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櫻樹詛咒 (55)
表情地道。
“我聽說淡州珍珠最為光潤,是稀世上品,因此往淡州去了一趟。”
印墨寒顯露出頗感興趣的神色。
“噢?這個在下也略有所聞,不過淡州珍珠産量極少,珍品更是萬裏挑一,聽說一旦有極品出水,都會舉行拍賣,競争十分激烈,不知酥兒可競得佳品?”
寶弦一笑,向玄瀾伸出手,玄瀾連忙走到博古架邊,将牆上挂着的美人抱琴圖取了下來,露出一個小小的暗格子,她轉動機括,打開暗格,從裏頭取出一個精致寶匣,奉與寶弦。
寶弦接過,打開匣子,只見一對鴿子蛋大小的珍珠躺在綢緞之上,其圓潤潔白,可謂世間罕見,那是阮酥花重金,令人在淡州競拍下的上品,既然要圓謊,那便要不露破綻。
“收獲不多,但這一對東珠,也不枉我親自走這一遭了,說起來,這等罕見的珍珠,倒是正堪配女帝陛下的,澄王殿下覺得如何?”
“阮酥”的和顏悅色讓景軒心情好了許多,他覺得她或許沒有表面那麽冷漠,會不會已經不再記恨之前的事?
“既然阿酥費了許多周折得來的,母皇想必格外喜歡,便是它吧!”
寶弦有意作弄,故意道。
“既然是給女帝的禮物,本該相送,但殿下也知道,競拍這對珍珠,我也是花了不少價錢的,小本生意,實在貼補不起,還請殿下見諒。”
只要她肯給自己好臉色,景軒哪裏在乎花多少錢,風度翩翩含笑道。
“這是自然,阿酥不必與我客氣。”
寶弦笑容裏有一絲促狹。
“既然如此,就按一萬兩銀子的本錢轉給殿下好了。”
印墨寒和景軒同時一怔,淡州珍珠有名不假,但即便是十年前那對名動天下的“雪荔枝”,也不過競得四千兩銀子,這一對比起”雪荔枝”,尚有差距,一萬兩明顯就是獅子大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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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瀾皺了皺眉頭,寶弦這死丫頭,又在公報私仇,因此暗中扯了扯她的衣擺。
豈料寶弦對她神秘一笑。似乎在說,怕什麽!這個澄王,沒少找小姐麻煩,如今狠狠敲他一筆,也算報仇了,而且你不覺得,這樣做也很符合小姐的風格麽?
盡管“阮酥”這是明目張膽的敲詐,景軒還是絲毫不介意,千金買一笑這種事,古來王孫公子做的便不少,何況他堂堂一個皇子,于是微笑道。
“珍品無價,只要阿酥高興,你說多少便是多少。”
切,真是給點笑容就蹬鼻子上臉了,這樣下去,這個澄王只怕更要對小姐糾纏不休,寶弦已經懶得應付,扶着玄瀾起身,重新恢複冷淡。
“我這便讓掌櫃将珍珠打點好送到澄王下榻之處,生意談過,恕阮酥身體乏累,便不奉陪了。”
“阿酥!”
景軒情急,連忙上前一步要拉她的手,寶弦下意識地輕巧轉身避開,玄瀾連忙上前擋在她前頭。
“澄王殿下,這是在中原,講究男女授受!請你自重些。”
尴尬的景軒一時只得收回手,看向印墨寒,希望他能想辦法挽留住阮酥。
印墨寒徑自越過他向前走去。
“澄王殿下,我們此來的目的,只是為女帝挑選禮物而已,既然事情辦妥,便不要打擾人家休息了!走吧!”
見印墨寒頭也不回地離開,阮酥又是一臉不耐煩,景軒只得郁悶地追出玲珑閣,在印墨寒欲鑽進轎子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就這樣走了?”
印墨寒擡頭瞥了他一眼,對這個迷戀着阮酥的澄王,他一向沒有好感,若不是還需要利用他對付玄洛,他實在懶得和他多費唇舌,于是他冷淡地道。
“殿下再糾纏下去,只會引人厭惡,還是知難而退的好!”
景軒眯起眸子,鄭重地對他道。
“本王不會放棄的,只要玄洛身份敗露,世上便再沒有值得她挂心的人,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印墨寒淡淡一笑。
“如此,就等殿下先扳倒玄洛再說。”
說畢,他徑自上了轎子,命令轎夫離開,放下轎簾,印墨寒柔軟的笑意全然變成嘲諷,說什麽喜歡阮酥,連本尊和冒牌貨都認不出來,他所謂的愛意,也不過如此罷了。
他第一眼看見阮酥平坦的腹部時,心中已經起疑,但正因為拿不準,他才出言試探,那個冒牌貨确實學得很像,但對于已經把阮酥的一颦一笑深深印刻在靈魂裏的印墨寒來說,稍微一點不自然,他都能察覺。她自以為對答如流卻其實一直被他的步調牽着鼻子走,若是真正的阮酥,根本不屑應對他的盤問。
印墨寒笑了笑,低頭翻開手心,抹掉塗在掌心上的粉末,露出那道深刻的刀傷來。
為了确認這一點,方才他喝茶之際,故意把這只完好的手展示在那個“阮酥”面前,她卻絲毫沒有注意,她是知道他手心這道舊傷的,從前深刻的印記突然消失,再怎樣淡定的人,即便不表現出好奇,目光也會稍作停留,可是她完全沒有,仿佛本該如此。
記得阮酥身邊除了冬桃,還有另外一個來自皇城司的丫頭,易容這種事,甄宓做得到,她自然也可以,這一招,還是他首先用在淩雪璇身上的,又怎能騙過他的眼睛?
裏面的人是替身,那麽便證明真正的阮酥不便在人前露面,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兩個月前,王瓊裾在大殿上的指證是真的,阮酥此時,已經是身懷六甲。
想到這裏,印墨寒十指深深嵌入肉中,臉色也變得極為可怕。
不僅如此,她現在恐怕還和那個玄洛待在一起吧?琴瑟和諧,還共同孕育了一個孩子,等待着他的出生,真是美滿。
他腦中不斷浮現玄洛抱着阮酥,手掌輕撫過她隆起的腹部,兩人幸福相視而笑的畫面,嫉妒得幾乎發狂。
333 轉移注意
青雲觀,不,如今應該叫長公主府。
花園中花樹下,支着一雙華麗的華蓋,和着滿庭芬芳一只帶滿珍寶的手從棋簍中撚起一枚黑子,桌上棋盤上黑白子交錯,已呈厮殺狀,卻難得的,兩邊的棋路都不顯混亂。
侍從躬身送上茶果、甜點,德元瞥了一眼玉釉瓷盤上的糯米紅豆團,眉頭微皺。
文默一看,當即會意,施禮上前。
“這一盤糯米紅豆看着不錯,奴看着眼饞,求殿下賞給奴吧。”
德元面色慵懶,“就你會哄本宮,拿去吧,若吃不下也別硬撐!告訴廚中的,本宮一年內都不想再見到這類東西!”
聲音尤帶笑意,語氣卻是冰冷的。也難怪,自上月祁金玉回到中原,德元不知怎麽突然來了興致,親自下帖邀請皇族衆人包括祁金玉到自己府上做客。因小宴時間臨近端午,她還命人準備了很多以粽子為首的糯食,可惜直到宴會結束,來的人卻寥寥無幾,而那幾個正主別說頤德太後、嘉靖帝,便是祁金玉、祁念、祁瀚等一幹小輩,竟無一人露面!
自己好歹也是皇族中的長輩,沒想到竟會這樣名存實亡。
德元看着清冷的宴場,露出一個莫測的笑。
“他們不給本宮面子,也休怪介時本宮不留情面!文墨,你說我們什麽時候出場比較好呢?”
文墨垂眸往她杯中添滿酒水。
“如今北魏皇後把京城攪得一團亂麻,殿下只消坐等好戲,時機到了殺他們個出其不意!”
“好一個出其不意!”
德元微笑着把視線重現落到棋盤上,看了下自己所執的黑子,前景甚好,而對手也很斟酌,遲疑間還沒有落下棋子。
“小文墨,今日可發生什麽有趣的事?”
文墨飛快地瞟了一眼與德元對弈的蒙面女子,輕道。
“還真有幾件趣事,且聽奴慢慢道來。前不久的奇珍會上,據說有一對來自洋的寶石,引得京中諸人競相拍買,結果卻被一位神秘買主給定了;此外,天水産的翡绫,本就精貴稀少,有價無市,最近卻頻頻出現在京城,更奇怪的卻是每每一出現,便都被人采買了……”
“竟有此事?”德元有些無聊地笑了一聲。
“寶石先不說,那翡绫按祖制只有太後、皇後與太子妃才能穿着,買得這般遮掩,只怕不是內務府行為,購貨之人的身份倒是有趣!”
“可不是嘛,這可是殺頭的死罪啊!”文默誇張地嘆了一聲,見蒙面女子還是沒有反應,不動聲色轉過了話題。
“還有太子府那邊,據說太子用血書親手寫了百罪書,呈到了皇上跟前,并主動懇求陛下廢黜其太子身份,朝中反應頗大,皇上卻遲遲沒有定論。”
“這麽會定論呢?太子的罷黜可沒有這樣簡單!只怕還是祁念的苦肉計吧?不過耽擱這麽久現在突然上演以退為進,估計還是出自阮酥之手吧?”
文墨眨眼,“殿下料事如神,血書才一上表,以虎贲将軍為首的一衆老臣便為太子求情,萬家孫女萬靈素乃是阮酥的大嫂,兩人私下也比較要好……”
他說得極慢,似乎是在等什麽人回應。“另外,阮酥也已經回京了,當日便被北魏皇後為難,只是那女人狡猾,找上了太後,倒是完好無損。”
注意到對面的蒙面女子表情一瞬變化,德元伸手遞向文墨,由他扶着從座上站起,漫不經心道。
“那印墨寒那邊有什麽動靜?”
“阮酥回京當日去玲珑閣找過她一次,此後便再無聯系。”
“是嗎?”似也不想知道答案,德元看了看半天未動的白子,搖頭對蒙面女子道。
“棋可以下得慢一點,卻千萬不能輸。今日就在此吧,明日本宮再來,希望那時候你的棋子已經落下。”
蒙面女子眼皮也沒有擡,這般怠慢德元難得的竟也不怪罪,她攏了攏衣袖,施施然轉身。
“走吧,文墨。”
卻說皇宮那邊,祁金玉的鳳銮在正德門攔下了六王妃常行芝的馬車。
這幾日,明明阮酥在她眼皮底下晃,可惜苦于頤德太後的懿旨,她偏生不能拿她怎麽樣!不過陳妃和陳家的事還沒有了斷,她當然不會放棄。是以這段日子她沒少找饒妃麻煩,可惜都被饒妃四兩撥千斤給打發了,縱是拿出北魏皇後的派頭,她也絲毫不買賬。意識到在饒妃身上讨不到任何好,她便把主意打到了六王祁宣身上,奈何饒妃愛子如命,別說從祁宣這邊下手,便是近身一二都沒有機會!于是确定六王妃常行芝獨自進宮,祁金玉便決定碰碰運氣,饒妃對這個兒媳向來不上心,若是拿下她,或許還能問出什麽祁宣的把柄!
果不出所料,常行芝只帶了十餘人入宮,見祁金玉大批人馬攔在車前,本能就有些畏縮。因為年紀相仿,還未出閣時,她們這些京中的貴女便與幾位公主時常玩鬧在一處,常行芝雖然貴為國公府嫡女,可是碰上驕橫跋扈七公主祁金玉,也吃了不少虧;如今雖然成為了她的六嫂,可是自少女時期對祁金玉的忌憚讓她面對這位小姑本能的還是有些害怕,再看她來勢洶洶,當即便覺得不妙,也不進宮了,命車夫調轉車頭便要打道回府!
可是祁金玉哪裏給她這個機會!
“六嫂見了本宮怎麽像躲賊似的,怎麽,難道六嫂就這麽不歡迎本宮嗎?”
車外,祁金玉的聲音一如既往唯我獨尊,常行芝不得法,只得掀開車簾由丫鬟扶着下了馬車,對祁金玉行了個國禮。
“六王妃常行芝見過北魏皇後。”
國禮過後按例祁金玉便要對她行長幼之禮,可是祁金玉兀自站着不動,常行芝也不敢強求,她有些尴尬的起身,勉強笑道。
“不知皇後找臣妾可有要事?”
“怎麽,沒有要事便不能找六嫂敘舊了?”祁金玉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似一頭嗜血的野獸在欣賞獵物的無措和彷徨。
捕捉到她目中的鄙夷,常行芝氣得渾身發抖,雖然尊卑有別,不過好歹這裏是中原,且她現在已經成為了祁金玉的六嫂,區區一個北魏皇後,無非也是蠻夷之地;再說今朝不比往昔,太子被軟禁,六王祁宣得印墨寒扶持,極有可能繼承大寶,作為未來的太子妃,她完全沒有必要在祁金玉面前露怯。如此,常行芝不由有了幾分底氣。
“若是皇後娘娘無事,本宮還要前去拜見饒妃娘娘,恕臣妾失陪一步,”
說完便扶着丫鬟的手正要上馬車,手腕卻被祁金玉一手扣住。
祁金玉打得一手好馬球,平素對行鞭等武藝也十分在行,雖然經歷了斷腿,不過如今調理得當,基本已經無礙,只這樣簡單一扣,便輕輕松松讓常行芝不能動彈。
“娘娘這是要幹什麽——”
常行芝最愛面子,被祁金玉一而再、再而三為難,便是木頭人也生出了幾分脾氣,她的聲音冷了下來,可是對上祁金玉那雙笑裏夾刀的眼,還是不由抖了一下。
“幹什麽?無非是覺得六嫂這只镯子實在別致。這塊寶石怎麽如此像奇珍會上的那塊紅寶?當日本宮也命人去拍,卻是失之交臂,沒想到那最後重金競下之人竟也是自家人!”
她的聲音分外陰毒,常行芝聽得頭皮發麻,如今京城形勢變幻,太過招搖便會惹麻煩,于是去競拍時她極力低調。如今東西到手雖然覺得戴出來會有些逾越,畢竟這樣的好東西便是太後、皇後跟前都稀罕,可是又架不住愛美扮俏的心,思量着藏在衣袖下總歸不會有事,不想還是被祁金玉一眼看到了。唯恐她小題大做,常行芝盡量擺出一副不以為意的姿态道。
“不過是一只小小的镯子,若是娘娘喜歡,本宮贈你便是!”
“六嫂真大方!”
祁金玉嘴上說着,眼神卻是不削,那只緊扣常行芝的手更是沒有放松半點力道!
“本宮見你這件裏衣也是極好的,不如六嫂也脫下來贈金玉如何?”
雖是俏皮的語氣,不過聲音中的敵對姿态卻若一道寒芒讓人難以忽略。
常行芝也惱了!
“皇後娘娘到底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祁金玉嘩啦一聲扯下她一截衣袖,“用翡绫做成中衣,嫂嫂真是奢侈。不過堂堂皇子妃竟公然使用此等制式,不知父皇知道又是什麽反應?”
聞言,常行芝努力維系的氣勢瞬間瓦解,她極力掩下內心的慌亂,強撐體面道、
“你……什麽意思?”
“當然是要和六嫂一起去父皇面前讨個說法了!”
京中深巷小院,阮酥懶洋洋地歪在躺椅上,正在院中曬太陽繡花。文錦從外走進,低聲禀報。
“小姐,那常行芝已被祁金玉纏住,恐怕六王那邊會忙亂一陣子了。”
阮酥放下繡繃,“如此甚好,祁金玉的不依不饒看來在某些方面也讓咱們省了不少心。”
當初她交給寶弦的錦囊除了讓她入宮觐見太後,其二便是誘導常行芝做派奢侈,暗中逾越。常行芝注重享受,這個倒是很容易上鈎,接下來只要引起嘉靖帝懷疑,若是再進一步查抄一下六王府什麽的,難保饒妃不會自亂陣腳,屆時只需争取時間等待時機便可。
“饒妃這邊亂了,萬老将軍再多方進言,雖然皇後尚不能抽身而退,至少能讓太子獲釋,重新掌權。畢竟和沉不住氣的六王與忤逆無狀的三王比起來,祁念尚且符合溫良恭謙讓的君子做派。”
“無非是矮子裏面拔将軍,皇帝的這一群兒子真是一個不如一個。”
文錦感嘆。
阮酥心中搖頭,還有一個印墨寒,只是老皇帝尚且不知情罷了!不過若是嘉靖帝知道他的身份,太子之位會不會又陡生變故?
正想得出神,腹中一陣波動,阮酥瞪大眼睛,條件反射地撫向高聳的肚皮。玄洛正巧從外走來,見狀還以為她哪裏不适忙上前查看。方一探上阮酥的腹部,便覺手心下微微扭動,他愣了半晌,絕美的五官一瞬閃過狂喜和歡樂,緩緩化作一聲發自內心的笑。
“酥兒……他動了!我們的孩子動了!”
阮酥也沉浸在喜悅中,這個活生生的小生命,每時每刻都牽動着自己的心。這次終于感受到了他的活動,可謂是重生以來最大的變幻,讓她禁不住觸動流淚。
334 扭轉乾坤
一張絹帕輕輕靠近了阮酥的眼角,絲縧柔軟的觸感慢慢婆娑着皮膚,替她掩下了目中的淚。阮酥驚覺往後一躲,可是如
今身體笨重又顧忌着腹中的孩子,動作難免遲疑,便是在這個躊躇的當口,玄洛已經長臂一伸,扣住了她的腰。
擡眼間四目相對,注意到文錦不知在何時溜了個幹淨,阮酥眼中閃過些許慌亂,她顫了顫睫毛,企圖讓自己鎮靜些,有些暗惱身體本能無法抑制的狂亂心跳,卻沒有注意到溫熱的呼吸已經離自己越來越近……雙唇上帶着試探的觸碰輕輕來臨,阮酥猛地睜大眼睛,可那微弱的抗議随着感官的逐漸侵蝕,漸漸地便被玄洛瘋狂的熱情吞噬……
感受到她的軟化,玄洛越發加深了這個吻,起初的狂亂後,便化作了綿長的相思和憐惜,他的掌心慢慢游移,順着她的鎖骨絲絲描畫,順着曼妙的曲線逐漸往下,最後落在了她高聳的腹部上……
“不……”
聲音含糊不清,阮酥只當玄洛要做什麽,拼命扭動,卻被他一個旋身,反手抱到了膝上,讓彼此越發接近。
感受到他身體某處的變化,阮酥羞憤得雙頰滴血,那推拒的動作也漸漸尴尬停下,別惹火***才好!才一猶豫,某人立馬察覺到她的妥協,換來了更強的攻勢,讓她大腦一片漿糊……也不知過了多久,玄洛才喘息着放開她,他抱着渾身癱軟的阮酥靜靜地躺在躺椅上,輕撫她烏黑的長發,難以抑制心潮翻湧柔聲輕道。
“酥兒,我們成親吧。”
阮酥猶有些神志不清,聽到這句話條件反射嗯了一聲,玄洛大喜,當即就想抱起她在原地轉上三圈,可是考慮到阮酥的身體狀況又生生地忍住。不過生怕她改變主意,玄洛忙道。
“酥兒,我馬上便讓人去準備!”
阮酥一下回過神來。
“不行,方才我沒有聽清!”
玄洛眯起眼睛,揚眉一笑。
“那是你親口答應的。”
想起方才的一幕,阮酥紅透耳根。
“那是你使詐!”
“兵不厭詐,況且對自己喜歡的女人,自己的夫人,小騙怡情!”
這般振振有詞,還有理了?!阮酥豎起眉毛。
“你說過雖然向來喜歡乘人之危,不過對我卻是例外!”
好吧,他确實說過……
玄洛看阮酥似乎又要生氣的樣子,暗自後悔自己太過急功近利。他嘆了口氣,主動認栽。
“好吧,既然酥兒不願,那為夫今後就不提這個事。只是你月份也越來越近了,等孩子生下,酥兒要如何向他解釋我的身份?”
阮酥一時被問懵了。
自從決定獨自生下孩子後,玄洛完全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她準備了太多自個兒帶孩子的方式和方法,也想了很多孩子提及父親時的應對策略,卻偏生算漏了他會這般死纏爛打。如果屆時孩子落地,玄洛還似如今一般,這便有些……那啥了……沒有見過爹還好,天天在眼皮底下呆着,父母關系又……
阮酥想想也有些頭疼。
懷孕本就精神疲乏,玄洛舍不得她再為這等玩笑之語糾結傷神,左右他自己也有了打算,既然阮酥猶豫不定,那他便霸道地為他們的未來做決定,時間會讓一切都水到渠成。
于是他吻了吻阮酥的額角。
“等這邊事情定下來,我會盡快解決我們的後顧之憂,讓酥兒正大光明地成為玄夫人,孩子也得到世人的祝福與承認。”
祝福與承認嗎?
說真的,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阮酥內心也湧出一絲憧憬。她越來越不肯定自己對玄洛的傷情是不是已經得到了治愈?總之,玄洛糾纏的這段日子,她對他已經無法像當初一樣冷下心腸,竟已經習慣了深巷小院中仆役們公子夫人的稱呼,似乎也逐漸适應了這位……孩子的父親。
況且現在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了王瓊琚,沒有了因冒犯寧黛産生的生分,頤德太後也不再反對……彼此間還多了一個血脈相承的孩子……
玄洛這些天對自己做的一切,她不是不觸動。活了兩世,前世苦求的“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大抵也便是如此了。
她要不要再相信他一次?同時,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只是……若是選擇與玄洛和好如初,她和玄洛如今各司其主,只怕祁念與祁瀚都不會答應。
想到這裏,阮酥的笑容有些僵硬。本來應該是個很好的托辭,她應該松口氣才對,可是她卻莫名失落了……
“我不會放棄祁念,你也已經選擇扶植祁瀚,你我的立場注定我們不能在一起。”
“在你心中,祁念就那麽重要?”
滿心的歡喜化作了這個蒼白的答案,玄洛眸光黯了黯,卻還是不肯放棄。
阮酥起身,所有的旖旎情緒煙消雲散,聲音理智而艱澀。
“祁念以祁清平的命作為禮物相贈,于我有恩;而對于白秋婉,我欠她一條命。”
“祁清平嗎?”
玄洛笑了一聲。“若只是這個原因的話,我可以等。酥兒,祁念已無回天之力,若他敗了,你還會拒絕我嗎?”
“什麽意思?”
阮酥眸光一陣緊縮。玄洛的語氣太過酌定,讓阮酥隐隐有些不安。
“我也只是猜測,不過既然酥兒已經布好了局,我便不會插手。如今和你相較的便只有祁金玉和印墨寒,至于意外出現的人,我也很期待。”
局勢果如阮酥謀劃地一般順利。
常行芝的逾禮行徑在祁金玉一番添油加醋渲染下,惹得嘉靖帝大怒,當即便命人到六王府搜查,不僅在常行芝的院子裏搜到了不少太子妃品階才應有的禮服、珍寶飾物,竟然還在祁宣的書房暗格中找到了一枚翡翠雕琢而成的太子印。
“反了你們!太子還未廢黜,便開始打那個位置的主意。你們眼中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朕?”
嘉靖帝越聽越怒,當即便命人把六王夫婦拿下,押解回府禁足,等饒妃聽到消息前來求情時,嘉靖帝已經稱病避而不見。
不過近日他真的越來越感覺力不從心,太子祁念軟禁在府,北魏皇後祁金玉不依不饒咄咄相逼,枕畔之人勾心鬥角,而剩下的幾個兒子又都不省心。
這一刻,嘉靖帝覺得萬分落寞,竟分外想念玄洛。若是他還在身邊,至少能為自己分點憂,可是一想到印墨寒和來自東籬的澄王景軒一口咬定他內侍身份有恙,嘉靖帝一顆心又沉了下來。當初是母親頤德太後極力保下了玄洛的命,如果玄洛并未淨身,只怕和太後脫不了幹系。不過是一個無關的外人,竟背着自己的兒子隐瞞關照,讓嘉靖帝十分心寒。
雖是六月酷暑,嘉靖帝卻渾身發冷,一時之間,他對孤家寡人這四個字竟生出類似感同身受的味道,化作一聲長嘆,在他臉上顯露出個蒼涼又無奈的笑。
內侍曹福看他愁眉不展,小心翼翼道。
“溫貴人彈得一手好琵琶,不如皇上去那解解悶?”
溫貴人是饒妃當初親手擡舉上來的,嘉靖帝想也沒想便搖頭否定;曹福看自己拍錯了馬屁,後悔不疊,越發警惕,斟酌了數秒又提了幾個美人名字,可惜嘉靖帝都毫無興致。
“罷了,随朕出宮一趟。”
太子府銜泥小築,一豆燭光,雖不亮堂,卻把整個屋子照得分外溫柔恬靜。祁念坐在案前,猶在寫着什麽,一旁的白秋婉發髻松松地挽着,隔着一張長案,坐在燈下縫補着一件衣裳,兩人偶一擡頭,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相視一笑,畫面異常溫馨。
嘉靖帝在窗外站了良久,本不願打擾這溫情的一幕,卻還是忍不住推門跨進了門檻。屋中人被驚動,待看清來人,俱都伏地行禮。
也不叫他們起身,嘉靖帝徑自走到長案前,随手拿起祁念手寫的宣紙,上面的筆跡一如既往工整端正,正是自己親手調@教教導出的熟悉模樣,而書寫的內容卻是古往今來的治水計策。
嘉靖帝眉頭一挑,有些意外。
入夏以來南方雨水漸多,之前也有城郭發生水患,先前也是祁念治下官員着手治理,而自從陳妃事發,他便把治水一事劃歸給了祁宣。只是祁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讓人失望;而祁念被禁足在府,本就自身難保,卻還不忘民生疾苦,這一點,倒是頗有一國之君的責任和擔當。
他百感交集地放下宣紙,入目卻見長案上放着一件褶色的長袍,上面還插@着針,顯然是方才白秋婉在做的針線,不過從款式看顯然是件男裝,只怕是在為祁念縫補?
這個發現可謂比看到祁念的治水策略還讓他觸動。
嘉靖帝定睛看了看深深伏地的白秋婉,想起此女被人劫走,祁念張皇失措來宮中苦求自己封城搜索的模樣,陷入深思。
“你貴為太子,何須這般節儉?”
祁念心一跳,當下便明白嘉靖帝指的是白秋婉方才縫制的那件舊衣,恭敬道。
“父皇從小時常教導兒臣‘克勤于邦,克儉于家’,身為皇子,與民同甘、與民同樂,更要時刻謹記‘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 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況且——”他停頓了一下,有些難以為情地道。
“兒臣的衣服都是阿婉親自縫補的,她的針線很好,完全看不到針腳,縫補過後和簇新的無異。”
一個大男人這般婆婆媽媽地向自己的父皇誇耀自己良媛的針線手藝,嘉靖帝也不知道聽了應該是誇獎還是揶揄,一時愣住,竟有些羨慕起祁念來。
好啊好,朕讓你禁足失過,你倒溺在這溫柔鄉裏了?!不過看着這對小兒女,嘉靖帝腦海中不由又浮出那個刻在靈魂深處的女子。
如果是寧黛是他求而不得的摯愛,那蕭亭月便是他心尖上那朵解語花。她是繼寧黛之後,第二個讓他産生了征服欲的女人,只是比起寧黛的冷酷無情,蕭亭月還和他誕下了一個兒子,只可惜一世夫妻,終究有緣無分!
嘉靖帝嘆了一聲,背過身去。
“朝廷還有很多要事等着你去做,明早趕緊入宮,如此怠慢躲閑小心言官彈劾!”
祁念一怔,按捺住內心的狂喜,伏地再拜。
“兒臣遵旨。”
阮酥果然沒有說錯,白秋婉某些時候是他的軟肋,卻在關鍵時候有扭轉乾坤的作用!
不怕報應?
阮府一片素白,萬氏雖然死得不光彩,喪禮卻是風光大辦,家中下人均披麻戴孝,萬氏的金絲楠木棺停在靈前,左右各燃着兩盞小臂粗的長明燈,放眼廳中,擺滿了招魂幡、引渡橋、紙車紙童,還專程請了高僧念上三日的“五方破地獄經”。
阮琦夫妻跪在靈前替萬氏擡着孝馬,阮酥借口身上疼痛,梁太君便命她到旁邊的蒲團上坐了,知秋正上來要給她捏一捏肩膀,只聽門外禀道。
“印大人到了!”
印墨寒雖身着素色常服,但面色卻比前些日子紅潤了不少,聽說印夫人的病已好了七八分,加之祁金玉斷了腿,嘉靖帝也不好意思把個殘疾的女兒強塞給他,想來他這幾日心情還不錯。
看來自己的無心插柳,倒成全了他。
印墨寒走近,對梁太君行了個禮。
“逝者已登仙界,還請老夫人節哀。”
梁太君在鋤荷攙扶下起身還禮,她挑眉看了一眼印墨寒,想起阮酥昨夜裏巴巴地來見自己,說的那番話,不由有些頭疼。
按說,阮酥在玄洛府上住了這麽些時日,外頭閑話早已傳得不像樣,阮家上下都覺得臉上無光,這印墨寒卻好似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半點不計較,這個馬上就要晉升吏部尚書,前途無量的年輕人,能對阮酥容忍成這樣,若說不是用情至深,那真是誰都不信。
平心而論,除去之前與阮家結過梁子這一點外,梁太君是很滿意印墨寒的,可玄洛那邊态度也如此強硬,兩邊都不能得罪,看來,果然還是得依阮酥所說的辦法來……
“多謝,正巧老身也有事要與印大人說。”
“晚輩洗耳恭聽。”
梁太君看了眼神色漠然的阮酥,對印墨寒略帶歉意地道。
“京城世家習俗,凡父母故去,子女必須守孝三年,這點印大人想必是知道的吧?”
梁太君的意思很明白了,他和阮酥的親事,阮家不會賴賬,但是在為萬氏守孝的三年內,阮酥都不能出嫁。
印墨寒面色微變。京中那些知禮重孝的大家族,确實有這麽個講究,但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當初嘉靖帝尚且為和北魏搞好關系,在先帝的喪期內将妹妹嫁了過去,更別說仕宦之家喪期娶妻沖喜的先例了,就是阮風亭自己,也是在妻孝內把萬氏扶為正房的。
梁太君似乎看出印墨寒的不贊同,搶先在他開口前道。
“我那兒媳生前和酥兒便有些不合,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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