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試探流螢

明天要遠行,每次遠行前白若沉都會有很多事交代白若雨,白若沉把韓江梅舟打發出去屋裏只剩他們兄妹二人。

“老實交代今天去哪兒了?”今天白若雨回家比平時晚白若沉得懷疑,一個女人晚回家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會情郎,二是被男人騙了。

白若雨以為吃晚飯了他就忘了,“就是出去走走逛逛,女人嘛就是喜歡買東西,街上很多喜歡的東西不知道要買哪樣,猶猶豫豫的就回來晚了。”

“你看我很好騙?”白若沉笑得很溫柔,白若雨看着心慌。

“我真的只是出去逛逛街,沒有騙你!”白若雨心慌也不能承認。

“真的呀!”白若沉整張臉變嚴肅了,“叫流螢進來!”

“哥哥,真的啦!”白若雨急忙過去拉扯白若沉的衣裳,叫流螢來她肯定會說。

流螢進來了,她看了看白若沉再看看白若雨,“樓主,屬下在,請吩咐!”

“今天小姐去哪兒見了什麽人?”

白若沉神情嚴肅,流螢有些動搖,可是白若雨一直搖頭讓她不讓說,“回樓主,小姐今天只是出去逛逛。”

白若沉走近流螢,“哦,只是逛逛,沒有去見什麽人?”

他離得很近,他第一次離自己這麽久,流螢放佛擡眼就能碰到他的睫毛,流螢心跳得厲害,“小姐只是出去逛逛沒有去見什麽人。”流螢堅定。

白若沉一轉身坐在了椅子上,“怎麽,聽風樓你待膩了,想要回姚州大牢了?”

撲通一聲,流螢害怕跪在了地上,牢房,陰暗污穢不見天日的地方,那些猥瑣下流的男人,她不要回去,死也不回去,“求樓主開恩!”

“我只袒護對我說實話的屬下!”

“流螢!”白若雨知道白若沉只是在吓唬流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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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今天去荷花亭見了楚家公子楚游。”流螢冷汗直下,她那顆愛慕之心在顫抖。

“是人就會出賣你,即便是你身邊你最親近的人。”白若沉站起來走到白若雨身邊,“以前你不相信現在該相信了,她跟了你三年,三年的時間也不算短,我随便一吓唬她就都招了,人有害怕的東西就會受到威脅,被威脅的人就會背叛你。”

“你都說了,是你吓唬流螢的。”白若雨替流螢辯解,“你怎麽可以吓唬別人呢?”

白若沉冷笑道,“今天是我這個主子一吓唬她就把你賣了,明天別人吓唬她就能把你給殺了!”白若沉走過去撩起流螢的頭,流螢吓得臉都白了,她沒有想到他是說笑的,她不知道啊,她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他最恨背叛他的人,今天她出賣的是小姐,他肯定相信明天她就會出賣他。

白若雨相信流螢,“流螢不會的,哥哥你怎麽能這樣,就知道拿身份壓人。”

“你會嗎?”白若沉瞪大眼睛問流螢。

“屬屬屬下不敢!”他捏住她下巴的手很冷,冷透了她整個身體。

白若沉放開流螢的下巴,“是不敢不是不會,救你的那天,我就說過你的主子是小姐而不是我,你也發誓不會背叛主子,可是今天你卻當着我的面背叛你主子!”

“你強詞奪理,明明是你吓唬流螢在先!”

白若雨踩了白若沉一腳,白若沉吃痛,“你幹嘛,疼死我了!”

“誰叫你這麽對待一個女孩子,哼!”

“我都是為了你好,好心當驢肝肺。”白若沉坐下來脫掉鞋子揉腳,“行了,扣一個月的月錢,出去吧。”

“是是,屬下告退!”

流螢懷着一顆碎心出去,步伐踉踉跄跄的,她跪的地方留下兩個膝蓋濕印,看得白若雨都心疼了,“你怎麽可以那樣子逼問流螢,她多害怕啊,冷汗直流下!”

“幹嘛去見楚游,你對他有意思?”白若沉穿上鞋子,這小丫頭那麽大力要把他踩殘了不成。

“你不要胡說,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男人和女人之間有純粹友誼嗎?”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可憐他才去的!”白若雨臉有些紅,她真的只是同情楚游而已。

“他可是楚家獨子有什麽好可憐的?”楚游可憐,那天下的人都是幸福的。

“他天生。”白若雨及時剎住了,楚大哥不想別人知道他的缺陷,怕別人嘲諷他,白若雨用手拍拍嘴唇,“他天生一個人,他家只有他一個孩子沒有別的兄弟姐妹,他從小一個人沒有玩伴孤零零的,怪可憐的。”

“誰天生不是一個人,沒有兄弟姐妹可以有青梅竹馬,丞相府的大公子就是他竹馬,他沒有玩伴他孤零零的,他說你就信啊!”楚游這個男人還行,白若沉對他的印象還行,不過他是李家敵對的楚家的兒子,哎,這事難辦了。

“怎麽,我交幾個朋友你也反對?”

“你交同性朋友我不反對,可是楚游是男的,男人的心思你不懂,一個男人接近一個女人必有不單純的動機!”

“我不懂,難道你很懂男人的心思?”白若雨反問白若沉。

“做男人久了就懂了,楚游一個悶騷男,哪裏好了?”

楚大哥哪裏悶騷哪裏不正經了,白若雨生氣大聲喊道,“誰能有你悶騷啊,哼!”

“我哪裏悶騷了,我從來都是正正經經的,從來不調戲男也不調戲人女人,你可不要亂冤枉我哦!”白若沉确定自己站得直直的、坐也直直的,從來不悶騷。

“哼!”白若雨把頭扭過一邊,他臉皮這麽厚說不過他,白若雨只能用這招對付他。

“小妹生氣了,別生氣嘛?”白若沉伸手扯了扯她的衣服,“行,楚游他不悶騷很正經,這樣行了吧。”

白若雨笑了轉過頭來,“人家本來就很正經!”

“行,他正經他正經,明天還要去劍南呢,我腳被你踩疼了,扶我回房睡覺!”

“呃哦,哥哥,真的很疼嗎?”白若雨記得自己沒用多大力。

“不疼,我能叫你扶嗎?”

“對不起,下次我不用那麽大力了,流螢的家就在劍南讓她跟你去,路上也好有人照顧你。明天你和流螢道歉,誰叫你說話那麽難聽。”白若雨從來不拿身份壓人要白若沉道歉。

“我是主子我不道歉!”跟一個下人道歉,白若沉的威嚴何在。

“你說話難聽得道歉,你也說了你不是她主子我才是,你得道歉!”

“明天再說。”白若沉知道睡一覺醒來自己肯定忘了。

深夜流螢還坐在屋頂撕花瓣吹風傷心,樓主竟會那樣子試探她,她怎麽也沒想到,跟了樓主三年,樓主還是不相信她,相信她會背叛他背叛小姐。

“樓主為什麽不相信我!”

“你在問我?”舒桐站在流螢身後,這個月舒桐負責守夜,夜晚是舒桐活動的時間,很多東西在黑夜中都看不見,所以要有一雙和狗一樣靈敏的耳朵。

“這裏除了你我還有人嗎?”流螢扔下荷花。

“做好他的爪牙,妄想成為他的家人下場很悲慘。”舒桐好心提醒流螢不要癡心妄想。

“爪牙?”

“這個詞比屬下更加貼切,他更喜歡這個詞。”想要在黑暗中活下去人的心必須是黑的是冷的,一切感情都會影響判斷。

“樓主比任何人都要尊貴,你敢出言不遜!”流螢站起來對上舒桐。

“尊貴那只是對我們這群爪牙而言,在敵人眼中他比誰都要來得低賤。”舒桐相信如果他出身好些會比現在更加耀眼,自然也能活在陽光下而不是活在陰影中。

“你!”流螢拔劍橫在舒桐的脖子上,她不允許別人污蔑他。

舒桐兩指彈開流螢的劍,“想繼續留在聽風樓就得收拾心思。”最後一次忠告說完後舒桐就消失在黑暗中。

“哼,算你跑得快!”流螢收回劍,看着遠處他房中的燈火還亮,她還在癡心妄想。

燈火還亮的屋子裏,白若沉寫信給劍南分舵他手下仇愁眠,署上名,白若沉,将信放到封信中密封好,“舒桐進來!”

窗外吹來一陣風,舒桐随風進來恭敬地站在白若沉前面,“樓主。”

“把這封信送到劍南分舵仇愁眠手裏,現在就去,要在我到之前送到!”

舒桐收好信從窗戶出去,才到屋頂又被白若沉叫回來,“有些話要在背風的地方說,不然我會聽見的,知道了嗎?”

舒桐身子微微一顫,樓主長了狗耳朵,那麽遠他也能聽見。

“是風吹來的聲音,你還年輕不要着急找死。”

“是,樓主。”舒桐堅持住要鎮定不要膽顫,這樣才有活命的機會。

白若沉揮揮手讓舒桐出去,嗖的一聲,舒桐駕輕功消失得很快,好像不是去送信而是去逃命。

白若沉關上窗戶,“那傻子蠻經吓的,風沒有吹來聲音但是吹來了荷花香,還有女人身上的氣味。”

白若沉也只是猜測,以前流螢家裏是種藕的,她應該喜歡荷花,巡夜的舒桐可能碰上了生悶氣的她,和她說了幾句,舒桐發絲中有撕碎的荷花花瓣。舒桐這個人話不多但是說話難聽,他一個男人有必要損人家女孩子嗎?白若沉以為舒桐出言損了流螢,轉頭一想,剛才自己的話也很難聽,可是自己就是要忠誠的手下,不想了,吹燈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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