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聽見了
楚游剛從外邊回來就被楚夫人叫過去問話,順帶讓他喝了一碗綠豆粥解解暑,楚游給楚夫人捏肩,楚夫人一臉幸福的笑容,跟那些官家貴夫人比起來還是她命最好,有一個安分的男人,有個孝順的兒子,要是這樣的兒子有兩個就好了。
“娘,力道大了還是小了?”楚游是長安成出了名的孝子,常常給父母捶背捏肩。
“剛剛好。”楚夫人欣慰,雖然她只有這麽一個兒子但是他很孝順啊,如果有兩個也都這麽孝順就更好,可惜沒有。
“娘不要擔心,孩兒已經請聽風樓幫忙去找世上最好的鐵皮石斛,很快你的老毛病就能痊愈。”楚夫人生楚游時難産落下了病根,這是楚辭和楚游的心病。
“娘沒事,只不過是小毛病而已,你們不要少見多怪的。”楚夫人早就看開了,她這只是小毛病不礙事的。
“娘的身體就是天大的事情,怎麽會只是小事,娘放心,孩兒一定會找到最好的藥來治好您的病!”
“這事不急。”楚夫人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小游你都快二十五了,有心儀的姑娘沒有?”
又來了,楚游最怕他娘親問他這事,“娘,不急,我才二十四,當年爹二十六才和您成親。”
“這哪能一樣,你爹在官場忙碌所以才成親晚了些,你都快二十五了是時候找一個媳婦了,再說娘也想抱孫子了!”
楚游坐了下來,“娘,你看我們楚家祖上有訓只能娶一妻還不能納妾,兒子總得慎重吧。”楚夫人自然明白婚姻是人生大事,楚家祖訓只能娶一妻的目的是為了不讓後院起火。
“娘不催你,你都不把它當事?”楚夫人拍了拍楚游的頭,這個兒子啊,什麽都好就是不想找媳婦。
“娘,兒子跟爹做事也很忙的,如果成親了我怕照顧不好她,她受了冷落跑出娘家會有損我們楚家的威名!”楚游說得一心都是為了楚家的名聲着想。
“你忙,娘幫你照顧她啊。”楚夫人會教她怎麽侍候丈夫,趕緊給他們楚家生兒子,想想就高興。
“娶她回來是讓她照顧娘,哪能讓您照顧她啊!”楚游還不想成親,因為他,街上打酒的姑娘,她,好有禮節好可愛哦。
“小游說得對,她照顧娘,你再照顧她,總之你趕緊的!”楚夫人不小心看到楚游在傻笑,這笑容,思春了,好事近了,孫子也要來了。
楚游不知道楚夫人為何笑,“娘你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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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什麽。”這種事情急不來,楚夫人只能慢慢等着。
“娘你歇着,孩兒出去辦點事情。”
“去吧,去吧。”去把媳婦給為娘帶回來,楚夫人笑着目送楚游出去。
楚游去了聽風樓,穿過走廊時被一條狗攔了去路,仆人急忙給狗讓道,這可讓楚游奇了怪了,看這個小護衛的穿着他的等級應該不小還會給這條瘸了腿的狗讓路,那只有一個可能,這條狗就是白若沉那條瘸了腿的狗,好像叫什麽人沒記性吧。
人沒記停在楚游跟前嗅了嗅,白若雨從走廊那邊跑來,“你別跑啊,小心別傷了腿!”
“小姐。”護衛向白若雨行禮。
小姐?她是白若沉的妹妹,她和白若沉長得是有點像,白若雨認出這個男人是之前她在街上遇到的那個好心人。
“公子來聽風樓有何事?”白若雨笑着問他。
“找令兄有些事情。”楚游在她面前表現得溫文有禮。
“我哥哥受了點傷不方便見客,我小舟哥哥辦事能力也很強,你有什麽事情可以找他。”白若雨最關心的就是白若沉,白若沉受傷了應該好好靜養,“公子是?”
“太尉府的楚游公子。”阿九替楚游回答。
“那就不打擾公子了,人沒記,我們走吧。”白若雨沖楚游點點頭帶着人沒記走開。
“楚公子這邊請!”聽到聲音楚游才回過神來,阿九自然了解,這楚公子對他家小姐有好感。”
梅舟左看右看,楚游除了長得比較正眼還有哪點能比得上他們老大,他竟然是長安四大公子之二,長安四大公子是按照的長相才華來評選的,第一是丞相府大公子李凡琴,第二是眼前這位楚家公子哥,第三是聽風樓韓江那家夥,他們老大是倒數的。如果身世是前提條件前兩位的排名,梅舟沒有疑問,可是韓江一個落魄的公子哥,落水的鳳凰不如雞,他比老大高貴嗎,他憑什麽排在老大的前頭,老大雖然其貌不揚但他聰明果決有魄力,眼都不眨一下,手起刀落雞頭落地,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
楚游這公子哥要來找他們聽風樓的麻煩,要給點顏色給他瞧瞧,梅舟拿出聽風樓三樓主該有的氣場來,“鐵皮石斛是藥中之王堪稱世間神藥,能令人起死回生,長在東南一帶的高山懸崖上,長安到東南騎快馬來回至少要十天,爬懸崖采藥也要花費很大的功夫,這才過了幾天,楚公子就來催藥,好像有點強人所吧!”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是聽風樓的原則。”楚游不甘示弱,梅舟這個小混混他見過,痞裏痞氣的,是聽風樓三大巨頭中最放肆的一個,闖入民宅摻和人家夫妻的家事逼得那男人不得不寫下和離書,清官都難斷家務事,他竟然這麽無恥這麽沒有公德心去拆別人的姻緣。
“這話是沒錯,但消災也需要時間,鐵皮石斛又不是狗尾巴草一牆角都是,還麻煩楚公子等等。”梅舟轉頭想,也不知道白老大有沒有派人去找藥,回頭得問問,楚家錢多得好好敲詐敲詐才是,“如果楚公子實在等不及了可以自己去找,我們聽風樓的生意好着呢,不缺你這筆生意。”
“這就是聽風樓的待客之道?”
“怎麽樣的客人就用怎樣的态度對待,對待謙卑有禮的客客氣氣的客人我們聽風樓自然以禮相待,來搗亂的客人聽風樓自然也會特殊對待。”梅舟不是吃素的。
“早有耳聞聽風樓白樓主巧言令色,只是沒想到連三樓主也是這麽能言善辯!”楚游滿眼的諷刺。
“你怎麽能在我家說我哥哥的壞話!”
聽聲音轉頭一看,楚游羞紅了臉,他怎麽忘了呢,白若沉是她大哥,這嘴啊!楚游趕緊站起來賠不是,“白姑娘,在下不是故意的,還請姑娘見諒!”楚游真想抽自己兩嘴巴子,在姑娘面前不能說別人的不是。
白若雨把綠豆粥放在桌上,她沒想到這公子看起來風度翩翩的,實際上卻是愛說別人閑話的無禮男人,她哥哥哪裏巧言令色了。
“小妹,來坐下消消氣,我們不跟這種人一般見識。”梅舟幸災樂禍地笑着,“小妹,喝碗綠豆粥解解暑!”
楚游再次向她真誠道歉,“白姑娘,在下只是一時情急才說了無禮的話,望姑娘見諒!”
“來人送客!”白若雨不想見到說她哥哥壞話的人,叫人來請楚游出去,楚游無奈只好先告辭,“在下叨擾了。”
楚游走了,梅舟咕咚咕咚喝了一碗綠豆粥,“小妹,這些公子哥就這副德行,前後不一,就知道在姑娘家面前裝斯文,別理他!”
“可是他說的也太過分了!”
過分嗎?梅舟摸着腦袋覺得不過分啊,楚游只是實話實說而已,白老大他确實巧言令色。
“哥哥是能言善辯小舟哥哥才是巧言令色,他怎麽可以搞錯了呢!”白若雨一臉的幽怨,梅舟也一臉的幽怨,他怎麽成了巧言令色的了。
“他來找哥哥有什麽事?”
“就是請老大幫忙找幾棵雜草,沒什麽大事。”
“小舟哥哥你說人沒記的腿能治好嗎?”白若雨擔心人沒記的腿治不好了,人沒記瘸了腿年輕時靈活還能跑來跑去的,和哥哥走過千山萬水,可是現在人沒記老了走路很吃力,如果它的腿真的治不好了哥哥一定很傷心。
“小妹你放心,沈可還是有兩下子的,大黑的腿都給他治好了,人沒記的腿沒問題的。”梅舟自然知道人沒記那條狗對白老大來說就像是兄弟一樣,他遇到白老大的時候人沒記已經在白老大身邊。
“大黑還年輕人沒記都老了!”白若雨還是擔心。
“我們還相信白老大的眼光,沈可是老大找來的,他一定能治好人沒記的狗腿,人沒記雖然老了但它是經過大風大浪的狗,它一定沒問題的。小妹,我們要相信老大的眼光,要對人沒記有信心!”
“嗯,要對人沒記有信心。”白若雨掃去臉上的陰霾,“小舟哥哥,最近哥哥瘦了我要給他多弄點好吃的,你想吃什麽我順便給你弄!”
有個妹妹真好!梅舟笑呵呵的,“都行都行,只要是好吃的都行!”
“哥哥瘦了,以後小舟哥哥要多幫哥哥分擔聽風樓的事務,我沒用只能給你們準備吃的。”
梅舟心裏可樂了,小妹這麽相信他,他一定會幫老大多多分擔樓裏的事情,“嗯嗯,小舟哥哥一定會的。”梅舟要成為他最能信任的人,一定要把那個韓江比下去。
楚游灰頭土腦從聽風樓出來遇見了李凡琴,拉他到酒樓喝一杯,楚游喝了兩杯,李凡琴杯都沒有舉。
“這可是上好的梅花三度,怎麽不喝?”
“酗酒不好。”李凡琴的口氣淡淡的。
“老兄,酗酒,你連杯子都沒碰!”楚游見李凡琴心不在焉的,“怎麽一副思春的樣子,看上哪家姑娘了?”雖然楚李兩家是死對頭但楚游和李凡琴是好友。
“沒沒有。”李凡琴否認。
楚游托着腦袋看着李凡琴,“你我還不了解嗎,跟兄弟說說是哪家姑娘!”
李凡琴怎麽可能告訴他,“真的沒有。”
楚游不相信,“何家的還是張家的?”
“我沒有,倒是你?”楚游只比李凡琴小一歲,男子一般十八就可以成親了,楚游二十四了也沒有成親。
“我,呃,我也沒有,你也知道我們楚家祖上有訓只能娶一妻,所以我要慎重。”她一定認定自己是一個愛嚼舌根的男人,哎,要怎麽辦呢。楚游心煩,自己說的也沒有錯,白若沉就是一個巧言令色之徒,她好像很敬重她大哥,白若沉啊白若沉。
“只能娶一妻但可以納很多妾侍。”他父親就是一個例子,娘親雖然沒有計較但心裏還在意。
李德只是一妻一妾算是很好了,李家世代都是官宦之家,不像他們楚家,楚家祖祖輩輩都是大地主,到了父親這一代才入朝為官,他們家人口單一不像別的官宦家族那麽亂。“你覺得白若沉這個人如何!”楚游要了解白若沉才能不再她面前失禮。
李凡琴躲開楚游的目光才說道,“他很聰明。”
“他哪只是聰明,能言善辯、左右逢源、大膽果決,這都是他的優點,敢當街挖國舅爺的眼珠子,他的膽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楚游還是很欣賞白若沉的。
這些是他的優點同時也是他的缺點,白勝雄被挖雙目,白仁告老還家,朝中百官竟然沒有一個為白家求情,背後的原因有很多。
“皇上沒因白家牽連到皇後,他也算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男人!”楚游以為皇帝會廢後。
“聽風樓除去了一個白家,難道他會再請白若沉幫忙除掉另一個段家?”聽風樓和白家一向無冤無仇的,聽風樓會向白家出手,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至于白若沉拿來誰的錢,李凡琴不用想都知道。
“如今後宮最得寵的就是德妃,段家是要應該防着點。”楚游又轉移了話題,“白若沉有個妹妹你見過嗎,就是很有禮貌的那個,長得白白淨淨的又可愛!”
“你看上她了?”如果是這樣他可能會重新選擇,楚家人口單一,楚辭沒有父親敏感多疑,他一向識時務,如果白若雨嫁給楚游,他必定會和他們李家反目,李凡琴不想和他為敵,他問過自己覺得他小妹怎麽樣,也許。
“如果我說是的你會跟我搶嗎?”楚游認真起來,他們兩個天生就是敵人,他認為他們兩家同為朝廷做事不應該争鬥,可是漸漸的他發現并不是那麽回事,朝廷黑暗不想争鬥的人只能被排擠在外,個人的生死是小事但家族的存亡至關重要。
“自然不會。”李凡琴微微把頭一低。
“有沒有人提醒你,說謊的時候最好不要低眉順眼。”楚游喝了一口悶酒,“我們之間好像已經沒了當年的友誼,一起設計抓飛賊盜風一粒的我們好像已經不在了。”
李凡琴望向窗外,“也許吧。”
“好了,好了,今天只喝酒不說那些喪氣話。”楚游舉杯要敬李凡琴一杯,李凡琴回過頭喝了一杯。
酒過三巡也就散去,李凡琴往東楚游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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