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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到了吃早飯的時候，林嬌嬌又跑來與顧淩白一起吃。

也不管顧淩白同意不同意，顧淩白還沒動筷她就先吃上，邊喝着白粥邊道：“饅頭就應該配白粥。”

吃相極漂亮，特別是食物落到她嘴裏，看表情好像是人間極品般美味。

顧淩白再一次淪陷，不由得跟着一起吃。

一次是湊巧，兩次也是湊巧，三次，四次就不是。

府裏面誰都知道，王爺因情傷而過着苦行僧的日子。

因這個又黑又醜的丫頭陪着又開始吃飯。

衆人看林嬌嬌的眼光就不同，對她是敬畏加羨慕，特別是顧影看林嬌嬌是越看越歡喜。

拉着林嬌嬌到一邊問道：“木喬喬，你是怎麽讓王爺吃飯的？”

林嬌嬌道：“可能是我吃飯時很好看，所以他看着我吃就跟着一起吃了。”

這些日子顧影通過與林嬌嬌的接觸中發現，黑丫頭對自己的樣貌非常自信。一開口就覺得自己是傾國傾城的美人，自信的覺得男人，都會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包括他家公子。

是不是她從小到大，身邊的人都是醜八怪，所以她才覺得自己美若天仙？

但她能讓公子吃飯，管她用什麽方法都是好的。

顧影決定就不打擊她的自信，還要哄着她。

“喬喬啊，以後公子吃飯的事就交給你。公子什麽地位你是知道的，你把公子伺候好了，王妃的位置給不了你。絕對不會虧待你，也不會委屈你，側妃的位置應該是有。到時候你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和尊貴的地位。”

林嬌嬌是記性不好，人不傻，問道：“顧影你這是讓我爬上顧淩白的床？讓我去勾引他？”

林嬌嬌哄顧淩白吃飯就是想讓他多吃些，人不要這麽瘦，其它也沒多想。

顧影被反問得一愣。

她現在不是在做勾引公子的事？當然她做的比以前人都好，公子至少吃飯。

顧影道：“公子有權有勢，只要你伺候好公子，要什麽就有什麽。”

林嬌嬌道：“我本來就是要什麽有什麽。”

她和顧影溝通困難，說的都是牛頭不對馬嘴，她決定不說了，管他什麽想法。

轉身就不理顧影，徑直去找顧淩白，走出沒幾步遇上前來的王瓶兒。

比起前幾天王瓶兒對她客氣多了，見面主動彎身與她打招呼，只是這次碰上她就瞟她一眼，并未說話。

林嬌嬌不大喜歡她，也不讨厭，自然是不理會她的，也就沒把她放在心上。

別個做侍女是忙前忙後，她做侍女是除了陪顧淩白吃飯，再也沒別的事，空閑的不得了。吃過早飯無事便去找小青玩，路上遇上府裏的下人們，個個都放下手裏的活跟她打招呼。

等她一走，他們又圍在一起竊竊私語，林嬌嬌豎起耳朵聽了些。

無非就是關于她和顧淩白的閑話，說她本事好煮了幾天的紅豆粥就讨得王爺歡心，成了王爺身邊的大紅人。

還有說她靠的就聲音好聽，跟王爺喜歡的人聲音一模一樣，王爺才這麽喜歡她的，要是沒那副嗓子，就憑她的長相，王爺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林嬌嬌拿出随身帶的小鏡子照照。

不覺得自己現在這副尊容，有多難看，不過就是普通了些。

自己的嗓音肯定跟自己的最像。

聽他們說的，顧淩白是喜歡她的，不是恨她的對吧？

這個問題困擾住林嬌嬌，她好像也是有那麽點喜歡他的，如果她跟他在一起，師父肯定會被活活氣死。

算了，她還是不要喜歡他了，就讓他當自己死了。

林嬌嬌照照鏡子，平複了下自己不好的心情。顧淩白喜歡她長的好看，時間長了就會把她忘了。等他能好好吃飯，長得白白胖胖的時候，她就想辦法去找五師兄回去。

這樣是最好的，林嬌嬌對自己說。

收起小鏡子去找小青，她正和小荷，小玉在院子裏修剪花草。見林嬌嬌過來，小青放下剪刀走上前，問道：“王爺是有事來找我們做嗎？”

林嬌嬌道：“不是，我來找你玩。”

小青低頭道：“我還要做事，不能陪你。”

林嬌嬌并不是非要她陪，只不過在府裏沒人說的上話，也就是剛來時她給了自己一個饅頭，覺得她稍親近些。

既是忙她打算去書房看書。

“那你忙，我走了。”

小青忽然喊她：“喬喬。”

林嬌嬌問：“有事？”

小青低頭瞟了眼身後的小荷和小玉，低聲道：“喬喬，你能不能和王爺說說，我不想和小荷她們在一起。”

小荷和小玉就是兩個踩底捧高的人，莫說小青，林嬌嬌自己都不喜和她們在一起。

林嬌嬌道：“這事不用跟王爺說，跟顧影說就好，晚點我跟她說。”

從小青這邊出來後，林嬌嬌找到顧影，把小青的事跟他說了下。小侍女不是什麽大事，顧影應下她的要求，把小青調去看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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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日，有人約顧淩白去郊外踏青賞花喝酒。

顧淩白帶上了林嬌嬌，出城到了郊外，下車後林嬌嬌才知道。這次所謂的踏青是當今皇後娘娘組織在皇家林園。

前來的除了皇後娘娘外，還有沈仲懷，沈蘭兒和幾個女眷和幾個世家公子。

林嬌嬌是侍女不能上前，遠遠地看着顧淩白向上座位上人皇後娘娘行禮。

沈蘭兒站在她身側，彎身在皇後耳邊低呤，舉止親密，是不是有別層關系？

正想着，以顧淩白為首，他們一行人，向前面桃林走去。

他們這些侍女和小厮，主子在前面走，下人們就跟在後面，前後兩群人，好不熱鬧。

林嬌嬌作為顧淩白帶來的侍女，在這群人中算是最黑，最平凡的，沒人敢怠慢她。

侍女小厮們對她都是客氣，還帶上幾分讨好，時不時的問她關于顧淩白的事。

“做王爺的侍女很辛苦吧。”

“聽說王爺脾氣不好，有沒有苛待你們。”

“你家王爺現在愛好是什麽？”

……

話題都是圍着顧淩白，從他喜歡吃什麽，到他晚上什麽時辰睡覺都有人問清楚。

問到後面還有人往她手裏塞銀子。

林嬌嬌：！！

拿到錢，林嬌嬌有種恍惚感。

她這是賺錢了嗎？活了十八年，第一次賺錢啊。五師兄常念叨生意不好做，錢不好賺。

這錢不是蠻好賺的？随随便便說點關于顧淩白的事就有錢拿。

說出去又不會少塊肉。

‘王爺最愛喝紅豆粥。’

‘王爺天黑就睡。’

‘王爺不喜歡穿粉白相間衣服的女人，說太醜。’

‘王爺沒什麽愛好，除了，練劍外再無其它。’

顧淩白以前有很多愛好的，比如彈琴，他琴藝高超，每晚睡前都會彈上一曲。比如愛看書，看時就拿着筆在書上批注。比如釀酒，親自採梅花上的雪，釀成美酒。

當時他釀了一壇，埋在了一個地方，當時他還說了句什麽話？

她忘記了，是怎麽也想不起來。

顧淩白現在怎麽這樣？

林嬌嬌向前面看去，一群人中，顧淩白雖穿着一身黑衣，依舊最是醒目，鳳眼微擡目視前方，沒了以前的仙氣，取代的是冰冷的疏離。但一點也不妨礙他的風華。

公子世無雙，灼灼迷人眼。

要不是師父不讓她跟姓顧的有瓜葛，她也會穿着粉白相間的衣服去街上來個偶遇。

唉，來什麽偶遇，現在不就能跑過去。

林嬌嬌想着，腿就邁開，穿過圍着她的人群，快速地跑到顧淩白身邊。

“顧淩白。”眉眼舒展，平凡的五官和黑皮膚，一點也不妨礙她燦爛的笑容，還有她銀鈴般的笑聲。

顧淩白扭過頭道：“做什麽？”

林嬌嬌就想喊喊他，什麽也不想做。

她這一喊倒是喊出了事，同行的女眷除了沈蘭兒，個個看她都是驚異。

實在是因為她長得不好看，若是長得美，恃寵而驕這樣和顧淩白說話，還說的過去。

再看顧淩白扭過臉不就是在說不想理她嗎？怎的沒一點覺悟？

看林嬌嬌的眼光就不如剛開始那麽友善。跟來的下人們個個都是看主子臉色的人精。主子礙于臉面不好上前教訓，下人們就沒那麽多顧忌。

其中一位問過林嬌嬌，顧淩白喜歡吃什麽的略微有些胖的丫鬟上前道：“你怎麽做侍衛女的？真給我們侍女丢臉。”

剛剛還和顏悅色的，突然就變了臉，林嬌嬌一時懵住，不明所以。

她開了頭，別個也就不再那麽顧忌，都不複剛剛的友好，看林嬌嬌多是鄙夷，不懂規矩的丫頭。

個個變臉比翻書還快，只一會，林嬌嬌明白了，別人給她好臉色都是看在顧淩白面子上。顧淩白現在了？黑着臉好似不高興？

林嬌嬌平日裏都不在意別人的目光，現在更不會。

說她做不好侍女的，她本就不是侍女。

瞪她都不想瞪，浪費力氣。

林嬌嬌指着前面的桃花道：“顧淩白，給我摘束桃花。”

遠處桃花燦漫如粉霞，花光灼灼，在一陣陣細微的的風中，花瓣籁簌往下落，地上染紅了一片。

顧淩白上前摘下兩三支遞給她。

同行的人皆是一驚，只因顧淩白摘花給她，一個長得又醜又黑的丫頭。

侍女？還是侍妾？不免多想，大家再看林嬌嬌時不敢再輕視。

這時，沈蘭兒上前道：“木姑娘真是天真爛漫。”

“對對對，木姑娘真是天真爛漫。”

一句話解了剛剛尴尬，幾人應和着，大家又有說有笑地往前走。

林嬌嬌不再覺得，拿顧淩白的消息來換錢是好玩的事。不想再跟着一起來的下人們，索性跟着顧淩白往前走，穿過桃林，來到湖邊的亭子裏。

大家坐在亭子裏休息，前行的下人們拿出小點心，還有一些酒水，不知是誰提議要作詩，酒水備上一人一盞，“龍華寺畔草萋萋，柳繞江村花映溪。十裏柳林紅不斷，畫船常滞畫橋西。”

……

大家相繼吟詩，林嬌嬌側坐在顧淩白身側吃青團，還不錯，又軟又糯的豆沙味道也足。

林嬌嬌連續吃了三個，接着去拿那邊粉色的甜點要償償，就聽見沈蘭兒道：“木姑娘可有詩要吟？”

林嬌嬌擡頭看看四周，見七八雙眼晴看着她。再看說話的沈蘭兒，她一身的雍容華貴，居高臨下微笑的看着自己。

她剛剛說什麽？詩？什麽詩？

她拿出手絹擦了下嘴巴問身側的顧淩白：“你作詩了嗎？”

顧淩白一直不喜歡這種所謂的聚會，坐着喝酒，思緒飄到遠方。

全然也沒注意到林嬌嬌在做些什麽，她突然問。他也是愣了愣，什麽詩？

“龍華千載仰高風，壯士身亡志未終。牆外桃花牆內血，一般鮮豔一般紅。”

掌聲響起，個個驚嘆好詩。

林嬌嬌在衆人誇顧淩白時，拿了塊點心，偷偷地溜出亭子，她的詩了？顧淩白一開口就是衆人的焦點，誰還有心思理她。

林嬌嬌在亭子外，看着滿亭的人都圍着顧淩白，就覺得自己與他們格格不入，想着等他們好了，再去找顧淩白。

無聊的跑到湖邊玩，想着搬開小石頭下說不好有螃蟹。

順着湖邊一路搬石頭，一路往前走，螃蟹一只都沒看到，離亭子倒是越來越遠。

正想轉身回去，突覺腰上吃力，還沒來得及回頭，人飛出去，耳邊‘噗’的一聲響。冰涼的河水覆住臉，眼，鼻，耳，她睜不開眼，更是喘不過氣，雙手不停亂搭。

慌亂中一雙大有力的手抓住她，緊接着把她拉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