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患有耳疾
楚游收到鐵皮石斛了就親自來付錢,白若沉韓江梅舟都不在,楚游要求要親自把銀票交給聽風樓的主子,阿影只好把白若雨請到前廳。這裏是聽風樓,是白若雨家,白若雨不怕,她一來就坐到楚游對面。
“楚公子來聽風樓所為何事?”白若雨拿出聽風樓樓主妹妹該有的氣勢來。
楚游站起來走過去,“這買鐵皮石斛的錢,請小雨過目。”
小雨,小雨!聽得白若雨的雞皮疙瘩都起,這個男人把錢放到桌上還故意碰自己的手,他的手很燙,吓得白若雨趕緊把手移開。
“小雨收好了不然就被風吹跑了。”她紅着臉好可愛,楚游看得癡迷。
“嗯,好好,紅袖,你把錢拿到賬房入賬。”楚游回到座位上,白若雨終于可以放心了。
紅袖拿着銀票走了,前廳裏還有添香,白若雨不用怕,“楚公子還有事?”沒事,白若雨就要送客了。
“小雨怎麽還叫我楚公子,叫我楚游就行了,不然叫我楚大哥好了,聽着顯得我們感情很好。”楚游笑呵呵的。
“呵呵,楚公子真會說笑。”
“小雨,我還沒有吃東西呢,你看。”
白若雨明白他的意思,“添香你到廚房給楚公子拿些甜心來。”
礙眼的丫頭終于都走了,現在這個客廳裏只剩下他們兩個,楚游有點興奮,白若雨很不自在,“若雨待客不周還望楚公子見諒。”
楚游覺得離她還是太遠幹脆把椅子搬來她身邊坐下,這個男人這是要做什麽,無緣無故的搬椅子過來幹嘛,白若雨往左移,剛移了一寸就碰到了桌子。楚游做出一副憂傷的表情,“小雨,你不要介意,剛才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我從小耳朵就不太好使。”
他有耳疾?白若雨盯上他的耳朵,很紅,人的耳朵一般都是黃白兩色,他可能真的有耳疾,真可憐,小小年紀耳朵就要聾了,白若雨雙眸裏全都是同情,“剛才對不起啊,我說話的口氣不太好。”白若雨很同情他,“我這麽大聲你聽得清楚嗎?”
楚游竊喜認真點點頭,“坐近一些才能聽清楚,小雨說話太溫柔,只有靠近些才能聽清。”
“你的耳朵天生就這樣還是不小心傷到的,我認識一個醫術很高明的大夫,讓他幫你看看吧。”白若雨的同情心不是天生的是後天形成的,小時候他們快要餓死了,哥哥跪下向鄰居借半碗米,鄰居都不肯借,還罵他們是煞星把父母都克死了,這樣還不算還放狗咬傷了哥哥,白若雨發誓不要做像他們那樣沒有憐憫之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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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大夫來豈不是要露餡?楚游連忙拒絕,“天生的,不用麻煩了,父親請禦醫來給我看過,禦醫也束手無策。”
白若雨一心急就抓了楚游的手,“沈可大夫醫術很高明的,比宮裏那些禦醫要高明多了,人沒記的腿都給他治好了,他一定能治好你的耳疾,你不要擔心!”
她的手軟軟的,像棉花一樣,楚游低着頭,她發現了趕緊松開,“抱歉,我只是一時情急沒有輕薄你的意思。”
輕薄他?楚游憋住不笑,“沒事,我都習慣了。”
都習慣了?白若雨的同情心泛濫了,楚公子天生俊美惹姑娘愛慕,那些姑娘對他動手動腳的摸來摸去的,他一定很難受。
“我不是故意的,楚公子千萬不要誤會,我不是那種輕佻的女子。”白若雨急忙解釋。
“你是不是不歡迎我來你家做客?”楚游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不是沒有,我随時歡迎你來。”
“你楚公子楚公子的叫我顯得我們很生疏,我都叫你小雨了,你叫我楚大哥,不然叫楚游也行。”
楚游,楚大哥?真難為情,但是一向同情弱者的白若雨還是叫了,“楚大哥。”
楚大哥,聽着真舒服!“小雨,明天我們一起去看荷花好不好,從小到大都沒人陪我看過荷花,爹很忙,娘身體不好,都沒人陪我。”
“這個這個!”白若雨要好好想想。
“楚夫人身體不好,楚公子理應在家好好照顧才是!”
白若沉随着冰冷的聲音走進來,這個楚游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勾引他小妹!白若雨趕緊站起來迎上去,“哥哥你回來了。”
陳東稻手裏拿着一根玉簪也進來了,“小妹,我也回來了,送你的禮物,喜不喜歡?”陳東稻把簪子捧到白若雨面前。
白若雨乍眼一看,是那天她在禦蝶軒對面的首飾店看中的那跟玉簪子,“喜歡喜歡,謝謝陳大哥。”
白若沉上座,“楚公子大駕光臨有何事?”
這個男人是誰?小妹小妹的叫她,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小雨和他有這麽熟嗎?
楚游沒有聽見,白若沉再叫一聲,“楚公子!”
“哥哥,楚大哥是送錢來的。”楚游離白若沉很遠,白若雨擔心楚游沒聽到只好替他回答。
楚大哥,楚大哥,看楚游這小子那眼神,白若沉頭疼了,“這種小事只要派下人來就行了,怎麽能勞煩楚公子親自跑一趟。”
楚游站起來對上陳東稻,“白樓主這位是?”
“陳東稻大哥,我哥哥的朋友。”白若雨熱情介紹。
陳東稻?楚游再細細打量,是那個陳東稻嗎?看着和畫上的很像,楚游沒見過江南匪首陳東稻本人,“陳公子和在下的一個故人長得很像。”
陳東稻不掩飾,“想必是朝廷通緝榜文上的故人吧。”
他就這樣承認了,楚游轉身看白若沉,白若沉沒有什麽反應,“白樓主真是廣交天下好漢,令楚游羨慕!”
“可千萬不要恨!”白若沉大方默認,江南匪首烏賊幫幫主就是他的拜把子兄弟,看楚游怎麽辦。
“白樓主說笑了,小雨,我先走了。”
“我送送你!”白若雨要送楚游,白若沉也不好攔着,“外面太陽大,送到門口就回來了!”
“知道了,哥哥!”白若雨一臉微笑的送楚游出去了。
白若沉咬着牙,陳東稻笑了,“別一副幽怨的模樣,小妹長大了終歸要出嫁,楚家公子楚游,我聽說過,人還算可以,小妹對他有好感,看來你又得重新謀劃要到另一根草上玩耍了。”
白若沉沉思着,李家、楚家、李楚、楚李,小妹,那個不是妹妹的朋友,得好好想想,要好好想想。
盜風把古董店老板老蔣拎了進來,老蔣手裏還拿着一個紫色的佛缽,摔在地上的老蔣慌張擡頭看,“白樓主,小人哪裏得罪您了,您要這般請小人來做客?”
盜風踩過老蔣把老蔣手裏的紫金缽拿給白若沉,“樓主,按道遠小師父的描述屬下在蔣夫古玩店找到了紫金缽。”
白若沉接過紫金缽看了看就把它放在了桌上,“去把道遠小師父請來,确認這個不是他丢的那個。”
老蔣坐在地上還不敢起來,陳東稻好奇湊了過去,“這佛缽看着好像挺值錢的。”
“值錢也不給你,一邊去,別妨礙本樓主大顯神威!”
“就你還能顯神威!”若沉這家夥越來越能裝了,“行,我呀,坐一邊看好戲!”
道遠來了确定桌上的紫金缽就是他被搶的紫金缽,“這是小僧的佛缽,多謝沉施主幫小僧尋回。”
“道遠小師父你仔細看坐在地上的人是不是搶你佛缽的大壞人?”白若沉手癢想要找別人的麻煩。
道遠走過去圍着老蔣看了三圈,“是他,沉施主,就是這個人搶了小僧的缽。”道遠歪着頭鄙視老蔣,“哼,你這個壞人!”
這個小和尚怎麽穿上了新佛袍,摸着手感滑滑的,這件佛袍應該是用上等絲綢縫制的,哎呀,親娘的啊,肯定是白樓主給他買的,這下子得罪聽風樓了!白樓主怎麽認識這個小和尚,他也不是吃素的,怎麽認識的?老蔣深知自己要倒大黴了,但還是要做最後的掙紮。
“白樓主你可不要冤枉小人啊,那佛缽是小人花五兩銀子跟這小師父買來的,不是搶的!”老蔣轉頭仰望道遠,“小師父你可不要冤枉我啊,我明明就是花了五兩銀子向你買的佛缽!”這個小禿驢怎麽污蔑他,還有他怎麽勾搭上了聽風樓樓主?聽說白樓主小時候家裏窮,白樓主該不會去寺廟當過和尚吧。
道遠低頭看老蔣,“小僧不賣,是施主你強買強賣的!”道遠捧着紫金缽,這個是他們千古寺唯一的祖傳的寶物,就算餓死也不能賣。
“這紫金缽就只值五兩銀子,蔣掌櫃你可要睜大眼睛仔細端詳,它真的就只值五兩銀子?”白若沉一向都是幫理不幫親,因為他會把理放在親的這邊,世上就沒有撼動不了的真理。
陳東稻忍不住插嘴,“最少值一千兩,我沒有說錯吧,這位蔣掌櫃!”
老蔣目光閃了閃瞄了瞄鎮定地說道,“當古董它确實值千兩,但當它是要飯的佛缽它一兩都不值,最多五十文,小人看這小師父佛袍褴褛的可憐他所以才給他五兩銀子買了這佛缽,而且他也同意賣給小人了,白樓主你可不要錯怪小人啊!”
“施主你不要妄言,當時小僧說不賣,是施主強買去的。”道遠把佛缽放進袍袋裏,摸着它有安全感。
“小師父你收了錢就是同意把佛缽買給小人了,你敢說你沒拿小人的錢?”老蔣相信自己花錢買東西在理的是自己,還能怕了這小禿驢不成。
“是施主硬塞給小僧的,那五兩銀子在小僧去追施主時已經掉了,阿彌陀佛。”道遠不怕承認,出家人不打诳語不說謊話。
“反正你拿了,掉了也是你的事!”
吵來吵去的,白若沉都聽煩了,“聽說蔣掌櫃收藏了一套漢代茶具,青花陶瓷茶具在漢代很稀罕可是珍品!”
說起古董老蔣的自信來了,他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不錯,我确實收藏了一套青花陶瓷茶具,怎麽,白樓主對古董也有興趣?”老蔣很樂意結交白若沉這個志同道合的朋友。
“本樓主對古董一竅不通,但本樓主最近戀上了南方好茶大紅袍,蔣掌櫃可願意把那套漢代青花陶瓷茶具以二十兩的價錢買給本樓主?”白若沉走了過來。
老蔣瞪大了眼珠子,“白樓主,那可是價值半城的古董,豈能二十兩銀子就賣給您了!”老蔣可不傻,就算白若沉出十萬兩他也不賣。
“那套茶具作為古物确實值半座城,但本樓主是用它來沏茶泡茶的,二十兩還是看在白某和蔣掌櫃的情分上才給的!”白若沉離老蔣很近,老蔣退後幾步,“阿風拿二十兩銀子去蔣掌櫃的古董店把那套茶具買回來,本樓主要用它泡茶喝,趁着蔣掌櫃還在順便給他老人家也沏上一杯,略表心意。”
“屬下這就去辦!”
老蔣跑過去拉住白若沉的衣裳,“白樓主你不能啊,小人不賣,白樓主您不能強買強賣啊?”那套茶具可是老蔣的命根子,丢了性命也不能買,它是鎮店之寶賣不得。
“蔣掌櫃你不也強買了我家小師父的佛缽,我要強買你的茶具有何不可?”對待老蔣這種人只能恐吓。
陳東稻過來把白若沉的衣角給扯了回來,這老男人敢當自己的面拉自己男人的衣服,是不是不想活了。
老蔣明白了,白樓主是在給這個小禿驢出氣,“本樓主,小人錯了,不應該強買小師父的佛缽,您就行行好發發善心別買小人的茶具,改天小人親自買一套上好的茶具送給你當謝禮!”
“你拉我衣服幹嘛?”白若沉把衣腳從陳東稻手裏扯回來,“蔣老板,您給我記住了,道遠小師父聽風樓罩着,千古寺本樓主也罩着。”
老蔣連忙點頭哈腰,“是是是,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開罪了小師父還請小師父見諒!”
“我佛慈悲,阿彌陀佛,小僧不計較便是。”道遠信佛,一切以慈悲為懷。
“阿風給蔣掌櫃五兩銀子,送蔣掌櫃回去。”道遠在白若沉不好做得太過分,要是道遠回去告訴無妄老和尚,下次去竄門的時候那該多不好意思啊。
盜風進來了,“是,蔣老板請吧。”
這就放過他了,還可以拿回五兩銀子,白樓主也不像別人說的那般不講道理,老蔣松了一口氣。
“還舍不得走?”陳東稻嚴厲呵聲。
“多謝白樓主不記小人過,走走,小人這就走。”匆匆忙忙、慌慌張張,老蔣跟盜風出去了。
“阿彌陀佛,有勞沉施主了。”道遠誠心感謝白若沉幫他尋回了佛缽。
“跟我你還客氣什麽。”白若沉拍了拍道遠的肩膀。
“佛缽已經尋回,小僧這就告辭了。”打擾沉施主這麽多天,吃了那麽多齋飯,道遠怪不好意思的。
“好,我叫人送你。”白若沉忽然想起來,“請道遠小師父轉告無妄主持,上回無妄主持請教的禪題,我已經想出最佳答案。”
“來訪時小僧已經聽家師說沉施主精通佛法,還望沉施主不吝賜教。”道遠虔心向佛。
“你師父上次問我為何不放下偏執,小師父就替我回答他,我沒放下只是因為沒有地方放。”白若沉拿得起只要有地方放也能放得下。
“小僧一定帶到,小僧告辭了。”道遠不明白,這是沉施主和師父之間的禪道,他不方便追根問底。
“一粒送道遠小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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