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不能早死
白若雨和兩個丫頭在街上逛街,兩個丫鬟手裏提了很多東西,她們的雙手都提滿了東西,可是白若雨還想要買東西。
“早知道就叫小安他們一起來了。”白若雨後悔沒有叫一兩個男人出來幫忙拿東西。
紅袖把東西換到左手讓右手歇一會兒,“小姐還有東西要買?”
“你們手裏都滿了,買了桃花酥、梨花涼、胭脂水粉。”白若雨數了數自個買了什麽東西,數到最後發現還有需要買一匹布,她哥哥好久都沒有穿新衣服了,得買一匹好看又耐穿的布回去做一件新的給他。
“紅袖添香,我們就再去蘇記繡莊買一匹布就回去了,好不好啊!”白若雨嬌聲懇求她們就再去蘇記買一匹布。
紅袖添香互相對視了幾下,添香笑道,“都聽小姐的!”她們是丫鬟,小姐是主子,丫鬟就應該聽主子的吩咐,小姐每次都要先問她們的意見,她們知道小姐很尊重她們。
白若雨從紅袖手裏接過梨花釀,“好不好嘛,紅袖姐姐?”
紅袖失笑了,呵呵,這個小姐還真是的,她本來就是主人想要做什麽事情都可以,沒有必要經過她們兩個丫鬟的同意,“好。”
“那我們去蘇記繡莊!”
白若雨拿着梨花釀跑在前頭,兩個丫鬟提着東西跟着後邊,白若雨像一只歡快的小燕子活潑亂跳的,在人群中跑來跑去的,紅袖添香真怕她被別人撞到了。
“小姐慢點!”
白若雨在人群中轉過頭回應她們,“沒事沒事!”剛說完沒事轉過身就撞到了別人,懷裏的梨花釀滾到地上,白若雨急忙彎腰去撿還在地上打滾的酒壇,追了幾步路酒壇終于停下來,白若雨用雙手去撿可是卻摸到了別人的手,是別人把手放在酒壇子上,擡頭一看是一個長相俊英的男人,白若雨臉一紅趕緊把自己的手拿開。
楚游沒有注意看路所以撞到了這位姑娘,這姑娘雙頰有紅暈、兩眼水汪汪的,像一只受到驚吓的小鹿,好可愛。楚游臉一紅也把自己的手從酒壇子上拿開了,他只是想幫這位姑娘撿酒壇子而已,沒有想到碰到了人家姑娘的小手,軟軟的,像棉花團一樣,一定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大戶人家的女兒。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兩人異口同聲說道,楚游趕緊把人家姑娘的酒壇子捧起來,“姑娘,在下沒有注意不小心撞到姑娘,還請姑娘見諒。”楚游擡頭看見她身穿淡黃色的衣裳,長發只用一根繡緞綁了一些,還剩下的随風飄動着。
白若雨趕緊去接住酒壇子,“是我沒有注意不是公子不小心,對不起了。”
“這酒壇子怪重的,不如讓在下幫姑娘拿。”楚游又把酒壇子拿回來,讓白若雨一個姑娘拿這麽重的東西可不是君子所為,見白若雨有些窘迫,楚游才意識到自己失禮了,“姑娘,在下不是,只是想要,我。”楚游解釋不清楚,他這是怎麽了竟然說出這種無禮的話來,幫姑娘拿着酒壇子,那豈不是要跟到姑娘家裏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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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雨從楚游手上拿回自己的酒壇子,“不用麻煩公子,我自己來就可以。”不要讓陌生男人跟在後面回家,她哥哥經常囑咐她要小心男人,盡管眼前這位公子看起來不像那種人,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再說一個三斤重的酒壇子她不僅能拿得動還能跑。
兩個丫鬟跟上來了,紅袖看這個身穿黑色衣裳的男子相貌堂堂的、氣宇軒昂、氣度不凡,肯定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的臉有些紅,難不成是看上了這位公子。
添香沒有想那麽多急忙追問,“小姐你沒事吧。”
“呃,不礙事不礙事!”自己應該聽她們的話走慢點的,撞到了別人真是有點過意不去,“公子,對不起,是我沒注意看路。”白若雨再次真誠向楚游道歉。
這姑娘禮節真周到,楚游莞爾一笑,“是在下的不是。”
“小姐,添香手累了,我們快點去繡莊買布匹吧。”添香不懂事喊手累。
“啊,哦,好,我們這就去這就去!”
白若雨走了,兩個丫鬟也跟着走了,走了十幾步紅袖回頭看了看,看到楚游還站在原地傻笑,看他滿臉春光的,難道是看上她家小姐了?要不要回去告訴樓主呢,紅袖思索着也就跟了上去。
在蘇記繡莊,白若雨選了好久都沒有選到合适的布匹。
“小姐,這匹紅色的怎麽樣?”添香摸了摸手裏的紅色布匹,它色澤鮮豔,紅紅火火的,手感滑潤,用來做衣裳,小姐穿了一定很好看。
“紅色的不合适哥哥。”白若沉所有衣服裏屬白色的最多,沒有一件是紅色的,白若雨知道白若沉不喜歡紅色,小時候倒是很喜歡,可是長大之後就不喜歡了。
紅袖拿來一匹青色的,“小姐你看這匹怎麽樣?”樓主是一個斯文人,青色清高淡雅很配他。
白若雨摸了摸紅袖手懷中的布匹,手感軟軟的滑滑的,再看顏色,青色的,青色的應該配韓江大哥才對,她哥哥就是看着斯文而已,其實很粗魯的,經常說粗話。
“買這匹給韓江大哥做衣裳,哥哥不太喜歡青色。”白若沉轉頭在貨架上看到了白若沉喜歡的顏色,米白色的。
“老板,幫我把那匹米白色的拿下來!”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白若雨順着聲音看去,是一個穿紅色衣裳的很漂亮的女人,杏花眼,櫻桃小嘴,瓜子臉白白的,柳葉眉在寒星般的雙眸上浮動。
老板立馬把布匹拿下來,可是看了看左右兩位姑娘不知道要給誰,“兩位姑娘,這是小店賣得最好的款式質量最棒的布匹,今天只剩下這麽一匹了,兩位姑娘商量商量誰要?”老板的主動權交給她們。
洛夏身邊的綠倚向前邁一步把老板手裏的布匹搶過來,“是我們家小姐先看上的,當然是給我們家小姐了!”
添香把懷中布匹塞到紅袖懷裏,走過去把綠倚懷裏的布匹搶過來,“明明就是我們家小姐先看上的,這布我們家小姐要了!”這個大家閨秀長得倒是漂亮,怎麽一點規矩也不懂,先來後到,她不懂嗎?她們家小姐喜歡這布匹她還讓丫鬟搶,添香怎麽能允許!
綠倚不退讓也抓住了布匹的另一端,“你胡說,明明就是我家小姐先看到的,這布要給我們家小姐!”
添香把布匹往自己這邊拽,“敢跟我家小姐搶東西,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誰嗎?”樓主平生最恨別人搶他的東西,如果知道有人要搶小姐的東西樓主也一定會狠狠給她一碗顏色。
“哼,我管她是誰反正這布我們要了!”綠倚趾高氣揚的。
“添香,把布給這個位姑娘。”白若雨不想因為這種小事和別人鬧不愉快,這個女人衣着華麗,想必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要是因這等小事結怨怕是會給哥哥帶來麻煩,雖然她很喜歡這款布匹,明天可以再來買,沒有必要争。
“拿來吧你!”綠倚趁添香分神把布匹搶了過來,“小姐你看,這布多好看啊,做兩件衣裳,一件給小姐,一件給那個公子!”綠倚都想好了。
添香想要去奪回來可白若雨不讓,她跺了跺腳,“小姐,你們怕她們幹嘛,你可是聽風樓的小姐,她算哪根蔥敢搶你的東西!”
“添香你這是什麽話,快給這位姑娘道歉!”白若雨呵斥添香還要添香道歉,添香不願意,她生氣了大聲喊道,“還不快點!”
看着臉有些紅的白若雨,添香不敢再頂嘴,小姐臉紅了就會發脾氣,她正想開口說話卻被一邊的洛夏搶了先,“不用,本姑娘不會和狗一般計較!”洛夏知道她是誰,一開始就知道她是誰。不要是她那個女人也不會進妓院,自己和他也許真的有可能。她和那個女人,他選擇了她放棄了那個女人,只是因為她是小妹嗎。
“你!”添香氣急了。
“這位姑娘即便我家丫鬟不願道歉你也不應該罵人!”白若雨是一個護短的人,眼前這位姑娘像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好姑娘,可是說起話來怎麽這般粗魯。
洛夏柳葉眉一挑,“本姑娘只是說不會和狗一般計較又沒說她,”洛夏把目光轉到白若雨身上,“又沒說她或者你是狗,你緊張什麽!”
“你!”添香怒指洛夏,“你敢罵我家小姐,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誰嗎!”添香是一個忠心護主的丫鬟,但是太沉不住氣沒紅袖沉穩。
綠倚抱着布匹走到洛夏身邊,“哼,就算你家小姐是公主,我們也不怕!”因為綠倚知道她家小姐的靠山比當今皇上還要厲害。
“倚樓聽風雨!”洛夏冷眼再看她一眼,她也就這樣,長得普普通通,一點也不像那個女人,那個女人長得很好看比自己還好看。洛夏不明白他為什麽不要那個女人,難道因為他長相也普通,所以他們才是合适一直待在一起,所以他賣掉的不是這個妹妹而是那個妹妹。
白若雨還沒有來得及再說什麽,洛夏就走了,添香還沖她的背景罵了幾句,綠倚想要回敬卻被洛夏攔住了。
添香氣哄哄大聲喊道,“什麽玩意啊,敢罵小姐你是狗!”
白若雨沉默了,她真的不是狗,在白若沉心中她也許真的沒有人沒記重要。
見白若雨一臉的委屈,添香趕緊安慰,“小姐別生氣,我們回去叫樓主教訓她!”
白若雨低頭捏着衣裳,添香還想說什麽,被紅袖攔住了,“別說了!”
“我們讓樓主教訓她給小姐出氣,紅袖你拉着我幹嘛?”添香瞪着紅袖,不護主的丫鬟不是好丫鬟,小姐都被別人欺負了她就知道縮在後面,哼,虧小姐樓主對她那麽好,聽風樓養了一個白眼狼。
紅袖只是不想惹事沒有不護着白若雨,那個女人身上穿的可是巴蜀進貢上等絲綢,能穿這等衣裳的非貴即富,如果是京中哪個大官的女兒,硬是和她搶那匹布豈不是會給樓主招來麻煩,聽風樓勢力在野不在朝,聽風樓想要在朝中建立勢力就不能得罪權貴。
“別說了,回去吧。”白若雨不想聽她們吵架,倚樓聽風雨,她知道她是誰。
添香沒再說什麽,紅袖自然也不會辯解,再選一匹布匹,她們也就回去了。
在偏僻的城東郊外的一座院子裏,韓江剛進院子就聽見屋子裏傳來大喊大鬧的聲音,那粗魯的聲音在罵人。
“白若沉你這雜碎敢挖老子的眼睛,老子讓你不得好死,把你剁碎了喂狗吃!”
“白若沉你這個狗娘養的,老子是當今國舅爺,你敢這麽對我,我叫皇上扒了你的皮!”
撐傘的三千見韓江臉都黑了,“少爺他!”
韓江快步走上前推開房門,屋內的家仆興胡上前幾步,“少爺。”興胡是韓家的家仆,即使韓家落難了還是一心要幫忙重振韓家的老忠仆。
白勝雄被五花大綁綁在椅子上,聽到聲音以為是白若沉來了,“白若沉你這狗娘養的,等老子出去了一定會把你淩遲!”
“眼珠子都沒有了還敢嚣張,再罵一聲,本公子不介意把你的舌頭給割了!”韓江受不了別人在自己面前說他的一句壞話。
“你敢!”白勝雄聽這渾厚低沉的聲音不是白若沉那個狗娘養的聲音,那個狗娘養的聲音比較尖細,“你不是白若沉,你是誰!”
“胡叔拿把剪刀來!”
“是。”
很快興胡找來一把剪刀,進來的三千攔在興胡面前,“少爺,你真的要剪斷他的舌頭,這樣不好吧。”三千見不了那血腥的場面。
韓江接過剪刀剪了剪,剪空氣的聲音,白勝雄聽了害怕了不敢再出聲,韓江只是吓唬他,“再讓本少爺聽到你罵他就拔了你的賤舌頭!”
興胡用布把白勝雄的嘴巴堵上,白勝雄再想罵也只能在心裏罵。
韓江站在竹子陰影下,興胡三千也在,興胡擔心不得不提醒他,“少爺你不要忘了身為韓家少主的使命。”少爺的使命是重振韓江,讓韓家重新在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不是給那個江湖小混混當什麽二樓主。
韓江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沈可專研得如何了?”他最關心的是這件事情。
“少爺!”興胡忍不住再提醒韓江,“不要忘了你自己身為韓家人的使命。”
“重振韓家,我知道。”韓江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
“他只是重振韓家的棋子。”自家少爺對那顆棋子太過于重視,活體移植,活了大半輩子,興胡聽都沒聽過,可以把這個人的器官換到另一個的身上。
“不是,他不是棋子!”韓江極力怎麽否認也是事實,他就是他韓江的棋子,“他才二十三,才二十三,還那麽年輕,正值青春年華,還沒有遇見自己喜歡的人,還沒有成親生子,怎麽可以就這樣死了呢,不可以,不可以的!”韓江兩眼通紅情緒激動,“他這麽年輕不可以就這麽死了,不可以的,你知道嗎,不可以!”韓江不允許他就這麽死,不同意他在最耀眼的時刻隕落。
興胡不想自家少爺被那個人迷惑把複興韓家的大計給忘了,他以為少爺救白勝雄只是為了将來方便向皇後讨人情,誰知道這才是少爺的目的,少爺把白勝雄當成小白鼠,要用白勝雄來做實驗,做活體移植的實驗,都是為了那個人,聽風樓的主子白若沉,“他只是在利用少爺。”
初夏的涼風吹了很久,韓江漸漸冷靜下來,“胡叔你說錯了,我們是互利互惠,他利用我,同樣我也只是在利用他。”嘴裏說着互利互惠,可韓江心裏不是這麽想的,受恩惠的只是自己,他說過自己只是聽風樓的門面當擔,如果可以自己可以給他做一輩子的門面,可是不行,自己肩負使命,父親臨死前的心願,重振韓家,讓韓家重新位列朝廷貴族。
“所以在還沒有振興韓家前他不能死。”韓江冷眼掃過興胡,“現在他是我的主子同樣也是你的主子,以後不要再讓我聽見對他不敬的話從你嘴裏出來!”
韓江寒氣逼人,興胡知道這個少爺已經不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貴公子,韓家突然敗落褪去了他的年少無憂讓他沉澱下來了,他不再是那個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少爺,他有了自己的心思,這樣很好,老爺知道了也會欣慰。興胡彎腰恭敬回道,“老奴遵命。”白若沉能幫韓江重振韓家,興胡甘願做他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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