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愛的辛苦

淩小玉弱眼橫波,十分的敏感,心比比幹多一竅的聰明,使她迅速猜到,征克此次派出刺客刺殺,最大的目标竟然是真真和自己,還有太子。

“榮王妃,征克這個魔鬼,為什麽要殺真真,還要栽贓太子呢?”薛榮凝視着淩小玉,十分驚愕地詢問道。

“薛榮,征克當年和真真,有過很大的仇怨,這麽幾年,他因為真真變成他的妹妹,所以一直沒有對真真動手,但是,征克這個家夥,這次想用痛苦和哀傷折磨我,使我的心靈被蹂躏,最好的辦法,就是趁着真真把我接到景仁宮後,刺殺真真,使得我被他們的血刃所吓倒,太子讨厭真真,征克派人冒充太子府的人,正好又可以一箭雙雕,趁機誣陷太子!”淩小玉雙眉緊蹙道。

“榮王爺,可是征克最終還是想折磨你呀,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保護自己,榮王在水龍關,要是聽說王妃在京城被如此殘害,他一定會發瘋的!”薛榮噙着熱淚,對淩小玉說道。

“薛榮,今晚刺客的刺殺,你一定要禀報父皇,可是,你不要在父皇面前禀報,要父皇自己知道,只要父皇聽說景仁宮被刺客襲擊,父皇一定會防備征克,派禁軍保護景仁宮,征克就沒有法子趁機動手了!”淩小玉眸子靈動,向薛榮囑咐道。

“王妃真是冰雪聰明,薛榮知道了!”薛榮頓時豁然開朗,拱手笑道。

齊王府,馬騰帶着傷,十分狼狽地回來向征克禀報,征克聽說馬騰再度失敗,頓時勃然大怒,對着馬騰大聲斥責道:“馬騰,今日辰時,在水龍書人殿上,薛榮薛忠父子,并沒有向父皇禀報夜裏咱們那場襲擊,可是父皇明擺着已經知道了,還暗中命令薛榮,加固紫禁城的防務,本王想,一定又是淩小玉那個丫頭的詭計!”

“王爺,淩小玉的确十分的聰慧,但是,她越要保護嫡親公主和自己,越為了征程在紫禁城弄錦囊妙計,咱們傳得謠言就越有人相信,淩小玉這個丫頭,咱們每日派人監視,她和邢真真在景仁宮,也翻不出王爺的手掌心,咱們到處散布的流言,早就把淩小玉的名聲弄壞了,在下想,不如想法子,讓咱們朝中的人上書,彈劾舉報淩小玉,多搞幾件醜聞,我看淩小玉,她剛剛小産,身子是受不了的!”馬騰奸詐地拱手向征克建議道。

“沒有人相信她,什麽榮王妃?這個名分都是偷盜來的,當年要不是皇上給宋中堂的千金宋姑娘賜婚,榮王一心拒絕,哪裏有今天的淩小玉!”

“不錯,什麽三貞九烈的王妃,當初,還不是在鮮卑,變成鮮卑王爺的小妾?現在竟然不要臉來禍害我們大周!”紫禁城的後花園,大周皇室的命婦在給周皇後請安後,聚集在一起,咬起了耳朵,正好紫煙和馨兒拿着太醫院開得藥,興沖沖走過來,那些珠環翠繞的命婦,突然爆發出一陣冷笑,對着紫煙和馨兒戳戳點點,滿嘴的嘲笑。

“馨兒,皇上都知道我們小主在宮裏被欺負了,這些長舌婦還敢在光天化日下散布謠言,這麽辱罵小主,真不是東西!”紫煙氣得咬牙切齒,就要沖過去和那些命婦評理,馨兒害怕紫煙真的搞出事來,趕緊緊緊地拉住了紫煙的衣襟。

景仁宮,淩小玉今日身子有些好了,惬意地起來,手中拿着一本詩集,饒有興趣地閱讀。

這時,紫煙和馨兒上前,手中端着剛剛煎好的藥,輕輕放在淩小玉面前的案幾上。

淩小玉颔首一看,忽然發現,紫煙的眼圈還紅着,不由得十分詫異道:“紫煙,你這是怎麽了?剛剛哭過嗎?”

紫煙忽然囧囧地笑道:“姑娘,怎麽會呢?紫煙跟着姑娘,從江南到京城,紫煙不是很脆弱的!”

“紫煙姐姐,您就不要說了,那些厚顏無恥的小人,在外面那麽猖狂地散布流言,诽謗小主,我們是義憤填膺,但是記着小主的囑咐,硬是忍住,可是,小主這麽任憑那些家夥糟蹋,日後小主在宮裏,我們怎麽站的直?”馨兒十分悲恸地哭泣道。

“好了,紫煙,馨兒,那些壞人,也不是一日在我們窗前騷擾,我們為了大局,一定要韬光養晦,為了征程,為了水龍關,為了大周百姓,我們不能讓遠在水龍關的征程為我們擔心!”淩小玉緊緊握住紫煙和馨兒的皓腕,沖着她們舒然一笑道。

子夜,征程忽然看到了淩小玉明眸皓齒地站在自己的眼前,她的身後,有許多家夥在指着她诽謗,征程的耳邊,一邊奸人的冷嘲熱諷聲,突然,他看見,景仁宮的窗棂外,一群張牙舞爪,十分兇惡的黑衣刺客,手持血亮的長刀,沖進了寝宮。

“小玉快逃!”征程吓得大叫一聲,這才睜開眼睛,眼前是帷幕和黑夜,原來他做了一個噩夢。

“王爺,您是不是又做噩夢了,這些日子,您的眼圈一直黑着,您可要保重身子呀!”辰時,在帥府,征程認真地詢問将士們九邊一條鞭法丈量土地的改革進行情況,岳榮和邢超,看見征程面色不好,不由得十分關切地問道。

“岳榮,邢超,我沒事,現在最重要的是,訓練虎贲軍,并且在九邊我們的轄地,繼續實行丈量土地的一條鞭法,一定要讓農民都有土地,百姓們都有職業,可以養家,還有,禁止豪強圈地,剝削百姓,隐瞞賦稅!”征程向着岳榮和邢超搖搖頭,毅然說道。

“王爺,岳榮明白,您這些日子一直是很擔心王妃娘娘的安危,但是,您一直忍住,不對任何人說,還這麽鞠躬盡瘁地理事,岳榮想勸您,要是擔心王妃,您就下一封書,去京城,讓皇上把王妃娘娘接回水龍關吧!”岳榮十分悲傷地拱手勸說道。

“岳榮!王爺現在萬萬不能下書給京城呀,京城那群奸佞,正在千方百計地想鬼點子誣陷王爺和王妃,到處散布流言,王妃娘娘現在一定要留在京城,只有王妃娘娘留在了京城,王爺在邊關才能成功!”岳雷大義凜然地站了起來,大聲勸說征程道。

“兄弟們都別說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抓緊練兵,鞏固水龍關的陣地,讓鮮卑不敢來進犯我們大周邊關,我要讓邊關變成丈量土地改革的第一個淨土!”征程毅然抑制住自己心中那顆痛心疾首的心。

“王爺,淩小玉小産,重病,在景仁宮被刺殺,這麽多的壞事,咱們都派人去水龍關傳播去了,搞得滿城風雨,按說,征程不可能不曉得呀,但是,就算到現在,征程竟然十分奇怪地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不像征程大情大性的性格呀?”齊王府,一臉詫異的馬騰拱手向征克禀報道。

“征程他在水龍關,無論我們怎麽辱罵,激怒他,但是他就是不回京城,我瞧這個榮王,是斷然要在邊關搞一個根據地,發展他的勢力,日後榮王,必然是我們的隐患!”馬信十分擔憂道。

“克兒,淩小玉這個狐媚子,我們一定不能讓她在京城得意,老夫已經想了一個法子,咱們想辦法,把淩小玉榮王妃的位子廢了,另外給征程娶一個王妃,如此征程和淩小玉,他們兩個一定會死一個!”周貴捋須,露出了十分歹毒的詭笑。

“舅舅,淩小玉可是父皇和母後當年親自賜婚的,現在還沒兩年,咱們就要讓父皇把淩小玉榮王妃的身份給廢了,這怎麽可能?我們有什麽憑據?能抓到淩小玉什麽把柄?”征克十分擔憂道。

“克兒,淩小玉現在躲在邢真真的景仁宮,我們想一個法子,叫淩小玉十分丢人,讓皇上和整個後宮厭惡淩小玉,淩小玉的榮王妃位子被廢,應該很簡單!”周貴老奸巨猾地詭笑道。

“什麽?榮王妃就是鮮卑的奸細,當年和鮮卑王爺猛哥有藕斷絲連的醜事?”

“榮王妃在宮中,十分猖狂,靠着嫡親公主和秀貴妃的庇護,竟然不把皇後放在眼裏,竟然好幾個月不向皇後觐見?這媳婦也太猖狂了吧。”紫禁城,一連幾日,景仁宮的門口,都有一些裝神弄鬼的宮人,在嘲笑議論淩小玉,流言十分的無恥。

這日,大周天子孝乾,正興沖沖地讀淩小玉前些日子寫的兵法,忽然,坤寧宮的女官彩兒,十分虔誠地入內,送來了皇後周惠淑送給的紫檀香,孝乾不由得十分高興,這時,禦前太監小寇子,呈上了百官的奏折,孝乾十分惬意地打開奏折,用朱筆進行批閱,看了一會子,忽然驚愕地發現,奏折上,竟然是诽謗淩小玉是女禍的,頓時龍顏大怒,立刻命小寇子,把丁蠱叫來。

須臾,丁蠱進入大殿,孝乾十分憤怒地問丁蠱道:“丁蠱,淩小玉是朕的好兒媳,你為什麽辱罵她是女禍?”

丁蠱吓得兩腿一發顫,立即叩首道:“啓禀皇上,淩小玉現在是榮王的王妃,但是,臣以為,王妃應當是冰清玉潔的女兒,怎麽可以插手朝政?正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榮王妃雖然聰明,但是女子幹政,這是大周的危險呀,皇上難道忘了,古時候褒姒千金買笑的事?”

“淩小玉是女兒,但是,女子為什麽不能從政?只要說得好,朕認為十分可敬,自古以來,就有巾帼英雄,像是漢朝的陰皇後、,馬皇後,鄧太後,宋朝的劉太後。”孝乾輕蔑地瞪了一眼,心中忽然想起了當年的元妃美娘,頓時長嘆一聲。

“皇上聖明,但是,這女子從政,還是要防備的,否則,古時的呂後、韋後女禍,就或許能荼毒本朝!請問皇上手中,是什麽書?”丁蠱突然窺見孝乾手中的兵書,不由得故意詢問道。

“丁蠱,這是榮王妃寫的兵書!”孝乾欣然道。

“啓禀皇上,可否讓臣一看。”丁蠱拱手道。

“好!”孝乾命小寇子把書遞給丁蠱,丁蠱仔細看了一遍,突然拱手笑道:“啓禀皇上,榮王這兵書,其實是在罵皇上呀!”

“什麽?你這是什麽意思?”孝乾詫異道。

“啓禀皇上,您瞧,兵書中說,國家不但是朝廷之國家,也是百姓之國家,要想打勝仗,就一定要依仗百姓,得民心,皇上,這自古以來,君臣大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國家怎麽能是百姓的呢?這不是尊卑颠倒嗎?臣猜測,榮王妃這麽寫就是故意在諷刺皇上,替他父親鳴冤,說德州戰敗不是他父親的錯,而是皇上沒有得民心,這真是腦後有反骨呀,這樣的女子,真是讓人害怕!”丁蠱有意說得十分可怕道。

“丁蠱,榮王妃有這個才能寫兵書,不管你怎麽解釋,她都是賢惠聰明呀!”孝乾注視着丁蠱,大聲說道。

“皇上,這兵書,怎麽會是榮王妃的呢?臣以為,榮王妃根本就是蠱惑皇上,這些東西,都是偷盜的,臣好像在一些将軍的兵法上見過。”丁蠱有意說得像真的一樣,一個字一個字讓孝乾狐疑。

“丁大人,榮王妃怎麽會偷盜?她寫這兵書時,老奴就在書房!”小寇子義憤填膺,耿直地站出來,替淩小玉說話道。

“公公,你上榮王妃當了,這個女人的書不知道從哪來的!”丁蠱厚顏無恥,十分無賴地狡辯道。

“夠了,立刻傳淩小玉進宮!”孝乾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須臾,淩小玉面容憔悴,淚光盈盈地跪在孝乾的面前,向孝乾和周皇後叩首行禮道。

“小玉,把淚拭了,誰看你這可憐樣?”一臉惱怒的周皇後,訓斥淩小玉道。

“小玉,朕剛剛又看了一遍你的蒹葭兵法,這書确是你所寫,但是朕問你,你為什麽大言不慚,說天下是百姓的?”孝乾注視着淩小玉,并不生氣,反而十分欣然地問道。

“啓禀父皇,兒臣并不是說,天下只是百姓的,天下也是皇上的,皇上和百姓,都擁有天下,請問父皇,是皇家人多,還是百姓人多?”淩小玉輕啓丹唇從容問道。

“當然是百姓人多!”孝乾笑道。

“父皇,百姓和皇上一樣是天下的主人,皇上下了龍椅,也是百姓,皇上之所以稱為皇上,就是要保護百姓,百姓們安居樂業,只有讓百姓安寧,這位皇上才是皇上!”淩小玉柳眉明眸,十分鄭重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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