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女 皇
在她面前就厮殺起來了。
殷清流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道:“都跟朕進來。”
離愁冷冷地看了顏牧一眼,目光陰沉, 顏牧回了一個眼神, 目光比離愁還要陰沉。
如果不是殷清流在這裏,他們倆很可能直接拔刀相向。
“你們……”殷清流忍無可忍道。
離愁和衆女将瞬間收回目光, 在那瞬間就進了禦書房, 把顏牧直接擠到最後;
顏牧:“……”
呵呵。
“你們……”殷清流疲憊地揉揉太陽穴,她這盯着呢, 這群人都差點打起來,她要是不盯着, 這群人還不得直接拔/刀相向啊?
“你們有什麽誤會, 今天坦誠布公地說出來, ”殷清流語重心長道,那一瞬間,她只覺得自己是一個幼兒園老師, 哄着這群鬧脾氣的“小孩子”。
“沒有誤會,”離愁硬邦邦道, “都是我親耳所聞、親眼所見。”
說着,一個淩厲的眼神就忘了過去。
衆女将齊聲應道:“對對!!我們和他沒有什麽誤會!”
“都是我們親眼看見的!”
“哪有什麽誤會啊?!”
“哼哼顏牧就是陰/險/狡/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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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殷清流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只覺得自己神經抽痛不已,聲音都不由加重幾分,衆女将齊齊閉了嘴,目光中還有幾分不甘地怒視顏牧;
——都怪顏牧這個陰/險/狡/詐的小/人!
——要不然将軍怎麽會用這麽重的語氣跟她們說話?!
——混/賬!用中了這個陰/險小人的奸/計了!
“顏牧, 你來說,”殷清流頭疼得厲害,見女将們一個個都說沒有誤會,只能把話題仍還給顏牧,顏牧聽到殷清流的話語,微微彎起唇角,輕聲應道,“好。”
然後,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看向幾位女将,眉梢下的得意輕蔑都沒有想過掩飾,當場氣得幾個女将摁住了自己腰間的佩劍!
——顏牧這個陰/險/狡/詐/卑/鄙/無/恥之徒!
顏牧勾唇冷笑,給了她們一個不屑的眼神,就這點道行,還想跟他鬥?
呵呵。
“回禀陛下,”顏牧彎身行禮,禮數十分周全,殷清流見狀不由舒緩了眉眼,顏牧注意到了殷清流的神情,更是作出一副溫良的樣子,輕笑道:“臣也不知道,離愁總督及各位女将對臣有什麽誤會,臣自認恭謹,還請各位女将對臣有何不滿,直言便是,何必讓陛下頭疼呢?”
這話一出,幾乎所有的女将都将手摁到了自己腰間的佩劍上,如果不是殷清流從這裏看着,估計得有一半的女兵直接拔/刀/砍/人!
她們還在這裏呢,就在顏牧的眼皮子底下,顏牧竟然當着她們的面給将軍上眼藥!
——該死!!
離愁皮笑肉不笑道:“陛下,臣也十分頭疼呢,臣自認對顏元帥禮數周全,也不知顏元帥為何處處看臣不順眼,處處難為時時壓榨,臣還請陛下為臣做主,将顏元帥心中對臣的不滿都傾/瀉出來啊,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臣也不想打擾陛下。”
離愁微微躬身,作出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
離愁開了這個先例,其他女将紛紛效仿,這個說請陛下為臣做主,那個說臣真的被顏元帥逼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了,個個都作出一副委屈又堅強的樣子,顏牧都能感覺自己額頭青筋直跳!
他一個人,一張嘴,那些女将十個人,十張嘴,他開口說一句話,那群人開口十句話把他打斷的死死的,還這麽肆無忌憚地抹/黑他!
如果不是殷清流在這裏……
顏牧微微垂頭,眸中露出幾分陰郁。
“哦,朕懂了,”殷清流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黑亮的眸子裏閃過幾分興奮的光亮,衆女将和顏牧一愣,只聽殷清流含笑道,“離愁,顏牧,你們倆這是……”
殷清流頓了頓,離愁和顏牧心裏陡然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只見殷清流笑眯眯地看着他們,滿是喜悅道:“在一起了?”
離愁:……什麽?!!!
顏牧:……什麽?!!!!!
衆女将:……什麽?!!!!!
看着兩個人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了的場景,不顧周邊女将睜大的眼睛,殷清流更是走上前,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大笑道:“你們瞞得朕好苦啊。”
“說吧,在一起多久了,什麽時候成親?需不需要朕賜婚?”殷清流含笑道,“到時候生一男一女兩個寶寶,女孩子襲爵、然後繼承離愁的總督之位,男孩子繼承顏牧的元帥位,也是圓滿。”
離愁:……
顏牧:……
——我勒個去啊!!!
——将軍/陛下你腦子裏裝了什麽?!!!
離愁顏牧怔楞了三秒鐘,大腦一片空白,三秒鐘後,兩個人分別向兩個方向一跳,瞪着對方仿佛在看自己的殺/父/仇/人!
“當着我們那麽多人的面,眉目傳情,不大好吧?”殷清流挑了挑眉,鎮然自若道。
“将軍——!”離愁整個臉孔都要扭曲了,她第一次擯棄對殷清流的恭敬,大聲道,“……臣、臣、臣怎麽會跟這種陰/險/狡/詐的小/人牽扯到一起!”
“就算這世界上只剩了他一個男人!臣也絕對不可能跟他攪在一起!”離愁厭惡地瞥了顏牧一眼,大聲道,“我寧願自殺!”
顏牧眼皮一抽,冷冷道:“就算這世上只剩了離愁總督一個女人,臣也絕對不會看上離愁總督,臣寧願去喜歡男人。”
兩人對視一眼,相看兩厭地扭頭。
——對面這個人,看一眼都嫌惡心!
殷清流故作疑惑地看看兩個人,滿目疑惑,輕聲道:“那離愁每天堵在禦書房門口,不是為了多看顏牧兩眼?”
離愁一口血都要吐出來了!
她明明是在阻隔顏牧親近将軍!
“不是!絕對不是!”離愁大聲道。
“那顏牧每天以各種理由向這禦書房來,真的不是為了離愁?”殷清流疑惑地眼睛看向顏牧,顏牧呼吸瞬間急促起來,他深深吸氣,才壓下自己心中想要吐血的欲/望,冷聲道:“臣發誓,絕不是。”
他明明是來找殷清流的!
“那可惜了,”殷清流搖了搖頭,嘆息道,“俊男美女,實力相當,又相愛相殺,朕還以為……”
“将軍!”
“陛下!”
顏牧和離愁實在是受不了,同時開口打斷了殷清流。
殷清流眼眸中的可惜更是濃重,輕聲道:“……還那麽有默契。”
離愁……離愁都快哭了!
顏牧……顏牧更想吐血。
“如果你們要真的對彼此有情義,不妨告訴朕,”殷清流好心建議道,“朕為你們賜婚,必讓你們風風光光大婚!”
“不需要。”離愁扭頭,整個人內心都是崩潰的。
“不需要。”顏牧這三個字完全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兩個人隔得很遠,誰也不肯多看對方一眼,生怕殷清流繼續誤會他們的關系,殷清流可惜地搖頭,直讓離愁和顏牧慌張不已。
殷清流又看向其他女将,溫聲細語道:“你們有心上人嗎?大膽地說出來,只要是兩情相悅,朕立刻給你們賜婚!”
衆女将沉默三分鐘,瞬間如鳥獸般哄散,這個說軍中有事那個說接到緊急軍/務,一個兩個在剎那間就消失在禦書房,殷清流看着她們的影子,笑罵道:“這群家夥!”
“離愁,顏牧,”殷清流語重心長地喚道,離愁和顏牧心裏頓時充滿了不好的預感,一個說營裏有事一個說軍部有事,剎那間就遠離了禦書房。
那動作,仿佛門後有什麽惡/鬼在追。
殷清流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別怪她手/段難看,但是這一次兩次還好,三次四次也沒問題,可是這一幕以一天三次的架勢這麽在禦書房上演,誰受得了啊?
她那裏還有一大堆奏折沒批呢!
她那裏還有一系列改/革/計/劃等待完善呢!
她明天還得上早朝呢!!
她還得準備科/舉/考/試的題目呢!!
她已經連續十天睡眠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了!!
她真的很累,很忙,很想早點弄完,很想上床躺着,睡上個四個時辰。
她的要求真不多,只求別在她禦書房門口鬧了,太影響她的工作效率了。
殷清流沉沉地嘆了一口氣,這樣,起碼離愁和顏牧等人會給她幾天的安寧了吧。
但是當女兵再一次進來禀告顏元帥到來之時,殷清流仍然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果然是瞞不過他。
“讓他給朕滾進來,”殷清流笑罵一聲,把奏折扔到一邊,罷罷罷,今天就是任性一次,不看奏折了又怎麽樣?
顏牧衣/冠/楚/楚地走進來,一點也沒有剛剛和離愁針鋒相對的樣子,殷清流笑着将一本奏折砸了過去,道:“裝什麽呢?”
顏牧側身避過那奏折,微微躬身行禮,笑道:“陛下交托于臣的事情,臣莫敢忘,自然馬不停蹄地将事情告知于陛下。”
“滾!”殷清流笑着又将一本奏折砸了過去,這動作無言之中帶了幾分親昵,顏牧側身避過那奏折,目光之中也不由帶了幾分笑意,“陛下慣會開玩笑的。”
“怎麽看出來的?”殷清流挑眉看向顏牧,笑道。
“陛下眼中都是笑意,”顏牧含笑指出,他一開始也以為殷清流真動了心思,又是心灰意冷又是慌張憤怒的,結果一打眼,那人眼睛裏滿是壓抑不住的笑意,剎那間,他便懂了。
“既然知道朕的意思,還跑出去幹什麽?”殷清流搖搖頭,笑道。
“臣不跑出去,”顏牧笑笑,頓了頓,低聲道,“離愁将軍怎麽舍得走呢?離愁将軍不走,臣又怎麽進得了這禦書房?”
“胡說八道。”殷清流搖了搖頭,拿過一本奏折,道,“把名單呈上來。”
“是,陛下。”顏牧上前,将那名單呈上去,看着那高高堆起的奏折,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和離愁等人的你來我往,到底還是打擾到她了吧,不然她也不會用這種辦法。
顏牧略一躬身,含笑道:“是臣不好,與離愁總督胡鬧,驚擾了陛下。”
“既然知道驚擾了朕,還不跟朕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殷清流挑眉問道。
“臣和離愁總督等女将本沒有誤會,”顏牧含笑道,他們卻是沒有誤會,他就是給那些人上眼藥?怎麽了?不行嗎?
有本事來咬他啊呵呵!
殷清流就這麽一個,她的心就那麽大點地方,誰都想要在裏面多占點位置,怎麽能不打起來呢?
“行了行了,”殷清流揮了揮手,“朕沒工夫聽你們那些你來我往,過來,幫朕處理點奏折。”
顏牧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陛下,這……”顏牧下意識道,他的心不由劇烈的震動起來,這……殷清流這是什麽意思?
奏折素來是由皇帝朱筆批示,讓他來處理奏折,這是什麽意思?
顏牧直勾勾地看向殷清流。
“你會模仿筆跡嗎?模仿我的筆跡把這邊這些處理了,反正你也是處理慣了的,有經驗,”殷清流随意指指身邊這堆奏折,揉了揉眉心,道,“快點,時間不早了。”
“臣,領旨。”顏牧控制着自己的聲音,沉沉應道。
奏折都扔給顏牧,殷清流這邊的壓力驟然小了很多,她不由捏了捏眉心,繼續鑽研科舉考試的題目,這是第一次男女共同參加科舉考試,是她的第一項改革,萬不可搞砸了啊。
殷清流屏氣凝神,緩緩寫下第一個字。
顏牧自然會模仿人的筆跡,他處理着往常他一眼也不願意多看的奏折,恍惚間,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上一世的時候,他也是這般,認真地處理着奏折,一字一字地寫下批示,
就如同現在這般。
看着奏折上用朱筆寫下的批示,顏牧唇角不由微微勾起,
他以為他失去的、丢掉的那個自己,其實一直沒有離開過,
曾經的自己一直都在這個身體內,都在這個靈魂中,只不過被他刻意遺忘,
而殷清流……帶他找到了曾經的那個他。
顏牧不由微微擡起頭,看向殷清流,那人的眉眼早已刻在他的心中,讓他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原來,愛情,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
幸好昨天離愁等人都被自己刺激到了,要不然知道顏牧在禦書房待到深夜的消息,還不得齊齊炸了啊。
殷清流大早上起來,突然有些慶幸這一點。
或許是被殷清流刺激的狠了,離愁等女将現在都躲着顏牧走,偶爾碰見恨不得離個八丈遠,生怕殷清流認為他們之間有什麽,一時間殷清流耳邊倒是安寧了不少。
不過可惜的是,安寧是安寧了,但是繁忙一點也不減。
改/革/計/劃需要完善修改,科舉考試馬上開始,農田水利、農作物種植推廣等等有關國計民生的事情,這些許許多多的事情都壓在殷清流的肩上,等着殷清流拿主意做計劃,忙的她頭都大了,想睡滿四個時辰幾乎不可能,能睡兩個半時辰已經是個很不錯的事情了。
就在這繁忙的時候,終于迎來了科舉考試。
童試、鄉試一一走過,很快就迎來了會試。
會試,是由殷清流統一出的題。
男子女子都是一套題,只不過分在不同的考場。
女子那邊終究是不方便,最後殷清流幹脆指派了入畫帶着女兵去看/管,這才省了許多麻煩。
會試共三場,共九天,怕這些第一次參加科舉考試的姑娘們撐不下來,殷清流還特意去看了眼。
然後就是由考官批改,這些考官都是殷清流費力去挑選出來的,絕對都是大德之人,品行正直、學識淵博,哪怕是穿越過很多世界的殷清流,有的時候都可以從他們的話語中吸取營養,所以殷清流對這些人很是放心。
因為是第一次舉辦男女都參加的科舉考試,其實女性參加的并不多,大多人都處于觀望狀态,但是一般參加之人的學識都非常不錯,童試鄉試幾乎沒有刷下去人,到會試,也有那麽百餘人,雖比起男子還少,但是比殷清流的心理預期要好很多。
萬事開頭難,很多思想和觀念都很難突破,女子們有猶豫想要觀望一下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誰也不會主動拿自己的人生開玩笑,所以殷清流對眼前的狀況早有預料,并不難過。
試卷很快就批改好,因為是第一次舉辦,所以殷清流幹脆讓男舉和女舉的成績分開判,女子畢竟沒上過太學沒請過先生,讀書必不會像男子那般細致,如果跟男子一起評定成績,未免會吃虧;
改/革總是這樣,要一點一點慢慢地來。
前幾名的試卷會送到殷清流這裏,男舉前三的試卷無可挑剔,這科舉比後世高考那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都要兇殘,前幾名能選出來的,絕對是有真才實學之人,第一名的卓文更是提出了很多新穎的論點,可見基礎紮實、學識深厚、腦子也活,會是個人才;第二名相比卓文就謹慎許多,但是基礎和學識都絕不會輸于卓文,用好了也是一名人才;第三名的基礎和學識略遜于第一二名,但是腦子很活,非常會“投機取巧”,看他的試卷,殷清流不由發笑,這絕對是個“外交”方面的人才,滴水不漏不說,“洗腦”還厲害。
将男舉的試卷放于一邊,又拿起女舉的試卷,第一名的試卷答得也非常不錯,可以看出這姑娘必是走過不少地方,眼界很寬,內容很實,雖未認認真真讀過什麽太學,但也絕對是個可造之材;第二名倒是略顯鋒芒畢露了一些,估計性子有些傲,倒是需要磨一磨性子;第三名田韞雅就顯得謹慎過頭,字裏行間的意思要往往再三才能品嘗出來,那些精妙的意見都被她藏了下去,倒是個正兒八經的人才。
沒兩天,就是殿試,殷清流認得幾人的筆跡,他們作答之時不由觀之一二,走到田韞雅之後,不由撫掌大笑,“姑娘,無需這般謹慎。”
“這精華藏得這般深,可是在試探朕?”
田韞雅立刻行禮,殷清流直接攔下了她,淡淡地打量了幾眼,眸子裏露出幾分笑意,輕聲道:“年輕人,穩重是好事,但也要有幾分朝氣。”
“排名次之時,若有人看不懂你的文章,還需要朕親自解釋,豈不不好?”
這句話一出,殿試所有人都震了一下,殷流帝這意思,這一次的狀元,可是這位女子了?
田韞雅也是驚異不已,還沒等她回答,就聽殷清流道:“好了,朕不耽誤你了,繼續吧。”
說完,殷清流擡腿就走,田韞雅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心情不由澎湃起來。
她雖從小熟讀經典,有走遍明川大河,但到底是個女子,從沒有想過自己的一身才華有得以施展的時候,年少時還郁郁寡歡,認為自己能找一個容易掌控、肯讓她出意見的相公就不錯,但是她身份擺在這裏,再怎麽低嫁也不可能低嫁到哪裏去,這一次聽母親說,想要為她定下定安公嫡長子,那時候,田韞雅的心都涼透了。
定安公嫡長子田韞雅曾經見過,作為定安公嫡長子來說,他十分完美,有着強硬的手腕和堅定的心,這對于一個普通女子,或許是個很好的歸宿,但是對于她來說,卻幾乎是個噩夢。
這種男子,她很難掌控,而他也很難去接受自己的意見和指導,最後不是她妥協,就是雙方相敬如賓,每每想到這,田韞雅都覺得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不定她轉世為人,就會到一個不會壓抑女子才華的地方了。
但是她沒有死,她卻見到了自己想見的那一幕。
殷清流率兵攻破大顏,成為史上第一個自己打下天下的女皇,對開始對這個王朝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天知道當初田韞雅知道要實行女子科舉的時候,她的內心多麽激動!
她求了父親母親,但都只是得到了“胡鬧”兩個字,她不甘心,用盡手段才參加了這科舉,但是又實在不熟悉這位女皇的為人,便不由字字克制,将她真正想說的話隐藏在字裏行間,等待有緣人的解讀。
沒有想到,這位女皇,竟然是她的那位有緣人!!
田韞雅當場撕了自己的答卷,那動靜吸引了所有人看過來,田韞雅毫無懼色地對上殷清流的眸子,恭敬問道:“可否再與小女一份?”
“當然。”殷清流大笑三聲,點頭應道。
第一次科舉非常成功,男舉的狀元是卓文,女舉是田韞雅,探花榜眼也都不差,與男舉選出的人相比,女舉這邊确實要弱一些,不過還是那句話,要慢慢來。
高頭大馬游街過後,又将他們妥善安排,然後開始進行下一步改/革。
先是教/育方面,後世有句話好,叫科/教/興/國,想要女子立起來,女子本身的權利便不能少,女子必須要站于掌/權/者這方才可,所以官場上,必不可缺少女子。
如何讓官場上的女子源源不絕?
那只能從教/育抓起。
改變不了這一代女子的想法,那就從下一代開始改變吧。
設立女子太學,及各種女子學院,滿足女子上學的要求,又改善造紙術印刷術等等,保證教/育的發展,而後又宣布女子也将擁有繼承權、女子也可有女戶等等,殷清流在一點一點地提升女子的地位,一點一點地改變這世人的觀念。
俗話說得好,經/濟/決/定/上/層/建/築,處于農耕社會,就得大力促進農業發展,所幸這個當初在西南已經搞過一套,現在設定起來也容易一些,
輕/徭/薄/賦,發/展/生/産,這個剛剛改朝換代的王朝,又一次恢複了勃勃生機。
殷清流立于城牆之上,遠望那遠處的夕陽,不由微微一笑。
這個世界,正在變得越來越好,這樣就夠了。
**
殷流七年,大殷王朝一片欣欣向榮,整個王朝一片勃勃生機,殷清流這七年的改革收取的成效都不錯,每年的犯/罪/率都在節節下降,就在這一片國泰民安之際,有大臣上奏,請陛下以子嗣為重,該充實後宮,大選六宮了。
國不可一日無後啊。
衆大臣苦苦哀求,殷清流臉色一黑,甩袖而去,隔天便宣布下江南,不過帶了自己的幾個親信,皆為女将,男臣只帶了兩位,文钰涼和顏牧,顏牧看文钰涼的眼神,那叫一個冷飕飕的。
文钰涼知道消息的時候,滿懷絕望地跟妻子抱怨,然後被妻子暴打一頓,怒喝:“将軍帶你去,是你的榮幸,你還敢有什麽不滿?!”
即使登基七年,當初那群女将,也依然習慣在私底下叫殷清流為将軍。
文钰涼苦笑地揉着自己的額頭,道:“我哪裏是對陛下有不滿?我只是不滿顏牧而已。”
“那你就應該興高采烈的!将軍帶你去是多大的榮幸!就是刀山火海你也得痛痛快快高高興興的!”文钰涼的妻子怒喝,“一個顏牧算什麽?你可以揍他一頓!”
文钰涼:“……”
半晌,他妻子委屈道:“将軍帶了你,竟然都不帶我,我也想随将軍去南方啊……”
“哪裏可是我們起/義/之地,将軍都帶你過去,”文钰涼抱住自己的妻子,急忙安撫,卻被妻子呼了一巴掌,怒喝道,“你有什麽好?将軍帶你去你還抱怨,欠打!”
文钰涼:“……”
我老婆懷孕了我不能在家裏守着已經很憋屈了,想要安穩老婆結果還被懷孕的老婆暴打!
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
只能忍着、微笑着、并且寬宏大量地原諒她了啊。
第二天文钰涼頂着額角上的青色進了隊伍,沒少被人嘲/笑。
原書中并沒有介紹女主是多少歲父母雙亡被送到叔叔那裏的,殷清流也不過是碰碰運氣,選中原女主不過是幾個方面的考量。
一,原女主确實有這個資質,後宮争鬥的手段,狠狠心總是能學個大概的,但是治理國家平衡朝堂,卻需要寬闊的眼界和這個資質,嚴格地來說,資質比後天教/育都要重要,君不見多少受着帝皇教育長大的太/子最後都登不上皇帝這個位置?多少受着帝皇教育長大的、最後登上皇位的皇帝壓根就守不住這個位置?原女主可以在大顏子民備受歧視的情況下,以一介顏女的身份,守住這江山、穩住這朝廷,最後将一切交到她的兒子手上,足以顯示她的能力手腕。
她殷清流下面這個位置,看起來光芒萬丈讓人喜歡,其實不過是個燙手山芋。
她是第一任女皇,女将都忠于她,女兵也都忠于她,本身又經歷過那麽多世界,穩得住、也狠得下來,所以她能從這亂世之中做一位女皇,沒有人想要把她拉下來,那是因為她威望太高、威信太深,是因為她是殷清流。
但是第二任女皇卻不是,她不是殷清流,她只是個女子,沒有辦法從頭打下這個王朝讓她萬衆矚目,也沒有另一個蠻族讓她打下威信,第二任女皇,聽上去無比榮耀,但是一定格外艱難、如履薄冰。
不管是誰坐上去,都一樣。
這個位置,遠沒有人想象的那麽好。
待她離開之後,她的女将女兵們也大多離開,年輕一輩的女将女兵必不會對第二任女皇有曾經女将女兵對她的感情,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自己的利/益面前。
這幾十年下來,殷清流不知道這個王朝能改造成什麽樣子,但是她知道,曾經也有女子登上了這個位置,也作出了一番貢獻,青史留名,但是最後,位置仍然是又還給了男子。
在挑選繼承人的時候,就萬不可馬虎。
至于自己生一個,殷清流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一點,先不說生出來的孩子是男是女,萬一最後第一個是兒子,後面才生了一個女兒,那麽在未來,會有多少人支持嫡長子即位?即使她把皇位交給了女兒,那在有一個嫡長子的情況下,她的女兒的處境又得危/難多少?
第二點,這個位置不好做,她的女兒有沒有這個資質真的難說,最初的最初,殷清流她自己也不過爾爾,她只是穿越的世界太多,見過的太多,再者,這個女兒的資質是随了她?還是随了原主?
這可是原主的身體啊!
第三點,找誰生?
第四點,假如一切都很順利,都如她所想的那般,小姑娘也有這個資質,但是明知道這個位置不好坐,明知道這個位置如履薄冰,真的舍得讓自己的小姑娘去坐這個位置嗎?
殷清流微微垂下了眼睛,坐在這個位置上,一個小姑娘,沒有穿越沒有重生,即使有她的教導,又得在她去世以後,流多少血和淚,才能坐得穩啊,
“怎麽,陛下,不高興嗎?”一個男聲出現在殷清流身後,殷清流聳了聳肩,淡淡道,“也沒有不高興,只是在思索大殷的未來。”
“哦?”顏牧似乎起了興致,含笑道,“原來你也會有苦惱的事情啊。”
“當然,”殷清流聳聳肩,“還是那些大臣給我的難題呢,我應該把皇位傳給誰。”
顏牧微微眯了眯眼睛,輕笑道:“陛下想要立皇後?擴充後宮?”
“……”殷清流沒有回答,轉而道,“我想要個女子接替我的位置。”
“第二任女皇?”顏牧微微皺了皺眉,直白道,“恐怕不太好坐。”
“是,”殷清流淡淡道,“但是如果不是女子接替我的位置,我不放心。”
“是因為那些改/革?”顏牧稍一思考,便道,“就算是男子接替你的位置,短時間內也不會動你的政策。”
“你也說了,是短時間內。”殷清流微微勾唇,“改/革實行的時間太短,所以很容易被廢/掉,溫水煮青蛙,一點一點地來,幾十年不行就幾百年,遲早能廢光了。”
顏牧微微垂眸,淡淡道:“那陛下看來不能大肆擴充後宮咯?”
顏牧心尖泛起淡淡的喜悅,微微眯起了眼睛,含笑道:“要不封個皇後?”
“這樣還能控制皇兒的數量,如果有一皇子,對于第二任女皇來說,更是一個威/脅,”顏牧直白道,“面對皇位,有幾個人能控制住自己的野/心呢?”
“更何況,就算現在朝堂上的大臣都接受女皇,但是如果有一個男性的你和一個女性的你,相信我,他們都會選擇男性的你當皇帝。”
“封個皇後,沒有後宮,子嗣也可以得到控制,也可以堵那些老臣的嘴,何樂而不為?”顏牧百般說着立後的好處,殷清流似笑非笑地看向他,笑道,“愛卿可是要毛遂自薦?”
顏牧愣了一下,然後緩緩蕩/漾出一抹笑,柔聲道:“臣就要毛遂自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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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