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唐修到訪
杏紅院內,柳念惜摸了又摸兒子的臉,快兩個月沒有見兒子了,她甚是想念。
“憂兒瘦了也變黑了,娘的好兒子終于回來了。”李凡憂西行,柳念惜一直很擔心,他沒出過遠門,柳念惜怕半路有劫匪攔截他,怕他遭遇不測,現在他終于平平安安回來了,柳念惜總算可以放下心了。
“是孩兒不孝,讓娘擔心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平安就好,趕路這麽遠的路憂兒餓了吧。”柳念惜趕緊叫丫鬟去廚房拿些吃的來。
“孩兒不在,娘一切可還好?”不知道大夫人有沒有為難母親,雖然大夫人一向寬宏大度但李凡憂還是擔心。
“沒有。”柳念惜都一個月沒見過文仙茹,她是妾上不了大堂也不愛出杏紅院,聽下人說文仙茹最近幾年信佛了,早晚都要念經誦佛敲木魚,既然那麽虔誠怎麽不去當尼姑。
“父親可有來過?”父親不喜母親,李凡憂知道,他都知道,母親是父親不專一不鐘情的證據。
“和以前一樣每逢十五就過來坐坐,只要憂兒好好的,他來不來已經不重要了。”
“娘受委屈了。”李凡憂不能恨大夫人,是他母親命不好,如果他母親也是大戶人家出身一定能嫁給一個好男人,就像楚夫人那般,楚辭是長安城唯一一個用情專一的重臣,楚游的命還真是好。
“娘,這是孩兒從西邊帶回來的玉镯子。”李凡憂從懷裏掏出白玉镯子給柳念惜戴上。
“涼涼的,是好镯子。”柳念惜手腕上涼涼的,但她把玉镯子摘了下來,“這麽好的镯子憂兒還是自己留着,等到遇見意中人就送她做定情信物,娘沒有用沒有好東西給兒媳。”想到這裏柳念惜嗚咽了,但她不能哭,她兒子回來該高興的。
“這是孩兒特意給娘帶回來的,娘你就戴着!”李凡憂又把柳念惜的手腕放到了玉镯子裏。
煙村急匆匆地跑來,“二夫人二公子,白樓主譴人來請二公子到一壺茶樓說說話。”
白若沉找他應該是為了生意上的事,李凡憂不能怠慢,“娘,孩兒去見見白樓主。”
“去吧。”柳念惜知道白若沉是她兒子出人頭地的依靠。
一壺茶樓雅閣內,白若沉早已叫人沏了一壺上好的龍井,還備了一壺涼白開,茶是泡給李凡憂的,涼白開他自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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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白樓主久等了。”李凡憂來了便坐下。
白若沉親自給李凡憂倒了一杯茶,“等就等呗,我等你等都一樣,都是等!”白若沉拿出招牌笑容擡頭看李凡憂,“二公子變黑了!”大夏天的幸好他沒出遠門,出去也撐傘,不然肯定比李凡憂還黑。
“白樓主倒是比之前白了。”李凡憂随意一瞥,好像也比之前瘦了,寬大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不顯臃腫。
“因為白某姓白嘛,白一點那是自然的。”
李凡憂拿出一個小盒子,“這是凡憂送白樓主的禮物,還望白樓主笑納!”在白若沉面前他只能謙卑,比在父親面前還要謙卑,讨好白若沉比讨好父親更重要,他的出身決定他只能讨好那些地位比他高的人,但總有一天他會讓他們比自己還謙卑十倍小心地讨好自己,這些人包括坐在他前面的這位,聽風樓樓主白若沉。
有禮物啊,白若沉都有五天沒收到禮物了,白若沉見到禮物就高興趕忙去拿,太急于想要看盒子裏面是什麽禮物不小心碰到了李凡憂的手,白若沉沒有在意,拿過盒子打開一看,是一根紅玉簪子,真紅啊,比血還紅,做工精致,白若沉喜歡。
他的手涼涼的,碰到的皮膚涼意未散去,手涼,血涼,怪不得別人都說他是冷血動物像蛇一樣狠毒無情。
“我很是喜歡,多謝了。”這簪子好看,拿回去給小妹,白若沉把紅玉簪子放回盒子收好。
“白樓主喜歡就好。”
“叫我若沉吧,白樓主白樓主的,很見外。”洛夏喜歡他,他也喜歡洛夏,很快他就是自己妹夫了。
若沉!若沉!若沉!李凡憂不知道這兩個字能讓自己痛恨千年,這時他不知道還以為白若沉當他是朋友,“若沉。”
“聽說你在西域弄了很多玉回來,你的打算?”時間不早了,白若沉直接問。
“我打算将玉轉手買賣給首飾店,白樓主覺得如何?”李凡憂在邏些低價買回一批玉,未經雕琢的璞玉。
“玉不琢不成器,轉手還不如開家玉飾品,找一兩個工藝精湛的工匠将玉進行雕琢再賣給那些貴婦人,你也知道女人嘛,特別是大官貴族家的女人哪個不愛首飾,你可以給她們私定,按照她們的要求做出不同樣式的首飾。”白若沉雖然沒做過什麽大生意,但也認識幾個做生意朋友,對生意他略懂一二。
李凡憂恍悟,他怎麽沒想到,“雕刻手藝精湛的工匠凡憂倒認識一個。”
“那就在長安大街最繁華的地段買下一家店鋪,我們做首飾生意一定能賺大錢。”白若沉意識自己說話有些随便了,“你的生意你來做,我只是給些建議而已。”
“凡憂多謝白樓主指點迷津。”李凡憂真心想結交白若沉這個朋友,他知道現在他還不夠資格。
給了建議,再說別的生意,太陽偏西,兩人各自散去。
白若沉拿着珠寶盒悠閑漫步走進聽風樓,剛到前廳就看到一張陌生的人臉,玉面書生衣冠楚楚的,一看就知道此人非貴即富,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公子。韓江跟這個楚楚公子有說有笑的,好像很熟的樣子。
“你回來了。”韓江站起來迎接白若沉。
白若沉找個位置坐下,“回來了。”你回來了,惡寒啊,感覺像是他妻子在迎接他回來一樣。來者是客,怠慢來客不是白若沉所為,“這位衣冠楚楚的公子是哪位,光臨寒舍所為何事?”
“樓主,我來介紹!”
唐修站了起來,可是白若沉還坐着,韓江不介意,“這位是睿親王,這位聽風樓樓主白若沉。”拿錢辦事是聽風樓的宗旨,唐修給錢想要認識白若沉,韓江當然會引薦。
他就是聽風樓樓主白若沉,長得一般,沒什麽氣場,癱坐在椅子上很像一個地痞流氓,和唐修想象中的太不一樣了,韓江站在那裏都比他有氣質,聽風樓樓主竟然是這樣平凡的一個男人,唐修大失所望,那一千兩銀子花的真不值。
“白樓主,本王不請自來,還望不要見怪。”
衣冠楚楚的公子原來是唐昭的胞弟當朝睿親王,再看看,眉毛和唐昭的一樣,都是劍眉,兩道劍眉下面是一雙不安分的狼眼。白若沉把珠寶盒子放到桌上扶桌站起來恭維道,“睿親王大駕光臨,韓江你怎麽不提前說一聲,好讓若沉抽空親自迎接,真是太失禮了,還請睿親王見諒。”
察言觀色的一把好手,不卑不亢的,一開口讓唐修有點意外,“白樓主多禮了!”
“來人啊,備酒菜,二樓主要和睿親王痛飲一番,給本樓主招待好了!”白若沉轉向韓江,“韓老二招待好客人。”
韓江知道白若沉要閃人了,“是,樓主。”
“睿親王,若沉還有要事不能坐陪了,不過有韓江在,他一個頂兩個一定會把您招待得樂不思蜀。”
白若沉拿了桌上的珠寶盒子拂袖而去,唐修愣愣地發笑。
“我家樓主事務繁忙不能親自招待王爺,還望王爺不要見怪。”他急急忙忙拿着盒子要去幹嘛,連當今皇上的胞弟都不屑招待,韓江只好替他好好招待,“水酒已經備好,王爺請!”
“韓江你客氣了,本王覺得你家這個樓主有點意思。”唐修笑着坐了下來。
“我已經幫王爺引薦,他愛搭不理的可不關我的事。”
“你們樓主脾氣怪,哪裏能怪師弟你呢。”要成大事就一定要沉得住氣,以前唐修都是成小事,現在唐修有志氣想要成大事就必須耐得住性子,把身份放一放,“聽說聽風樓有位美麗的姑娘,怎麽沒見呢?”
韓江給唐修倒酒,“王爺說的是樓主的妹妹吧。”
“對,就是白若沉他妹妹,叫白若雨。”事先唐修都打聽好了。
“小雨妹妹有事出去了。”這就是唐修的目的,唐修想要拉攏聽風樓,聯姻是最佳的手段,白若沉是護短的人,“王爺的注意打錯了。”
“知我者韓江也,本王就不相信王妃的頭銜還不能讓她動心。”皇兄的江山與他個人的幸福相比重于泰山。
唐昭想要吞噬聽風樓的勢力,或者只是唐修自己的想法,“小雨妹妹想不想當王妃,我可不知道,你要親自問問她才行。”韓江沒想到當年那麽灑脫的唐修竟然也會用這種手段,難道他沒找到那個女子,“韓江一直以為唐兄是一個至情至性之人,原來執子之與子偕老也只是唐兄寫在紙上的玩笑。”
唐修飲了一杯酒神情悲傷,“當你沉浮官場的時候就不會這麽想了,很多事情我們想要堅持卻無法堅持,有些人想找卻再也找不到。”當年在垂柳河岸垂釣的姑娘早已不知去向,揚州垂柳岸,白衣素裳,她早就走了,去了唐修找不到的地方。
“你的如意算盤恐怕打不響。”應該是坐在龍椅上那位的算盤,唐修只不過是他穩定江山的一枚棋子。
斂去傷感,唐修頓時意氣勃發,“本王自信本王的魅力沒有幾個女人能抵擋,師弟要不要打賭?”
“賭什麽?”白若沉不想入官場自然不會讓他妹妹入深宮,韓江自信自己會贏。
“倘若本王贏了,韓江你以後就為本王做事。”韓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若你輸了又如何?”
“若本王輸了,以後你入朝為官本王敬你三分。”韓江一定會入朝為官,唐修肯定。
“一言為定!”
“本王一向都是信守承諾的君子。”
唐修向韓江打聽白若雨的喜好,韓江知而不言言而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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