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翠荷姑娘的手指輕輕撥弄着琵琶弦,塗着正紅色蔻丹的唇輕輕張開唱道,“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

曲子美,人更美,翠荷姑娘生的明眸皓齒,蜂腰長腿,天生的風流之意全堆在眼波裏。

奈何良曲無人聽,翠荷周圍的全是個大老爺們,誰也心思聽姑娘們哀哀切切的心事?只有人不斷的推杯換盞。

這座酒宴,坐在主位上的貴客,是知縣大老爺的幕僚,縣城的楊師爺。別地的幕僚也許是落魄文人,楊師爺确是真真切切考上了秀才的,不過現在學問火候不夠,還等着三年之後的科舉,他又娶了知縣的侄女搭上了這條線,只等着三年之後飛黃騰達。

楊師爺一邊跟人喝酒,一邊拿眼睛深深的盯着翠荷,肆意的視線打量着翠荷被輕紗遮蓋的身軀,翠荷被他的目光一盯,不自主的伸手拉了拉衣領。

在楊師爺的目光裏,翠荷覺得自己好像身無寸縷。

楊師爺看了又看,終于挪開了目光,正好翠荷唱完了一首曲子,如蒙大赦,連賞銀都沒要飛快的跑了。

楊師爺身邊的人難免上來湊趣,“大人,何不……”做了一個剝衣衫的動作。

楊師爺打着哈哈,“姑娘嘛,紅袖添香才是賞心樂事,何必這麽急色呢?”再說了,翠荷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就不急在一時了。

翠荷抱着琵琶疾走,一不小心撞上了另外一個姑娘,琵琶碰的一聲掉到了地上。身着紅色紗衣的姑娘拾起了琵琶,輕聲的問,“唱完了?”

翠荷想起楊師爺的目光,顫抖了一下,“唱,唱完了。”

紅衣姑娘安慰道,“別怕,每個樓裏的姑娘都有這麽一遭的,”她低垂着眼睛,“楊師爺對你也算是有心了,我聽媽媽說,楊師爺好像有意要包你三個月呢。”

“是,是嘛。”翠荷勉強笑了一下。

“楊師爺是這裏的常客,他要是看中的姑娘,是不許別人碰一下的,就是盯着看都不許。他以前包了一個姑娘,媽媽不過是白天的時候讓那姑娘出來唱了一首小曲,楊師爺都派人打折了……”紅衣姑娘把後半句咽了下去,“總之啊,只要是被楊師爺看中的了,你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

紅衣姑娘還帶着三分羨慕,這楊師爺雖然獨占欲強了點,對包過的姑娘還是挺好的。

翠荷根本不想聽這些,于是匆匆道別,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跨進門檻,緊緊的關上門,這才撲到梳妝臺上默默的流淚。

正在整理房間的翠荷的丫頭,默默的從黃銅水盆裏拿出毛巾,“姑娘擦擦臉,館裏可不興哭呢,要笑。”就是頭天哭成了淚人,第二天也要笑。

翠荷接過帕子蓋在眼睛上,勉強算是冷敷。丫頭幫她重新整理了發髻,又換了新的首飾。

丫頭沒注意到,那件舊首飾上閃了閃微光,又瞬息不見。

頭發重新挽好,又用脂粉蓋住了眼下的紅腫,丫頭忍不住問,“姑娘,你的手帕少了一條。”

“少了哪條?”

“就是那套春櫻夏荷秋菊冬梅那套,少了繡荷花的。”丫頭清理了好幾遍。

翠荷勉強想了一下,“好像是日前我坐在窗口的時候,不小心掉了下去。”

“一條手帕,不值幾文錢。”

“可是這趟手帕就不是一整套了。”

“重新買就是,你要是喜歡,就拿着剩下的幾條吧。”這點小事,根本不值得翠荷放在心上,她轉瞬就忘記了。

梳妝盒裏的發簪閃了閃,剛才的微光徹底熄滅了。

坐在牛車上的葉邦似有所覺,擡頭看了看天空,別人根本看不見的光線劃過了天空,瞬息撲到了他的懷裏。

他微不可查的動了一下。

周萍萍根本沒注意到,還是整理着買回來的米面,她板着指頭算賬,“一斤白面二十文錢,這裏是二十斤白面,一斤雜面七文錢,這裏是三十斤……一共是,一共是……”

“一共是六百七十文錢。”葉邦忍不住插話,他看周萍萍老是算不清楚,為了耳朵着想,先一步報出了答案。

周萍萍臉上一紅,“我沒學過這些,算的慢了。”

“為什麽不學啊?”葉邦真心好奇。

周萍萍咬住了下唇,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她全靠這大伯大伯娘養活,連她堂弟都沒去學過,她憑什麽去學啊?能夠吃飽飯,就是上天恩賜了!

周大爺呵呵的笑着了,“姑娘家家的,學這些幹什麽?會做飯,會洗衣縫補,會幹活就夠了。”村裏的哪個女人不是這樣過來的?

周萍萍點頭,顯然她心理也是這麽想的。

葉邦更好奇了,“為什麽姑娘家就不能學?”軍校裏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都是女同學,這還是出于軍校的特殊性,女性在體力上稍微弱于男性,才會這點人。

就算這樣,他學的實戰系五十個人,還有二十個女性,至于謀略系和精神系,性別比基本五五開。在精神力的學習上,女性基本碾壓男性。

想到這裏,葉邦給自己鞠一把辛酸淚。當然他們班學精神力分化成絲,然後附着到任務目标上查探情報,班裏的女班長很快就能分化成功,能分成兩縷三縷的時候,他才勉強分出一縷,自小就是天之驕子的葉邦受了打擊,狠狠的苦練了三個月,總算是能夠跟人平分秋色。

不過,那三個月的苦練也不算是白費功夫,等他在這具身體裏,輕車熟路修煉了短短幾天,就能成功分化精神絲!他在腦域裏探知了那縷精神絲,正乖順的躺着。

回去就能查查,到底發生了什麽!

收回了思維,他對着周萍萍說,“姑娘家更要學啊!你要是有時間,我可以教你。”

“真的可以麽?”

“當然。”

反正原身平日呆在家裏,無事的時候只能翻看幾本啓蒙書籍,他認字,會算術,都不奇怪。

知識,本來就該讓全人類都共享。

周萍萍開心的差點蹦起來,然後勉強壓住自己的興奮,“好啊。”

“嗯。”

周大爺揮着牛鞭,抽在牛背上,老黃牛吃了這一下,高揚着牛蹄奮力的奔跑。

回去的時間跟來的時間差不多,跳下牛車,周萍萍忙着搬動米面,葉邦除了十幾文錢,還硬塞了半斤面給周大爺,周大爺不好意思的收下來。

大夫都說沒事了,葉邦一手白面一手雜面,五十斤的東西看起來一點都不重,輕輕松松的放到廚房。

周萍萍在廚房開始忙活,葉邦開始在房間裏查探精神絲帶回來的信息。

這是聯邦軍校裏獨有的學習辦法,也是帝國最想探知的秘密。為了這個秘密,帝國曾經派出個無數的探子,終究沒有拿到修煉的辦法。

精神絲查探的辦法勝在防不勝防,附着在人的身上,就能探知對方身上發生的事情。時間的長短,是由精神絲的主人決定的。

憑着現在葉邦的精神力,頂天了只能維持半個時辰。

希望他運氣足夠好吧。

不過看起來現在暫時上天還是眷顧着他的,葉邦查探了那位翠荷姑娘彈曲子的過程,然後是翠荷跟紅衣姑娘交談,很快就确定了他的目标,楊師爺。

也只有楊師爺有這個財力和權勢,能夠派人悄沒聲的打了人,還能夠悄悄的把人送回來了。

不對,不對?那陳安為什麽神色如此古怪?

之前的葉邦,甚至根本不知道陳安為什麽要大老遠的去縣城裏喝茶,為什麽楊師爺也會派人打到他的頭上,難道是認錯了人?

要真認錯了,這頓打挨的真冤枉啊!葉邦伸手摸了摸後腦勺。

不過打了總歸是打了,原身還為此送命,楊師爺,總要允許他先讨要點利息吧?

葉邦摸了摸下午,在心裏定下計策。

真在想怎麽完善細節,周萍萍在外面喊了一聲,“飯做好了!”

葉邦睜開眼睛,他查探信息,竟然不知不覺花了半個時辰。

他一邊答應着,一邊整理了衣衫,出了大門吃飯去。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