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店鋪被奪

能把官做大的人總是小心翼翼的,不疑神也得疑鬼,牛子儒那兩個考生敢在含元殿上口出妄言,李德不得不懷疑他們後面站着某個人讓他們靠着,官商勾結,皇上是在警告他不要做得太過了嗎。李德沒想到自己那個不争氣的二兒子能把生意做到皇宮裏頭去,最近宮裏向知音齋購買了不少首飾,那些娘娘喜愛打扮喜歡知音齋的首飾。

李德思來想去的還是覺得要小心為妙,李家的生意不能做得太大否則會被盯上,所以在這個時刻一家人一起用晚膳,李德有必要提醒李凡憂。

“凡憂,最近店鋪的生意如何?”明知道李凡憂賺的大部分錢都上交了李家,李德還貓哭耗子假惺惺地關心。

“一切都好,讓父親挂念了。”這老狐貍又在打什麽注意。

“做生意能有什麽出息,從明日起讓李管家幫忙打理店鋪,你到兵部幫忙做事。”李德不得不防李凡憂這個兒子。

“這怎麽可以!店鋪可是憂兒的心血怎麽能交給一個外人打理?”柳念惜第一個反對,怪不得今天允許她來正廳用晚膳,原來是打了這個主意,把她兒子辛辛苦苦開的店送到別人手裏,她死也不同意。

“你是什麽身份,這裏有你說話的份!”李德怒聲呵斥柳念惜,文仙茹不動聲色自顧吃飯、自顧給李凡琴夾菜。李凡憂放在桌下的拳頭竭力握緊,柳念惜哭出聲音,“丞相你萬萬不可如此,那是憂兒辛辛苦苦開的店,你怎麽能夠這樣做呢,憂兒也是你兒子啊,你真的忍心把他逼到絕境?”柳念惜以為開了店兒子把生意做好了,他們母子在李家屋檐下就能擡頭過日子,可是誰知道,兒子辛辛苦苦只是在給別人做嫁衣。

柳念惜跪下求李德不要如此無情,可是李德甩手把她推到一邊,“再這般哭哭滴滴的,休怪本相将你趕出李家!”

“店鋪是二弟開的,父親要交給李伯打理也應該問二弟的意思。”李凡琴看不過去為李凡憂說了句話,文仙茹瞪了他兩眼,“娘親你認為呢?”李凡琴想要文仙茹為李凡憂說句話。

“妾身無權過問。”文仙茹巴不得李德這樣做。

“凡憂你有異議?”

“一切都由父親做主,孩兒沒有意見。”

李凡憂雖然握緊拳頭不敢有建議,但他的眼睛卻在笑,柳念惜不明白趕緊拉扯他的衣裳,“憂兒,那是你辛辛苦苦開的店鋪,怎麽能夠交給別人,憂兒你說句話啊?”

“此事交由父親定奪,姨娘不要再多言。”李凡憂忍住了,他相信自己很快就不用忍了。

“孩子都沒意見,你別再瞎嚷嚷,來人送二夫人回房!”李德的尊卑觀念很強,李凡憂是庶子,李德不但不看重而且得防着,當初要不是李老夫人李德也不會留下這個兒子,把他養這麽大已經夠得起他了。

柳念惜被送走時還苦苦哀求,李德充耳不聞不理會,文仙茹也當沒聽見一樣,李凡琴也不知道該如何求情,李凡憂忍着暗笑着。

晚膳結束後,李凡憂來到杏紅院看柳念惜,柳念惜抱着他痛哭埋怨他為什麽不反抗。

“憂兒你怎麽能夠同意呢,那可是你辛辛苦苦開的店鋪,沒了誰家姑娘願意嫁給你!”柳念惜不求別的只求兒子能早日成親,如今店鋪沒了還怎麽成親。

“沒事的,娘親,她不會介意的?”她會介意嗎,李凡憂不知道,花若開自有彩蝶來,可是花敗了沒了顏色彩蝶也會飛走吧。

“憂兒,你不懂你不懂,哪個姑娘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有權有勢,嫁過來能過好日子,可是,嗚嗚,他的心怎麽這麽狠,不讓我的憂兒有條活路!”

李凡憂為柳念惜擦去淚水,“娘不要哭,孩兒相信還有機會,你不要為孩兒擔心,孩兒會再找到機會的!”這是李德自找的怪不了他。

“去兵部喂馬能有什麽出路,我的憂兒命可真苦啊,沒有攤上一個好母親就罷了,還攤上一個這麽狠毒的父親,嗚嗚,是娘對不起憂兒,是娘害苦了憂兒!”柳念惜一直哭個不停,李凡憂怎麽安慰她也停不下來,只好讓她哭,她哭累了也就停下來了。

柳念惜哭了兩個時辰,雙眼都哭腫了才停下來,哭累了困了,李凡憂幫她蓋上被子才出去。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李凡憂看過去空蕩蕩的心也跟着空了,坐在窗前看拿裏手裏的信,二三裏飛來停在窗上,他以為有信來可是取下竹筒發現裏面是空的,二三裏在窗上叮了幾粒飽和的谷子轉身拍拍翅膀飛走了,李凡憂跟上去。

李凡憂跟着信鴿來到胭脂閣的屋頂上,信鴿從窗戶飛進屋子,李凡憂只好停在屋頂上聽裏面的聲音,裏面有男人的聲音,是白若沉的聲音,大晚上的,李凡憂心一驚站不穩差點摔下去。

“你好久沒來,是不是去藍顏館了?”洛夏埋怨白若沉許久不來看自己,她很想他,想和他說話喝茶吃點心,“這是我親手做的桃花酥,你嘗嘗好不好吃?”

白若沉不好拒絕只好小嘗一口,吃完趕緊喝茶,“挺好吃的。”

“真的,你最近很忙?”洛夏用手帕替他擦掉嘴角上的屑沫。

“真的好吃,不是很不忙。”白若沉笑呵呵的,“你和他打算什麽時候把親事給辦了?”不是達官顯貴是大富大貴也很好了,李凡憂那個男人挺不錯的,雖然磨磨唧唧的有點娘但還是挺好的,他的生意做得挺好的,膽子也大心思也細。

“你說的是哪個他?”洛夏假裝聽不懂。

“就是李凡憂啊,你年紀不小了該成親了。”白若沉希望死前能看到她們都有了歸宿。

洛夏有些煩躁,他能不能不要老提李凡憂,“你覺得李丞相會同意他娶一個妓女為妻?我不會做妾!”

“李凡憂是庶子不被李德那個老匹夫看好,我覺得老匹夫應該會同意,老匹夫不同意就叫李凡憂和他斷絕父子關系,反正他生意越做越好沒了丞相府做依靠也行。你催催他趕緊把婚事辦了,我還等着喝喜酒呢?”

“皇帝不急太監急,你急你嫁給他算了!”他長得很像女人,雖然不像大家閨秀但像小家碧玉,洛夏覺得他和李凡憂看着很有夫妻相。

“我堂堂聽風樓樓主怎麽會娶一個男人,你別鬧了趕緊把正事辦了,省得煮熟的鴨子飛了!”白若沉覺得自己已經幫忙把李凡憂這只肥鴨子煮得夠熟了,李凡憂有錢了有了向李家叫板的資本,商人不得入朝為官,李凡憂和李凡琴以後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沖突,洛夏嫁給過去不用跟李家後院那些女人鬥來鬥去的,可以過得安心些。

洛夏知道如果李凡憂飛了他會幫忙抓回來,除非自己不想要這只鴨子了,“長兄為父,你這個做大哥的都沒成親我急什麽,一個大男人整天往藍顏館跑,小心娶不到姑娘!”他老是往藍顏館跑,他和那裏的頭牌笑顏公子關系不錯,他是不是打算養男寵。洛夏看他那柔弱樣就覺得像,柔弱的男人可能會把自己當成女人去喜歡別的男人,那個笑顏公子長得邪裏邪氣的、一臉的妖媚,指不定勾了他的魂。

“男人三十成親不嫌晚,女人過了二十就老了,你們先我随後。”白若沉這輩子已經沒有成親的機會,本以為人生是漫漫長路,誰知道一轉眼就要走到頭,他等的人這輩子怕是不會來了。

“你嫌我老了,你那個小妹也十九了,怎麽不見你急着給她找婆家?”說不感動是假的,他像一個哥哥一樣關心自己的終身大事,他急着讓自己嫁給別的男人,心裏總是酸溜溜的,這種滋味洛夏只能自己體會。

“你比她年長你先。”白若沉笑呵呵的,很快李凡憂那斯文男就得管他叫大哥,大哥這稱呼聽着就舒服。

“如果我說我想做白夫人,你願意嗎?”

白若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洛夏,她剛才說什麽,說什麽呢,好像說什麽白夫人,“你你剛才說什麽?”

洛夏鼓起所有的勇氣抓住他的手,“我想做白夫人,你願意嗎?”她深情款款的眼神吓到了白若沉,白若沉一邊呵呵傻笑一邊用手弄開她的手,她突然大笑,砰的一下甩開白若沉的手,“哈哈,瞧你緊張得像沒了命似的,我只是開玩笑,呵呵。”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是不會喜歡她的,她一早就知道了,他只是把她當成那個女人來補償,她本來就不應該動不該動的心思,不該的不應該的!

原來只是開玩笑,吓死他了!白若沉摸了摸胸口還好心髒受得了,“這些話以後可不要随便亂說,別人會誤會的。”

“我倒是很想嫁人,但是他不來提親,你總不會讓我一個姑娘去提親吧。”洛夏坐到床上甩着雙腿,微微低頭都不敢再去看,怕再傷了心。

“我明天去暗示他,你放心,放心好了,我辦事你放心,呵呵!”作為兄長幫妹妹提親是應該的,女方提親會讓女方貶值,得讓李凡憂來提親,白若沉喝了一杯茶安了心,“時辰不早了你休息我先走了。”

白若沉離開了,坐在床上的洛夏看着燒熱的油燈,淚水終于流出來了,她撲倒在床弄濕了被褥枕頭。獨立中宵站在屋頂的李凡憂聽到了她痛苦的*聲,她喜歡的始終只有白若沉,呵呵,是白若沉,花若開清風自來,清風把鮮花吹敗了自然就離開了,李凡憂知道自己本來就不是什麽鮮花,只是長得像女人的不男不女罷了,她根本就不喜歡他,嫁給白若沉比嫁給他要好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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