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
陸悠是真心覺得江叔叔是個奇怪的人,她偶爾聽經理和其他人在牌桌上聊天,談起江若塵難免一陣唏噓。20才出頭的小夥子,才進了國家隊,沒想到比賽受傷,因為傷病只好在黃金年齡早早退役。現在回江裏,家裏給安排了一份五險一金的工作。
“要是那小子放下了,怎麽還會一直來俱樂部。”經理彈彈煙灰,可惜道。
陸悠卻想着,為什麽江叔叔看不到自己呢,她是可以替江若塵實現夢想的。
她扭頭就和江若塵說了這件事,江若塵正坐在俱樂部門口抽煙,煙嘴冒着火星,煙霧緩緩彌散開,籠住他全部的表情。
“你有這功夫,早就可以找到一個更好的教練。”他沙啞着嗓子。
“所以你能不能當我教練。”陸悠認死理。之前她父親也幫她找了一些體校的教練,在陸悠看來,都沒有江若塵厲害。或許是第一次見面,江叔叔那記完美的左直拳給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他表情忽明忽暗,到最後他朝陸悠揮揮手。陸悠半彎腰湊到他耳邊,他撥開灰煙,對陸悠耳語:“不能。”
許露也覺得陸悠太執着,“你還不如找那個省隊的教練。”她說,“選拔賽都要開始了,你這什麽都沒準備好呢。”
陸悠走在雨裏,索性不說話。到許露家的小店,她停住,将那把黑傘遞給她。許露望了一眼她支離破碎,所謂的那個家。父親倒在櫃臺上喝酒,一瓶一瓶地直灌進喉嚨。
她問陸悠:“我去你家睡吧?”
陸悠攬過她的肩,将她帶進黑傘裏,什麽話未說就轉身領着許露回了自己的家。
初三學業緊張,中考還剩百日。許露幹脆放棄了中考,說要去上一所職業高中。
她依舊去俱樂部賺錢,每天花盡心思去讨好性格古怪的江若塵。陸悠在俱樂部又練了幾天,被陸爸爸接到了市拳跆中心。
臨走時,她又問了一遍江若塵。江若塵沒再說話,待陸悠轉身時,他在陸悠後面喃喃一句:“陸悠,你很幸運。”
他說話的時候,沒有多少表情,只是嘴角一扯,帶動了部分臉部肌肉。
陸悠告訴江若塵:“江叔叔,其實我是因為你才練拳擊的。”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裏帶着星星,“那天你在擂臺,打出的左直拳太帥了。”陸悠不會用什麽美好詞彙形容自己的感覺,她只能說:“酷斃了,整個擂臺都在發光。”
江若塵一頓,偏頭望她。她已經不矮,齊自己的肩。她說發光的時候,自己卻立在白熾燈下熠熠閃光。
江若塵的心猛地顫動。
“就這麽簡單?”他問。
“嗯。”陸悠想,喜歡一件東西并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霍邈說去一周,就是一周,整整七天一天不少。霍爸爸出差,只得打電話請陸媽媽幫忙,周末陸媽媽開車帶陸悠去火車站接霍邈。
03年,非典來臨。這場春節大家都趕着回家。寬敞的大廳,趕車的人摩肩接踵,空氣中蒸發着汗水的味道。
陸悠擠在人群中,探頭去看火車站臺上出來的人。很快,一個高瘦的學生背着包從站臺上走了下來。
他還是一個人,孤零零地順着擁擠的人流朝外湧。他八點下了飛機,又坐上了帝都到江裏的火車,路途颠簸,身心俱憊。
“霍小喵!”遠遠地,一個人跳高向他揮手。
霍邈擡眼,腦中的困意漸散。
“悠悠,你待會和小邈直接乘829回家。”陸媽媽接了一通生意上的電話,拍拍陸悠的肩。
陸悠答應,繼續踮腳揮手。
人流湧動得很快,不一會他們就聚在了一起。霍邈手裏抱着獎杯,底座上寫着團體第一名。
陸悠沒看到,光顧着拉霍邈出站。到街上,人散了許多。路牙邊的公交站臺孤零零的立着,沒有半個人影。
她站在站臺邊上,仰着頭問霍邈:“小喵,你拿到第一了麽?”霍邈倚着站牌,睨着她。
“嗯?”
良久,他從包裏抽出一塊牌子,金閃閃的,手在陸悠頭頂撐開,金牌霎時落在她的脖子上。
陸悠拿着牌子,狐貍眼一勾,“第一耶。”
霍邈點頭,朝她露出一個清冽的笑,“嗯,第一。”
陸悠看了看,将獎牌又摘下,“小喵,還給你。”
霍邈沒接,“送你。”他說,“我第一塊國際金牌。”他又替陸悠戴上,抹平獎牌的帶子。
陸悠怔了怔,卻因為他暖陽般的笑靥收下。他摸摸陸悠的頭,而後踏上公交車。
已經是晚上,陸悠很累,靠着車窗很快睡着。路上華燈璀璨,五光十色的燈包裹着疾行的公交車。到紅綠燈,車一個急剎停下。霍邈睡眠淺,很快醒了。
他偏頭,看到陸悠抵着窗戶呼吸聲漸重,大概真是太累了。因為午夜的燈,她的影子映照在窗戶上。他凝睇着,許久也漸漸靠近陸悠。兩個影子,在光影交錯的窗戶裏重合在一起。
陸悠睜開眼,看着窗戶裏的霍邈。
霍邈在她背後,淺淺一笑。他對着窗戶比着口型,濕濕的嗓音傳進陸悠的耳畔,他說:
“愛してる。”
陸悠才知道,霍邈的母親是日本人,所以他才會偶爾蹦出一句很熟練的日文。至于其他的,陸悠一無所知。
許露覺得好笑:“你都和霍邈認識這麽久了,才知道他是個小混血。”
陸悠咬住泡面勺子,“我問這麽多幹嘛。”
許露扁扁嘴,開始回憶霍邈的外貌和舉止,好久後她一拍桌子,“OTZ,我才發現霍邈是長得有點歐洲風情耶。”
霍邈濃眉大眼,五官深邃,個子也是越竄越高。
陸悠忽然就想到了那天在巷口的時髦女人,精致高挑,長着一張混着歐亞的高級臉。
她搖了搖頭,太複雜了索性不再想。她将泡面卷在一起塞進嘴裏,分神又開始想其他東西。
比如比賽。
在這點上,許露就太佩服陸悠了,陸悠即便每天都臉上挂彩,被她的教練批評指責,她都一副無所謂的态度,繼續每日練着拳擊。
陸悠就是這種人,身上有種可怕的執着。
偶爾,她會陪許露去俱樂部,那個犯規打敗她的胖子早就不來了,聽經理說,胖子不知怎麽就去高考了。
陸悠噴出一口可樂,“他?”
經理愁眉苦臉,“我還寧願他來呢!”
03年,非典就像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死亡雖說未來到江裏,但是對于死亡的畏懼早就籠罩着整個江裏城。
現在的生意蕭條,經理這家俱樂部也離倒閉不遠了。
“那倒閉之後,大家都去哪裏?”
倒閉……經理嘴角瘋狂上揚,“我怎麽知道。”他揮揮手,趕走一直搗亂且不為俱樂部貢獻半點經濟力量的陸悠同學。
在俱樂部門口,陸悠撞見來鍛煉的江若塵。他背着包,身上的警察制服還沒脫掉。
“江叔叔,晚上好。”她忘性大,早就忘記江若塵之前怎麽拒絕自己的事。
江若塵擡頭瞥了一眼陸悠,沒說什麽,彎腰鑽進俱樂部。
“江叔叔,我2月比賽。”她想起什麽,朝江若塵喊了一句,“就在江裏,48到51公斤級。”
江若塵當沒聽到,鐵門“吱呀”一聲合上。江若塵站在俱樂部裏,放下包。
他晃了神,想到陸悠那張青春洋溢的臉。怎麽會有這種姑娘,每天都如此的飽滿熱情。
比賽那天,正是周六,陸悠的親友團來了不少。霍邈和許露坐在第一排,霍同學被許露強制頭頂戴上滾動燈牌,上面标注兩個字—陸悠。
霍小喵坐在那,生無可戀。陸媽媽則捧着攝像機,在一旁興奮地錄着視頻。
比賽一共只有兩分鐘,很快。在這場比賽中,比的就是誰能先制住對方,步法、拳法誰更靈活。
選拔賽和冠軍賽不同,無論輸贏,只要是潛力股都可以被推薦到省裏的拳跆中心。
這次的比賽就是走進拳擊核心隊伍的敲門磚。
陸悠不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的選拔比賽,教練在一旁叮囑陸悠:“拳到腳到,不要急,一定要穩。”
“知道。”陸悠目光堅韌,朝着空氣揮出一拳。
臺上優美的女聲介紹完,掌聲忽然雷動。教練拍拍陸悠的肩,“去吧。”像送一位戰士上場。
陸悠披上紅袍,跟在工作人員的後面。音樂聲轟鳴,吶喊聲響徹會場。她自然興奮,高昂着頭,氣勢熏灼。
在上場前,她瞥了眼觀衆席,看到霍邈,她倏地就安心了,對他比了一個勝利的姿勢。
霍邈還是在人群中那麽的紮眼,臉上暖暖的流淌着笑容。
“塵哥,這個陸悠可真有意思。”場地的最後一排,兩個黑衣男人并肩坐着。
江若塵點了頭,眼底結霜。
“哎,塵哥你別走啊,比賽要開始了。”
“你到底去不去拳跆中心啊。”另一個男人邊追邊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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