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同情楚游

長安城乃至中原各地私鹽買賣泛濫,唐昭坐在龍椅憂心忡忡,此事不盡快解決怕會動搖朝政,唐昭把此事交由他最信任的胞弟唐修調查,唐修查到私鹽是從西南一帶随走西南的馬販子進入中原地區。

“臣弟已查到私鹽原地乃劍南,但還沒有确鑿的證據,臣弟請皇上派遣臣弟往劍南道徹查!”唐修要光明正大地去劍南道姚州貢城,打草驚蛇才能找到蛇頭。

唐昭沒有馬上同意,“徐正茂愛卿你身為朝中鹽鐵使,私鹽泛濫到長安,你可知罪?”

徐正茂急忙上前跪下,“是微臣疏忽了,請皇上給微臣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讓微臣協助睿親王徹查此事,揪出幕後指使還朝綱太平!”

“不必了,徐愛卿是鹽鐵使理應避嫌,西南一帶流匪強盜張狂,李統領武功高強,就要讓李統領和睿親王一同去劍南徹查此事!”唐昭都想好了。

“臣弟領旨!”唐修納悶,皇兄派李凡琴去,是對他的武功沒有信心還是有別的目的。

“聽風一樓白若沉游遍天下也友遍天下,他對劍南一帶應該很熟悉,此人心思缜密聰慧過人,如果有他的幫助定能快快偵破此案。聽說丞相和白若沉有些私交,丞相可願替朕請白若沉往劍南走一趟?”唐昭不能讓白若沉不辦事白拿好處。

“回皇上,小兒确實和白若沉有些交情,小兒前去聽風樓說說,想必白若沉也樂意為皇上解憂。”李德知道唐昭打了什麽注意,為什麽要白若沉插手,這事他得回去好好斟酌斟酌。

“那就有勞丞相和李統領了!”

大臣無事啓奏也就退朝了,下早朝後徐正茂和楚辭走在一塊兒。

“姐夫,這事妹夫真的不知情。”徐正茂心裏沒底了,他沒想到私鹽一案會鬧大,要是查到他身上楚辭這個妹夫也會袖手旁觀。

楚辭邊走邊捋胡子,“最好是這樣,不然我也幫不了你。”

唐修和李德走在後頭,他倆攀談起來了。

“丞相可有什麽養生之道,走到比本王還要快!”唐修見李德步伐穩健,這只老狐貍最近幾年越活越年輕了,扳倒了他恩師,與楚辭權傾朝野。唐修想向他讨要養生之道。

“王爺過獎了,下官哪有什麽養生法子,每日還不是和正常人一樣,食五谷粗糧吃清粥小菜。”李德謙虛地恭維道。

“原來丞相吃得這麽清淡啊,不像本王天天大魚大肉,人上了年紀确實應該以素菜為主,吃齋念佛說不定能長命百歲。”唐修表面風輕雲淡但是心裏卻翻騰着,吃五谷雜糧,喝清粥小菜,當本王是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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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倒是沒聽說吃齋念佛能長命百歲,不知王爺哪聽來的養生之道?”李德謙虛求答。

“是香積寺的老主持告訴本王的,那老主持今年九十又七了,丞相不妨回去試試。”

李德笑道,“那下官就回去試試。”

嘴皮子還挺厲害的,唐修懶得再和他較勁,“本王有急事先行一步。”

“王爺請便。”

唐修走在了前頭,李德和幾個同僚慢悠悠的走在後頭。

白若雨和楚游在荷花亭上吹清風,白若雨以為楚游真的有耳疾同情他,所以才應約陪他出來走走散散心。

“楚大哥,沈大夫醫術真的很高明,你真的不要試一試?”白若雨想幫楚游治好耳疾,年紀輕輕的就成了聾子可不好。

“不用,不勞煩小雨了。”醫術很高明,去看了豈不是要露餡,楚游湊近白若雨一些,“太遠了聽得不是很清楚,小雨不介意楚大哥坐近些吧。”

“不介意,怎麽會介意呢。”白若雨更加同情楚游。

“就知道小雨最好,只有小雨不介意我耳背,別的姑娘一聽說我耳朵不好使扭頭就走,道別的話都不說一句。”女人心軟,楚游用這招果然很對。

“別的姑娘?”他經常和別的姑娘出來乘涼吃點心,白若雨心沉了一下。

“不是不是。”楚游急忙解釋,“是我娘,我年紀不小了,她急着要我成親就找媒婆給我介紹姑娘,媒婆介紹的姑娘去我家讓我娘過目,她們聽說我耳背連茶都不喝就走了,她們都嫌棄我耳背看不上我。”說完楚游立即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老天果然還是公平的,他出身名門卻天生殘疾,她和哥哥還有很多人出身卑賤卻健健康康的。白若雨在心裏慶幸自己命好天生沒有缺陷,回過神來才知道自己思想太極端了,她怎麽可以落井下石嫌棄別人是殘疾呢,真是千萬不該啊!

“楚大哥你不要傷心,你家世那麽好一定會有姑娘願意接受你的缺陷和你喜結良緣的,一定會有的!”白若雨鼓勵楚游不要灰心,只要有耐心他一定能找到好姑娘。

楚游癟了癟嘴,“我不希望我将來的娘子是因為我的家世才嫁給我的。”白若沉那麽精明的一個人,她好像有點小遲鈍,他們真的是兄妹嗎,長得也不太像,她眼睛大大的炯炯有神的,白若沉則有一雙勾人的桃花眼,鼻子倒是有點像,小巧玲珑的,嘴巴也有點像,白若沉的嘴巴也偏小,像她的嘴巴。

白若雨為他擔憂,“不是因為家世那是因為什麽?”天下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夫君家世好,吃飽了穿暖了才能精力時間培養感情,就像她和她哥哥一樣,小時候她和哥哥的關系很緊張,她動不動就罵哥哥是窩囊廢,一開始哥哥還反駁,可是慢慢的就任由她罵了,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的她真是太可恨了,那樣子罵哥哥,哥哥一定很傷心。也許到現在都沒有原諒她,雖然近年來他們的關系越來越融洽,心被傷過就會留下痕跡,不經意觸碰到就會隐隐作痛。

“小雨,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楚游急忙去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燒,哪裏不舒服,我帶你去看大夫!”

“沒有,不用,我沒事,身體沒有不舒服。”

楚游還擔心,“真的嗎?”

白若雨點點頭,“真的。”

“你沒有騙我?”

“沒有,剛下我們說到哪兒了?”白若雨把話題轉回去。

“我希望我将來的娘子是因為喜歡我這個人才嫁給我,而不是因為我的家世。”楚游偷偷打量她,她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哪個女子不希望嫁得好,不希望丈夫家境殷實些。”在現實這點上白若雨和白若沉很像。

“小雨你也是以家世看人的人?”楚游看不出她也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難道人真的不可貌相,一定是白若沉教壞她的。

“有些吧,小時候家裏很窮,街坊鄰居都看不起我們,我父母走得很早,哥哥十二歲就出去給人家做苦工,那時候我很不懂事還經常罵他沒用,罵他是窩囊廢!”說着說着,白若雨淚就流出來了,楚游趕緊拿帕子給她擦安慰她。

“小雨別難過了,都過去了,你哥哥已經熬成了天下赫赫有名的聽風樓樓主,你應該為他高興才是。”楚游聽別人說過白若沉身世悲慘,沒想到白若沉真的跟狗搶過食。

“嗯嗯,都過去了。”白若雨直點頭,哥哥終于熬出頭了,她也跟着享福了,有這樣一個哥哥真好,可是哥哥有她這樣一個妹妹不好,她不是一個好妹妹,她是一個累贅一個拖油瓶妹妹。

白若雨楚游兩人越說話越多,滿嘴謊話的楚游讓白若雨有種相識恨晚的感覺,她把他當成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兩人一直說到夕陽西下,流螢進來提醒白若雨才知道是時候回家了。

白若雨第一次這麽晚回家,她想偷偷溜進去房間假裝是睡午覺剛起來的樣子,可是人沒記一聲汪汪,她被在院子裏蹲點的白若沉逮了個正着,“去哪兒了,怎麽才回來?”

“沒沒去哪裏,就随便出去走走而已。”白若雨搖動雙手,“哥哥,開飯了嗎,我餓了。”

“大夏天的沒事出去幹嘛,老實交代去哪兒了?”白若沉有種不祥預感。

白若雨不想告訴他自己出去赴約了,“沒有去哪裏,真的,哥哥。”

“是嗎?”白若沉可不信,“流螢,小姐去哪兒了?”

“小姐去、、、”白若雨的手勢讓流螢住嘴。

白若沉還想追問,阿九卻來報了,“樓主,丞相府的大公子來訪,人已經在前廳。”

“好,我馬上去,等會兒再收拾你。”

白若沉急着去見李凡琴,白若雨松了一口氣,“流螢,你千萬不要說我去見楚公子了,聽到了沒有?”

“為什麽?”楚家楚游在樓主的花名冊上可是長安街十大好男人之一,流螢不明白小姐為什麽不想讓樓主知道她去赴楚公子的約。

“哪來那麽多為什麽,叫你不要說就不要說嘛!”

白若沉來到前廳,李凡琴已經上座,見到白若沉他趕忙站起來,“太陽都下山了大公子還來訪,有何急事?”

“請你和睿親王去劍南徹查私鹽一案。”李凡琴只是來帶話的,他也不知道皇上為什麽要他介入此案,難道他和這事有關。

“劍南道一帶我是很熟,但查私鹽這是朝廷的事,我去我能有什麽好處?”說真的白若沉不想出遠門,夏天還沒過去天還很熱,出去會被曬黑。

“算是我求你幫個忙,去劍南道一趟。”李凡琴只能讓他看在自己面子上去一趟,李凡琴總不能說是皇上請他去的。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請我去給錢嗎?”白若沉一臉調侃之色,他猜到唐昭會請他去,讓唐修負責處理此事把李凡琴拖下水,看來唐昭的動作還不敢太大,朝廷鹽鐵使徐正茂是楚辭的二妹夫,唐昭不急于讓李楚兩家光明正大的撕咬,所以這件事只能交給唐修徹查讓李凡琴協助。

李凡琴懷疑他真的掉到錢眼裏去了,他貪財想要他去只能給錢,“你想要多少?”

“長安到劍南路途遙遠,馬車費、馬夫的月錢,路難走我的靴子至少要磨破兩雙,至少會穿爛兩件衣服,路上的飯錢住宿費茶水錢點心之類,看在咱倆還有點交情的情分上,給你算便宜一半,兩千兩,不多吧?”梅舟這幾天賺瘋了,白若沉也想賺點。

李凡琴莞爾一笑,“不多。”

“聽風樓一般都是先拿錢後辦事,你帶錢了嗎?”白若沉怕明天李凡琴給忘了。

李凡琴摸摸錢袋掏出五兩散碎銀子放到桌上,“就這些。”這麽急着要錢,在他眼裏自己是那種不認賬的人嗎。

“男人身上沒帶千來兩銀子,女人會認為你小氣摳門的。”說着白若沉就走過去拿錢,“這些當是定金了,你真摳門。”

“我只是不習慣身上帶太多錢。”李凡琴解釋,自己哪有他小氣摳門。

“帶多了怕搶啊,怕搶找我們聽風樓,交保護費,我們聽風樓負責保護你錢財安全,丢了被偷了我們賠。”白若沉吹了吹銀子聽到了美妙的樂曲,錢的聲音,世上最動聽的聲音,沒有之一。

李凡琴還用他保護啊,“不勞煩了。”

白若沉搭上李凡琴的肩膀,“都是好兄弟客氣什麽,可以給你算便宜點。”

李凡琴輕輕地拿開他的手,他的手,很輕,五指纖細,比女人的手要好看幾分,看得李凡琴入神忘了放下。李凡琴那羨慕的眼神,白若沉十分得意,“大公子也想擁有這麽好看的雙手,交錢,我教你如何保養。”

回過神來李凡琴急忙把他的手放下,“不必!”他一個大男人把手保養那麽好看幹嘛,男人的手應該是堅硬有力才能撐起責任,他的手應該用來被呵護的。他,李凡琴一看急忙移開目光,怕他看出來。

“什麽時候動身?”白若沉坐在身後的椅子上。

“明天一早。”如果不急,這麽晚了李凡琴不會來打擾他。

“慢走不送!”李凡琴走得很快,白若沉終于不用擔心他會留下來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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