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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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與你癡狂，此情天下無雙！

情話這東西，端看是誰來說，若是心愛的人來說，哪怕只是幾個普通的字，也能讓人聯想出無數個暧.昧的關系。

在五公子說出這四個字時，夜無雙能想到的便是這句話！

搓了搓有些冰涼的手，她遞上一杯香茗給他，享受這難得的安寧。

下人們早已識相的離開，夜無雙對此感慨萬分，“公子今個怎麽有空過來坐？”

那日在大殿之上，五公子無視衆人期盼的眼神，只為夜無雙求情，也間接的讓皇上将對他的那份愧疚或者說不安，換成其他東西轉到了夜無雙身上。

這是五公子所希望的，也是皇上所能做的，他們之間在尋找一種平衡，而她正是那個點。

只是在那日過去一天，皇城便飛出一道聖旨，封此生不允參政的五公子為禮部尚書，也不知當時跌掉了多少人的眼珠子。

夜無雙前去看他時，卻見他眉頭微蹙，眉目如花的俊美男子臉上挂着淺淺的不悅。

禮部，掌管教育、文化，也就是與文打交道，而這個空缺也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誰也沒想到會落到五公子的手上。

“你倒是很忙。”五公子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将視線放在夜無雙遞過去的茶杯上，眸光清淡。

夜無雙嘻嘻一笑，上前拉住他的胳膊，知道他說的是反問，問她為何不去看他，便笑着解釋，表忠心：“公子召喚，小的随時恭候。”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問道：“公子可是想我了？”

五公子眸光中流動着異樣的光芒，擡眸望着她，淡然說道：“我想你。”

三個簡單的字，卻将夜無雙緊緊的釘在原地，被驚得滿心滿眼都凍成了一塊。

她聽到了什麽，一向如清風明月般的男子竟然一本正經的說想她。

那語氣就像在說，天氣好這三個字，随意而自然。

“啊啊啊……”夜無雙開始大喊大叫，許久之後才激動的說道：“五公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情話，這是情話好不好，你怎麽能用這麽平淡的語氣說出來，氣死我了……”

夜無雙一邊跺腳一邊在原地轉圈圈，五公子淡定的坐在那裏，似乎天踏下來也動搖不了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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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淡然，清冽如水，只是眸光偶爾掃向夜無雙時，會露出一絲柔光，只是夜無雙還在發瘋，沒有注意到。

一晌午的時間，就在夜無雙逼迫外加威脅五公子再說一次的雙重努力下，悄然而逝……

雖是初秋時節，院子裏的花倒也沒謝，一派盎然，只是那微風卻不再柔和。

或許，該變天了！

梁國皇宮，永福宮內，淩楚楚漂亮的小臉蛋早就哭得梨花帶雨，兩顆大眼珠子撲閃撲閃的，每一扇動都會滑落一排珍珠，看起來楚楚可憐。

“姑母，您說讓楚楚等着看好戲，可如今幾個月過去了，他們還，他們還在一起，說不定，說不定……”

淩楚楚吃驚的張大了嘴，眼淚流得更歡了。

皇後揮了揮手，旁邊侍候她的老嬷嬷立刻上前，幫淩楚楚擦幹眼淚，勸說道：“姑娘且寬心，娘娘心裏有譜，再說這事也急不得……”

老嬷嬷最了解皇後的心思，勸了幾句見淩楚楚不再哭泣，便重新回到皇後的身邊。

“姑母，剛才是楚楚失态了。”聽了嬷嬷的話，淩楚楚也回過味來，擦幹眼淚，微微福身道：“楚楚也是心中焦急，那夜無雙和她姐姐一樣，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夜無月迷了一個太子哥哥不算，夜無雙更厲害，對五公子就罷了，就連太子哥哥……”

“夠了！”皇後突然厲聲打斷她的話，淩楚楚吓得直接跪倒在地，垂眸認錯，眼中卻是異光閃爍，我的事你不着急，你的命根子若出事，我就不信你還能這麽淡定。

“嬷嬷，你去告訴那人，時間到了。”

對上皇後淩厲的目光，淩楚楚垂首而跪，嘴角上挑，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意。

初秋的風帶着些許涼意吹進清晨的薄霧裏，藍天白雲，假山林立，小橋流水的景致讓人有種來到大自然的意境，偶爾還有幾只小鳥在低聲鳴唱。

“來來來，小心點，不許睜開眼睛哦。”

一個叽叽喳喳，如百靈鳥般活潑清脆的聲音從拱門處傳來，随後一抹白色出現在視線中。

女子一身月白色衣裙，看起來極其淑女，然而她的動作卻是不敢恭維。只見她拉着男子的衣袖，緩慢前行，一路上不停的提示他該怎麽走路。

男子的眼睛被蒙上，可他的步伐卻比睜着眼睛的女子還要穩當，像是丈量過那般，自然從容。

拱橋、石彎、流水、繁花，青石小路筆直的通向一間屋子，那是整條大路的盡頭，再也沒有其他路。

“好了……”夜無雙放開他的手，一蹦一跳的繞到他身後，将他眼睛上蒙着的黑布去掉，然後擺了個自認為很酷的姿勢，“可以睜開眼睛了。”

不用她說，五公子負手而立，眼神從花草樹木上經過，沒有一絲停留，最後将目光定格在夜無雙的臉上。

饒是夜無雙臉皮超厚，也架不住他此刻的眼神。

三分探究七分異色！

二分不明八分淡然！

這是什麽眼神嘛！夜無雙氣餒了。

本以為五公子會說幾句話什麽的，誰想，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獨自向前走了。

黑色的衣袍翩飛，推門而入，一切布置都是那麽熟悉。

夜無雙上前，攤手說道：“怎麽樣？和你那裏一模一樣哦！”

這可是她花費了幾個月才建好的書房，就連地下室也有。

五公子淡淡點頭，然而順勢在書桌後坐下來，手指微動，撿起桌上随便的一本書便翻了起來。

“不要動……”夜無雙心口一驚，忽然向前撲去，可她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五公子終于開口了，長身而立，掃了一眼手中的書，而後問道：“這，是從哪來的？”

“那個，這個……”夜無雙的臉都紅成了大蘋果，支支吾吾的想拖延下去，不過她也只是想想，以她對五公子的了解，如今的他動了怒。

“恩？”

夜無雙聽到這個字，連忙認錯，“這本書都是我畫的，而且那也是我所希望的。”

走在自家花園裏，夜無雙心想，在自家府邸被轟出來，她也算是獨樹一幟了！

想象着剛才五公子的表情，夜無雙暗自捉摸，他是開心呢？還是不開心呢？

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呢？

五公子這人，外人很難從他的表情上分辨得出他的心情，因為他開心的時候也是雲淡風清，不開心的時候依然還是。

他那種與世無争卻處處透着尊貴的氣質，有點矛盾，卻不會讓人覺得怪異。

書房內，五公子撇了一眼被他扔到桌上的冊子，好看的眉微微一蹙，擡手将之拿起，剛準備丢掉，就聽到門外有動靜。

白衣如雪的男子輕擡腳步，白鑰似笑非笑的撇了一眼桌上的書冊，邊說道：“這是什麽東西？看起來挺有意思的。”

說着，他的手便拂向那本冊子，然而五公子下手更快，将之收了起來。

他淡淡擡眸，“有事？”

白鑰颔首點頭，“二皇上五日內便會進京。”

五公子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兩人又說了些事，五公子似想起什麽似的，突然說道：“以後不要來這裏找我，有事先交給蕭伯處理。”

“公子，你這是？我們主仆一場……”

白鑰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到門口有聲音傳來。

“誰在外面？”

白鑰邊開口整個人如風般向外掠去，夜無雙只覺得眼前一花，白鑰便站到了她的面前。

她看了看白鑰，又看了看端坐在裏面一動未動的五公子，突然覺得有些悲哀。

“白鑰？白家二公子，放着堂堂的大家公子不做，卻來給別人做屬下，你的心可真夠大的。”

到了如今，她再否認也不太可能。

她本不想說的這麽直接，可看到五公子淡然的表情，無視一切的空寂，都讓她無法平靜。

她緩步入內，問道：“公子和白鑰是什麽關系？”

她終究還是想問一下的，白鑰沒有吭聲，站在後面對此無視。

“他是我的人。”

他淡若清風的聲音，蘊着深深的情義，可見白鑰對他的重要性。

聽到這句話，夜無雙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全身的力氣似乎一下子被那幾個字抽走。

點滴不剩！

他是他的人，所以說，從一開始他就是故意接觸她的？

所謂的三月之約，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場假象。

怎麽能這樣？

怎麽會這樣？

夜無雙傻傻的站在原地，面對着他，坦然的目光不摻一絲假意，清冽如水。

她神情悲痛，心力交瘁！

“你，說什麽？”她仿佛不敢相信，再次将目光投向白鑰，問道：“你和他，到底是什麽關系？”

這次白鑰卻開口了，“兄弟，主仆，你認為的任何一種都可以。”

夜無雙聽罷連連後退，撞上了桌子，她才堪堪停下，“我認為的任何一種……”

兄弟，主仆？

“公子，你就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夜無雙是抱着希望在問他的，看着她眼中的期盼，五公子卻沒有說出她想要的答案。

他一語不發的離開座位，一言不表的從她身邊走過。

這一幕如同放電影般，時光停留的這一刻，她希望不要錯過。

可是，聯想起以前的事情，她，也不過是他們的一顆棋子罷了。

最可笑的是，明明是他們的錯，他竟不屑解釋一句嗎？

從容的腳步，挺直的背影，仿佛做錯事的那個人是她？

受傷害的是他？

五公子面無表情的從她面前走過，甚至沒有留下一抹餘光，夜無雙心中大痛。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真的很奇妙，上一秒親密無間，下一刻咫尺天涯！

“梁蕭然，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