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25)
人償命。”
“林芽兒,你別太過分。”
林家宗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畢竟這樣的話,誰聽了,都不會高興。
“那就看看,我能不能做出更加過分的事情出來。”
芽兒說着,舉起手中的火把,卷起來的火舌,差點兒就燒到林蓮兒的頭發。
“啊——”
林蓮兒發出尖叫聲,想要甩開芽兒的手,可是芽兒抓的牢,怎麽都甩不開。
她不知道看似瘦弱的芽兒,哪來那麽大的力氣。
“不關我的事,又不是我害的。”
林蓮兒說着,聲音變得哭哭啼啼起來。
聽到她這樣說,一旁的鄭氏急了起來,連忙上前,抓住林蓮兒的手問道:“什麽不是你害的,芫兒她到底怎麽了!”
茉兒也沖上前,不過她不像鄭氏那樣拉着林蓮兒的手,而是擡腳往林蓮兒身上踹,大聲罵道:“芫兒姐怎麽了,你把芫兒姐怎麽了!”
“蓮兒,快說!”
林家宗這會兒也沉下臉色。
盡管一直以來,一大家子同住一間屋檐下,也沒什麽話說,可是他到底是這些孩子們的二伯,現在出事了,他不能置身事外。
林蓮兒有些驚恐的看着大家,而大家也看着她,就連吳氏也抿着嘴,沒有幫她。
她咽了一下口水,才小聲敘述出來:“我們到了男方那邊,一開始還好好的,後來不知道是誰起哄,說要鬧親,後來就很亂,來了很多人,去的姐妹都被鬧了,屏兒一直護着我在房間裏,所以我沒怎麽被鬧,再後來,聽到有人說,芫兒她被鬧哭了。”
“其實有人出面阻止了,畢竟是大日子,鬧大了不好看,在吃宴的時候,我還看到芫兒的,等散宴了以後,我就沒再看到她。”
“時候差不多,我們幾個準備回來,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芫兒,打聽了好一會兒,才聽人家說,有人看到芫兒好看,鬧着她玩,然後她給跑開,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我以為她回來了,所以就沒和你們說。真的,我也沒想到她還沒回來,我也不知道怎麽辦。”
林蓮兒說着,哭了起來。
看得出來,她很害怕。
只不過在自己和芫兒之間,她選擇了自己,最後只是躲在房間裏,連幫一下忙都沒有。
芽兒咬着牙關,鬧親這種事,她聽得多了,沒想到,在這裏也有,而且還那麽猖獗。
鄭氏聽到這裏,差點兒昏厥過去。
她芫兒可是身家清白的黃花大閨女,這要是出了什麽事,她也不要活了。
“娘!”
林子檀及時把她扶住。
其他人臉上的神情很難看,畢竟這種事,不管擱在哪個朝代,都不會笑得出來。
否則 林蓮兒也不至于,一聽到芽兒的聲音,就躲在房間裏,不敢出來。
芽兒聽完她說的,臉上早已經鐵青一片。
她随手把火把往一邊丢去,抓着林蓮兒的手沒有放開,拽着她往外面走去。
“林蘋兒的婆家在哪裏,你帶我去。”
她的聲音裏,是不容置疑的态度。
林蓮兒自知理虧,只能默默在一旁帶路,就算手被捏痛了,也不敢吭聲。
其他人,也跟着一同走在後面。
丢了個人,可大可小的事。
走了一程,誰都沒有說話,只有路邊的蝈蝈叫,顯得更加寂靜。
吳氏走了一段,她心裏實在憋得慌,若有若無的說道:“這也不能怪我們,婚宴上人可多着呢,什麽人都有,誰也不知道誰會做出什麽事來。”
沒人搭理她,她還繼續往下說。
“其實嘛,這也不是完全就是我們家蘋兒和蓮兒的責任,來鬧親的人又不是她們兩個人叫來的,況且,婚宴上那麽多人,怎麽都不鬧其他人,偏偏鬧你們家芫兒呢,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
這就是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論。
一旦發生了什麽事,從來都不會指責做錯事的人,反而是指責受害者。
芽兒看着地上的石子,聽到吳氏這樣說,手上使勁,一拽一推,林蓮兒沒有防備,被她推到在地上。
然後她順勢,就一腳踹過去。
“哎!”
林蓮兒的腰上,被重重的踹了一下,痛的叫出聲來。
“你做什麽!”
吳氏見狀,也尖叫一聲,撲上去想把林蓮兒扶起來。
其他兩個哥哥,想要上前打芽兒,被林子檀和鄭氏兩人攔住。
“我做什麽?”
芽兒冷笑一聲,看着想要上前揍她一頓的人,然後在腰間摸索了一下,摸出一把小彎刀。
這把彎刀,是她在市集上閑逛的時候,覺得好看買下來的。
畢竟這個朝代,一個女兒家家的,到處亂跑實在不安全,她便當做配飾一樣挂着,沒想到今天倒是可以派上用場了。
“你說一個巴掌拍不響,林蓮兒被我踹了一腳,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麽事,才會讓我踹是吧?”
月光下,她手中的彎刀發出令人發怵的寒光,大家停住了上前的腳步,開始變得謹慎起來。
剛才芽兒拿着火把的那一段,都知道她不是個好惹的人,貿然上前,真有可能直接捅過來。
“你這人,說話怎麽那麽不講道理,又不是我們害芫兒的,你憑什麽把所有的錯,都栽贓在我們身上,要是有本事的話,你現在就去找那些人啊。”
吳氏氣急敗壞的大聲喊道。
今天原本是開心的一天,卻因為王氏,還有芫兒,搞成這樣。
她心裏面的窩火,無處發洩。
芽兒看着她,不多加理會。
“就是前面那條村吧,不需要你們帶路了,芫兒是我們的家人,我們去找。”
芽兒輕蔑的瞟了她一眼,大步朝前走。
273 半夜找人
林蓮兒明顯松了一口氣,她年長于芽兒。
可是當芽兒抓住她的手的時候,她非但沒有生氣芽兒不懂長幼規矩,對她這個堂姐不敬,而是單純的害怕,害怕芽兒的盛怒,會不會對她造成傷害。
茉兒連忙上前,挽住芽兒的手。
她心裏面也焦急得不行,越是遲一刻,芫兒的處境就更加危險。
眼前那麽多人,有男有女,都是大人。
可是在茉兒的心裏面,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上芽兒姐姐來的安心。
林蘋兒嫁的地方,也不過只是隔着兩條村的距離而已,這個時候已經是半夜,在這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小村莊裏,早就燈火撲滅,整條村莊,除了偶爾傳來一聲犬吠聲以外,安靜悄無聲息。
就算沒有了林蓮兒的帶路,也很容易找到林蘋兒的婆家。
小村長一般都不會有太多戶人家,上百戶已經很了不起了,而且大概率也不會在同一天成親,怎麽說都會隔開幾天,否則請宴的時候,村子裏的人,是到甲家吃宴好呢,還是到乙家吃宴好呢。
為了避免這種尴尬,請宴的時候,就要有眼力見兒。
一路沿着紅色的鞭炮紙,還有紅色的大燈籠,以及紅色的大紅喜字,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
林子檀這會,大步上前,正準備要去敲門,被芽兒攔了下來。
別看她剛才拿着火把要燒屋的架勢,好像很兇猛,其實她腦瓜子可好使了,不是那種随便的莽夫類型。
之所以敢在吳氏家中舉着火把威脅,那是因為她心裏面很清楚,吳氏一家理虧,而且也知曉他們一家的脾性,才會這樣做。
而林蘋兒的婆家,是什麽貨色,她尚且不了解。
不過能有這樣惡心鬧親的親戚,想必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貿然去敲門,她們這邊孤兒寡母的,占理又怎麽樣,還不是吃虧。
“哥,你等一下。”
她環顧了四周,看中堆在一旁的稻草,然後走過去,抱起稻草,仔細的把整個庭院都圍繞了一圈。
“茉兒,你現在跑回去,把能叫的人都叫過來,跟他們說,只要誰來了,我就給一兩銀子。”
茉兒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堅定點點頭,然後風一般的跑走。
正是夏末秋初的時候,風幹物燥,稻草這種容易點燃的東西,一碰火星,就可以燃起來。
如果有時間的話,她可以做更加充分的準備,卻因為匆忙跑出來,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只能用火去吓人。
在小村莊裏,火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畢竟大部分的房屋,還有家具等,都是用木頭或者竹子造成,很容易就燃燒起來。
她忙完以後,堆起一小個火堆,點燃以後,示意林子檀上前拍門。
林子檀早就按捺不住,在地上撿了一塊石頭,用力拍着木門,木門發出巨大的震蕩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十分刺耳。
沒拍幾下,屋裏就亮起了燈火,緊接着有人跑出來開門,一邊開門,一邊嘟囔道:“都幾點鐘了,什麽事啊?”
一開門,發現是不認識的林子檀,愣了一下,旋即破口大罵道:“你是什麽東西啊,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裏敲門,有病是吧?”
林子檀向來是文弱書生,和人說話聲音都不會大,此刻因為芫兒的事情,氣昏了頭,直接伸手拽住對方的衣襟,大聲喝道:“我妹妹芫兒在哪裏!”
對方一瞬間懵了起來,不知道林子檀在說什麽。
“什麽,什麽元,圓?”
“今天陪親的姐妹,其中一個人是我妹妹芫兒,你別給我裝不知道,她到現在還沒回家,到底去哪裏了?”
林子檀可沒有心思陪他說話,舉起拳頭,兜頭就在對方臉上揍了一拳。
雖然力道不如莊稼漢,一拳能把大牙打飛,卻也讓芽兒看得很解氣。
“啊喲,你,你打我,快來人啊,有人上門鬧事了!”
對方捂着被打痛的腮幫子,扯着喉嚨大聲喊道。
鄭氏連忙上前,拉住林子檀,警惕看着從屋子裏走出來的人。
芽兒站在背風口,用火鐮敲出火星,借由幹燥的稻草,點燃了木堆。
這時候,屋子裏的人,都披着外套走出來,她看到走在最後的,是林蘋兒。
鄭氏也看到了,上前想要抓住林蘋兒。
林蘋兒眼底閃過複雜的神色,躲在一個年輕男人身後。
“蘋兒,蘋兒,我是你嬸娘,芫兒到哪去了,你知道嗎?”
鄭氏見她躲起來,繼續上前,被婆家的人攔了下來。
“你們是什麽人,三更半夜的來到這裏發瘋,再鬧事,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話的是一個老妪,一般吵架的畫面,都是由老妪出面,男人們向來都是動力氣,而不是在一旁像個潑婦那樣鬧。
鄭氏見林蘋兒躲在身後,越發氣急。
“林蘋兒,我跟你說話呢,芫兒到底哪裏去了,她可是跟着你來的,你難道還不知道她去哪裏了嗎?”
“別和他們廢話,趕人!”
老妪大聲罵道,轉身拿起筲箕,想打鄭氏。
其他人也紛紛拿起鋤頭,耙釘等,想要把不速之客給趕出去。
芽兒見狀,把已經燒得火紅的木頭撿起來,直接朝着對方身上扔過去。
夜裏呼呼風,助長了木頭的火焰。
“啊!”
“哎喲!”
被吓到的人,以及被炭火燙到的人,發出驚叫聲。
這才開始注意到,一直在旁邊,默默無聞的芽兒。
其實殺傷力才是最大的。
她看到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很滿意的勾起嘴角。
“剛才你們出來之前,我忙活了一下,給你們家圍了一圈稻草,不知道被火困是什麽滋味,其實我也沒見過火烤活人,今天能見識一下,倒也不錯。”
她說這話的時候,大家是相信的。
畢竟一般人,也不會随便朝着人家的身上丢火把。
這要是砸中了,就不僅僅只是砸中那麽簡單。
萬一火把的火苗點燃了身上的衣服,那畫面,簡直不敢想象。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啊,大半夜的跑來這裏,說這說那的。”
對方也不是善茬,雖然被芽兒的舉動吓到,也不至于連話都不會說。
“我們是什麽人,你們問問你們的好兒媳,不就知道了?”
芽兒繼續笑。
雖然她心裏面的焦急,一點都不比鄭氏少。
一個女子,三更半夜的還不回家,而且白天還有被人鬧親的事實,若是真的失了清白。
不是每個人都是她,對這種清白聲譽嗤之以鼻。
若是芫兒真的出了什麽事,她一定可以做到,親自操刀,切除犯罪器官。
弄不死也得弄個半死。
“林蘋兒,這是怎麽回事,你們家的人,怎麽會在這裏鬧事?”
才新過門的兒媳婦,當晚春宵一刻還沒過,就鬧出那麽大的事情出來,任憑誰家的婆婆,臉色都不會很好。
林蘋兒此刻的臉色,早就沒有任何任何血色,雪白的像一張紙。
她心裏面只有自己,沒有芫兒,也沒有芽兒他們。
只想着自己今後在婆家,怎麽活下去。
“林芽兒,你們是不是瘋了,這裏我的家,你們來這裏做什麽,快滾,快點給我滾啊。”
她尖叫着,朝着芽兒沖過去,
不過芽兒怎麽會讓她靠近自己。
見她上前,芽兒撿起燒着的木頭,往她丢過去。
她很迅速的躲過去,看來,還沒有氣到傻,知道孰輕孰重。
“芫兒在哪裏。”
芽兒看着她,面無表情的又問了一句。
這時候林蘋兒已經氣得毫無章法,繼續吼道:“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她不見了你們去找就是了,為什麽要來這裏,為什麽要害我,快點和我家人說對不起,快點!”
274 逼問下落
對于林蘋兒的委屈,芽兒一點都不在乎。
甚至心裏面,也沒有絲毫的波瀾。
娘家陪過來的姐妹鬧親,她林蘋兒是知道的,有人在外面鬧,她也是知道的,否則不會把林蓮兒護到自己房間。
為了自己在婆家那點可憐的面子,連自己親人的安危都不顧及。
甚至在散宴以後,芫兒不見了,也不做任何補救,心存最後那點僥幸,以為會沒事,反正只要不燒到自己身上,就不用去管。
對付這種人,根本不需要考慮太多。
“林芫兒在哪裏,你再不說,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芽兒的神情,變得很是淩厲,連絲毫可以讨價還價的餘地都沒有。
她可沒有那麽多的同情心,像抛繡球那樣,随便亂抛出去。
林蘋兒怔在那裏,張着嘴,眼睛裏溢滿了淚水,只不過她的淚水,和芫兒無關,只是擔心自己,嫁過來以後,會因為這件事,而在婆家的地位受到影響。
“我……我真的不知道。”
林蘋兒沒有說謊。
她既然能置身事外,那麽在芫兒受困的時候,自然也是沒有出去多看一眼,只是聽了一些細碎罷了,至于芫兒到底去了哪裏,她根本沒打算關心,更加不會知道。
鄭氏聽到她這樣說,尖叫一聲,想要上前,搖着林蘋兒的肩膀質問。
她家芫兒,可是跟着林蘋兒來到這裏的,現在不知所蹤,當事人卻只是一句簡單的不知道,讓她如何能冷靜下來。
林子檀連忙把鄭氏拉住,不讓她上前。
現在兩家人膠着,裏面的人畏懼芽兒的火堆不敢輕易出來,而他們也畏懼這對方手中的農具,全部都是帶鐵的,敲一下子下來,不是開玩笑。
“不知道是嗎,你們呢,你們也不知道嗎?”
芽兒可沒有那麽多的耐心,等他們每個人訴說着自己的供詞。
她能等,芫兒不能等。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她說着,彎腰,拿起着火的火把,點燃了一旁圍繞一圈的稻草圈。
幹燥的稻草沾到火星,很快就點燃起來,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火舌向更加遠的地方蔓延。
她不怕萬一燒到人怎麽辦,這種擔心,從來都不會出現在她的想法中。
除了家人以外,任何人的生死,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也別指望她會為此而傷心,留下一滴眼淚之類的無聊事。
“啊,不要啊!”
對方喊了一聲,緊接着,更多的聲音喊了起來。
“救命啊,來人啊,快點來人啊。”
夜晚很安靜,随便一點聲音喊起來,都會傳得很遠。
光是叫喊的聲音還不夠,男主人跑到廚房,拿出鍋碗盆瓢,用力的擊打着,刺耳的金屬相撞的聲音,更是逼得熟睡的人,都不得不睜開眼睛來。
“芽兒。”
盡管鄭氏很擔心芫兒,可是芽兒這種做法,讓她不由得擔心起來。
萬一在找人質問的過程中,傷了人,又或者是別的事,都是不敢想象的。
“沒事的。”
她擡起頭,沖着鄭氏笑了一下,算是一個定心丸。
林蘋兒的婆家人,可貪生怕死了,現在不過只是點燃了稻草罷了,火勢還沒有趁着北風迅速蔓延,只要她們勇敢一點,直接沖出來就好了。
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着。
只能說,又自私,有蠢,又怕死。
“我不相信沒有一個人知道,不說是吧,那就算了,我不想浪費時間。”
她的确沒有這個耐心,舉着火把,又想繼續點火。
稻草只是圍了房屋一圈,運氣好的話,燒完了稻草,火勢自己就會停下來,若是運氣不好,火星飄到家中,就是另外一番光景。
對芽兒來說,這些人,原本就該死。
聽到聲響的人,點亮了自家屋裏的煤油燈,不過也只是探頭看了看,并沒有馬上出來。
村子裏的人情關系,有時候說濃很濃,說淡又很淡。
等火燒的很旺盛,裏面的人已經沒有跑出來的可能時候,總算有人趕了過來,看到芽兒等人,頓時大聲質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竟然那麽大膽,敢跑來這裏燒火殺人?”
“你認識他們一家?”
芽兒擡起頭,看着眼前的人,問道。
也許是她手中舉着火把,而且還有熊熊烈火作為背景,質問的人,一時之間摸不清關系,不敢貿然承認關系,繼續說道:“你這樣做,是犯法的。”
“今天,這家人請宴,娶新娘子,你知道嗎?”
芽兒繼續問道。
她面無表情的臉,在橘紅色的火光中,顯得尤為駭人。
對方想了想,然後點頭。
其餘感到的人,聽着裏面的呼救聲,大聲喊道:“不管有什麽過節,先救人要緊,否則裏面就算不燒死,也熱死啊。”
鄭氏站在一旁,拳頭緊緊攥着,然後走到芽兒面前,臉上帶着淚水說道:“芽兒,先救人吧,這要是出了人命,怎麽辦啊。”
“芽兒,救人吧。”
林子檀也這樣說道。
他們兩人,并非在意火光裏呼救的人,而是擔心,若是出了人命,芽兒也脫不了關系。
他們不能為了找芫兒,而搭上芽兒。
她看着眼前的阿娘和哥哥,并沒有馬上松口。
“今天在這家人裏鬧親的人,都有誰,有一個比我稍微高一點,長相白淨乖巧的女子,被他們帶到哪裏去了?”
大家不可能不知道,也只是不願意說罷了。
現在事關人民,自然也就有人開口了。
“這事,我知道。”
一個老頭走了出來,看面相有幾分憨厚,其他人都不想多管閑事,他卻站了出來。
“在哪裏,芫兒,我閨女在哪裏。”
鄭氏一聽,連忙上前,想要抓住老頭問個清楚。
這樣鬧騰騰,已經是後半夜了,鄭氏的心情,可想而知。
“今天他們家辦喜事,村裏的那幾個游手好閑的小夥子們想圖個熱鬧,過分了哈,過分了哈,是有個閨女,白白淨淨的,穿着米黃色的長裙,我這年紀大了,眼也花了,沒怎麽看的清楚,就記得那閨女哭了,然後人多的時候,給跑了出去,朝着山裏跑了,那幾個小夥子,笑着跟了出去,後來也不知道怎麽了。”
老頭說着,看着眼前哭成淚人的鄭氏,心裏面同樣不好受。
“大妹子啊,你大爺我老了,腿腳不行,追不上去看呢,這不,沒回家嗎?”
鄭氏哭着搖頭。
現在事情已經到了明朗的地步,芫兒就是在這裏走丢了。
從大白天到現在,好幾個時辰過去了,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老爺子,別說了,救人要緊啊 。”
其他人看着火勢大了起來,連忙招呼起其他人,提着水桶,打水救人。
“她就是放火的人,不能讓她跑了。”
有人指着芽兒大家,旋即就有人把芽兒還有鄭氏他們給圍了起來。
一條村子裏的人,大多數都沾親帶故。
真要是認真端起來,多少都帶着一些親戚關系在裏面。
就算沒有親戚關系,一個外村人,三更半夜跑到這裏來放火,也不可能坐視不管。
火很快就被撲滅了,芽兒也并非真的想他們死,在放置稻草的時候,隔着房屋有一小段距離,不容易燒到裏面去。
安全了的房屋主人,瞬間從害怕模式切換成暴怒模式,沖着芽兒走過去。
“我x你全家,你敢放火燒我!”
“對,把她綁起來,帶到曬谷場去。”
女主人也張嘴罵起來。
畢竟不管是誰,剛剛經歷了生死,都不可能心平氣和的聊天。
況且他們一家人,縱容發生這種事,瞅着就不是什麽好人。
林蘋兒站在一旁,像是被所有人遺忘了一樣,顯得尤為可憐。
275 及時趕到
男主人其實想上前,抓着芽兒暴打一頓,然後在讓人給綁到曬谷場去。
在看到芽兒手中的小彎刀,遲疑了一下,沒有再上前,而是繼續嘴巴裏叫嚣着難聽的話。
芽兒手中的彎刀,并不大,只有手掌心長短而已。
一個大男人,沒有理由制服不了一個小丫頭。
只是剛才芽兒點火的舉動,實在是太瘋狂了,雖然她現在手裏只有一把小彎刀,但是誰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麽事情出來。
是個人都怕死怕痛。
與其自己一個人上前洩憤,很有可能受傷,還不如大家合力把這個女魔頭給抓起來,然後該怎麽行刑就怎麽行刑,來的比較安全。
“還等着做什麽,快點把人給綁起來。”
他叫嚣着,雙眼惡狠狠的仇視着芽兒。
“芽兒,別怕。”
鄭氏和林子檀兩個人,連忙把芽兒給護在中間。
對他們來說,芽兒的做法,到底是過激了一點,但是如果不過激,現在還不知道芫兒在哪裏,每個人都本着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現在至少清楚,芫兒往山裏跑了去,還有那幾個鬧事的小夥子。
只是事情明朗了,他們幾個人,卻沒有辦法脫身。
芽兒手裏攥着小彎刀,臉上面無表情,可是心裏面,卻又些許害怕,那是一種過了虎勁以後的害怕。
在還不知道芫兒的下落之前,她滿心只有芫兒,其他任何東西都裝不下,更不要說關于自己的安全,現在知道了,才開始想自己的處境,發現把自己逼入了絕境。
剛才的行為,待會兒被綁到曬谷場,也不會有任何好下場。
小村長裏,濫用私刑,又或者是沉塘打殺,其實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是她先動手的。
“別動我妹妹。”
林子檀推着上前來的人,用身軀把芽兒擋在身後,而鄭氏也是同樣的舉動,畫面瞬間變成了幾十人推搡三個人。
男主人朝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大聲吼道:“都抓,全部都抓起來,今天我差點兒就死了,這些人,一個都別想跑!”
三個人畢竟力量單薄,還沒掙紮幾下,就被上前的人團團圍住,然後捆綁起來。
芽兒說心底不害怕,是假的。
卻沒在 臉上表現出來。
“帶走,帶走,帶到曬谷場去,我要親手把這幾個混賬東西給燒死。”
男主人大聲喊道,從芽兒手裏搶過小彎刀。
反正這個時候,人已經被綁住了,對他沒造成任何威脅。
“啪!”
男主人一巴掌甩到芽兒的臉上,這可是下了勁的,饒是芽兒這般倔強的人,臉都被打偏到一邊去。
她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痛,痛的有些頭昏眼花,若非是有人把她綁起來,然後拽着,這會兒興許已經不知道摔倒在哪裏。
男主人還覺得不過瘾,剛才看着熊熊大火,差點兒吓得要尿褲子,這會兒安全了,還不把剛才受的窩囊氣,全部發洩出來。
他舉起手,還想要繼續打。
一旁的人說道:“別打了,待會到曬谷場那裏,讓村長發話,到底是什麽人,随便到我們村子裏發火燒屋。”
說着,旁人抓起被綁得像螃蟹的三人,簇擁着往曬谷場走去。
芽兒晃了晃腦袋,才稍微回過神來。
她一直都知道,比拼起體力活,她是弱項,別說要和一個三大五粗的大男人對打,就算是和她年紀體型差不過的姑娘打起來,也未必可以打得贏。
這副身體,從小就吃的差,又來又差點兒死掉,就算養了這麽久,根子底差,一時半會沒那麽容易給養回來。
很快,三人被帶到曬谷場,村裏人也跟着過來,帶着的火把,把一方給照亮。
林蘋兒也跟在後面,臉色很難看。
婆家的人快步走在前面,誰都沒有搭理她,連她的夫君也沒有搭理她。
她拽着手帕,緊緊咬着嘴唇,心裏面估計是恨死了芽兒,把她今天美好的姻緣全部都給攪和掉。
夜晚的風,有些寒涼,芽兒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黑壓壓的人群。
到底是沖·動了一點呢。
不過她一點都不後悔。
現在的方向,是後山,還有那幾個鬧親的人渣,她若是能夠脫身的話,非要找到那些人,不管芫兒出了什麽事,這些人,她非要煎皮拆骨才行。
等了一會兒,村長被請了過來。
村長并非是那種上了年紀的老頭子,看模樣也就只有三四十歲,正值壯年。
他披着一件棉麻布長外套,大步走走到三人面前,掃了一眼,最後站在鄭氏面前。
畢竟芽兒和林子檀兩個人的面容,看上去還沒成年,自然不會想到,這麽危險的事情,是他們兩個人做的,把目光都投注在鄭氏身上。
“三更半夜,跑到我們村子裏撒野的,就是你這個婦人嗎?”
“對,是我。”
鄭氏把所有的責任都攬過去,她身為娘親,難道在這個時候,還要推卸責任的說道,這件事和我沒有關系,全部都是我閨女造成的,她就在那裏,你們去找她。
這種話,就算把她打死,也說不出來。
“很好,既然你都認了,那麽也該知道,你這種行為,可是殺人的行為,告理兒告到哪裏去,都贏不了,所以我們得對你處刑。”
許多村落,出了什麽事,大多數都是由村裏面的長輩公開處刑,基本上很少報官,根本不會有人覺得這裏面有什麽不對。
男主人和女主人,站在一旁,大聲罵道:“村長,你和她廢話那麽多做什麽,我差點就死了,家裏也差點燒起來,現在就把薪柴抱過來,我要親手燒死他們。”
除了把他們燒死以外,其他任何做法,都不能洩了他心頭的怒火。
鄭氏聽到他這麽說,連忙把罪都攬到自己身上:“是我的錯,是我說要放火的,你們沖着我來就好了,孩子們只是擔心姐姐的安危罷了,他們只是有些心急,別怪他們。”
對鄭氏來說,只要能找回芫兒,還有林子檀和芽兒平安無事的話,其他刑罰落在她身上,都沒有關系。
芽兒扭了一下手腕,發現馬繩綁得很穩,根本掙紮不開。
若是手中的小彎刀沒有被搶走的話,慢慢割,還是可以割開的,現在只能任由別人宰割。
“你就是村長吧,一人做事一人當,火是我一個人放的,有什麽事就沖着我來,和我娘、哥哥沒有任何關系,他們也親眼看到,是我點的火。”
芽兒沖着年輕的村長大聲喊道。
反正她是一縷飄到這裏來的孤魂,事端也是她惹起來的,無論如何都不至于讓別人替她背鍋。
“芽兒,你少說兩句。”
鄭氏着急的大聲喊道,恨不得在一旁跺腳。
“村長,你既然身為一村之長,做事就應該公平有條理,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你萬不可牽連到無辜的人。”
她不理會鄭氏,看着村長,認真說道。
一旁的女主人聽罷,大聲罵道:“我呸,無辜,你們三個人,誰都不無辜,要不是祖上保佑,福大命大,這會兒可就死了,你們三個人,通通都得死,全部都得死!”
說着,她去搶旁人的火把,想當場就把芽兒給點着。
若非是被其他人攔住,這會兒芽兒都要成為活火把了。
“住手,老虔婆子,把我芽兒姐放開!”
茉兒從從人群裏竄了出來,雙手用力推了女主人一把,把她推了一個趔趄,然後張開雙臂,擋在芽兒面前,喘着粗氣,胸口起伏跌宕。
“這,這哪裏來的野丫頭?”
女主人好不容易才站穩,才問出一句,發現圍觀的人,黑壓壓的,好像多了一倍。
276 才不賣面子
這些人,都是茉兒挨家挨戶敲門給敲過來的。
而且按照芽兒教給她的話,對這些人說,什麽都不需要做,只是跟着過來,每個人就可以得到一兩銀子。
要知道,一兩銀子,可是有一千文錢那麽多。
對富家子弟來說,也就是丢到水裏聽個響而已,放在小山溝裏面,那可不是小數目。
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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