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求原諒

梅舟去知音齋買了一只鑲了寶玉的發簪想要送給阿圖,他在賬房門口走來走去的想來想去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趙示西餓了叫阿圖到廚房拿點東西來吃,阿圖剛出賬房的門口就看到了梅舟,阿圖想假裝沒看見避開走掉,她低着頭只看鞋尖快快走,但還是被梅舟攔住了。

“小的見過三樓主,三樓主好。”阿圖硬着頭皮壓低頭顱問梅舟好。

“小圖,那送你的!”梅舟把發簪拿到阿圖眼前,阿圖看了看不敢拿,“小圖,上次的事是我不好,你就原諒我吧,這個是道歉禮物你就收下吧。”這些日子白老大不搭理他就算了,連阿圖看到他也避着走,他都知道錯了他們還那麽斤斤計較。

阿圖擡了擡眼看了看梅舟真誠的眼神,不收下他肯定會一直找她麻煩,那就收下好了,“謝謝三樓主。”阿圖伸小手從梅舟大手裏怯怯地拿過發簪,發簪上面鑲有珠子,白色透明的,可好看了,拿去賣一定值不少錢。

“禮物收下了,小圖就原諒我吧。”梅舟送禮物只求原諒。

“沒沒,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阿圖怕得罪梅舟小心翼翼地道歉。

“不是,你沒有,是我這個人痞性難改,但是我只對你一個姑娘做過那種事,我不花心的,你不相信可以去問白老大!”梅舟向阿圖證明自己的清白,他在男女之事方面很慎重,青樓他是去過但只是和白老大去辦事而已,別的事情他沒幹,“小圖,我真的喜歡你,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好好好。”阿圖不敢再拒絕,要是再害他和老爺鬧矛盾她就罪過了。

“真的嗎,你答應了?”梅舟喜出望外,亮晶晶的雙眼低下來盯着阿圖的小臉,“答應了,你可不能再反悔,我們拉鈎發誓。”梅舟要拉鈎約定阿圖只能随他的意,拉了勾就不能說話不算數了,阿圖知道,這個男人這麽大了還像小孩子一樣拉鈎約定。

“來,我給你插上發簪。”梅舟拿過發簪給阿圖插上,他插了很多次就是插不好,插哪裏都覺得別扭,轉頭看見白若沉便喊他過來。

“有事?”白若沉的聲音有些冷但梅舟沒在意。

“你教教我,怎麽給小圖插發簪?”

“不用麻煩老爺和三樓主,小的回去自己弄。”阿圖意識到他們之間的差距,之前沒有注意肯定被人說了很多閑話。

阿圖接受了禮物就表示她已經原諒梅舟,白若沉把臉色放溫柔,“阿圖到那邊坐,我來教你。”

梅舟拉阿圖過去坐下來,白若沉輕輕挽起阿圖頭上的一戳頭發,“看好,先在手指上繞兩三圈然後貼在這裏,簪子呢?”梅舟把簪子拿給白若沉,“這樣插上就好了!”

梅舟把發簪取下來自己動手練習,白若沉看了會兒就走開了,梅舟來了興趣把阿圖的頭發全散下來,重新幫她梳好綁好再插上發簪。

白若雨拿着包袱鬼鬼祟祟地溜進自己房間,進了房間關上門沒人發現,松了一口氣,把包袱放在桌上打開,一件粉紅色的漂亮的裙子立即擺在她眼前,她拿起來對貼着身子照着鏡子看合不合身。

“看着挺合适的,怎麽不穿上試試?”

鏡子裏的人影把白白若雨吓了一跳,“哥哥你什麽時候進來的?”白若雨回頭看到房門是關的。

白若沉重新坐到床上冷眼看她,“楚游送的?”

“哥哥。”白若雨不敢否認只能默認。

“這幾天整天不見人影,是不是跑出去跟那男人鬼混了?”

“我們沒有鬼混,不是每個男人都像哥哥想的那般!”白若雨為楚游辯解,“楚大哥他人很好,不是哥哥想象中的那種人。”

“我想的哪般啊?是我對他茶不思飯不想嗎?”白若沉從來沒有因為哪個人吃不下飯喝不下水,白若沉把話說開,“要是他有膽量叫他老爹上門提親,你們的破事我馬上同意,還會給你準備嫁妝,不然你知道?”

“哥哥!”白若雨坐到白若沉身邊,“我們之間沒有那麽快。”

“沒有那麽快,難道要等肚子大了才可憐巴巴去求人家讓你嫁過去?”白若沉不會讓白若雨做這種掉身價的事,一個姑娘整天出去跟男子幽會,男子的父母知道了要怎麽看她,她嫁過去了會得到尊重嗎。

“楚大哥沒你想的那麽龌龊,我也沒有你想的那麽不知廉恥!”

“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楚辭親自上門來提親,不然你就別想再見楚游一面!”

“哥哥你怎麽這個樣子!”白若雨還沒想過要成親呢。

“我就是這個樣子,姑娘家要自愛自重才有資格得到別人的尊重!”白若沉很不舒服心裏有些郁悶,他的時間不多了,他想快點幫她找好婆家,“人不可貌相,楚游看着再正經那只是看着而已。”

白若雨生氣了,“就像你一樣,看着很正經實際上經常往青樓跑,她又不是二姐姐你那麽關心她做什麽,她看你的眼神難道你從來沒有注意嗎,她想要做白夫人!”上次白若雨一眼就看出了洛夏的心思,什麽男人說的妹妹和女人說的不一樣,那媚眼那眼神充滿了野心柔情,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柔情。

“這事不用你管。”白若沉站起來背對白若雨。

“你已經過了二十三,馬上就要二十四了,就要人老珠黃了,你還想繼續這樣子多久?”白若雨關心他,不想他就這樣過一輩子,“陳大哥他人很好,你們又認識了那麽久,難道你沒有考慮過?”

“我是人老珠黃了那又怎麽樣,這一切是我自找的但你脫也不了責任,這種話我不想再聽第二遍!”

白若沉不敢回頭直接奪門而去,白若雨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門口,是啊,是她的錯,她脫不了責任,她是一個拖油瓶是累贅,害了他一生,擦擦流下來的淚水,捂住嘴巴的手是鹹的。

李凡憂和李凡琴在酒肆喝酒,李凡琴勸李凡憂回丞相府,只要他肯回去父親一定會網開一面。

李凡憂倒了一碗酒喝下後看到夜色很昏暗,今晚月亮沒有出來星星也沒幾顆,“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丞相府我是不會再回去。”

“你怕父親不原諒?”李凡琴會幫忙求情的。

“我沒有做錯事何需他的原諒,恩斷義絕我已經等了很久,這是一個機會,是大夫人給的,我要是錯過了還會有嗎?”李凡憂不想一輩子活在別人的屋檐下。

“都是一家人就不能和和睦睦的嗎?”李凡琴不明白他們是一家人為什麽要把關系弄僵。

“和和睦睦的那也得是一家人,大夫人從來沒把我和我娘當成李家的人,在她眼裏我們始終是一根刺,一根時時刻刻提醒她男人不可靠的刺。丞相和一個青樓女子在她身懷六甲的時候好上還鬧出人命,女子挺着肚子上門威脅進門,這對她來說是這輩子最大的羞辱。你的母親你不了解嗎?”李凡憂不認為文仙茹這麽做錯了,她是一個大家閨秀是出身名門,被一個青樓女子狠狠打了一巴掌心裏頭是什麽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李凡琴不知道李凡憂心裏是這樣想的,原來他也看不起他母親,出身青樓不是他母親的錯,作為兒子的他心裏原來真的會難堪。

“很多人很多事不是你看不明白是你不願看明白,權利相争,男人的世界女人永遠都只是點綴品,你和張家姑娘馬上就要成親我提前恭喜你!”李凡憂祝福他,“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願你們成親後可以把感情培養出來。”

一碗酒一碗酒的喝,李凡憂頭開始有點暈,“大哥,最後叫你一聲,今後我絕不會再手下留情!”

聽他這麽說好像已經有了別的打算,李凡琴也不必那麽擔心,“今後你打算怎麽辦?”

“我的事情我自己處理不勞煩你挂心。”李凡憂提起酒壇子往外走,夜色深了他要回家了,李凡琴不放心跟上去送他回去。李凡憂提着酒壇子走得很穩,他不會在別人面前喝醉不會讓別人看他笑話,包括白若沉那個男人。

夜風吹過,李凡憂更加清醒,他知道前面的路很難走,他只能自己一個人走,漫漫長路心裏總想要一個人陪着,要誰呢,洛夏嗎?風吹過帶來的卻是那件素衣白裳,白若沉從對面走來,真是巧啊,碰到他們倆兄弟。

“大公子。”白若沉還是問候了李凡琴,“送二公子回家?”

白若沉聞到李凡憂身上的酒味,被女人傷害了所以就喝酒要大醉一場,可是他瞧見李凡憂那雙眼睛還很深邃,像冬夜裏的星星閃爍着寒冷的微光,李凡憂也不是那種為了女兒情長就要死要活的男人,男人理性才能成大事。

李凡琴點了點頭,白若沉再看李凡憂兩眼,“夜路黑走好,小心別摔了!”

李凡憂知道白若沉是在對自己說的,夜路黑走好,他還真是好心還提醒自己。白若沉走過,舒桐跟在後邊也看了這對兄弟兩眼。

走過一段路,夜更深人聲沒有了,只聽見一雙腳步聲回響在大街上,舒桐走路沒有聲音。不就是跟小姐吵架了嗎,大冷天的樓主有必要跑出來溜達嗎,舒桐搞不明白,樓主真的有那麽喜歡走夜路,大晚上的還跑出來,要不然他就可以睡覺了。

“舒桐你聽,什麽聲音?”白若沉停下雙耳傾聽,仿佛聽到了什麽聲音,舒桐豎起耳朵并沒有聽見什麽聲音,“屬下沒有聽到。”

“是風吹落生命的聲音。”白若沉伸雙手想要抓住什麽卻沒抓住,風從指間流過不留痕跡,只是蒼涼了雙手,擡頭看見一顆星星墜落,劃過天際閃着耀眼的光芒,一瞬即逝沉入黑暗再也看不見。

“樓主怎麽了?”

“星星隕落有生命流逝。”

星星墜落就會有人死,這種說法舒桐不相信。

“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白若沉說的話太深奧,舒桐聽不懂再看看漆黑的天空便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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