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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跟客戶聯系過,約好了時間碰面。對方訂的地點是國藝時代廣場二十層處的咖啡廳。
悠揚的鋼琴曲低低地在咖啡廳內響起,透明的玻璃窗将外面的風雨阻擋着,淅淅瀝瀝的雨水撇落在玻璃上,然後順滑而下,形成了一道道水簾。放眼望去,整個S市仿佛都籠罩在一層朦朦的輕紗中,多了幾分唯美。
咖啡廳內的空氣散發着濃濃的咖啡味,苦澀卻香郁。
紀懷香來到時,看見的是窗邊處坐着一位戴墨鏡的年輕男子,而他身旁,站着一位年輕少女。
“是紀小姐嗎?”站着的少女最先開口出聲。
“嗯,你是跟我聯系的楊小姐?”紀懷香走過去。
少女沒有想到紀懷香這麽年輕,還長得這麽漂亮,她神色愣了一下,很快便回應道:“嗯嗯,是我呢,紀小姐你稱呼我楊沁就好了,這是我家少爺,姓蘇。”少女介紹着,“其實,是我家少爺想讓紀小姐你幫忙調香。”
這時,坐着的男子也開口了:“紀小姐,請坐。”
“你好,蘇先生。”紀懷香坐落在男子的對面。
咖啡廳裏開了暖色調的燈光,氣氛很寧靜慵懶,很容易讓人的心情平靜下來。
和顧無瑾在一起,她不多不少也對男人的衣服有了一定的了解。對面的男子穿着一件淺棕色的毛呢外套,裏面配着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從衣着上看得出,對方的衣品不錯。
這時,服務員走了過來,紀懷香點了一杯奶茶。好一會兒後,她才對着面前帶着墨鏡的男子說道:“蘇先生,你提出的要求是,香水要有春天的感覺?”
市場上,有不少的香水都可以給人春天的感覺,R家的水生蓮花,清蓮和百合花的香味,完全适合春夏使用,而且清新甜蜜,溫和不刺激,算是不錯的産品。D家的漾甜也是充滿春天的氣息,前調,中調,後調,從頭到尾都貫徹了滿滿的綠意清新感,水仙花和青木的氣息清新怡人,而且,又添加了水蜜桃的香味,整體柔軟香甜,甜蜜活潑,生意盎然,完全體現了對春天的生機感受。還有香家的雨後森林,也是很好的産品......
對方的要求聽起來很簡單,但是這麽多款香水,都沒有他想要的,紀懷香便覺得對方必定是還有硬性的要求沒有提出。
正如紀懷香想的,男子将墨鏡脫了下來,一雙眼睛極其漂亮,眼形狹長,棕色的瞳孔仿佛一雙精致的琉璃。紀懷香看得微微訝異,因為她發現,對方漂亮的眼睛裏,沒有焦距,他是......
男子的聲音很溫柔,也很冷淡,仿佛說的不是自己,“紀小姐,你也看見了,我是一個瞎子。”他的手很白,與紀懷香那種雪白不一樣,對方的是蒼白,沒有一點血色。薄薄的皮下青筋很明顯,仿佛輕微用指尖一劃,蒼白的手背上,就會有鮮紅的血液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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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修長的手指把玩着墨鏡,“所以一般只能聞到香味的香水,對我來說沒有什麽意義。”
紀懷香臉上神色震驚。
“小姐,這是你的奶茶。”
這時,服務員将奶茶捧了上來,剛好打斷了兩人的談話,“請慢用。”
奶茶有點燙,冒着白色的煙霧,奶香味也随着熱氣一直往上散發而出,很香。紀懷香撕開了一小包糖,全都加了進去,銀白色的小勺子慢慢地攪拌着,臉上的神色早已經恢複如初。
“蘇先生,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紀懷香不确定地說道。
男子也就是蘇己言,清淺無血色的唇動了動,“紀小姐,我想要一種可以讓我看得到春天的香水。”瞎了這麽多年,什麽春天,什麽綠色,什麽充滿生機,他都忘了。漆黑的人生一片灰冷,不找光,他的身體就仿若置在深淵,沒什麽意思。
紀懷香握着銀白勺子的手指停頓了攪拌,白瓷杯裏的奶茶旋轉出了一個漩渦。她對上了男子的眼睛,即便沒有了焦距,依然很漂亮,仿佛大海裏的深璇,讓人陷進去了便難以逃脫。“讓你看得到春天的香水?”
如果是別人,聽了這樣的話,必定會忍不住覺得對方是在開玩笑,再厲害的調香師也不是醫生,怎麽可能讓瞎子能視物?
紀懷香擰了擰好看的眉,認真地思考了起來,她想起了之前在實驗室裏仿的那瓶百年香水。
當時,聞到香味的時候,她閉着眼睛時仿佛能感覺到肌膚上有暴風雨将來的潮濕感,隐約還能聽見雨水打落在葉子上的聲音,那香味的畫面感極其強烈,香味似乎變得可以觸碰。
所以,對方未必是癡人說夢話。
“嗯,紀小姐,聽說你們店是可以調制客人想象中味道的香水,那麽我要的這款香水,你可以幫我調制出來嗎?”蘇己言的聲音帶着一種冷淡,語調卻又十分溫柔。
“我不能保證。”她也想嘗試,也算是想自我的一種突破,如果将這樣有觸感的香水調出來,應該會引起不小的轟動。
“好,倘若你能成功調出我滿意的香水,報酬方面,我願意支付原來兩倍的價錢。”蘇己言将墨鏡帶上。
走出了咖啡廳,少女楊沁走在蘇己言的身邊,給他帶路。
“那位紀小姐長相如何?”蘇己言突然出聲。
“先生?”楊沁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嗯?”
楊沁的目光落在蘇己言俊朗精致的臉上,墨鏡遮擋住了他漂亮狹長的眼眸,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顏色淺淡的唇,微微上翹的唇形,讓人心生好感,仿佛他一直帶着笑意。但是,照顧了對方這麽久,楊沁知道蘇己言實際上難以靠近人,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上心,似乎沒有什麽是他在意的。
“紀......紀小姐她長得挺漂亮的。”她含糊地回答了一句。
視線落在蘇己言的臉上便不舍得移開了,楊沁貪婪地看着面前一張完美的俊臉。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對方這樣問,楊沁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想起了剛才紀懷香那張明豔耀眼的臉,那漂亮的五官還有像雪一樣的膚色,只一眼,就讓人難以忘記。
“是嗎。”蘇己言淡然自若地笑了笑。
已經進入了冬天,也就意味着之前開學時還沒有進行的軍訓,即将開始了,學校已經将大一學生的軍訓服全部發了下去。
晚上,紀懷香将軍訓穿的迷彩服抱回了公寓,每人只有兩套,是輪着換洗的。
她拆了其中一套換了上身,軍綠色的迷彩服有點大,她嘗試将腰帶系上,然後收緊,還換上了鞋子,帶上了帽子。
“瑾瑾。”
打開門,紀懷香往客廳走去,“你看我,帥氣嗎?”她得意地轉了轉身,方便沙發那邊的男人打量自己。
顧無瑾放下手裏的文件,他擡頭看向面前的女孩,黑眸半眯了起來,裏面閃過危險之色,他低低說了一聲:“過來。”
“怎麽了?”紀懷香乖乖地走到他跟前。
迷彩服本應是給人一種帥氣,幹淨利落,英姿飒爽的感覺。然而,穿在紀懷香的身上,完全變了味道。女孩的身姿直挺,迷彩服大小剛好,墨黑的長發被塞進了帽子裏面,修長曲線優美的項頸顯露在外,軍訓服的衣領根本遮掩不住,那白白的一截,雪白無暇。
因為腰身被皮帶緊緊束着,纖細的腰明顯不足一握,而胸前,鼓鼓的位置,特別顯眼,更不要說帽子下的那張明豔奪目小臉,簡直讓人挪不開眼。本應這樣的裝扮會讓人變醜才對,穿在紀懷縣的身上卻堪堪将她雪色的皮膚,精致的五官都凸顯而出了。
“軍訓服是這樣穿的嗎?”顧無瑾看得英挺的眉直皺。
“啊?穿錯了?”紀懷香低頭看了看自己,應該不會啊,她覺得自己還挺英姿勃發的。
顧無瑾将腿上文件全部丢一邊,直接伸手将紀懷香扯落坐在自己的身上。
“啊。”紀懷香撐着男人的胸膛,不由得噌了他一眼,“你吓到我了。”
顧無瑾唇角抿了抿,他伸手開始幫她整理,“你看你,将這衣服穿成什麽樣子?”明明嚴肅板正的衣服,卻被她穿得這樣好看,這樣勾人。同樣是男人,他可以想象,學校那些毛頭男生會用什麽眼光看她。
“難看嗎?”紀懷香低頭看着他伸手幫自己調整。
男人的大手在纖細的腰間動作着,他将皮帶解開,放到了最外面的一格。“這麽松,皮帶會掉的。”紀懷香不得不出聲提醒。
顧無瑾看了她一眼,然後往裏挪了兩格,“那扣在這裏,不能再收緊了,你肋那麽緊,操練的時候會不方便,而且也不好看。”
他沒有說的是,腰間收那麽緊,她胸前的優勢完全展現出來,本就長得明豔又媚,身材還這麽惹火,活脫脫一只勾人的妖精,他哪裏放心得下。
紀懷香看着變得松垮垮的軍訓服,她終于忍不住扁了扁嘴。然而,顧無瑾還有意見,他伸手直接将她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
一頭墨黑的長發瞬間飄散地披落下來,帶着幾分淩亂,迷了顧無瑾的眼。喉嚨顫了顫,低頭,他湊過去親了親女孩抿着的紅唇,好一會兒才開口:“頭發不要全部放上去,直接在後面紮一條馬尾。”他自欺欺人般覺得,這樣起碼遮掩住那一截雪色如玉的項頸。
紀懷香不滿,故意蹭了蹭他的腳,下一秒,她便聽到男人的抽氣聲。
“怎麽了?是不是腳痛?”紀懷香趕緊站起身,卻被顧無瑾按住了,“沒事。”
這幾天沒有下雨了,但是天氣卻灰沉沉的,陰霾彌漫,有種讓人喘不過氣的潮濕感,這樣的天氣,對顧無瑾還是不友好。他的腳明顯是不舒服了,卻不願意讓她知道,她心裏都着急死了。
窩在男人的懷裏,紀懷香不敢再動了,怕坐痛他。
她伸手攀上了顧無瑾的手臂,仰起臉看他,目光沐着柔光,“瑾瑾,你的腳不願意給我看,那給醫生看好不好?”聲音軟軟的,帶着半撒嬌,半哄的語氣:“我認識一個老中醫,他醫術很好的,我帶你去給他看看腳,好嗎?”
附在他手臂上的手指根根白皙纖細,圓潤的指尖像是晶瑩剔透的水晶葡萄,舌尖頂了頂牙根,他克制住想咬破女孩指尖的皮,将裏面的嫩肉吸出來的沖動。
顧無瑾不在意地說道:“不用了,我以前看過很多醫生,不管國內國外有名的,都看過了,沒用。”他的腳出事後,基本有名的醫生都看過了,什麽辦法也嘗試過,得到的都是同樣的結果,失望多了,他便不會再有所期待。
輕啄了一下女孩緊皺的眉心,顧無瑾有點心疼,“別擔心,天氣冷了就會這樣,我已經習慣了。”
“那總有辦法緩和一下,去給醫生看看,我才能不擔心。”紀懷香拽着他袖子,細嫩的指尖因為用力,粉色的指甲血氣褪去,泛着白。
顧無瑾斂了斂眸色,他清楚自己腳的情況。
“瑾瑾?”
紀懷香故意壓了壓聲音,又輕又柔,軟軟的,像沾了糖般,“只是去給醫生看一看,你擔心的話,我不看你的腳。”紅唇湊過去,吻了吻他的下巴,帶上了幾分威脅,“你不去看醫生,那麽明天,後天,大後天,未來的一個月都不要親我了。”
每天晚上顧無瑾最愛做的一件事就是親她,上瘾般,喜歡将她按在沙發上狠狠地親,手倒是很規矩,但是每次親完後都是繃緊着身子去洗澡。
雪膚紅唇,女孩墨黑的長發垂落在他的手臂上,纏繞着,顧無瑾的心都軟了,然而那紅嫣嫣的小嘴吐出的話卻讓他恨得牙癢癢的,一時間,他無可奈何,“都聽你的,小妖精。”說着,他便低頭咬住那可惡的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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