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生病
林舒曼從地上爬起來,一衆小內侍擡頭也不是,不擡頭也不是。
她晃動着自己已經僵硬了的頸椎,頭腦昏昏沉沉的,半晌才看見地上的靳霄,便用腳踢了踢還在沉睡的他,“起來了。”
靳霄被壓在身下,周身更是動彈不得,一覺醒來,渾身沒有不疼的地方。
他揉着自己摔得生疼的後腦勺問道:“你昨晚那麽大力幹什麽,疼死我了。”
一衆內侍:“……”
林舒曼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趕緊揮退了一衆內侍,“出去吧,本宮要更衣了。”
“我怎麽睡在地上了?你也不說給我拖到床上去。”
林舒曼這話剛說完,靳霄就怒發沖冠了,“大姐,你昨晚上像頭死豬似的把我壓在身底下一動不動,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林舒曼也針鋒相對:“你還好意思說?我昨天才喝了多少,就醉成這個樣子!你這副身體有問題吧!”
靳霄聳了聳肩,“我本來酒量就不好,是你非要喝那麽多的。”
林舒曼徹底無語了,酒量不好你還喜歡酒,你這不是有病麽!
林舒曼氣鼓鼓地不再說話,半晌,發現靳霄的臉色不太對勁,才沒好氣地問道,“怎麽了?”
靳霄輕咳了兩聲,走上前幫林舒曼穿起朝服來,“沒事,嗓子有點不舒服。”
也不知道為什麽,靳霄今天的眼神和往常不太一樣,林舒曼一邊穿衣服,一邊閉上眼仔細回憶起昨晚發生的種種,卻發現自己實在是喝斷片了,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我昨晚喝多了……都說什麽了?”
靳霄頗為驚訝地看向林舒曼,“都不記得了?”
“嗯,都沒記住。”
靳霄正在為林舒曼束腰帶的手突然狠狠地用了一下力,白了她一眼。敢情昨晚上真情意切的告白,一句話沒記住!虧了他還好一番心疼她!
靳霄今天的鼻音很重,甕聲甕氣地道:“你說你以後管我叫娘!”
打死林舒曼都不會信他的鬼話,時間緊迫,她也沒來得及多想,便趕緊去上朝了。就在林舒曼剛剛一只腳踏出寝殿的時候,靳霄卻在身後叫住了她。
林舒曼不解地望向靳霄,靳霄雙手繞着自己散落下來的發絲,猶豫了一下,卻還是堅定地說了一句:“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我會永遠支持你的。”
林舒曼點了點頭,便啓程了。
她趕慢趕地進了大殿,好在皇帝還沒有來,但群臣都已經等候在殿內了。
三皇子見太子殿下神色匆匆,便湊上前來,“怎麽看太子殿下臉色不對呢?最近……太過操勞?”
“勞三弟挂心了,本宮路上耽擱了些,無礙。三弟還是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吧。”
三皇子笑笑,“太子說什麽話,臣弟這半來是關心您,半來也是關心國家大事啊。我看哥哥臉色不好,想來是最近頗為疲乏了。要不……就把朝試的事情放一放,由臣弟代勞吧。”
林舒曼聽了三皇子的話,多少還是有些震驚的。她偏過頭,看向他志得意滿的神情,想着前世的三皇子,為他人做嫁衣裳,比靳霄死得還慘呢。
想來,和他這鋒芒畢露的性格有直接關系吧。
前世的他指使靳邈買通太子太傅,讓靳霄出盡洋相。林舒曼本以為他是為了扳倒太子,如今想來,可能他只是單純地因為沒有出上風頭而惱羞成怒吧。
或者說,一切的始作俑者,壓根不是他。而是那個……人面禽獸的七皇子靳邈。
林舒曼趕往大殿的一路,都在回憶近兩日發生的種種。她與靳霄最大的矛盾點,就在于到底接不接朝試的任務。
林舒曼一路上感覺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昨夜宿醉的緣故,還是有些着涼了。她也想過,不如就此稱病,把這差事推了算了。既可以不引火上身,還遂了靳霄的心願了。
可就在她與三皇子針鋒相對的一瞬間,林舒曼腦子裏逡巡不去的,竟然是今早靳霄那擲地有聲,卻溫柔軟糯的話語。
“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的。”
林舒曼嘴角勾起一抹屬于“太子殿下”獨有的陰鸷笑意,冷冷地道:“三弟,你我為人臣,為人子,能力大不大且不說,做不做得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甘于肝腦塗地的心。”
說到這,林舒曼估摸着時辰也差不多了,沉着嗓子,有力地道:“既是已然接了父皇的旨意,別說病了累了,就是死,本宮也得死在朝試考場上。”
整個大殿空曠而安靜,林舒曼話音乍落,仍有縷縷回音。
再擡頭時,只見老洪武帝一只手伸出來,示意內侍不要做聲。眼神之中,多了幾絲贊許之意。
三皇子此刻也知道了自己的尴尬,只能幹巴巴一笑,“殿下說得是。臣弟也只是想為殿下盡一點綿薄之力,畢竟殿下東宮添了人之後,臣弟怕您身體吃不消。”
在場的都是成年人,怎麽可能有人聽不懂三皇子這話是什麽意思?
林舒曼強壓着火氣,臉上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變化。但身後的群臣眼神都有了細微的變化。
老臣們錯愕于皇子怎能當朝說出這樣的話來,林擎英與跟在身後的兩元虎将,林舒曼的兩個哥哥,都是怒發沖冠,恨不得上前生吞活剝了三皇子。
畢竟這般平白無故毀人清譽,作為父兄,肯定是忍不了的。
老洪武帝居高臨下,自然也将群臣的神色盡收眼底。他清了清嗓子,半是責備,也半是息事寧人地打了個岔:“老三,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這是操心得有點多了。”
三皇子見父親開口,連忙謝罪。林舒曼雖然經此一役,也算是壓了三皇子一頭,略出了口氣,但她心底卻着實心亂如麻。
她擔心的是,三皇子對東宮的了解,都已經到了床笫之事,都了如指掌了?
東宮之中,出了皇帝的勢力,究竟還有多少股勢力,潛伏其中?
林舒曼就只揣着這般憂慮下來的朝,匆匆趕回東宮的。
他甫一進庭院,便見着清瑤急匆匆地差使着小內侍們打熱水,喚老關鍵。
林舒曼走上前,“別找他了,我回來了。出什麽事兒了?”
清瑤是打心眼裏關心“林舒曼”,一時間急得竟忘了行李作揖了,“姑娘她好像感了風寒,如今竟燒了起來了。”
林舒曼這才驚覺早上的時候靳霄的嗓子便不太好,但她匆匆忙忙竟沒多想。她趕緊沖進寝殿,只見軟塌薄紗之後的美人,本就如玉的膚色愈發慘白,雙眉微微蹙着,病恹恹地斜卧在榻上,并不睜眼。
呼吸都那般微弱,柔軟到讓人恨不能馬上上前抱住她。
林舒曼都頗有些驚訝,一來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體如此清媚。二來,她在想,病西施在世,也不過如此吧。
林舒曼低聲吩咐內侍:“馬上去太醫院請太醫來。”
林舒曼的話音還沒落,卻只聽見簾子後面傳來一陣咳嗽聲。
“別……別請太醫。咳咳……”
林舒曼趕緊上前,用手給猛咳的靳霄捋了捋後背,笑道:“我還以為你睡了呢。”
靳霄即便虛弱至此,依然扯開一抹笑,“睡也不敢睡實,得留只眼睛盯着你,萬一你要加害我呢。”
見他還能怼人,林舒曼也就放心了。她揮退了一衆內侍,用熱水投好了毛巾,放在靳霄的額頭上,“怎麽還病了呢?”
靳霄白了她一眼,“你還好意思說,不是因為你,我能在涼地上睡一宿?”
林舒曼頗有些自責,不過她也沒想到,換了副身體,靳霄竟然這般嬌弱了。
林舒曼正在愣神,想着還是得請太醫來看一看,還沒等她回過頭說出口,卻聽見身旁一聲震耳欲聾的慘叫把林舒曼吓得一個激靈!
林舒曼差點從床榻之上掉下去,匪夷所思地看向身邊的靳霄。
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靳霄此時也沒了往日的沉着,驚恐萬分地指着床榻,“血……我這是得了什麽病了!”
林舒曼:“……你怕不是要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林舒曼:你要是知道你得了什麽“病”,估計會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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