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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再去取了木盆,将剛才洗好的衣衫、衣褲擰幹,趁着日頭在院子裏晾曬上了。

将衣物晾曬好後,翠莺去尋了妞妞回來,安置她睡午覺,等她睡着後才出了東屋,去後頭取了裝涼白開的罐子,這會天氣熱,裏面的水很快就喝空,将罐子拎了回去廚房,重新倒了一罐子再送去王泥匠他們那邊,好讓他們歇下來時喝。

“王師傅,水放這了,你們口渴了就喝。”翠莺邊将罐子擱下,邊喚道。

王泥匠朝她這邊看來,笑着道:“大妹子,咱們曉得了。”

翠莺擱下後,就不準備再打擾他們,正待轉身走時,卻是不經意撇見了後面籬笆外的身影,只見那人探頭探腦的,好似在往她這邊打量,見她看過去,忙頭一縮,溜走了。

雖然只是一撇,時間很短暫,可翠莺還是很肯定,那人是林荷,心裏不禁納悶,她這是做啥?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第二更送上,呼,18這幾天累傷了,從明天起恢複日更!

35

35、農家媳婦 ...

翠莺也只是納悶了一會,并沒有多想什麽,轉身往前頭去了。

而那邊的林荷卻沒有走遠,只是躲在暗處偷看,見翠莺離開了,就又摸回趙家院子後頭,張着腦袋打量王泥匠他們做活。

看了一會,已經确定做得是泥匠的活,林荷眼珠子轉了轉,裝作不經意路過的樣子,笑着喚王泥匠他們,“兩位師傅,做活啊。”

王泥匠和大力扭頭往後瞧了眼,見并不是認識之人,王泥匠就随口應了聲,“是啊。”之後就沒再理會,繼續幹手裏的活。

林荷卻還是繼續笑着道:“這是起屋子吧。”

王泥匠他們這下是頭也沒回,林荷也不以為意,仍舊聊天般,笑道:“我有個妹子,家裏也想起間新屋子,這些天正找泥匠呢,剛巧我打這邊路過,見着兩位師傅,就想打聽打聽,可有空接活。”

林荷這麽說了,王泥匠才算是有了同她搭話的興致,停下手裏的活,笑道:“如今這活我剛接,只怕沒個把月好不了,你那妹子家裏急是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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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得去問一聲才曉得,要是不急的話,過些日子我讓妹子過來尋師傅你,要是急的話,那也沒法子了,只能另找了。”林荷說得一套套的,和王泥匠拉着近乎。

“那行,這些日我都在這家做活,來這找我就成。”王泥匠一聽有活介紹,就更加客氣了,放下手上的活,就往林荷那邊走去。

“嗳,我回去跟我那妹子說。”林荷見王泥匠往她這邊走來,就知道時機到了,于是狀似不經意問道:“剛我見有個小娘子站這邊,師傅這是給她起屋子吧。”

“對,前兩天剛接的,往後給這大妹子和她家男人、娃兒住的。”王泥匠也不疑有他,随口應了句,正準備再打聽新活的情況,林荷卻是忙聲道:“呦,你看我,耽擱師傅做活呢,我還是不在這添亂了,我回去一定把話帶給我那妹子,那我先走了。”

林荷說着就扭頭走了,王泥匠想想,又喊着道:“我住孝義村,你那妹子也可以去那打聽我,只要說王泥匠,沒人不知道的。”

“嗳,曉得了。”林荷遠遠應了一聲,不一會就走遠見不着身影了。王泥匠這才走回去,繼續幹活。

林荷沿着河邊走,到了趙家門前時,停下腳步,朝不遠處的籬笆院望去,只看了一眼,嘴裏輕哼了一聲就收回了目光,繼續急步往前走去。

繞過河邊大榕樹,徑直往林家院子去了,到了門前見院門敞開着,就小跑着進去,往堂上張了張,沒見到娘張氏,就去了東屋,直接推開門,就見到張氏正躺在炕上,手裏捏一把大蒲扇扇着風。

“娘,我回來了。”林荷喚了一聲,将門關了回去。

躺着的張氏一見林荷,忙坐了起來,急着招手讓她到炕邊來,還沒等她坐下,着急問道:“怎麽樣?打聽清楚了嗎?”

“剛去瞧過了,的确在起屋子,我還同做活的泥匠打聽過了,是方翠莺他們起的屋子,不會錯的。”林荷掏出帕子抹着額上、頸間的汗,嘴裏篤定說道。

張氏聽了,手拍着炕,恨聲道:“這賤人,我千防萬防,沒想到還是讓她藏了銀子去。”

林荷見張氏頗有些激動,就接了她手裏的蒲扇,幫她扇起風來,順道給自個也扇幾下,嘴裏道:“娘你可別氣壞了,也不定就是她藏了銀子,這趟我去鎮上找大哥,他不是說了,方翠莺又同陳家人有來往了,搞不好銀子是陳家人給的呢。”

“就算這樣,陳家人能白給她嘛,還不是因為大山,陳家人給的可都是大山的賠命錢,怎麽能讓那賤人占了去。”張氏嘴裏嚷着,手啪啪地拍着炕,氣得夠嗆。

“好了,娘,你在家鬧天鬧地,人家也不曉得,還是省口氣吧。”林荷見張氏越勸到越鬧騰起來,心裏頗有些不耐煩。

張氏根本不聽,越想越氣,這就爬下炕來,嘴裏嚷道:“不行,我怎麽都得把銀子給拿回來,決不能便宜那賤人。”

“娘,別傻了,趙家又不是沒人的,兩兄弟往那一杵,還不把你給掀翻了,就你這歲數,還怎麽和人家動手。”林荷忙拉住張氏,她可不想老娘被人打了去。

林荷這麽一說,張氏到真止了步子,扭頭道:“你這話到提醒了我,就咱們娘倆準要吃虧。”話說着,張氏略想了想,繼續道:“幹脆,明兒讓咱女婿,你們家那口子還有你妹家的全過來,一起去趙家,給我好好鬧他一鬧,非得讓她把銀子吐出來不可。”

“得了吧,妹夫才不會摻和進來,他那人精得跟猴一樣,沒好處的事,他哪會出力。”林荷說起妹夫李勁就嗤之以鼻,很是不屑。

張氏當然也知道李勁的脾氣,說好聽了是圓滑,往難聽講的話,就是勢利,确如林荷講得那樣,沒好處是叫不動他幫忙的,可讓她許給好處,她又舍不得,沒法子只能退一步了,嘴裏說道:“他叫不動,那你家的總能叫來吧。”

林荷家裏那口子林四郎到是老實人,真要讓他過來,肯定是能叫得動,可林荷想着就算娘得了銀子,往後也不可能留給她,這會家裏誰都不出力,就他們出力,不是很虧,因此也不是很樂意,只應付道:“那我回去問聲,這些日地裏活多,也不知道他得不得空。”

張氏心裏正惱着,一見她那樣,火蹭蹭地往上竄,出口就罵了起來,“平日裏蹭吃蹭喝,有啥事都往我這邊跑,揩起油水來,就啥都好,真到指望你們出點力時,就推三推四起來,既然這樣,往後就別再登我這門。”

林荷見張氏如此,想着真要把娘惹火了,拒她于門外的話,就少了蹭油水的地方,自然是不行的,于是忙賠起笑臉來,嘴裏說着好聽話,“娘你說的啥話,我不幫你還幫誰,你放心,就算四郎再忙明兒我也把他拖來,定不會讓你吃了虧去。”

這麽說了,張氏才算收了罵聲,林荷忙拉着她坐回炕上,蒲扇扇得可賣力了,“好了,娘不要再氣了,把身子氣壞了可不值當。”

張氏坐下後可沒歇空下來,心裏還在想着主意,腦子裏轉了幾轉,突然道:“就咱們去估計也難成事,還得去找林氏族長,趙家是外姓人,在這邊沒有祠堂,我就不信,林氏宗祠的族長會幫着外姓人,而不幫咱們姓林的。”

“這事用不用鬧這麽大,連族長都牽出來。”林荷覺得事兒鬧大了,指定會被人說三道四,她還不想丢臉,被人當笑話看。

“怕什麽怕,你可是土生土長的林家村人,還怕姓趙和姓方他們這些外姓人,就這麽定了,明兒就去找族長,要是還不行,就去找裏正,我就不信拿不回銀子。”張氏篤定說道。

林荷見娘已經打定主意,又勸了幾句還是無法打消她的念頭,也就由了她,不再多說。

張氏娘倆這邊商讨着,那邊翠莺卻是一無所覺,只見過了晌午後,天就開始陰沉下來,天邊湧起了陰雲,天氣變得尤為悶熱,估計着就快下雷雨了。

翠莺走出廚房望了望天色,就急步走去收了曬着的棉被,将板凳、木板都收回去後,就去了東屋,把妞妞喚醒,醒來後給她擦了把臉,将臉上出的薄汗擦掉後,原本還有些蔫頭耷腦的妞妞,這會精神頭回來了,纏着翠莺跟她玩。

眼看就快下雨,翠莺自然沒空陪妞妞玩,哄了她幾句,一把抱起來将她帶去林嬸子家,趙福還同二娃子在一道,翠莺就把妞妞放他們一起,吩咐了趙福、二娃子照看她,并說了快下雨了,讓他們不要去院子裏玩了。

把孩子都安置好後,翠莺返回家裏,去後頭讓王泥匠他們收工,讓他們早些回去,這才轉身去茅草屋裏取了幾件蓑衣和幾頂鬥笠,用麻繩把蓑衣捆了,連同鬥笠一道帶着,出門去地裏了。

一路走去,天色卻是越來越沉,黑壓壓的好似潑了墨一般,翠莺忙加緊步子往村外走去。等快到田頭時,遠遠看見趙強、趙壯、葉氏他們已經在收農具了,看來也準備回去了。

“強子,娘,二弟,要下雨了。”翠莺高聲喚了起來。

趙強最先扭回頭來,見到翠莺正往他們這邊急走來,忙直起腰杆,高聲道:“媳婦,你咋來,天就快下雨,咱們這就回去了。”

“我來給你們送蓑衣、鬥笠,怕你們淋到雨,要是得了傷寒就糟了。”說話間,翠莺已經到了趙強他們身邊,忙将手裏的蓑衣、鬥笠放下,動手解起麻繩來。

翠莺這邊解着麻繩,趙強、趙壯、葉氏他們很快收好了農具,等翠莺解開後,一件件遞給他們,鬥笠也一并遞過去。

接了蓑衣、鬥笠後,幾個人就往回趕了,到了半道上,風呼呼刮得厲害,閃電劈開了,

趁着雨還沒下大,趙強,趙壯,葉氏都動手穿起了蓑衣,穿好後戴上鬥笠,可是家裏就只有這麽三件蓑衣,翠莺自個卻沒有。

趙強穿好後,忙招手讓翠莺過去,掀開蓑衣,讓她鑽進來,翠莺見确實很大件,就依言鑽了進去,趙強忙伸手摟住她,帶着她往回去了。

這場雷雨轟隆隆的下了一夜,到第二天清晨,才算停歇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菇涼們,今天就一更,不用再等更了!

36

36、農家媳婦 ...

翌日一早起來,炕邊地上都有些濕濕的,炕上也有一處小積水,茅草的屋頂到下大雨的日子,都會或多或少有幾處漏雨,一般人家大多就這麽将就着,等到實在漏得厲害,才找人拾漏修葺,可翠莺卻不曉得這些,她打小在陳府長大,住的都是瓦房,就算到了林家,也是如此。

翠莺瞧着一片濕漉,不免有些擔憂,拿着粗布擦炕上積水時,就對着正穿衣衫的趙強問道:“強子,茅草屋頂這麽容易漏嗎?”

“也不是,頭幾年都還好的,等時日久了就容易漏。”趙強說道。

“咱們起的新屋也是茅草頂,久了不是也會漏,那咋辦?”翠莺擔心的就是這個,起個新屋不容易,自然想要住長久些。

“我同王師傅講過,屋頂多鋪幾層茅草,這樣會厚實些,能多頂幾年,你也不用擔心,尋常人家都是這樣的,等漏得厲害,找人修葺就行。”趙強到沒覺得是個問題,哪戶人家不都這麽過來的。

翠莺嗯了聲,心裏思忖着,要不要再拿些銀子出來幹脆蓋瓦片頂,可那樣的話,十兩銀子肯定是不夠的,多開銷的銀子該怎麽交代呢?

她低頭思忖一會,正想同趙強商量時,趙壯在門外喚了他出去,一時就收了心思,想着等晚上再問問。将炕上擦幹後,出門去了東屋,想去瞧瞧妞妞的衣褲會不會被漏濕。

進屋時,碰到葉氏正要出來,見到翠莺,忙道:“老大家的,你來得正巧,妞妞的褲子打濕了,我正想去你屋裏拿條幹的給她換上。”

“那我去拿吧。”翠莺忙道。

“那好,我還得把炕上擦幹。”葉氏說着就轉回頭了。

翠莺回屋從木箱裏取了幹淨的褲子,再進東屋時,就見妞妞蹲在炕上,小手正拍着炕上的積水玩,葉氏嘴裏說道:“妞妞,別玩了,福子,快帶妞妞下炕去。”

見如此,翠莺忙上去抱起了妞妞,将她抱離積水的地方,幫她換起褲子來。幫妞妞換好後,見着趙福也同樣濕了褲子,就将妞妞放下了炕,朝葉氏問道:“娘,福子也濕了,正好我給他也換換,他的褲子在箱裏嗎?”

“嗳,就在箱子裏。”葉氏回道。

翠莺正準備去開箱取趙福的褲子,一旁的趙福卻是不幹了,攥着褲腰就往後退,頭直搖道:“我不換,我不換。”

“不換咋行,要傷風的。”葉氏停下手,扭頭責備道。

“娘,你來……”趙福脫口而出,卻又急急閉嘴,把後面的話吞了回去,左右瞧了瞧葉氏和翠莺,啥也沒說,提溜着褲子就跑出了門。

翠莺正愣怔着,不解趙福這是怎麽了,葉氏卻是撲哧笑了出來,“這小子,這麽點就知道害臊了,老大家的,別理他,就由着他吧。”

聽了葉氏的話,翠莺也呵呵笑了起來,将手上的褲子又疊回箱子裏去了,牽着妞妞出了東屋,見一夜雨下得地上泥濘一片,就将妞妞抱回了自個屋裏,吩咐她在炕上玩不要亂跑,這才出屋去了廚房,做起早飯來。

從廚房棚下往外看,能瞧見趙強、趙壯兩兄弟正在籬笆旁忙活,昨兒不光雨下得大,風也是呼呼刮了一夜,圍院子的籬笆被吹得東倒西歪,兩兄弟這會正在将籬笆扭回去,翠莺切完腌蘿蔔,停下手等粥滾的當口,擡眼瞧他們忙活的身影,心裏想着,還好新屋子要壘牆,用籬笆真的太不結實,不覺又想起屋頂的事,這會瞧來,真該好好考慮要不要鋪瓦片頂了。

等翠莺燒好粥,趙強、趙壯也忙完了,進堂來吃早飯,大夥吃完早飯,趙強、趙壯、葉氏他們如往常一樣去下地了。

翠莺收拾好碗筷,出了廚房,正打算去菜地,籬笆院外卻走來了一行人,很快進了院子,翠莺擡頭看去,就見到了一臉怒容的張氏,身旁跟着林荷,林四郎,還有林山的二妹林菊,這些她都是認識的,可他們幾個簇擁着的一位約六旬的老人她卻不認識。

雖不知這行人過來何事,可心裏卻隐隐有所覺,肯定不會有好事,不免打起精神,迎了過去,“今兒怎麽有空過來,來,來,都堂上坐吧。”話說着就将他們往堂屋帶去。

張氏他們到沒想到她這般客氣,一時也不好發飙,只能随着她進了堂坐下。翠莺請了他們坐下後,就笑道:“家裏也沒啥好招待的,我去給你們倒水。”不等他們開口,翠莺就出了堂,快跑着往林嬸子家去了,在林嬸子的院中見到正在玩泥巴的趙福和二娃子,忙喚了趙福過來,急道:“福子,你這就去咱家地裏,把你大哥給喚回來,就說嫂子找他有急事,讓他快趕回來,要快,記住沒。”

趙福到挺懂事,忙點了點頭,吱溜就竄了出去,翠莺也不再耽擱,轉身跑回家,去廚房倒了幾碗水,端進堂去,笑道:“來,來,喝口水。”

翠莺将碗都擱下後,張氏再等不及,張口就道:“今兒咱們請了林氏宗祠的族長過來,有事想要問個明白。”

聽了張氏的話,翠莺才曉得,堂上坐的六旬老人,是林氏的族長,連族長都出動了,翠莺心裏不由咯噔一下,更加不安起來。

“不知有啥事?”翠莺按捺下心中不安問道。

張氏雙眉一豎,當即就嚷道:“你說,你是不是私藏了咱們家的銀兩,拿來貼現在的漢子,你給我老實說來,別想瞞我。”

翠莺心裏早猜想張氏是為了銀子,在她這個人眼裏,除了銀子,啥都不重要,這話一嚷,心道果然是,既然心裏早有了這層想法,自然沒那麽慌張了,沉着氣說道:“這是咋說的,我從林家出來那時,你可全都搜過,我有沒有拿一個子,你清楚得很。”

“你還敢抵賴,誰知道你是不是一早同姓趙的有私情,把銀子藏在他這裏,等着嫁過來就可以花了。”張氏急了,啥話都敢說得出來。

翠莺聽這話臉都黑了下來,冷着聲道:“你講話要積點口德,我在你們家那兩年,可是清清白白、本本分分的,左鄰右舍誰不知道,你休想污了我名聲。”

“還怪我說話不好聽,也不看看你做的事,你要抵賴是吧,那我來問你,你不是私藏了咱們家的銀子,哪來錢起新屋子,可不要說是趙家的錢,這林家村裏,誰不知道他們趙家窮得叮當響,連娶媳婦都拿不出銀子,硬是熬到二十多才娶上你這個寡婦,就這樣的人家,哪來的錢起屋子。”張氏自覺有理,扯着喉嚨一通嚷,句句咄咄逼人。

翠莺哼笑了一聲,道:“你難道忘了不成,出嫁那會,我不是有十兩銀子嫁妝銀子帶過來的,這可都是你點頭同意了的,到這會又想耍賴了不成。”

“十兩銀子能起屋子,騙誰。”一旁的林荷趁機插了一嘴,生怕張氏覺得她沒幫上忙。

“咱們起的是土夯茅頂的屋子,你們盡可以去打聽,看十兩夠是不夠,要再不信,咱們找的泥匠是孝義村的王泥匠,你們也可以去他那問啊。”翠莺底氣十足,絲毫不怕他們去打聽。

張氏被這話哽了一哽,瞧了眼林氏族長,見他一臉不悅,忙又嚷道:“趙家這麽窮,難不成還會拿出全副家當起新屋子,那往後用啥過活,你當人都是傻子不成,糊弄誰啊。”

翠莺一時笑了起來,走到族長跟前,問道:“族長見多識廣,你可曾聽說,朝廷有無律條,是不準人拿全副家當起屋子的?”

林氏族長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沉聲道:“大軍家的,你這就不對了,無憑無據靠自個猜測就想拿人問罪,往後可別再如此瞎胡鬧了,都散了吧,我也先走了。”林氏族長搖着頭就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張氏一聽族長都不幫她了,急着就站了起來,“族長,大軍怎麽說都是姓林的,我嫁給大軍也就是姓林的媳婦,你是林氏族長,怎麽能不幫咱們姓林的呢。”

“我身為族長,怎麽能跟着你們盡胡鬧,別再說了,都回去吧。”林氏族長臉色一沉,顯出了他身為族長的威嚴,張氏再不敢說啥,就此閉了嘴,眼看着林氏族長大步出了堂屋,離開了。

還沒等翠莺松口氣,張氏狠狠瞪了眼她,伸手在八仙桌上用力一拍,手指着她就罵道:“別以為我會放過你,我就不信拿你沒則。”嘴裏罵着,就眼一轉,看向一旁的林荷、林菊、林四郎,大聲嚷着:“四郎、荷兒、菊兒給我去這賤人屋裏好好搜搜,我就不信找不出來。”

張氏嚷着就往堂外沖去,林荷、林菊、林四郎全愣了一愣,沒想到娘會來這招,可既然她已經擺上道了,總不能放着她不管,只能都跟了出去。

翠莺見着如此,心裏一驚,忙也追了出去,想要阻攔他們,“你們幹啥,光天化日下要搶東西不成,來人啊,有強盜。”翠莺也不管不顧了,直着喉嚨就嚷了起來。

這邊動靜驚動了屋裏的丁氏、林氏、葉香,全都跑了出來,瞧着幾個人橫沖直撞的,也搞不清楚狀況,本能反應不是過來幫忙,反而是全躲回屋去,免得殃及池魚。

眼見林家的人往屋裏闖去,翠莺急得直叫,卻沒人來幫襯,讓她一下慌了神,正在這當口,籬笆院外箭一般沖進個人來,上來就給林四郎狠狠一拳,林四郎就一個踉跄摔倒在地了。

突變讓大夥全愣住了,翠莺慌忙扭頭看去,趙強已經竄上來,一把将她拉到了身後,呲目怒喝道:“誰敢傷我媳婦,我打死他。”

趙強塊頭大,人比林四郎壯實很多,這一拳又是盛怒之下打的,所以這麽一拳,就把林四郎打趴下,一時站不起來,剩下一群娘子軍,哪裏還敢造次,張氏看着趙強怒紅的臉,頭皮一下麻了起來,嘴裏顫聲嚷着:“你,你,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話還沒嚷完,幾個人攙着林四郎逃也似地跑了,跑出籬笆院後,張氏扭頭看院中的趙強和翠莺,雙眼透着兇光,咬牙低聲道:“你們等着瞧。”之後扭頭對林荷道:“咱們這就去鎮上,去找你大哥,他肯定有主意。”

林荷見丈夫被打,此時心裏也火大得很,一聽張氏如此說,正中她下懷,忙應了下來,吩咐了林菊送林四郎回去,兩人徑直就往鎮上去了。

院子裏的翠莺見着林家人走了後,總算松懈下來,想起剛剛那場面,人還有些愣怔,一時回不過神來,趙強見她如此,回身将她摟進懷裏,安慰道:“媳婦不用怕,有我在,沒人敢傷你,別想了,回屋歇一會,定定驚吧。”話說着,就摟着她往屋裏去了。

37、農家媳婦

翠莺在趙強陪同下回了屋,妞妞還在炕上玩,并不知曉出了什麽事,翠莺過去将她抱在懷裏,坐在炕上越想越不對勁,突然站起來道:“這些銀子被他們惦記上了,放家裏只怕不得安生,還是得拿走才行。”

趙強見她神情緊張,就一手将她連同妞妞攬進懷裏,安慰道:“不用這麽擔心,有我和二弟在,他們就算是明搶也沒那麽容易。”

被趙強摟進懷裏,翠莺稍稍安定了一些,低頭看着妞妞,思忖了一會,又搖起頭來,仰臉看他道:“還是不行,你不曉得張氏的脾氣,她那人是整個鑽錢眼裏的,為了點銀子,啥事都幹得出,當初為了我帶回去的那些銀子,整日想着法折騰我和妞妞,終還是讓她得了手,銀子給占了,把我和妞妞也趕了出來。”

聽翠莺如此說,趙強也能想象她當初在林家的日子,心裏不免憤恨張氏,對她自是愈加憐惜,厚掌撫着她的背,柔聲道:“當初只有你同妞妞,孤兒寡母自然敵不過他們,可如今不是還有我嘛,就不用再怕他們了。”

“我不是怕他們,而是鬧騰起來,娘和二弟他們會怎麽想,還是把銀子拿走吧,就算讓他們搜也搜不到啥。”翠莺還是覺得放家裏不安生,張強正待再說什麽,翠莺卻是從他懷中離開,站起身來,道:“要我要去趟鎮上,把這些銀子拿去幹娘那裏。”說着話就把妞妞放回炕上,往牆角的木箱走去。

見她已經拿定主意,趙強也不好再說啥,只能道:“那我陪你去吧。”

“嗯。”翠莺扭頭看他,眼裏帶着感激,瞅了他一會就轉回頭去,掀開木箱取出包銀子的小包,交給趙強,讓他貼身放好,之後兩人抱着妞妞出了門,将妞妞交給了趙福同二娃子帶着,兩人匆匆往鎮上去了。

一路急趕着到了淮義鎮,翠莺帶着趙強就直奔寶坪路,因她不曉得方氏住所,而唯一能詢問的人就只有大陳管事了,所以直接去了寶坪路上的陳記繡莊,若能找到大陳管事,就能打聽出方氏的住所。

到了繡莊門前往裏瞧,許是昨天下雨的緣故,鋪子裏到沒她上趟來那麽熱鬧,略有些冷清,四顧看了看,也沒瞧見大陳管事的身影。

翠莺跨過門檻,進了繡莊,見着有夥計走過來,忙客氣詢問道:“這位小哥,不知你們大陳管事可在?”

“找大陳管事啊,他在後院,你等着,我去幫你請他出來。”夥計到挺熱絡,客氣答着她的話,說完就轉身往後邊去了。

“多謝小哥了。”翠莺忙聲道謝,看着夥計從鋪子後邊出去後,就站在店鋪裏等待起來,趙強走到她身邊陪着她。

翠莺、趙強正等着大陳管事時,店外進來個人,一時店內夥計全躬身作揖,口呼道:“三少爺。”

翠莺一滞,扭頭看了過去,就見一身湖藍錦袍的三少爺緩步走進繡莊來,身旁跟着小厮,進來後手擺了擺,示意夥計們都各忙各去,往店鋪裏環顧了一周,就舉步向店鋪後邊走去,翠莺見他走去,籲了口氣,雖然心裏芥蒂已經解除,可還是不太想見到三少爺,不碰面對大家都好。

可三少爺走出了幾步,倏然停住腳步,扭頭向翠莺這邊看來,兩人的目光對了個正着,翠莺見避不過去了,就略微颔首,稱道:“陳少爺。”

三少爺見着她,雙眸忽而一暗,朝站在她身旁的趙強看了一眼,沒說話就徑直走了。

趙強看了眼三少爺的背影,低頭看向翠莺,翠莺忙道:“是陳員外家的三少爺,我以前的主子。”

“哦。”趙強應了聲,沒再多問,不多時,大陳管事從後院出來了,翠莺一見他,忙迎了過去,笑道:“真是勞煩大陳管事了.”

大陳管事還是一貫的客氣,笑着回道:“哪裏,不知尋我有何事?”

“我有事想尋方媽媽,只是她剛來淮義鎮,我不知她住所在何處,只能尋到大陳管事這了,不知你可知曉方媽媽的住所,可否告知。”

“哦,是尋方媽媽啊,她就住在新置的陳府後巷,陳府在大前路上,很容易找的,你一問便知。”大陳管事回道。

翠莺一聽有了住址,忙聲謝道:“多謝大陳管事,那我就不打擾大陳管事,先告辭了。”

大陳管事将他們送到店外,這才轉身進了店鋪,翠莺、趙強一同往大前路上去了。到了大前路,稍一打聽,就找到了陳府。

站在陳府門外看去,大紅朱門上挂着匾額,上書“陳府”兩字,門外有幾級臺階,臺階兩邊坐着石獅子,石獅子已經略有暗沉,朱門銅扣瞧着也不像是嶄新的,應當是購得以往的老宅子重新翻修的,翠莺瞧着雖及不上萊州陳府老宅那般,可在這邊鎮上,這樣的人家已經算是氣派了。

翠莺沒上去扣門,直接按大陳管事講的,繞過陳府,往後面的巷子去了,一路尋到陳府的後門處,遠遠瞧見後門緊閉着,對面到是有三處院子,方氏應該就住其中的一處院子中。這都是高門大戶慣常見的,在後巷置上幾處院子,給一些有家有室的家生子住的,這次三少爺過來淮義鎮,肯定是帶着幾房家生子過來的,這三處院子,應當就是給跟來的家生子們住的。

終于找到地方了,翠莺正準備過去,一處處院子去問,準能找到方氏所在,可剛走上幾步,就見到陳府後門吱呀一聲開了,從裏面出來個人,只見那人着急往前走去,沒一會,就見不知哪邊竄出個人來,兩人往四周瞧了瞧,就一同往暗處去了。

這本也沒什麽,可翠莺卻是一下子停住了腳步,拉着趙強往一邊的院子躲去,只因那兩人往四周瞧時,翠莺撇見了後來竄出之人的側臉,一下子就認了出來,分明就是林海。

“咋了,媳婦?”趙強被翠莺突然拉着跑進院子,不覺奇怪,就問了一聲。

“我剛剛見到林山的大哥了,我不想被他發現咱們,就躲了進來。”翠莺輕聲道。

趙強一聽,不覺皺眉,翠莺嘴裏喃喃道:“他同陳府的人暗中來往,肯定又要出什麽幺蛾子,不行,咱們放下銀子,得早些趕回去,免得他們上門來鬧,驚了娘他們就不好了。”

“嗯。”趙強忙應聲贊同,翠莺就把心思先擱下,轉身進院子打聽起來。

翠莺、趙強向院裏的人打聽了才知道,方氏住在第三間大院裏,于是道謝着退了出來,小心往巷子裏瞧了瞧,并沒有見到剛剛那兩人的身影,這才放心往第三間院子走去。

進到院裏,就見到院中大致有八間屋子,瞧着好似有三戶人家在裏面居住,這會時辰尚早,院子裏的人家應當都還在陳府裏當差,因此并未見到有大人,方氏也一樣沒見着,只是院中天井裏,有幾個小孩在玩耍。

翠莺也想到這會方氏估計不在院裏,沒見到她到不感到意外,反而走到天井裏,笑着道:“你們哪個常去陳府啊?”

孩子們停下追逐的腳步,仰臉望她,見她臉生得很,從來沒見過,就沒去理她,繼續玩起追來追去的游戲。

翠莺不以為意,仍舊笑着道:“要是有人能進陳府幫我傳個話,就可以得到賞錢哦!”

一聽說有賞錢,孩子們全一哄圍了上來,其中一名看上去年歲最大的小女孩馬上就說道:“陳府裏我最熟,我去幫你傳話,你賞錢給我。”

旁邊一名比她矮小半個頭的小男孩也搶着說道:“我比她機靈,我去傳話一定能成。”

“成子,你是說我笨嘛,你哪有比我機靈,你胡說。”小女孩一聽,對着小男孩就嚷道,想想還是不服氣,就伸腳踹了他一腳,小男孩被她踹了個正着,一個仰八叉摔在的地上,爬起來後,就再不敢說啥。

小女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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