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夜半來信

通紅透光的玉簪子插在白若雨烏黑的秀發上更顯秀發的烏黑,白若沉看鏡子裏的小妹真漂亮,這玉簪子真配小妹,“小妹,喜歡嗎?”

“喜歡!”只要是白若沉送的東西白若雨都喜歡,這根紅玉簪子真漂亮,她忍不住擡手摸了摸。

“喜歡就好,我小妹天生就是好看!”

“你說這話也不害臊。”白若雨知道自己生得平凡,和白若沉一樣都是長相平凡的人。

“說實話哪裏會害臊。”白若沉再給玉簪子固定好的位置,“嗯,就這樣了!”

白若雨把簪子取下來,“簪子這麽好看應該留給哥哥才是,哥哥你坐下來,我給你束發!”

“哎,我一個大男人用不着這麽豔的簪子,哥哥我啊,要做一個長發飄逸的美男子,從此以後不再束發。”束發顯得他頭發稀疏。

“這麽熱的天不束發會長痱子的,哥哥你坐下。”白若雨硬是拉白若沉坐在銅鏡面前,白若沉推脫站起來,白若雨生氣了,“哥哥,你是不是嫌棄我束發束得不好?”

“小妹你坐下,哥哥怎麽會嫌棄你手藝不好。”白若沉從白若雨手裏拿回簪子重新給她挽發插上,“這簪子啊只有配我小妹才好看,別人用了就是畫蛇添足。”

“那洛夏用了呢?“白若雨想問白若沉到底在想什麽,洛夏又不是二姐,他幹嘛對她那麽好,好得自己都嫉妒。

“她啊?”白若沉笑了笑,“剛才哥哥不是說了嗎,只有小妹才配這根簪子。”

“感情是我配簪子不是簪子配我?”白若雨捏了捏白若沉的手,軟軟的,捏着心裏舒暢,白若沉忍痛不敢說什麽,“你怎麽想的啊,洛夏她不是二姐。”

“哥哥知道,哥哥都知道,二妹沒有了,她走了。”白若沉忍不住哭出聲音,都是他這個做哥哥的沒有本事,把妹妹賣了還沒有如期去接。

“哥哥不哭,都是小妹不好,不該提起二姐,哥哥你別哭了!”他哭白若雨可心疼了,白若雨用袖子擦幹他的淚。

“沒事沒事,哭上一哭,心裏就舒服多了,沒事了。”

他這個樣子,白若雨也不敢再問洛夏的事,那個女人,哥哥把她當成二姐來補償了嗎,肯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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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沉哭餓了,“哥哥餓了。”

“那我們去吃飯。”

韓江還上桌,白若沉想節約點糧食都不行,白若沉看韓江挺瘦的,吃那麽多也不長肉,白吃了!白若沉瞥韓江兩眼,這家夥跟那個劍眉男說了什麽。

韓江給白若沉夾了一塊鴨肉,“吃一塊鴨肉去去寒。”

“謝了,韓老二你剛才不是和睿親王剛吃過了嗎,怎麽還吃?”白若沉心疼他的口糧,韓江一直夾個不停,他心裏不舒服。

“跟外人吃飯吃不香,剛才我也沒吃幾口。”韓江笑呵呵的,剛才他真的沒有吃菜只是喝酒來着,去了趟茅廁肚子就空了。

“韓江大哥多吃點。”白若雨喜歡這種氣氛,一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地吃飯。

“謝謝小雨妹妹!”

“那麽一大桌子好菜就睿親王一人掃光?”白若沉表示不信。

韓江吃一塊雞肉,口感滑嫩,心裏舒暢,“若沉你不知道,睿親王可能吃了,一人吃四個人的飯量都嫌少,以前他來我家跟我父親學琴,每天都要吃兩只雞、兩條魚、四碗飯才飽。”

韓江說話越來越不靠譜,白若沉夾魚肉吃不跟他争辯,魚剛放到嘴裏沾了舌頭急忙吐出來,“怎麽這麽鹹?”韓江急忙給他倒水喝。

“誰做的,鹽不用錢買嗎?”

“我做的,很鹹嗎?”白若雨夾也嘗了一塊,剛放到嘴裏也吐了出來,能鹹死人,喝了一杯水才說道,“怎麽會這麽鹹,我明明只放了一點點鹽。”

“小妹是不是把糖當鹽用了。”梅舟慶幸自己沒吃魚。

“沒有啊,鹽和糖我分得清楚,糖那麽大一顆,我怎麽會搞錯。”白若雨記得自己沒有多放鹽,“紅袖,去廚房把鹽拿來。”難道她真的把鹽當糖放了。

紅袖拿來鹽罐子拿開蓋子,白若雨一看是糖,“你怎麽拿糖來?”

紅袖指着罐子上的字,“小姐這就是鹽。”

“瞎說,鹽哪有這麽大顆?”白若沉用手指沾幾顆舔了舔,哎呦,呸呸,“還真的是鹽。”

“我把鹽當糖放了!”白若雨郁悶了,廚房的鹽怎麽和糖一樣大顆,害得她放錯了。

罐子裏的大粒鹽應該是粗鹽,梅舟急忙把頭轉過一邊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樣。

“紅袖去跟廚房采購的人說再敢買私鹽進了大牢,本樓主可不管。”

紅袖把那罐鹽拿走,衆人繼續吃飯,梅舟心事重重的,白若沉一看就知道他有問題,“梅小三,你不是不吃姜嗎?”

梅舟急忙看自己筷子裏的菜,“喔,夾錯了夾錯了。”

“心不在焉的,心裏有事?”

“沒有,我哪裏有什麽事,沒事啊。”梅舟笑呵呵的埋頭吃飯。

等東窗事發了,我看你說不說,白若沉不再追問,到時候梅小三會主動來求他幫忙。

洗漱好剛想上床睡覺,鳥類煽動翅膀的聲音從窗邊傳來,這只大胖信鴿大晚上的還送什麽信,找個地方睡天亮再送來不行嗎。白若沉拿下信簽打開紙條,紙上畫了一座宮殿,宮殿的修建風格,好像是吐蕃那邊的,再看看,和邏些城的宮殿很像,他畫邏些的王宮做什麽,難道最近他迷上了建築想要當工匠。

白若沉得再看看,李凡憂這斯文人有事沒事總愛畫些奇怪的東西,邏些宮殿旁邊有花,花瓣有八片,花開枝頭不帶葉,應該是邏些那裏獨有的花,格桑花八瓣梅,格桑,寄語幸福祝願。邏些宮殿的建築風格和佛寺的建築風格有些相似,吐蕃近天竺,那裏的人普遍信佛。李凡憂畫這畫是什麽意思,他相信篤定洛夏能看懂,白若沉這個媒婆不好當,幫他出主意做生意就算了,還要幫他解謎語撩姑娘。

宮殿風格像寺廟,約在寺廟,求佛祈禱嗎,哪座寺廟呢,格桑花,白若沉記得無妄老和尚曾經從吐蕃帶了格桑回來種在千古寺旁邊。他要約洛夏去千古寺,應該是?直接寫,相約千古寺求神拜佛不就行了嗎,有必要搞這一套顯擺他的博學。切,賣弄學識的公子哥,不過白若沉可是學富五車的聽風樓樓主,這小小的難題不在話下。

白若沉提筆在智商空白處寫下,阿彌陀佛。李凡憂就不能直白點嗎,每次都要自己費腦子。白若沉把信卷起來塞進竹筒,拍打二三裏兩下,“既然你這麽勤勞,大晚上的還送信來,再送回去也不礙事。”

二三裏歪着頭站在窗上不動,都這麽晚了,它要睡覺了。

“再不飛去就拔光你的毛,把你烤來吃!”白若沉在二三裏大腿上拔了一根細毛,吓得二三裏慌張地飛進夜色。

二三裏飛走後,白若沉有點擔心,阿彌陀佛,李凡憂能看懂是什麽意思嗎?長安城有很多寺廟,會說阿彌陀佛的不只有千古寺的和尚。哎,算了,看不懂就算了。白若沉關上窗吹滅油燈,躺到床上,薄被一拉,閉上眼睛睡大覺。

李凡憂從杏紅院回到自己院子,剛進房門就聽到有鳥類拍打翅膀的聲音,過去一看,是二三裏送信來了,取下信簽打開一看,還是自己的畫,紙上空白處多出了四個字,阿彌陀佛。她明白,她明白自己的意思,李凡憂坐到床上專心看那四個字。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呵呵。”

李凡憂不禁笑出聲音,邏些宮殿建築風格和寺廟的很像,格桑花在邏些最普遍的野花,又叫八瓣梅,寄語幸福祝願,長安城只有千古寺才種有,李凡憂想約她到千古寺為他們的未來祈福,她知道李凡憂的意思,世上只有她了解他知道他,她是他這一生最大的安慰。

煙村端水進來了,“二公子你在笑什麽?”公子笑得這麽燦爛肯定是遇到了開心的事,他手裏拿着一張紙條,難道是哪個姑娘寫的情書,二夫人的心事終于有了着落。

“喔,沒沒什麽。”李凡憂把紙條藏到枕頭下。

“二公子夜深了,洗洗睡吧。”李凡憂睡得晚,煙村也得守着,“二公子剛才你在看什麽,是哪位姑娘寫給二公子的情書?”煙村好奇到底是哪家姑娘有這麽大的福氣能被自家公子看上。

“沒什麽,你回去歇歇息吧。”

“二公子你跟小的說嘛,小的保證不跟任何人說。”煙村很想知道他家公子眼光如何。

“還不出去想讨打不是?”李凡憂不會與他人說,這他們之間的秘密。

“小的這就出去,出去了。”

清水倒映李凡憂的容顏,李凡憂還真的變黑了,黑就黑了吧,一個大男人沒有必要長得那麽白,李凡憂沒在意。李凡憂手捧清水擦紅了臉頰,水中突然出現她的容顏,和李凡憂依偎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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