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河岸垂釣

夏天的尾巴挂上了樹葉，城南蓮花山下河邊樹上的樹葉開始泛黃，今天風和日麗的适合出來吹清風愉悅身心。白若沉來河邊釣魚碰到也在河邊垂釣的道遠小和尚，和尚不是不能殺生嗎？道遠小師父怎麽也來釣魚？

白若沉和道遠并排坐在一塊兒，“道遠小師父你怎麽也來釣魚？”白若沉抛下自己的魚餌。

“沉施主有禮了，是這樣的，寺裏來了一個遠方施主，天氣轉涼夜裏他忘了蓋被子着了涼吃了幾天草藥也不見好，要吃些葷食補補，所以師父便叫小僧來下山垂釣，釣條善心魚去換塊豬肉給施主補補。阿彌陀佛，小僧今天要殺生了，真是罪過罪過！”

沒想到無妄那老不死也變了，不再那麽迂腐，“小師父為何不用銀兩去買？”難道千古寺連買二兩豬肉的香油錢都沒有？

“香油錢都施舍給了山民，所以小僧這才下山垂釣。”本來師父是叫師兄來的，可是師兄慈悲不忍傷及生命就讓他來。

不是叫人鄭重警告山下那些人不要山上哭窮了嗎，難道是山那邊的村民，哎，哭窮的騙和尚的人真是防不勝防，“他們不窮的，你們被他們騙了。”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語，他們苦苦哀求，師父他老人家也不能說沒有香油錢。”道遠看他們穿得那麽好也不相信他們沒錢，可是師父說了要日行一善不分善惡，佛門弟子行善的對象不應該分好人壞人。

白若沉無言以對了，“寺中病人是條性命，水中魚兒也是條性命，小師父要用魚兒的性命去換取人的性命，豈不是有悖佛家衆生平等的佛理？”

“這。”道遠無言以對，沉施主說的很有道理，都是性命，可是人命關天，在他心裏人命更勝一籌，他只能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了。

“衆生平等，人命魚命都是命，小師父還要垂釣？”白若沉笑着問道遠，這個小和尚啊，跟無妄一個德性，經常自相矛盾。

道遠手裏的魚竿失落掉到了水裏，他沒有去撿反而念起佛經來，“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終生平等。”

道遠滿臉的忏悔，白若沉心裏有些自責，自己幹嘛要跟他說這些，害人家糾結不解，“小師父，那這些銀兩你拿去街上買些肉回去給那個病人炖些湯藥補身子。”

手裏涼涼的，有銀兩，道遠疑惑，“這，沉施主。”

“佛祖曾割肉喂鷹，你買肉救人，拿銀子去買肉不算你殺不算違背佛家理論。”也不知道寺裏那個病人是不是真的病了，白若沉嚴重懷疑那是上山騙吃騙喝騙住的大騙子。

“其實啊，道遠小師父你沒有必要想那麽多，想做什麽就去做，佛在心中，道在腳下，去做了才能領悟什麽是禪道什麽是佛法，即使做錯了那也是佛法。”

道遠還是不明白問白若沉何解，白若沉答，“水中有大魚吃小魚，水中有小魚吃蝦米，淤泥裏蝦米吃水草，生命互相傷害互相吞噬，這是我們無法避免的，但是我們可以做好自己，做好自己便可以，做讓心胸坦然的事即便錯了也無悔無愧。是我多嘴了，小師父你垂釣救人是心中所念，這就是善是佛所說的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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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遠恍悟，“沉施主聰慧，小僧明白了，阿彌陀佛，小僧這就告辭到集市買些肉給寺中施主補身子。”

道遠小和尚走了，白若沉彎腰拿起落在水面上的魚竿一看上面沒有魚鈎，這個小和尚真是單純，願者上鈎，姜太公還用魚鈎魚餌呢。白若沉不再出聲安靜垂釣，舒桐躺在樹上吹風嗑瓜子，“吃瓜子用手掰別出聲，吓跑我的魚你就見！”

舒桐急忙吐出嘴裏的瓜子皮，擦擦嘴巴，改用手剝不敢發出聲音。

小河的那邊，唐修坐在小船上看風景，他經常來這裏看風景放松心情，這裏水清水秀的合适陶冶情操，船還有倆美人，一個一邊給唐修捏肩捶背喂點心，小船加美人，唐修身心愉悅，時不時又挑逗身邊的倆美人，美人笑聲嘤嘤的，聽着還很悅耳。也許是久未乘舟游河，唐修頓時覺得有一陣惡心從心頭湧上來，頭開始有點暈了，小船是蕩漾但是坐久了就會蕩暈，唐修急忙叫船夫靠岸停船，上了岸感覺好了一點。

“王爺您好點了嗎？”黃衣美人仙兒攙扶着唐修。

“王爺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歇歇！”粉色衣裳美人麗兒後悔了，真不該争着陪王爺出來游河，她腳都走累了估計起泡了，“王爺那邊好像有個亭子。”

唐修放眼望去看到了亭子也看見了在亭子旁邊垂釣的人，身穿白衣，距離有些遠看不清是男是女，但是好像，背影好像。唐修丢下兩美人快速走過去，兩個美人在後邊追邊喊，“王爺等等奴家啦！”

兩美人邁着小步子追上去，唐修來到亭子上，清風吹佛長發，一身素衣白裳像極了下凡的仙人，他突然回頭，唐修大失所望，原來是他啊。

“白樓主真是好興致！”白若沉還有這愛好，他會釣魚嗎，唐修在亭子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魚線激烈抖動，有大魚上鈎了，白若沉奮力拉起魚竿，只見一條鲈魚随着釣線被拉出水面，白若沉取下鲈魚放到水桶裏再抛下魚餌。唐修這劍眉男怎麽來了，想要安安靜靜釣魚怕是不行了，出來玩還帶倆美人同行，真是不甘寂寞的男人。

“王爺你怎麽不等等奴家，奴家的腳都起泡了！”

“王爺，奴家的腳也起泡了！”

“美人受苦了，哪裏起泡了，本王給你們瞧瞧！”

說着唐修開始幫美人脫鞋襪要幫她們看看，美人是用來疼的，唐修來了興致還給美人揉腳，“沒有啊，哪裏起泡了，本王怎麽沒看見，仙兒，本王可不喜歡撒謊的美人，本王該怎麽懲罰你？”

仙兒覺得腳疼以為是起泡了，誰知道沒有，“那就罰奴家給王爺捏肩！”仙兒趕緊穿上鞋襪給唐修捏肩，“麗兒的腳也沒有起泡。”

“讨厭啦，人家覺得疼就以為是起泡了嘛！”麗兒向唐修擠了擠媚眼，唐修被迷得七葷八素的，“人家給王爺捶背還不行嗎？”

美人捏肩捶背，清風吹着，唐修渾身又舒服了過來。

“我說你們能不能小聲點嗎，把我的魚都吓跑了！”大好的天氣出來釣魚愉悅一下身心，怎麽碰上了這個劍眉男，白若沉盯魚竿好久不都見動。

“你是誰啊敢跟王爺怎麽說話？”仙兒看了看在下面釣魚的男人，瘦弱瘦弱的，肯定是一個沒用的男人。

“你們趕緊閃人別妨礙我釣魚！”今晚白若沉想吃全魚宴，這兩個女人一個男人叽叽喳喳的，他別想再釣到魚。

“憑什麽啊，這裏又不是你的地盤！”麗兒噘着嘴。

“麗兒說的有道理極了，這裏又不是你白樓主的地兒，本王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唐修站起來走到白若沉身邊，“喲，白樓主還真釣到魚了，還是一條大魚。”塘修也想釣魚問白若沉要釣線，白若沉懶得理他，他自己在旁邊拿了魚竿。

“王爺王爺，奴家來抛魚線！”仙兒想表現想讨好唐修一把把魚竿丢到了河裏，看着落在水面上的魚竿，唐修臉上出現薄怒，但白若沉在這他要保持君子風度，“仙兒，本王還沒上魚餌呢，你抛什麽，釣魚應該像這邊這位一樣要拿着魚竿。”

一個女人丢臉另一個女人得意，麗兒找來一根長木棍，“王爺奴家用這個把魚竿撈過來！”麗兒臨水把魚竿撈上來了，她把魚竿交給唐修得到了表揚，唐修望了望沒看到魚餌，“白若沉魚餌呢？”

“木盒裏。”

想要戴罪立功的仙兒立即從白若沉身邊拿過盒子，“王爺魚餌。”唐修把木盒打開，倆美人被吓了一跳，“小蛇子，啊，好惡心啊。”

白若沉轉頭剜了她們兩眼叫她們安靜點別亂叫亂叫的，不就是幾只蚯蚓嗎，土裏哪兒沒有，沒見過世面的女人，唐修還帶她們出來丢人。

“仙兒麗兒你們不要再出聲，把本王的大魚吓跑以後可就不疼你們了！”唐修上了蚯蚓魚餌把釣線抛到河裏，兩個美人安安靜靜待在他身後看着，沒了人聲周圍很安靜，只聽見風吹動樹葉的聲音，一片半黃的樹葉從樹上落下來掉到水面上，蕩起一圈水紋暈開撩撥唐修的魚線，唐修轉頭一看，他很安靜，安安靜靜的還挺耐看的，雖然長相一般但就是有種蠱惑人心的魅力，他緩緩轉頭，那雙桃花眼盯上唐修的雙眸，唐修忍不住把頭扭過一邊，自己怎麽叫白若沉給引誘了呢，唐修心中苦惱。

“動了動了！”仙兒突然叫起來，唐修以為是自己的魚線動了轉頭一看，是有魚上了那男人的魚鈎，好像是條大魚，他那副弱身子骨硬是拉不上來，“要幫忙嗎？”唐修好心幫忙可是他不領情，“真的不要啊，再不快點大魚就要跑了！”

“一邊去，本樓主釣的魚你少打主意！”白若沉不相信唐修會有那麽好心，他肯定想分自己的魚。

“我們家王爺好心要幫你，你這麽這種态度啊？”

“好心當驢肝肺，王爺咱們不理他，咱們釣我們的！”

唐修被兩個女人拉回來坐在原地繼續釣魚，被別人拒絕唐修心裏很不好受，這個白若沉，人家好心幫他，他還不識好歹，唐修郁悶了。

“本王見你拉不上來才好心幫你，哼，你不要本王還不樂意呢！”唐修起來了壞心眼詛咒白若沉釣到的大魚跑掉。

白若沉使出全身力氣就是拉不起魚竿，算了，累死人了，“你還看着幹嘛，還不來幫忙！”唐修心喜以為白若沉叫自己過去幫忙，剛站起來擡腳還沒走一步就看到那個叫舒桐的暗衛幫他拉起了魚竿，原來不是叫自己啊。唐修白白高興一場，有點失落又坐回草地上。

“好大一條魚啊！”

“真的好大啊，王爺你看，你看啊！”

唐修忍不住瞥了一眼，果然是一條大魚，白若沉釣魚的手藝這麽高。

“舒桐怎麽才下來，本樓主的魚餌都被啃沒了！”沒了魚餌白若沉只要重新上，“那邊那個黃衣美人請幫忙把魚餌拿過來。”

唐修給仙兒使了眼色，仙兒會意站起來，“你不是不用我們王爺幫忙嗎，要魚餌自己過來拿啊！”

“我是請你幫忙又不是叫他，美人別那麽愛記仇嘛，男人可不喜歡斤斤計較的女人。”說完白若沉還沖仙兒擠了擠眼睛，眼裏的柔情似水蕩漾了仙兒的心意，這男人那眼神真是該死的溫柔，仙兒有點把持不住，唐修咳了兩聲她才回過神來，她不幫忙白若沉只好叫舒桐，“美人兒不幫就算了，舒桐。”

舒桐像一陣風過去差點吹倒仙兒，拿了木盒，舒桐走到白若沉身邊，“樓主，魚餌。”

白若沉上了魚餌還沖魚餌吐了一泡口水才把魚線抛到河裏，仙兒見他做如此粗魯的行為都替他羞紅了臉，舒桐也微微低了低頭。

“還吐口水，你惡不惡心啊！”麗兒也看不過去。

“這位姑娘你就不懂了吧，口水可以使魚餌更加腥，魚聞到腥味才過來吃，這叫什麽來着？”白若沉一時想不起該如何形容。

“沒有不偷腥的貓兒。”舒桐知道。

這是一個道理嗎？唐修鄙視舒桐，白若沉這主仆倆人真是礙眼，釣了好久也連條小魚都沒上鈎，唐修沒了興致，白若沉一條又一條大魚拉上岸，他那個眼紅啊。魚釣得差不多了也該回去了，白若沉好心把自己的魚竿送給唐修。

“釣魚本王比不上白樓主，可是釣人的本事白樓主一定不如本王！”唐修笑嘻嘻接過白若沉的魚竿。

“這樣啊，那改天王爺有空不介意白某上門讨教釣人的手藝吧。”唐修這話是什麽意思，白若沉眼睛微微一眯。

“白樓主贈本王魚竿，本王當然要還禮，後天便是本王美人仙兒的生辰，白樓主能否賞光？”

“一定，王爺和兩位美人慢慢享受垂釣的樂趣，白某先告辭了。”

白若沉走人，舒桐拎着兩桶魚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