。

盡管這具身體是王氏的孫女,不過靈魂已經掉包了,做人吶,要對得起天地良心就好了。

“對我來說,我一點都不在乎什麽鋪子不鋪子的。”

沈硯之見她還沒有停下來,從椅子站起來,走到芽兒跟前,伸手壓住她繼續擦拭的手背。

盡管是有着二十一世紀現代靈魂的芽兒,這樣忽然間被男人壓着手背,也不是能輕易接受的事情。

她“嗖”的把手抽回去,擡起頭,警惕的看着沈硯之。

有時候相處久了,警覺性上面也有些松懈了。

只不過沈硯之看上去,沒有她想的那麽多。

“我說,別擦了。”

“哦……”

芽兒有些悻悻的把手收回來。

大少爺就是大少爺,脾氣就是古怪。

好心多幹活不多收工錢,還不樂意,繃着臉仿佛人家欠他幾百萬身家似的。

“那我出去了,今晚給你熬骨頭湯,以形補形,能早點好起來。”

雖然不太能摸得透這大少爺心裏面想什麽,芽兒也想讓他盡快好起來。

“沈硯之,我也不是貪得無厭的人,知道這幾天幹活,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抵得上一間鋪子,所以這幾天就當做是租借鋪子的租金,等以後我掙到了錢,會把買鋪子的錢還給你。”

她拉開門,如此說道。

知道她的人,都認為她貪錢,對于這一點,她也從來都沒有掩飾過。

喜歡錢怎麽了,這世上有誰是不喜歡錢的。

區別不過只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啪!”

話音剛落,一只茶杯從她耳邊飛過,直接砸在門框的邊緣。

被拉開的門縫,因為這只杯子的力道,而重新關上。

可憐這只杯子,也因此而四分五裂,掉在地上。

芽兒吓得把手縮回去,扭頭看着身後的沈硯之。

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惹得這位大少爺生氣起來。

“我沈硯之花出去的錢,從來都沒有想過還要收回來。”

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這個女人是什麽意思,租借?還回來?

還真是有膽量,說出這種話出來。

“你不要我就當做省下來,生氣做什麽。”

原來是因為她說的話而生氣,如此看好像又不是吝啬錢財的人,一間鋪子說給就給,那麽為什麽每個月的薪酬卻那麽吝啬,說好的三十兩銀子,一分錢都不肯多。

“林芽兒,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要是惹我生氣一次,我就扣你一個月的工錢,你自己看着辦吧。”

他看着芽兒,幾乎有些咬牙切齒的說着。

為什麽,會因為一句話而變得這樣生氣。

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總之,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的禍。

“你……”

芽兒氣結,話到了嘴邊,最後全部都生生給咽回去。

好女不與男鬥。

尤其是這種蠻不講理的。

誰知道他生氣的點在哪裏,随便說一句話,就算不生氣,為了省下那點薪酬,他硬是要說自己生氣了,能拿他怎麽辦?

“大少爺,您說什麽就是什麽,身體要緊,千萬不要胡亂生氣,對身體不好。”

說着,她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假裝沒看見,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怪不得十一不叫其他人來,而是叫她來這裏照顧沈硯之。

脾氣這麽差勁的人,任憑誰來照顧了,都恨不得在他的飯菜裏面下毒,毒死他一了百了最好。

只有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為了生計無可奈何之下,才會忍受這莫名的氣焰。

看着芽兒離開,沈硯之臉上的怒氣,并沒有因此而隐去。

反正越發的生氣起來。

只是他氣的不是芽兒,而是自己。

氣自己到底在做什麽,會為了對方的一句話,而氣憤不已。

喜怒不形于色,是他一貫的做法才對。

227鑽錢眼裏的守財奴

自從上次不愉快談話以後,他們再也沒有圍繞着鋪子說過任何話題。

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這是芽兒的第一直覺,每當她想要問個清楚明白,看到沈硯之那張緊繃着的臭臉,就無法開口。

她想,以後等老了,沈硯之肯定是臉上皺紋最少的。

因為他臉上總是沒有任何表情,肌肉都沒有動過,哪來的皺紋呢。

第四天,下午。

她坐在房間的卧榻上,手裏拿着蒲扇輕輕的搖着。

大盛夏的,沒有風扇或者空調,真的是一件難以讓人承受的事情,好在古代也沒有汽車或者是其他釋放二氧化碳的東西,因此盛夏也不至于把人烤焦。

“沈硯之,我跟你說,在很久以後,一定會有一樣東西,自己會制冷,就好像冬天那樣,吹出冷風,涼飕飕的,特別舒服。”

“又在癡人說夢話了。”

“真的,你怎麽就不願意相信我,還有冰箱,把一碗糖水放進去,幾個小時以後就變成冰坨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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