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27)
們推門進去,看到的不是香豔的畫面,而是雅致的畫面,客人坐在桌旁,喝着小酒交談,然後姑娘抱着琵琶或者古筝,彈奏令人悅耳的小曲。
又找了十多間房,栀子又擡頭,看着芽兒問道:“找到人了嗎?”
芽兒苦笑的搖頭。
“房間快找完了,要是找不到人,就沒有了。”
栀子繼續說道。
“當真完了?”
芽兒有些不信。
剛才在樓外看,這回春樓可大了,哪裏止這些房間。
栀子見她不信,說道:“剩下的,都是貴客的房間,沒有接到客人的命令,我們是不能随便打擾的。”
“對,我就要找貴客的房間。”
芽兒一聽,頓時來精神了。
彪爺是什麽人啊,他可是黑白通吃,就算來回春樓潇灑,也去VIP貴賓室,怎麽會在平民房間裏面呢。
“不行!”
栀子聽她這麽說,連忙抓住她的手搖頭。
“你不用去,且告訴我怎麽去就好了。”
芽兒拿過她手中的茶點。
既然栀子不願意去,她也不強人所難。
“不行,媽媽知道了,會打死我的,還會把我賣給客人,我求你行行好,千萬不要去。”
栀子顯得很害怕,帶着哭腔說道。
看着栀子這模樣,芽兒咬了咬下唇,轉動眼珠子,反手握住栀子道:“你帶我去,我找到了人,就帶你離開這裏。”
280 簡直千辛萬苦
栀子的眼裏,一瞬即滅的光,讓芽兒看的真切。
只要不是三觀有問題的人,都不會真的想要在這裏待下去。
盡管這回春樓是高等級的花樓,和那些肉體橫陳的窯子是不一樣的,也不會有多少人,願意在這裏待下去。
尤其是像栀子這樣的小女孩,整天都在這花樓裏,當着打雜的工作,時不時的,還要被老鸨兒吓唬提前拉去開苞,說不定在端茶倒水的時候,也遭受過不少鹹豬手。
只不過花樓有花樓的規矩。
來這裏的客人,只能點店裏的姑娘,像栀子這種,花樓裏打雜的,還不是姑娘,不能對其出手,被知道了以後,會被狠狠的教訓一頓,以後樓裏的姑娘,不會再招待。
哪怕是很有權勢的人,也不會破戒。
一般說來,能開得起花樓的,可不是普通人,背後都有權勢的大人物撐腰。
那些來這裏尋樂子的客人,只要有樂子就足夠了,誰都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我保證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話,絕對不會有絲毫的忽悠,你若是相信我,想要離開這個地方,現在就和我賭一把,只要我把人找到了,就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裏。”
芽兒看着栀子,眼神很是認真,說出來的話,也很是認真。
栀子看着她,咬着嘴唇,揪着衣角,躊躇不定。
她并非是憑空出現在這裏的,花樓裏的所有姑娘,都不是憑空出現,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只不過這些故事,在現實生活中,全部敗落下來。
為了活着,大家都學會了在這裏,承笑生存下去。
“栀子,你連賭一把的勇氣都沒有嗎,難道你想過幾年,像這些人那樣,穿着好看華麗的衣裳,接待這些死老頭子?”
見她不說話,芽兒又繼續說道。
栀子自然是不願意過這樣的生活,否則在芽兒第一次提起,她就會馬上制止,然後告訴老鸨兒,說不定還能得到褒賞。
“栀子,我沒有太多的時間等下去,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勉強你,反正這裏,應該還有不少,像你這樣的人。”
芽兒最後一次給她施加壓力。
她可沒有太多的時間和耐心。
“我帶你去。”
栀子的聲音很小,不過她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在心裏面,也做了一番較量。
“你說的那些,都是真的,會帶我離開這裏,真的可以離開?”
栀子眼底的光,再次湧現出來。
“我從來就沒有說過謊,如果我騙了你,你大可以喊人把我抓住,對你來說,不虧。”
芽兒跟在她的身後,朝着樓梯,走上三樓。
在古代這個平房到處有的地方,二層樓三層樓,都是很少見的。
畢竟有錢人家,有的地,壓根不需要疊加二層樓。
除了一些小姐的閣樓以外,幾乎看不到。
倒是那些商鋪,才有二層樓三層樓的說法。
“這裏面的都是貴客,平時沒有吩咐,我們都不敢上去打擾,要是驚擾了貴客,哪怕是媽媽,也擺平不了。”
栀子口中的媽媽,就是剛才的老鸨兒。
“沒事的,我們進去以後,就說今天是樓裏的喜慶日,每個房間贈送水果盤,要是對方不喜歡,我們端出來就行了。”
芽兒安撫着她。
“能在三樓的,都是貴客,貴客的脾氣哪怕不好,也會端着架子,不會像市井流·氓那樣打人罵人的。”
盡管栀子以後心裏害怕,過程卻和芽兒說的差不多。
相比起二樓客人的直接,三樓的客人,可就風雅高尚多了,花了大價錢,點了頭牌花魁,有時候只不過為了聽一支小曲,又或者聊天放松一下罷了。
對于推門進來的芽兒和栀子,興許是她們手中端着水果盤和茶水,以外她們只是來添加果點和茶水的下人而已。
雖然說了沒有傳喚不要随便打擾,大部分人,對這種端東西的行為,都不會反感。
芽兒也趁着機會,偷瞄客人。
發現不是目标,直接退出去,不多說一句話,絲毫不會惹得旁人反感。
直到,她真的看到彪爺之後。
“彪爺,我可找到你了!”
芽兒看到彪爺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手裏拿着一把折扇,水靈靈的美人在半透明的屏風後面,手裏抱着琵琶,正彈唱着悠然的小曲。
這番美好的場景,被芽兒的聲音打破。
彪爺正眯着眼睛聽小曲,聽到芽兒的聲音,睜開眼睛,有些錯愕的看着眼前的芽兒。
有點眼熟,想不起來是誰。
“你是什麽人,怎麽會進來的?”
彪爺皺起眉頭,不過并不駭人。
雖然黑白兩道都吃,卻長成一副慈眉善目長者的模樣,那些不了解他的人,往往被他的外貌欺騙,最後都吃了大虧。
“彪爺,我是林芽兒,我來這裏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
花了那麽多心思,總算把人找到,芽兒樂了起來,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拉着彪爺去找沈硯之。
從前,沈硯之時不時的,就出現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的,讓她心煩。
現在才發現,那個她一直當做理所當然會出現的沈硯之,其實就好像虛幻的影像那樣,如果對方沒有想要出現的想法,她根本找不到。
她只是山溝溝裏的一個小村女,而沈硯之是連彪爺都會給三分面子的小六爺。
這明擺着的差別,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出來了。
她卻一直以來,都忽略了這一點,把人人挂在嘴邊,都談之變色的沈硯之,當做了普通人。
如今想要找他,才知道有多難。
“林芽兒?”
彪爺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在屏風後面彈着琵琶的女子,琴聲已經停了下來,她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小碎步走到彪爺身旁,小聲道:“彪爺,您別生氣,這些不懂事的丫頭們……”
一句話還沒說完,彪爺拂袖,桌面上的茶壺茶杯,盡數被他拂倒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栀子吓白了臉,下意識的想要逃離房間,卻腳軟,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她腦海裏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死定了。
三樓的貴客們,不是一般的貴客,對他們這些人來說,人命和螞蟻的命,差不多。
她只是想要離開這裏,而不是想要喪命。
芽兒看着地上的細碎,擡起眼簾,對上彪爺。
“打擾了你的雅興,我很抱歉,彪爺,我想知道要怎麽樣才能找到沈硯之。”
原本還怒氣沖沖,想要吃人的彪爺,聽到沈硯之的名字,臉上有了微妙的表情。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沈硯之,否則我不會費盡心思,來這裏找彪爺你的。”
芽兒繼續說道。
芫兒已經失蹤了一天一夜,多等一會,芫兒的情況就越危險。
她沒有這個耐心等下去。
“你找小六爺?”
好一會兒以後,彪爺才看着她,問了一句。
也不知道該說林芽兒大膽,還是愚蠢,竟然連名帶姓的叫沈硯之。
不知道那個小六爺,知道有個丫頭随便連名帶姓叫自己的名字,會有什麽樣的表情。
“彪爺貴人事忙,大概是不記得了,我從前是來泰樓的小工,有一日沈硯之托彪爺把我找到雅間去的事。”
芽兒稍微一提,彪爺就想起來了。
當初他還訝異了許久,沒想到那小六爺,竟然還有這等嗜好,竟然就随便看上了一個端菜的小工。
後來那個端菜的小工,自己辭了,他心裏料想着,興許是跟着小六爺吃香喝辣去,也就沒有再多理會。
如今,這個端菜的小工,倒是費盡心思出現在他面前。
“你想找小六爺,何須落到我頭上來。”
彪爺冷了冷臉,男女糾纏的事,他沒興趣摻合其中。
281 到底是答應了
對于彪爺的質問,芽兒笑了起來。
“若是我能找到沈硯之,何須麻煩彪爺。”
芽兒雙手一攤,她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嗎?
彪爺冷笑起來,他到底是想起了眼前這個人是誰,某天,沈硯之忽然對他說,要他找一個人,當時他很詫異,卻也沒有多說。
盡管關于沈小六爺的許多傳聞中,幾乎都沒有出現過和女人有關的傳聞,可是沈硯之到底是男人,只要是男人,就會和女人有關。
幾乎沒有,不代表不可以有。
彪爺把事情辦完以後,就把這件事抛諸腦後,再也沒有想起來。
沒想到,現在這個女子,竟然大費周折給找上門來了。
是不是抱着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夢,結果狠狠跌落到地上,所以不甘心,非要來這找他,讓他把負心漢給找出來讨要個說法。
“既然是你着急找小六爺,自然就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沒有多管閑事的嗜好。”
彪爺拒絕的意思很明顯了。
在這裏碰釘子,也在芽兒的預料之中。
要是三兩句話就能把事情辦好,那麽彪爺和沈硯之的名號,也不是白叫的。
盡管被拒絕了,她也不可能在這裏退卻。
“彪爺,我知道我這個要求很唐突,如果不是萬分緊要的事情,我也不會找到這裏來,如果彪爺實在不方便把沈硯之的住址給我,那麽他身邊的随從,叫做十一,能找到他也行。”
芽兒語氣着急,說話的語速也很快。
在旁人看來,她只是一個低微到塵埃裏面去的小村女,和高高在上的沈硯之,那就是雲泥之別。
不管以什麽理由接近沈硯之,在這些人的眼裏看來,那都是有一萬種企圖。
而她和沈硯之錯綜複雜的事情,又不能随便說給別人聽。
彪爺看着她,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
“彪爺,我知道我說的話,不足以讓你相信,可是這事關一個人的性命,一分一秒的耽誤,都有可能出大事;彪爺,你有你的顧慮,我沒辦法強求,見不到沈硯之也沒有關系,能和十一聯系上就足夠了,十一是沈硯之的随從,他可以判斷,我是否有資格見到沈硯之。”
芽兒看着他說道。
只要能接觸到沈硯之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就能見到沈硯之。
這是她腦海裏下意識的想法。
至于為什麽會有這樣篤定的想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彪爺見她神情認真,知道不是開玩笑。
他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後靠了靠,語氣依舊慢吞吞的問道:“我憑什麽得要幫你不可。”
彪爺想要見沈硯之,也不是說随便想要見就能見到的。
的确沒有什麽非幫不可。
聽到彪爺的質問,芽兒想了想,她也不是那種非要做,而不講理的人。
只是事關芫兒,就算把她歸為無理取鬧的人,她也無所謂。
“彪爺,你細想想,我怎麽會知道你在這裏,還想盡辦法尋了進來。”
她看着彪爺,打算開始利用賬房先生,心裏有那麽一絲對不住,也沒辦法了。
果然,彪爺眯了一下眼睛,沒有說話。
林芽兒的忽然出現,讓他有些吃驚,竟然都忘了細細斟酌芽兒能找到他所在地的原因,他會去哪裏,向來都不告訴人,除了賬房先生。
那賬房先生,明着只是一個管賬的老先生,實際上卻是他多年的知交。
既然是知交,就不會平白無故的,把他的行蹤告訴別人,他相信知交的判斷。
“興許是你丫頭,說了什麽,蠱惑了人。”
彪爺可不是吃素的,盡管被芽兒這麽一說,心存疑慮,也不是那麽容易被騙到。
芽兒見狀,在心裏呼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彪爺覺得我蠱惑了人,那麽就當我蠱惑了人吧,我費勁周折,想要找到沈硯之,自然有很重要的事情,也許我說的話,對彪爺你來說,太不自量力,但是如果彪爺能幫我找到沈硯之,這份恩情芽兒記在心裏面,以後彪爺有任何難處,芽兒定當盡力相助。”
她這些話,在彪爺看來,一定是個笑話。
而且還是那種,能笑上一年不停歇的笑話。
她一個小村女的身份,和人家黑白兩道通吃的身份,竟然也能說出盡力相助這種話出來。
果然,彪爺愣了一下,然後勾起嘴角,揚天哈哈大笑起來。
一旁候着的美豔女子,還有栀子兩人,都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生怕下一秒鐘,這個看上去慈眉善目,實際上卻沒那麽好惹的彪爺,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等彪爺笑夠了,忽而眉眼一正,看着芽兒道:“小六爺的去處,是不會和你說的。”
在芽兒的意料之中,她沒有說話,依舊站在那裏,等着彪爺繼續說下去。
其實,她能猜出彪爺的想法。
如果彪爺當真暴怒如雷,在她進來的那一刻,就讓人把她給五花大綁,像只大閘蟹那樣給拎出去,哪裏涼快哪裏呆着 。
而不是在這裏坐着,聽她說了那麽多話。
“幫你找到十一,還是可以的,只是我為什麽要幫你,就為了你剛才所說的,在我有困難的時候,能傾盡全力幫我?”
看來彪爺松口了。
現在只有更多的甜頭,才能讓彪爺開口。
而芽兒她自己,如今身上只剩下一點碎銀。
別說幫彪爺付賬,就算只是桌面上的酒水錢,也不夠。
“或許,我能在沈硯之跟前,美言幾句?”
芽兒試探性的問道。
對她而言,這是唯一能做的事情。
其他的海口,就算誇下了,她也沒辦法完成,彪爺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稍微一句假話都能馬上看出來。
“哼。”
彪爺一聲冷笑。
原以為這丫頭有什麽過人的本事,如今看來,也不過爾爾。
“我缺這幾句美言嗎?”
彪爺看着她,挑釁似的反問。
“缺。”
芽兒想都沒想,直接回答。
這倒是讓彪爺好一陣愣住。
這死丫頭,哪來的膽子,竟然敢說他缺?
一旁的美豔女子,似乎察覺到彪爺身上瞬間飙升的怒火,下意識的躲了躲,要是怒火往身上燒,傷及無辜就不好了。
芽兒見他愣住,死馬當活馬醫,繼續說道:“芽兒是否說中彪爺心裏面的想法,如果彪爺心存疑慮的話,不如我和彪爺做一打賭,你給我說一個要求,看我能否讓沈硯之做到。”
“若是做不到呢?”
彪爺快速的反問一句。
看來,他也很在意林芽兒和沈硯之的關系。
從進門開始,林芽兒就連名帶姓,直呼沈硯之的名字。
這可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而是一種長期以來的習慣。
這個丫頭,到底有什麽能耐,可以直呼沈硯之的名字,而沒被打死?
“彪爺的能耐,我若是做不到,彪爺想要找到我再處置我,是分分鐘的事情。”
芽兒為了找芫兒,到底還是豁出去了,連自己的安危都不管。
接着,房間裏是一陣沉默。
“行,我帶你去找十一,然後我要你幫我拿小六爺手上的一個扳指。”
扳指可是貼身物,一般人別說拿,就算是近身都做不到。
彪爺這個要求,并非是看重沈硯之手中扳指的名貴,不過是想要試探一下,芽兒在沈硯之眼中的地位而已。
“好。”
芽兒當即答應下來。
只要不是取某人的項上人頭,不管是什麽,她都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
說完,彪爺站起來,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芽兒緊跟在後面。
栀子見狀,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抓住芽兒的手,語氣中帶着哀求說道:“你把我帶上吧,你答應我的,你會把我帶走的。”
282 耍點心計
芽兒心裏只有芫兒,并沒有把栀子放在心上。
現在被栀子拽住,才回過頭來,看着一臉淚花的栀子。
回春樓裏面的裝修,再如何的富麗堂皇,都是給進來的客人看的,在這裏的煙花女子,哪個不是有淚往肚子裏咽。
栀子找到了這麽一個可能帶她脫離困境的地方,她不會輕易放棄。
“我有事要辦,回頭再來接你。”
芽兒說過的話,就一定會算數。
雖然現在還騰不出空來,但是絕對不會把栀子丢下不管。
可是栀子卻堅定地認為,芽兒“打完齋不要和尚”,打算一拍屁股直接跑路。
她雙手拽着芽兒,帶着哭腔的說道:“我求求你,把我帶走吧,我會很努力幹活,你叫我做什麽我都會做,我吃很少,還可以吃再少一點,我很勤快的,真的很勤快的,我求你了,帶我走吧,好不好?”
栀子說着,哭聲越來越大。
再這樣哭下去,會把其他人給招過來。
芽兒看着這個比茉兒大不了多少的小女孩,也不知道家中生了何種變故,竟然流落到這種煙花之地。
她也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明知道這裏是個火坑,如花似玉的姑娘到了這種地方,最後也只會淪為男人的玩物。
只是……
“我求求你,你帶我走吧,就算做牛做馬,我都會報答你的恩情,我求求你了。”
栀子見她不說話,抓着她的雙手,然後“撲通”一聲,聲淚俱下的說着。
彪爺站在門口,有些不耐煩的看着芽兒。
他能答應芽兒,帶她去找十一,已經算是很破例的事,不想還要愛心泛濫的去管其他事。
關于栀子的悲慘,這世上每天都在不停的上演着,就算是觀世音菩薩,也不見得可以全部打救得完。
芽兒看着地上跪着的栀子,捏了捏掌心,似乎在下決定。
她若是不管,其實也沒有多少人會譴責她,在這個自保的年代,只要自己活得好就足夠了,多管閑事,最終落得的下場,也不過只是一句聖母白蓮花。
怎麽聽,都不是好話。
“起來吧,我帶你走。”
芽兒說出這話,在心裏,是嘆氣又嘆氣。
她覺得自己以後要是累死了,那就叫做活該。
栀子聽到她這話,頓時喜出望外,連忙撒手,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額頭觸碰地面的聲音,“砰砰”的響,聽了都讓人覺得痛。
她略微皺了一下眉頭,伸手把栀子從地上撈起來。
救人不是她的初衷,而她也不想讓人每天對她三叩九拜,她可沒有這種奇特的品味。
“行了,你起來吧。”
海口是誇下了,要怎麽把人帶出去,還是個問題。
彪爺那邊,是絕對不會再幫她的。
自己闖下的禍,理應由自己承擔。
栀子站起來,眼底怯生生是那麽的明顯,仿佛芽兒就是她唯一的那根救命稻草,如果芽兒此時把她推開,無疑就是送她去死。
人要怎麽走出這回春樓,還是個問題。
她慢吞吞的跟在彪爺身後,腦子飛快的轉着。
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花錢把栀子給贖身。
且不說她如今囊中羞澀,連進貨的錢,都拿去堵住了老鸨兒的嘴,就算是有錢,這回春樓是什麽地方,能進來怎麽會輕易的放出去。
贖身的錢,自然是當初的十倍百倍千倍不止。
跟着彪爺下了一樓,她想到一個主意,拉住彪爺說道:“彪爺……”
“你不必說了,我沒有義務幫你。”
“我知道,我并非是求你幫我,而是希望待會你在門口等我一下,我自己去和老鸨兒說。”
她自然是不指望彪爺會幫忙。
面相慈祥的人,不代表真的慈祥。
彪爺不說話,算是默許了,他倒是想要看看,身無長物的林芽兒,到底如何把人給帶走。
芽兒說罷,牽着栀子的手,往門外走去。
彪爺和芽兒兩人要出去,看門的人不會攔着,屬于客人的,想要什麽時候走,哪怕是躺着爬出去,都沒有意見。
樓裏面的人,沒得到允許,是不許踏出去半步。
“诶,你想做什麽,你出去可以,別把我們的人給帶出去。”
看門人看到栀子,伸手把她攔下來。
栀子看到看門人,小小的身子縮了一下,擡起頭,帶着祈求看着芽兒。
“芽兒姐姐,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栀子連忙說着。
“你別出聲,想要離開這裏,就安靜的站好。”
芽兒說着,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栀子雖然害怕,但是被芽兒這樣一瞪,她馬上閉上嘴巴,不敢再聲張。
“你過來,站在……這裏。”
芽兒拉過她,比劃着位置,然後讓她站好。
而後,才擡起頭,對看門人說道:“誰說不可以帶出去,這可是你們媽媽交待的,我可以把栀子領走,你要是不相信,我讓媽媽證明給你看。“
芽兒看着看門人,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很認真。
“當真,我不信?”
看門人有些懵了,但是他也不是傻瓜,不可能人家說什麽,就馬上相信。
“你不信,我證明給你看,你等着,看好了。”
芽兒說着,又看了栀子一眼,示意她站在原地,不能動彈一下。
事實上栀子也早就吓呆,讓她動,也不敢亂動。
彪爺站在門邊,面無表情的看着,想看看這個丫頭有什麽能耐,不花一分錢,就把人蒙混帶走。
芽兒說罷,轉身朝着大堂的方向走去,在莺歌燕語中尋了好一會兒,才看到老鸨兒手中拿着團扇,半個身子靠在木制的手扶梯上,一副種菜大媽看着自家菜園的表情。
“媽媽好。”
她上前,笑着對老鸨兒打招呼。
“喲,人找着了嗎?”
老鸨兒因為收了她三十兩銀子,臉上的表情也好看了許多。
“找到了,老爺正往回趕,這下我能和主子交待了。”
“那就好,去吧。”
老鸨兒顯然心思不在她的身上,而是在自己的菜園子身上,眯了眯眼睛,又繼續看着她的菜園子。
芽兒不走,站在她身上,輕聲咳了咳,然後用一副讨好的語氣說道:“好媽媽,那邊的看門人,好像誤以為,我是你帶回來的人,剛才我想跟着老爺出去,但是看門的人愣是不讓,我這不是沒辦法,所以過來求你。”
老鸨兒聽到芽兒這樣說,于是朝着大堂外面走去,擡起頭,眺望了一下大門的方向。
看到彪爺的背影,和看門人。
但是沒有看到栀子。
因為芽兒剛才讓栀子站着的位置,剛好被延伸出來的花枝給擋住。
“真是的,這點事都做不好,我去說說。”
老鸨兒有些不耐煩的皺起眉頭,想要上前好好說一些這個不懂事的看門人。
“好媽媽,你何必特地過去一趟,人家小哥也是盡職,你說了他心裏不好受,說不定還會埋怨你,我剛才和那小哥說了,在你這裏得到允許,點一下頭,或者擺一下手,讓他看見就好。”
芽兒拉住她,臉上是一副乖巧的模樣,笑着說道。
老鸨兒覺得芽兒這話說的有道理,只不過是一個看門的,何須她上前親自去說。
回春樓每天的事情那麽多,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要她親自出馬的話,豈不是累死自己。
于是,她朝着看門人那邊望過去。
而看門人也正看着她。
正如芽兒所說的那樣,等着一個明确的回複。
于是老鸨兒舉起手,朝着看門人那邊揮了揮,示意他可以把芽兒給放走。
芽兒見狀,笑了起來,道謝完以後,才往大門的方向走去,還留了個心眼,确定老鸨兒轉身,才拉過栀子,笑着說道:“你看,我沒騙你吧,人我帶走了。”
看門人心裏疑惑,但是既然老鸨兒都答應了,他自然不好說什麽。
283 驚掉了下巴
由于老鸨兒的招手,看門人并沒有再攔下,任由他們離開。
栀子張大嘴巴不敢相信,她雙手緊緊抓着芽兒,一刻都不敢松開。
彪爺走在一旁,雖然嘴裏沒說,可是眼睛卻時不時的朝着芽兒方向望過去,心裏面有疑慮。
他知道芽兒肯定和老鸨兒說了什麽,老鸨兒才會輕松的揚手,但是他敢肯定,芽兒說的,絕對不是把栀子帶出去的話。
彪爺想了又想,話到了嘴邊,到底還是咽了下去。
他再如何,也不能放下身段,去問一個小丫頭這種事情。
“小六爺不住在鎮上,我們需要馬車過去。”
彪爺說着,回到了來泰樓。
正在店外招攬客人的大奎,看到彪爺和芽兒兩人同行回來,驚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
他連連上前,伸手引路,然後往芽兒身上偏,小聲八卦道:“你是怎麽做到和彪爺一起回來的,快教教我。”
大奎覺得,他要是能學到芽兒的皮毛,估計未來丈母娘那邊的要求,就容易達成。
芽兒瞥了他一眼,笑着哼了一聲,沒有理會。
這事兒啊,還真學不來。
馬車很快就到了郡裏,畢竟馬兒的四條腿,撒歡起來,那叫一個速度,不是腳力可以比拟的。
栀子如同受驚的小貓,盡管在馬車上,也一直緊緊拽住芽兒的衣袖,反複天大地大,對他來說,都不及芽兒的萬分之一。
人是她帶出來的,自然就有義務照顧到底。
此時的芽兒,除了想要抽自己幾大嘴巴子以外,沒有旁的想法了。
“到了。”
彪爺簡單的說了一句。
芽兒掀開車簾,朝着外面望過去,只見一座恢弘的建築矗立在眼前,氣派的磚紅色大門兩邊,立着兩根單人環抱不住的柱子,注重色的大門上,挂着巨大的牌匾,上面兩個字:沈府。
彪爺站在一旁,看着芽兒的表情,想從她的神情裏看到驚豔和詫異。
可惜的是,芽兒面色如常,身為一個小村女,卻沒有設身處地的表現出小村女該有的無知和弱小。
“十一在哪裏。”
她甚至連一眼都沒有多看,而是顧着問十一的情況。
不是她見慣了大場面,這等恢弘驚豔不了她。
而是去了太多次雲家,雲家和沈家旗鼓相當,甚至可以說,身為梁南王的乳母,還有皇商的身份,還比沈家略微高一點點。
“你等一下。”
彪爺看了她一眼,然後上前和房門人交涉,不一會兒,十一就走了出來。
換做平時,指不定等上半個小時,十一心情好了,也許會出來。
于是,彪爺就看到了打死他也不願意相信的那一幕。
十一快步走到芽兒跟前,原本難得一見的撲克臉上,挂滿了和熙的笑容。
“芽兒姑娘,你怎麽回來這裏的?”
十一笑着,語氣中掩蓋不住的意外。
芽兒拉了拉被栀子拽得有些發酸的手,也不兜彎子,直接說道:“我有急事,要找你們少爺。”
十一依舊笑,然後搖頭。
“芽兒姑娘,你知道的,如果少爺在府上的話,那麽出來見你的,自然就不會死我。”
盡管他家那擰巴的少爺,從來都沒有在任何人面前,表示過芽兒的事情。
不過哪裏逃得過他這個随從的眼睛。
“沒關系,他不在也行。”
芽兒要的,不是沈硯之本人,而是他的權力。
曾經,她也一度認為,憑着自己的本事就好,不屑于靠其他人的能耐,可是當真的想要在這裏存活下去,她的想法還是太幼稚了一些。
獨霸一方的大家族,何時都是勢力和權力的相互扶持,從來都不存在個人單打獨鬥。
她明白這個道理以後,就不再執着于個人的力量。
畢竟,能借助權勢,也是一種能耐。
“這話讓少爺聽到,不知道該多傷心。”
十一故意嘆了一聲。
惹來芽兒的白眼。
她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有自知之明,十一的那些話,也不過只是當做玩笑而已。
“不跟你胡扯,我說正經的,來找沈硯之是有要緊事,可是他不在也沒辦法,我想着如果是你的話,應該也可以。”
作為沈硯之的随從,還是有這個能耐的。
“芽兒姑娘請說。”
十一收斂了一下笑顏。
他素來知道芽兒心高氣傲,如此費盡周折,讓彪爺帶着人過來,必然是有很要緊的事情處理。
“芫兒在山裏迷了路,如今找不着人,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現在什麽情況,想着沈家人多勢衆,興許有能耐在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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