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左手寫字

叩叩,叩叩,阿柴敲門還沒等陳東稻同意就進來了,陳東稻在練字,在練習用左手寫字。

“幫主幹嘛呢?”

“沒眼睛看啊,本幫主在寫字。”

阿柴把水盆放下過去一看,紙上畫了幾個雞爪,“幫主你畫畫呢,雞爪畫得挺像的!”看着阿柴都想吃了,鹵雞爪,放花椒,麻麻的,放醋,酸酸的,好吃。

“你什麽眼啊,都比不上人沒記的狗眼,這是字不是雞爪。”陳東稻放下筆,“你敢嫌棄本幫主的字難看?”

“是寫字不是畫畫啊。”阿柴笑呵呵的。

陳東稻翻了翻白眼,“這是本幫主用左手寫的,你左手拿得穩筆嗎?”紙上的雞爪雖然好看,但陳東稻覺得自己左手寫的字還可以。

阿柴好奇,“小的是右撇子,幫主你是左撇子?”

陳東稻踹了阿柴一腳,随後用右手在紙上寫了一個好字,好看的字,沉,“大爺我是右撇子,你給看好了!”

阿柴爬起來看,“幫主寫的字真好看,幫主你不是左撇子剛才為什麽用左手寫字?”害他無緣無故被踹了一腳,還蠻疼的。

“若沉他左右手都能寫字,所以本幫主就試着用左手寫字,結果畫了雞爪。”白若沉用左手寫的字和用右手寫的字一樣,都很好看,陳東稻看着紙上的雞爪只能嘆氣。

“白樓主左右手都能寫好字,白樓主不是一般人,幫主你就別學了。”阿柴把水盆端上桌。

“白樓主不是一般人,本大爺是一般人,你小子是不是這個意思?”

阿柴迅速站遠些,“哪能啊,我們幫主也不是一般人,是江南群匪之首,左手不會寫字的人多了,幫主那麽在意幹嘛。”

“你站那麽遠幹嘛,過來!”

阿柴悻悻地走過去,“有啥吩咐,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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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陳東稻坐着也能踹人。

“哎呦!”阿柴倒在地上哀怨陳東稻太暴力了,動不動就踹他。

陳東稻突然哀嘆一聲,“來長安玩了幾天,都玩膩了。”

“那明天我們打道回府?”這裏比江南熱多了,阿柴都起痱子了,早就想回江南了,“幫主是不是舍不得白樓主?”別人看不出來,阿柴還能看不出來嗎,他們幫主喜歡白樓主。

陳東稻紅着臉反問阿柴,“我表現很明顯嗎?”他也看出來了,他知道了會怎麽看自己?

“幫主要聽實話?”阿柴怕再被踹,陳東稻當然要聽實話,阿柴只能說實話,“也不是很明顯,留意的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陳東稻不信,“不會吧,應該沒有那麽明顯,我沒有那麽放肆我很克制的。”克制對他的喜歡,喜歡他是事實,他知不知道呢?他知道了會不會厭惡自己?這是一個大問題。

阿柴很同情陳東稻,“幫主,依小的看還是算了吧,白樓主說過他的袖子不斷,你硬是幫他剪斷,那他該有多傷心啊!”阿柴不願看到他們幫主整日為情所困但還是說得很隐晦,“這種感情只要幫主你找一個女人成親就沒了,對白樓主的感情自然只剩兄弟之情。”

陳東稻一臉的傷悲好像死了父母親,“我們真的沒戲嗎?”

“不是小的迂腐,大夏民風确實開放,可是白樓主的身份本就比一般人敏感,幫主你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江南匪首,如果你們在一起要遭到多少人的惡言攻擊,幫主你不在乎可是白樓主他能不在乎嗎?他本來就男生女相,如果幫主硬是把他拉下水,聽風樓那群手下該怎麽看他,天生勾人的狐媚子?”阿柴真心為他們好才冒死說這些不中聽的忠言,如果白樓主是女子就好了,這樣他們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在一起了,可惜白樓主是男子。

“上天為什麽這麽不公平,呵呵,為什麽我們都是男人,他是女人就好了,不然我是女人也好啊!”陳東稻仰頭悲傷地看着阿柴,“你說這樣是不是很好啊,阿柴?”

“幫主你得認清事實,白樓主是男子,你也是男子,世上沒有如果,你還是趕快找個女人成親吧,忘了白樓主吧!”阿柴不想看到老幫主無後。

“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那小的這就出去,幫主不要太傷心了,天涯何處無芳草,除了白樓主還有別的、、、”

“還不出去,還想被踹?”

“出去出去,小的就出去!”

阿柴跑得比兔子還快,還把門給帶上了,剛出來就碰到韓江,“韓二樓主好,小的已經勸過我家幫主。”要不是韓江的威脅阿柴可不敢跟陳東稻說那種話。

“那最好,我們樓主袖子再短也不可能斷,你們幫主觊觎我們樓主這要是被我們樓主知道了,我們樓主一定會滅了你們烏賊幫,他最痛恨別人說他的壞話,花了十年的時間和精力才建立的聽風樓,他的心血不允許任何一個人抹黑點,包括你們幫主!”韓江這麽做是為了白若沉好。

“我們烏賊幫有今天也不容易,小的也不可能讓我們幫主被別人指指點點的!”阿柴的心思很簡單,阿柴要烏賊幫和陳東稻都平平安安的,白若沉陰狠毒辣,他要是知道幫主的心思,幫主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斷袖,別人的袖子可以斷,幫主的袖子也能斷,但是不能被白樓主給剪斷。

“陳東稻能有你這麽一個忠心的屬下是他的福份!”

“但願聽風樓有你這麽一個護主的二樓主也是白樓主的福氣。”這韓江怪裏怪氣的,身上有股似有似無的邪氣,阿柴希望白樓主沒有看錯人,“小的先下去了。”

韓江還站在走廊上靜思,男女之情他不能觸碰,大喜大悲,他的心髒承受不了,多情自古空餘恨,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感情不止限于床上,韓江還記得他在花城樓上拿一朵紅花迎風而笑叫了自己的名字,韓江,此情不關風花,聽到他的聲音自己從熾熱的陽光下走進了陰暗,他是自己這一生唯一的知己。

“喂,韓老二你站在這裏裝什麽深沉?”不知何時來的白若沉拍了拍韓江的肩膀。

“來看陳幫主有什麽需要?”韓江轉頭便可以看見他的面容,這樣便好,自己和他就是這樣的關系,更甚于伯牙子期的互利互惠。

“這裏用不着你,要什麽他會跟下人說的。”說着白若沉就敲門進去了,韓江搖了搖頭才走開。

聽腳步聲就知道是他,陳東稻收拾了心情,笑臉相迎,“若沉你怎麽來了,是不是深夜寂寞找不到人安慰?”

“沒有,只是過來問你要不要吃宵夜。”白若沉看燈火還亮才過來看看,他寂不寂寞都不會去找別人安慰,他從來都是自我安慰的。

“不了,沒這個惡習,幫裏出了點小事需要處理,明天我就回去。”陳東稻還是下決心明天就走了,再多待他怕會出什麽事。

“行,随時歡迎你來長安玩。”白若沉也不想他待太久,待久了容易發現。

“為什麽你用左手寫字也可以寫得那麽好,我練了好幾個月都寫不好,你教教我呗!”陳東稻把紙鋪在桌上,像一個認真學習的學生做得很端正。

“我天生聰明呗,我教教你。”白若沉抓住陳東稻的左手,“你抖什麽,不要抖!”白若沉穩住陳東稻的手不讓它抖動,帶着它在紙上點了一點,點兩點,點三點,一撇一橫折。

陳東稻的左手還在微微顫抖,他的心也跟着顫抖,“你的手很涼。”又白又纖細,手心附在他手背上,軟軟的。

“剛用井水洗過,想要一雙好看的手就得保養,每天睡前給它們按摩一刻鐘。”白若沉一邊教他寫字一邊胡扯,“好了,沉,我的沉!”白若沉松開他的手,手心有些濕,十年的朋友了,這家夥還緊張什麽,字寫得好看要有天賦。

手上的手沒了,心裏空了,陳東稻用右手摸左手,不一樣的觸感,硬邦邦的,軟綿綿的,“你一個大男人這麽在乎手幹嘛?”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女人愛護呵護那是自然的,他有那麽愛美嗎也呵護。

“對于男人來說手就像是第二任妻子,深夜寂寞了要靠它們。”白若沉盯着自己的手,那眼神深情款款的。

沉默了,一眨眼的功夫,哈哈,呵呵,陳東稻捧腹大笑,“哈哈,哎呦,呵呵,若沉啊,什麽都不說了,呵呵,你要好好保養保護呵護你的第二任妻子,哈哈!”

“有啥好笑的,不早了,早點休息,我出去了。”

白若沉輕聲而出,陳東稻還聽見自己的笑聲,呵呵,哈哈。

深夜的寂寞無人派遣,只能坐在窗前提筆寫字,自己有說錯嗎,白若沉攤開雙手翻了翻看了看,沒錯啊,左右手就是男人的第二任妻子。深夜睡不着要靠它們寫字畫畫,不知道老陳那家夥想到哪裏去了,思想純潔的就只有他這麽一個了。

暗衛送來信,信上說李凡憂已經在西域某個山角落購買了一大堆玉石,最遲後天就要回到長安,長安啊長安,真是一個陰暗的地方,李凡憂啊李凡憂,命不好的丞相府二公子,如果李凡琴是柳念惜的兒子李凡憂是文仙茹的兒子一切都會不一樣。李凡琴對所謂的正義太執着,李凡憂和當初的他一樣圓滑謹慎。

“舒桐啊,盜風啥時成親,他成親請你嗎,你要包多少喜錢,你見過他女人嗎,他女人長得好看嗎?”無聊睡不着白若沉只能跟外邊的人說說話。

“回樓主,屬下沒見過盜風的女人也沒聽說他什麽時候成親。”暗衛舒桐獨立院中樹上。

“他沒打算要成親幹嘛急着要長安城的戶籍?”白若沉在紙上随心寫字,沉,沉淪,陳,陳東稻,東稻,東道主,江南匪首。

舒桐納悶了,盜風好像沒跟樓主要長安城,是樓主自己幫他要的,說起了舒桐也想找回活在陽光下的那個證明,“屬下不知。”

“站累了,進來喝杯茶吧。”

嗖的一聲,一個黑影從窗戶閃進來,“樓主有何吩咐。”

“坐下倒茶喝茶。”白若沉哪有什麽吩咐只是好心叫他進來喝杯茶。

“是,樓主。”一切服從命令,即使是毒藥舒桐也得喝,看着樓主的纖細的後背,他好像瘦了很多,寬大的衣服下舒桐能觀察到他的腰很細,比一般男子的要細很多。

“舒桐啊,幾歲了,有意中人沒有?”

“回樓主,舒桐十八,沒有意中人。”舒桐倒了一杯茶謹慎地喝了。

“你覺得紅袖怎麽樣?”白若沉在紙上點下小墨點再用筆尖描開。

舒桐挺直身子,“紅袖姑娘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添香呢?”白若沉的墨點化開了一朵梅花,墨梅,黑色的,再加上樹枝好了。

“添香姑娘也很好。”舒桐沒想過自己的終身大事,他才十八不着急。

“都好,男人花心可不是一件好事,本樓主喜歡專一的,舒桐可不要讓本樓主失望。”加了樹枝的墨梅挺好看的,白若沉很滿意。

“是,屬下一定不會讓樓主失望。”樓主都發話了,那麽舒桐這輩子就只能有一個女人。

“眼困了,你出去吧。”

“屬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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