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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7-11-10 18:00:03 字數:6824

入了夜,宮中并不平靜,遠處似乎時不時傳來砸東西的聲響。

冉碧心幾次想出儀元宮,全讓缪容青派來看住她的禁衛軍攔下,沒有缪容青或皇太後的口谕,她哪裏也去不了。

于是她只能等,坐在寝房裏枯等。不知等了多久,到了下半夜,她精神不濟的昏睡過去。

「娘娘。」

春蘭的低喚驚醒了冉碧心,她倏然睜眼,翻身坐起,身上仍是稍晚回儀元宮時換穿的那套衣裳,就連發上的簪飾亦未取下。

「何事?」她見春蘭面色有異,心頭不禁一跳。

春蘭快步走來,彎下身在她耳邊悄語:「聖上來了,身邊只跟着一名公公。」

冉碧心大震,随即起身出了寝殿,順着交談聲往偏殿裏間走。

一進到隐密的裏間,就見一名年紀不大的太監,好聲好氣的安撫着耿歡。

「怎麽回事?」冉碧心揚嗓道。

「阿碧——」耿歡紅着眼眶,起身便要撲過去,卻讓冉碧心一個手勢攔住,硬生生的停在原地。

冉碧心兀自望向那名太監,冷着臉重問一次:「陛下怎會來儀元宮?你怎麽讓皇上穿成這樣?」

此時的耿歡,竟穿着太監穿的醬紫色便袍,看上去像個年輕小太監,毫無帝王扮相,不倫不類,甚是可笑。

那名太監見冉碧心神情戒慎,連忙下跪行禮,道:「回娘娘的話,小的叫福祿,是今晚輪值伺候皇上的太監……」

福祿悄悄擡眼,觑了一眼冉碧心身後的春蘭,冉碧心看出他的顧忌,揚嗓道:「無妨,自己人。」

福祿這才接續道:「宮宴結束後,太後娘娘命禁衛軍護送皇上回宮,皇上卻想上儀元宮找娘娘……太後娘娘不允,皇上便鬧了別扭,皇後娘娘那頭看不過眼,便将誠王府出的事告訴了皇上。」

皇後元氏?她這是做什麽?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添亂!冉碧心怒而不發,只能在心底暗斥。

「皇上知道後,哭了好一會兒,接着便嚷着要出宮去誠王府,宮裏的人自然是幫着攔人,又怕被太後娘娘知情後會鬧出大事,于是小的便擅作主張讓皇上換上太監裝束,悄悄瞞過衆人的耳目,帶皇上上儀元宮見娘娘。」

「你可知道,這事若是被發現,你恐怕會小命不保。」冉碧心冷嗓斥問。

「小的知道。」福祿頭也不擡,雙手緊緊抱拳,直跪于地的身子隐約可見顫着抖,應當是恐懼所致。

「既然知道,你還敢這麽做?」

「小的見皇上傷心,實在于心不忍……」

「起來吧。」冉碧心親自上前扶起了福祿。

福祿驚懼之中,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宮中妃嫔一向視宮人太監如無物,打罵只是常理,甚至還有把宮人太監當成豬狗般管教的惡毒作為,願将宮人太監當成人看待那便已屬難得,更何況是如賢妃這般親厚,絲毫不嫌棄他是個太監,親自出手相扶。

冉碧心發話下去:「春蘭,帶福祿去外頭歇會兒,順便守着。切記,不得讓任何人知道皇上在此。」

春蘭應諾,便領着福祿退出裏間。

「阿碧,他們說祖母跟娘親死了……」耿歡紅着眼眶,像個孩子撲進她懷裏。

冉碧心摟着泣不成聲的耿歡在臨窗暖炕上落坐。

「歡兒莫哭,眼下不是哭的時候。」

耿歡自她懷中擡起淚水縱橫的清秀臉龐,氣憤地控訴:「朕傷心,朕痛苦,為何不能哭?還有,你們個個都尊朕一聲陛下,可朕說的話卻沒人理會,朕算什麽皇帝!」

此話一出,冉碧心不由得怔住。

想不到那些人做得如此明顯,竟連一向單純憨直的耿歡,都察覺到身邊人的陽奉陰違。

「他們如此,想不到連阿碧也如此,朕究竟算什麽皇帝!」

耿歡吼畢,氣紅着臉站起身,作勢想奔離這兒。

「歡兒,站住。」冉碧心難得用起嚴厲的語氣喊他。

耿歡一向最聽她的話,即便再氣憤,仍是聽話的停下腳步。

冉碧心起身繞到他面前,雙手重重地按在他肩上,清澈水眸直視他的雙眼。

「你聽我說,誠王府已經回不得,誠王妃與太夫人的死絕非是單純意外,而是有心之人所為,眼下情勢未明,你不能任意妄為。」

原以為這席話能按捺耿歡的情緒,怎料,他瞪大雙眼,激動地反問:「阿碧的意思是有人殺了她們?」

「歡兒……」

「是誰?是誰膽敢殺了朕的娘親?是誰……」

冉碧心一把捂住了耿歡口無遮攔的嘴,壓低了嬌嗓痛斥:「爾若是再這樣胡亂嚷嚷,我倆也別想活着離開皇宮!」

耿歡這才慢慢緩下情緒,并拉開捂在嘴上的纖手,焦灼地追問道:「阿碧會帶朕出宮嗎?這是真的嗎?」

見耿歡情緒已然不受控制,冉碧心明白,若是不讓他去一趟誠王府,怕是會鬧得更兇。

她沉默片刻,心中琢磨再三,總算點頭承諾:「好,我帶歡兒出宮。」

「真的?!」耿歡又驚又喜,眼角猶挂着淚水。

「但你得聽話,別吵別鬧,乖乖照我的吩咐做。」

「好!朕一定都聽阿碧的!」

冉碧心見他眼中滿是信賴,忽又想起誠王妃曾經的請托,心頭不由得微微發酸,有些感傷。

然而當務之急,她得好好想個法子,将她與耿歡安全送出宮。

玄虹門這扇小門位在大梁皇宮的北側,向來只開放給宮人太監,或來自宮外的商賈等等,因此出入分子向來較雜,盤查自然也嚴上許多。

因此,當福祿曉得冉碧心準備帶耿歡從玄虹門出宮時,當下大驚失色,拚命阻攔。

豈料,冉碧心卻道:「正是因為宮人們多從這扇門出入,按照尋常人來看,有哪個妃嫔或皇帝會屈就自己,走這樣的小門出宮?即便盤查嚴謹,可負責看守此門的禁衛軍,大多不識宮中妃嫔,更遑論是見過皇帝,我們只要稍加裝扮掩飾,必定能瞞天過海。」

聞此言,福祿不禁整個人發懵。這……這賢妃娘娘應當沒走過玄虹門才是,可怎會知道得如此詳細?就仿佛假冒身分出宮這樣的事,她早前就幹過了。

趁着五更天,天色蒙蒙初亮,正是守門禁衛軍準備輪值換班之時,冉碧心換上了春蘭弄來的粗使宮女衣裳,帶上換了尋常百姓的粗布衣裳的耿歡,在春蘭和福祿互相配合演戲下,準備出玄虹門。

「沒有內務府的令牌,宮人太監不得任意出宮。」方走近玄虹門,他們一行人便讓禁衛軍攔住。

春蘭上前與之打交道:「這位大哥,您且行行好,我這個姊妹特意領弟弟進宮給內務府的曹公公瞅一瞅,看他是否合适留在宮中……」

「傻阿梗,笨阿梗!讓你巴結曹公公都不會,往後能成什麽大事?」

冉碧心佯裝愠怒的擰了耿歡一把,耿歡從頭到尾縮着頸,低垂着臉龐,做足了畏縮膽怯的模樣。

「這麽小年紀便要送進宮當太監?」這種事雖然見多了,可禁衛軍免不了會閑問幾句。

「這位大哥,我家裏窮得揭不開鍋,底下還有好幾個弟妹,這個弟弟又不愛讀書,沒什麽才用,與其留在家裏浪費米糧,倒不如送進宮中當差,還能幫家裏掙點錢。」冉碧心不慌不亂地笑道。

「姊兒,你別把自個兒的弟弟說得這麽難聽。」照着先前冉碧心所教,耿歡佯裝一臉害臊的扯了扯冉碧心袖角。

「大哥,您行行好,我們出內務府時太匆忙,忘了跟府裏的人讨令牌,她不過就是想送送弟弟,您且放行吧,好不?」

裝成是幫他們打燈的福祿,趁勢幫腔,邊說還邊塞了一只錦囊到那名禁衛軍懷裏。

那人接過錦囊,在掌心上掂了掂重量,頗滿意的笑了笑,轉過身向另一名禁衛軍做了個手勢,準備放行。

春蘭與福祿互觑一眼,心下激動,冉碧心不敢大意,緊緊握住耿歡的手,就怕會把他這麽大一個人弄丢似的,怎樣也不敢放。

玄虹門緩緩開啓,他們一行人的心亦跟着吊到嗓子口,就在帶刀禁衛軍準備讓開時,遠處傳來嚷叫聲——

「皇太後有令,不得放行!」

聞言,所有人俱是一楞。那名禁衛軍率先回過神,立馬将宮門重新合上。

「娘娘!」春蘭惶恐地望着冉碧心。

冉碧心轉身望去,只見不遠處一行人浩浩蕩蕩正朝這兒來。

走在前頭的是一衆打燈太監與宮女,再來則是一些老年資的嬷嬷,兩側各有數十位帶刀禁衛軍護佑,光看這陣仗,冉碧心便能猜出來者何人。

「……是太後……怎麽辦?是太後來了!」耿歡慌亂不已。

冉碧心将耿歡拉到身後,緊緊護住他。見狀,春蘭亦站到冉碧心前方,忠心護主。

反觀一旁的福祿,早已放下燈籠,面朝缪萦那夥人下跪行禮。

至此,冉碧心總算悟透,原來從一開始這便是一個局。

「賢妃,你這是向天借了膽量,竟然挾持天子私自出宮!」

缪萦下了鳳辇,在宮人與禁衛軍的簇擁下,怒不可抑的來到冉碧心面前。

「來人,皇上受妖女挾持,飽受驚吓,即刻攙扶皇上回承德宮。」

「朕不回去!朕要回誠王府見娘親與祖母!」

見太監就要靠過來架走自己,耿歡抱住了冉碧心的腰,閉緊眼睛大聲喊叫。

冉碧心一窒,連忙轉過身捂住耿歡的嘴。

可惜,為時已晚。方才那聲吼叫,在場衆人全聽見了。

缪萦臉色微變,目光宛若毒針,寒得碜人,她高聲斥道:「哀家在這兒,皇帝是想上哪兒見娘親呢?」

耿歡當下聽明白了,不知哪來的力氣,一個猛使勁扒開了冉碧心的手,發狂似的沖着缪萦怒吼:「你根本不是我娘!你不是我娘親!我的娘親是誠王妃,不是你這個老愛板着臉命令我的——」

搶在耿歡說出更難聽的字眼前,冉碧心重新捂住耿歡的嘴,另一手将他摟進懷裏,并且擡起恨意滿盈的臉蛋,橫目瞪向缪萦。

「太後莫要跟一個孩子過不去,要殺要剮,沖着我來便是。」

這一眼,不僅僅是憤怒,更多的是刻骨入髓的恨意,滿滿的,自那雙年輕清澈的美眸中迸湧而出。

這一眼,竟震懾住早已見過各種恨色凝瞪的缪萦。

且,這一眼勾動了記憶中的某些片段。

缪萦微地瞪大眼,一時竟發不出聲來,只因此時的冉碧心,竟令她想起早在十年多前慘死于手下的某個妃嫔。

「太後娘娘?」一旁的老嬷嬷見主子震楞不語,連忙出聲低喚。

缪萦猛然回過神,心口竟蔔通蔔通直跳,一種詭谲的異感,以及因往事回溯突生的心慌,令她對這個冉碧心又厭又怕。

「來人!把她給本宮抓起來!杖打兩百!」缪萦一個激靈後,慌亂生怒,随即指着冉碧心痛斥。

杖打兩百?這分明是打算致冉碧心于死地。

在場稍有經驗的宮人都聽得出來,皇太後這是有意除去賢妃,沒有人能挨得過一百下的杖刑,這分明是打算将她活活杖斃!

耿歡掙脫冉碧心的懷抱,竄到她身前,張開雙臂,驚惶地吼叫:「朕在此,誰敢動阿碧,朕便與他拚命!」

缪萦冷笑,「方才不是說不稀罕當皇帝了?怎麽,眼下又稀罕了?」

自入宮以來,耿歡從未見過缪萦對他語氣如此無禮,當下不禁傻愣住。

幾名太監走來,強行架起冉碧心,春蘭白着臉意欲攔住那些太監,卻被冉碧心一個眼神制止。

「你退下。」冉碧心命令着春蘭。

「娘娘……」春蘭已紅了眼眶。

「阿碧!不準你們動阿碧!」

另一批太監上前拉住耿歡與春蘭,他們只能眼睜睜看着冉碧心被壓在地上,左右兩側分立着手持木杖的太監。

眼看硬實的木杖就要落下,可伏卧于地的冉碧心,嬌顏慘白,死死咬住嘴唇,兩眼直直望向前方……

太像了!就連面對極刑的神色亦如出一轍!

缪萦只手緊按心口,一臉驚駭,嘴裏不自覺地喊出某個埋藏已久的舊人名字。

「莫瑤然……」

「打!」與此同時,一旁的老嬷嬷幫着主子下令。

太監高舉手中的木杖,相準了冉碧心的腰臀,就要重重落下。

「給我住手!」伴随蹬地的馬蹄聲,一道冷峻而憤怒的沉嗓随後落下,及時制住了那根就要落在冉碧心身上的木杖。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缪容青端坐于馬背之上,紫色衣袂被風迅速吹動,仿佛一雙羽翼,襯上那張絕美俊容,身後是天光乍現之景,恍惚一眼,似是仙神入凡,教人震懾不已。

冉碧心緩緩擡起蒼白如雪的臉,她麻木地伏卧着,與塵泥同地,模樣狼狽不堪,握緊的雙拳,不住地顫抖。

咬得過緊的下唇,隐約可見血絲,紅透的眼眶,卻不見一滴淚。她倔強得近乎殘忍,對自己的殘忍。

她沒哭,沒喊,沒掉淚,就只是直直地望着前方,望着正從馬背一躍而下的缪容青,推開那些宮人太監,來到她面前。

缪容青低垂眼睫,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凝結着銳亮的怒意,如刀刃一般冰冷,記記刺在她面上。

「為什麽不聽話?」缪容青面色冷峻地質問。

冉碧心不吭聲,只是垂下了眼,不再看他。

缪容青怒氣更盛,單膝觸地的蹲下身,抓起她一只粉拳,陰沉沉地怒斥:「冉碧心,我在跟你說話!」

「……要殺就殺,我不怕你。」

那個渾身顫抖,面色不見血色的女人,竟然直視着他雙眼,毫無畏懼的吐語。

可恰恰是這一眼,他看清了此時的她,眼中并無他。

她雙眼看似有神,實則透着迷茫,焦距落在遠方,不在他面上。

咬出血絲的蒼白唇瓣,明明在顫抖,嘴裏卻喃喃反複着那一句:「要殺就殺,我不怕你……我什麽都沒有了……」

缪容青總算發覺她不對勁,她這分明是睜着眼夢魇!連眼前站的人是誰都弄不清楚,只是六神無主的抵抗着外來侵犯。

「容青,你這是在做什麽?」缪萦見缪容青抱起了冉碧心,當下大驚。

缪容青不應聲,兀自抱起懷裏打着哆嗦的人兒,轉身走向段霖。

段霖見狀,當即意會過來,便将缪容青的馬兒牽來。

「容青!」缪萦僵白着臉低嚷。

「護送皇上回承德宮。」缪容青将冉碧心抱上了馬,随後躍上馬背,居高臨下的命令起随缪萦來的禁衛軍。

禁衛軍不敢不從,個個抱拳領命,朝着馬背上的高大身影颔首行禮。

明眼人都曉得,如今掌控大梁權柄的主子是誰;缪容青既掌有內閻議政權責,手中又握有虎符,等同于大梁一半兵馬皆聽從他的指揮。

龍椅上坐的是誰已不再重要,聰明人當知,大梁皇權掌握于誰之手,皇帝不過是一個虛詞罷了,誰當都一樣。

揮動馬鞭之前,缪容青撇首,望向一臉震驚的缪萦,神情冷漠地道:「娘娘且息怒,賢妃雖有錯,但錯不至死,微臣先行帶賢妃回儀元宮,待到賢妃緩過神之後,再行定奪。」

言下之意,便是賢妃此人他保定了,不容誰再多做置喙。

缪萦是一路看着缪容青長大的,雖說兩人出自不同娘胎,可她對這個弟弟是費煞苦心,十多年來從旁推波助瀾,幫着他走到眼下這一步,對他的期許自然不比雙親少。

盡管這個被世人譽為神童的弟弟,自幼聰明早慧,對誰都是清冷冷的,不怎麽親厚,可他一向聽她的話,除去涉及朝廷政治的事,旁的幾乎都照她的意思走,從未當衆拂了她的意,甚至是語出不敬。

眼前他竟為了冉氏,對她怒目相向!

究竟,這個冉氏有什麽特殊之處?莫非容青對她……

看着缪容青毫不避諱地将冉碧心護在身前,策馬而去的背影,缪萦心下一沉。

驀然,她又想起方才冉碧心欲受杖刑時,不畏死的那抹堅毅眼神,冷不防地打了個激靈。

「娘娘?」老嬷嬷察覺主子有異,連忙上前攙扶。

「莊嬷嬷,你可還記得那個人?」

「主子是說……」

缪萦閉了閉眼,腦中回溯起十多年前的深宮舊事,而後才低低吐語:「莫才人。」

打從缪萦入宮第二年便跟在身邊伺候的莊嬷嬷,先是一楞,記性好的她随即想起那個容貌清麗、性子寡淡卻也堅毅的女子。

「都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娘娘怎會……」

「回祥寧宮。」

缪萦不願再多想,頭一甩便往鳳辇走去。她在心底不斷告訴自己,莫瑤然已死了十多年,絕無可能變成十多歲的冉碧心再回宮的。

是了,一切不過是她多心罷了。不過是一雙酷似的眼,偶然間肖似的神韻,怎可能會是同一個人?

絕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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