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聞音在莊園內轉了許久, 莊園不小, 聞音花了整整一天才将其逛完,回頭想要找阿哲,卻發現這個家夥早不知道興奮的去了什麽地方。

阿哲自小便是無父無母, 年幼的時候一直在戰亂中流浪,所幸後來被他們師父所遇見,撿回了山上,這才得以與聞音一道念書習武,後來聞音下山, 阿哲卻沒能夠跟她一起去。直到聞音在外面經歷了一番, 再回到山上, 第二次下山的時候,才終于将阿哲所帶上。

所以阿哲的經歷十分有限, 住過的多是山野木屋,吃的多是粗茶淡飯,自然沒有在這樣的莊園中住過, 如今見了這麽漂亮的地方,自是高興不已四處看了起來。

聞音知道他其實一心向往的其實仍是仗劍天下的日子, 惦記着的依然是外面那個動蕩的世道, 但他在自己身邊跟了三年卻是毫無怨言, 聞音心中也是清楚。

雖說阿哲是她的師弟, 但實際看來,她那個師父将阿哲扔給她便不再過問,阿哲的本事大多也都是聞音所教的, 從某種角度來說,聞音更算得上是阿哲的師父。所以那個傻小子現在能夠開開心心的四處游玩,聞音自然也是由他而去。

穿過一片花林,聞音看着四周點綴于牆面藤蔓上的細碎白花,不禁心情愉悅,道是謝老爺子的确是個十分懂得享受的人,她将這處宅院逛完了一遍,整個院落幾乎每一處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模樣,就連內中所種的花草也別有講究,可說是不論四季景觀皆有可觀賞之處,而此處院中往內行去更有溫泉可供洗浴,在這山莊中避暑,可說的确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自花林穿出,聞音聽見了院外傳來的下人腳步聲響,心道是謝家父子應該已經回來了。

她心中想着,打算走上前去,然而不過踏出兩步,便又不禁頓住。

因為她聽到了些別的動靜。

就在這一片熱鬧聲中,聞音準确的判斷出了一道細微的本不該屬于這裏的聲音。

多年的習武讓她的意識變得十分警覺,她幾乎是立即便扭頭往那聲音傳來處望去,正巧便見到不遠處莊園的圍牆上,有兩道身影正鬼鬼祟祟的趴在牆頭,小心翼翼往內中張望着什麽。

剛才那細微的動靜,便是這兩人弄出來的。

謝家衆人剛到不久,護院難免還沒安排過來,是以這兩人此時躲在牆頭也沒被人所發覺。看他們的動作,似乎并非高手,倒像是不會武功的普通人,只是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什麽人,又為什麽會來到這個地方。

聞音這般想着,幹脆縱身無聲無息也躍上了牆頭,正好落在那兩人身側不遠處。隔得近了,她才發現那兩人是兩名青年男子,一個高個子一個小胖子,此時都動作笨拙而艱難地趴在牆頭上,正探頭往山莊裏面看着,目光似是有些急切,聞音看得心中疑惑,幹脆出聲問道:“你們在看什麽?”

牆頭兩人壓根沒有發覺到聞音的到來,待聽見了她的聲音從近前傳來,才禁不住臉色一變險些驚叫出來,兩個人渾身一震相互捂住對方的嘴,這才将一陣驚叫壓回了肚子裏,然後回頭往聞音看來。

聞音挑眉看着兩人的反應,往他們走近了些。

那兩人沒有注意到聞音是如何來此,更不知道她就是山莊之內的人,他們慌亂的對聞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才又往那莊園內瞥去一眼,小聲道:“別!小聲些!別驚動了裏面的人!”

聞音沉默着點了頭,複又蹲下,當真壓低了聲音又問那兩人道:“你們這是?”

“你是什麽人?從哪裏來的?”兩個人戒備的盯着聞音,然而不時又往山莊之內看去,似乎是急切地在等待着什麽。

聞音知道這兩個人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卻不知道他們究竟在看什麽,便将心思一動,做出無辜模樣道:“我是外面來的,看你們兩個在這裏張望,想弄個究竟。”

那兩個人聽她這番答案,似是松了一口氣,随即其中高些的那人便嗤笑一聲道:“你一個小姑娘來做什麽,這裏可沒有你感興趣的東西,一邊玩去別耽誤咱們。”

聞音可不這樣覺得,她随着那兩人的目光往山莊裏面望去,稍提高了一些聲音道:“你們當真不告訴我?”

這一聲讓那兩人變了臉色,趕緊又将聞音給拉了過來,噓聲道:“給我小聲點!”

聞音笑了笑,做出了傾聽的模樣。

那兩人無可奈何,另一個小胖子猶豫了片刻,終于如實道:“陳哥說過,這宅院的主人有個女兒,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都會來這裏住上兩個月,最近正好是時候,宅院的主人真的過來了,我們想過來看看這事兒究竟是不是真的。”

“陳哥?”聞音随口問了一句,蹙眉對這兩人的言行有些不解,“就為了這個?”

高個子男人笑了一聲,看着聞音這張生得稍顯稚嫩的臉不屑道:“你個小姑娘懂什麽,陳哥說了,這裏住的可是個絕世美人,去年他上樹替人撿東西的時候正巧見了一次,那美人可真是……”他說到這裏,禁不住啧啧兩聲,随之又匆忙往那山莊內瞥去,小聲道:“咱們就是來看看,究竟是陳哥在說謊,還是真有這樣的美人。”

“……”聽到這裏,聞音不用猜也知道了這兩人口中所說的美人究竟是誰。

果然,就在三人對話之際,山莊內回廊那頭忽有聲響傳來,三個人幾乎是同時停止了對話往那處望去,正見謝容宣身後跟着兩名下人走來,穿過方才聞音所走過的花林,朝着內中的院落走去。

謝容宣這日所穿的是一身淺青色繡花煙羅裙,粉黛未施,四周花樹卻在他容顏之下盡失顏色,花枝随衆人前行而拂動,雪白花瓣片片旋落,點綴在謝容宣發間,更是如玉如仙,極盡清豔。

謝容宣與花最稱,此番景致又讓聞音想到了初次與謝容宣見面時候的情景,那人于閣樓中賞花,一笑便勝春風秋月傾倒滿城花色。

這般情景,縱然是熟悉謝容宣的聞音看了,也不禁心中暗嘆,而待聞音收回視線再看身旁兩名青年,才發覺這兩人早已經看得瞪直了眼睛,似乎連呼吸都已忘卻。

聞音默然片刻,既然人也已經見了,便打算開始勸說他們離開此處。

然而回過神來的兩人卻是對視一眼,不知在視線交錯間做下了什麽決定,竟同時轉身踩在牆頭上悄然往謝容宣所行的方向跟去。

聞音不知他們二人究竟想做什麽,好奇間也沒有來得及阻止,只得也跟了上去。

三人沿着高牆往前而行,不多時就再度停了下來。

下方傳來窸窣水聲,些許熱氣與霧氣自其中彌漫而出,其中隐隐帶着些淺淡的香味。見着這番情景,聞音才想起來自花林往裏走,正好就是這山莊中的溫泉所在,謝容宣帶着人往這邊走,多半是要……

想到這裏,聞音側目往水邊望去,想要确認自己的猜想。

池水之畔,謝容宣已經撤了身旁的下人,獨自站在水邊,垂眸擡手摘去了簪發的頭飾珠花。

一頭青絲随之垂下,将那人的面容勾勒得細致宛若畫中之人。

聞音看得一怔,身後兩名青年更是兩手緊緊扣住了牆頭的磚瓦,目光緊緊凝在謝容宣的身上,神色直比那等待放榜的書生還要緊張。

謝容宣自然不知此時就在牆頭之上,有三個人正各懷心思的注視着他,他只是腳步輕緩地來到水邊,随後輕解衣帶,緩緩褪去身上外衫。

兩名青年狠狠抽了一口氣,看得連眼睛也忘了眨,身子不可控制地前傾了些,緊張等待着謝容宣的下一個動作。

謝容宣毫無所覺,便要褪去下一件衣物。

兩名青年在水汽的熏蒸下視線微有些不清,于是探着腦袋想要将眼前的情景看得清楚一些。

謝容宣此時已經解開了衣帶,指尖落在領口處點點往下,白皙如瓷的皮膚在水光下瑩瑩如玉,眼見便是春光将洩——

在場有人終于忍不下去了。

聞音驟然拔身而起,用着旁人幾乎看不清楚的動作一拳一個飛快将那兩個偷看別人洗澡看得鼻血都快湧出來的家夥轟下了牆頭。

牆外“哎喲”兩聲慘叫傳來,聞音居高臨下看着被轟走在牆外滾作一團的兩人,心裏面終于稍稍松了一口氣。

然而聽見這陣動靜,溫泉邊站着的謝容宣卻是突然擡眸看來,視線穿過朦胧水霧,正落在牆頭的聞音身上。

聞音剛揍完人,回頭迎上謝容宣視線,頓時僵住:“……”

謝容宣:“……”

謝容宣衣衫褪了一半,長發披散身後,周身水光缭繞頰邊霞色微現,帶着些慌亂與局促。

“剛才有兩個登徒子,想要偷看你……”聞音有些尴尬的解釋了起來,然而說到一半,才想起來謝容宣其實是一名男子,那兩人縱然是看下去,也只會發現謝容宣身為男子的真相。

而相比之下,更像登徒子的——反而是她。

聞音突然不知自己該如何解釋,在這處繼續站着也不是個辦法,她沉默片刻終于決定将這事當做沒有發生過,扭頭便要離開。

然而就在聞音回身之際,謝容宣卻突然低喚道:“聞音姑娘!”

這聲音輕柔而綿軟,直教人聽得酥了半邊骨頭。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