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一次接觸

電子智能的普遍應用，使得整個社會只需要一部分人類精英便可以維持基本的物質運轉。而精英這個詞也并不被大衆所羨慕，就像你養豬，你覺得你是豬的主人，控制着它的生死。但也許豬會覺得你是它的仆人，伺候着它的一生。從社會精英的角度來說這個社會存在着大量慵懶的，堕落的，毫無價值的人類，但是并不能因此而把他們去除，這與道德無關，而是人類發展所必須的基礎。這就好比挖金子，金子是混在泥沙之中的，這世界并不存在有一個純粹的金礦，你要想得到更多的金子，就必須擁有有更多的礦沙。這也是為什麽人類會研制人造子宮來保持人口數量，人類的進步必須要有一定的基數。

今天秦川和晴璃一起去逛了商場，晴璃的美貌引來無數人的豔羨，也很是滿足了秦川的小小虛榮心。像晴璃這樣以假亂真而又美麗無暇的機器人，恐怕在當今的世界也是很少有的。

秦川走累了，找了一間咖啡廳坐了下來。他惬意的倚在沙發上笑看晴璃：“你知不知道別人都很羨慕你。”

“知道，但是羨慕與仇恨對我來說并沒什麽不同，我可以分析出羨慕，嫉妒，恨這些詞，但并不能感受到這些詞，就像我能探測出你喜歡我，但我自己感受不到這種喜歡，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歡你。我只知道聽從您的指令，這是我唯一的邏輯标準。”晴璃搜索着詞彙想盡量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這就像抽煙，我們都知道吸煙有害健康，卻感受不到吸煙有害健康。否則怎麽會有那麽多人戒不了煙呢。”

秦川每次與晴璃說話，都會被帶入一種探讨哲學問題氛圍，很是無趣。所以他岔開了話題，誇贊道：“你今天這身衣服真漂亮，挺有眼光啊！”

“你是有性需求嗎？”晴璃無邪的笑着，仿佛這個問題是一個理所當然的詢問。

秦川環顧四周，略顯尴尬，然後欠身小聲說道：“關于性方面的話題，以後不要在公共場合讨論，OK？”。

忽的，不遠處一個身材魁梧，西裝革履，約莫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徑直走了過來。

“秦川？”

“是我，您是……？”

“我可以坐下嗎？”

“當然。”秦川打量着中年人，深邃的眼神，高隆的鼻梁，一團蓬蓬的絡腮胡子，精神矍铄，典型的北歐人種。

“您認識我？”秦川問道。

“當然，我關注你很久了。”

中年人的這句話讓秦川警覺起來，因為他想起了那句“他是博士的人”。秦川再次環顧四周，可并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

中年人笑着安撫道：“你不用緊張，我沒有惡意。”

秦川警惕：“你是什麽人，找我幹什麽？”。

“哈哈……。”中年人笑聲爽朗：“我和你一樣，擁有神一般的能力卻又無比孤獨的人。”

秦川越發感到蹊跷：“我沒有神力，也不孤獨。我想你找錯人了。”秦川極力想拜托他們的交談。因為他隐約猜測這個中年人可能精神有些不正常。

“不孤獨！會和機器人出來約會。”

秦川心中一驚，他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晴璃的時候，跟本分辨不出她的真假，即使晴璃自己說道自己是機器人，他都曾表示懷疑。而這個中年人竟能一眼看出晴璃的身份，這怎能不令他警覺呢？。

中年人欣賞的看着晴璃：“四維的技術進步不小啊！竟然做的這麽逼真。不過終究是女人，只知道做表面功夫，卻沒能領略智能的精髓。”

秦川意識到這個中年人可能與四維公司有某種聯系，他口中所說的女人應該是四維智能的總裁林漫瑤女士。

“你到底是什麽人？竟知道晴璃的來歷！還有，你與四維公司什麽關系？四維公司為什麽會把她安排給我？”

“玲玲……。”電話響起。秦川不得不暫停了追問。電話裏傳來了賈一飛的聲音：“秦川，明天來我們公司一趟，我們老板想見你。”

“你們老板見我幹什麽？”

“這我哪知道，我就是一傳話的。行了，來的時候給我個電話，我這還忙着呢，先挂了。”那邊賈一飛挂斷了電話。

秦川正疑惑，而對面的中年人說道：“你的問題明天就會有答案了。我想說的是，這個世界自有它的規律，我們都只是規律運行中的一部分。我希望你能擺脫人類觀念的桎梏，找尋心中的真理。到那時，我們就會成為真摯的合作夥伴。”說完，中年人就站起了身。

秦川剛想再問清楚他話中的意思，就被中年人截斷道：“以後你會明白的。”

秦川有些摸不着頭緒，但中年人已經離去，只是不知何時中年人身邊竟冒出了一個随從。秦川望着那個随從的背影，感覺似曾相識，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那個人應該是殺害張世德議員的兇手。”晴璃提醒到。

秦川心中一亮：“對呀，他就是上次和我交手的那個人。”忽的他又向晴璃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的信息庫中儲存了電視上的視頻資料，剛才我進行了掃描對比。我們需要報警嗎？”

“不用，他們既然敢來，就說明他們不怕警察，另外我覺得，這事警察恐怕是無能為力的。而且這些事越來越複雜，我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秦川越尋思越覺得蹊跷。

第二天下午，秦川和晴璃來到了四維智能技術公司的總部，這是一個占地上萬平米的建築群。也是四維重要的研發基地，所以安保級別比較高，外部人員要想進入不但要有臨時通行卡，還要有內部人員引領。這不賈一飛正在門口等着他們。

“拿着這個磁卡。”賈一飛遞過來一張卡片。

“怎麽就一張，晴璃的呢？”秦川問道。

“她不用，她本身就是公司的人，體內自帶身份信息，安保系統會自動識別的。要不，她也不能順利的走出公司。”

秦川刷了卡，跟在賈一飛身後，走進了一座宏偉的大樓。這座大樓的內部結構和普通大樓沒什麽分別，只是牆壁上的軌道監控器比較多，這種監控器是可以沿着軌道迅速移動的，而背後控制他們的是一臺智能電腦，可以說每一個監控器都是這臺電腦的一個眼睛。而這臺電腦又只是整個大樓中心電腦的神經元節點。從某種意義上說整個大樓就是一個機器人，人們只是走在機器人的肚子裏。

賈一飛領着她倆走向一樓的電梯門，老遠秦川就看到門前有個不倒翁形狀的服務機器人。賈一飛走到機器人身前：“八樓。”

“是，先生。”機器人回答。

“這小機器人還挺好玩！”秦川笑道。

賈一飛瞥了他一眼：“那只是外表，他肚子裏可是有麻醉彈的。要是你想試試，可以和他比劃比劃。”

“這麽說你們這，連安保人員都是機器人咯？”秦川走進了電梯。

賈一飛一臉驕傲：“那當然，這座大樓每一層都有安保機器人，他們可不是用麻醉彈，要是有重大威脅，他們能頂的上一個團的火力。”

“我怎麽沒看見呢？”秦川問道。

“它們都在大樓的夾層裏，要是都擺在外面，我們天天面對着槍口，那還怎麽工作。”

一行三人進了會客廳，賈一飛給他們倒了咖啡：“稍等一會，我們總裁一會就到。”

秦川舒适的倚在沙發上：“你們這怎麽這麽冷清，沒看見幾個人呢？”

“現在是工作時間，我們這裏有時時信息傳輸系統？各部門之間的交流基本不需要走動。”賈一飛指着一面牆壁：“那個就是交流屏幕，每個工作間都有。”

賈一飛這麽一說，秦川才發現這個客廳的一面牆壁整個就是一塊大屏幕。

賈一飛繼續解釋道：“這個屏幕采用的是覆埋式感光原件，它可以時時抓住人眼的位置，這樣系統兩端的人員就會感覺自己是在面對面交流。”

“還真不愧是高科技公司，想法還挺細致。”

這時房門打開，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穿着得體，長相精致青年站在門旁，他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魅惑的氣質。要不是因為秦川是個男人，估計也會愛上他。随後走進來的是一位風姿綽約的少婦，一身紅色緊致的低胸裝令她分外妖嬈。這種打扮在一家公司裏出現，還真是另類。眼前的少婦讓秦川又增加了幾分疑惑，因為他感覺這少婦與晴璃有幾分相似，只是眉宇間多了些老道和世故。

紅衣少婦興奮的徑直走向晴璃，圍繞着她上下打量：“噢，寶貝兒，你可真漂亮，這絕對是我最完美的傑作。”

晴璃疑惑，她知道這位紅衣少婦就是四維的總裁林漫瑤女士，但在她的資料裏她們并不相識。晴璃看向秦川仿佛他會知道答案。紅衣少婦順着晴璃的目光滑到秦川身上，對他也上下打量一番：“還有幾分姿色，配我女兒還湊活吧？”

秦川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不知林總找我什麽事？”

“不是我找你，是李老頭找你。”林漫瑤目不轉睛的盯着晴璃。

秦川是越來越摸不着頭腦了。這時賈一飛笑喝的問道：“林總，這李老頭是誰？”

“就是……，這樣吧。”林漫瑤向門口的青年說道：“淩峰你帶他們去吧。”

“好的，林總。”門口的青年應聲。

林漫瑤又說：“一飛，你也跟他們去吧，把我女兒留下就好。”

晴璃看向秦川，林漫瑤意識到沒有秦川的命令晴璃是不會留在這裏的。

林漫瑤又看向秦川：“怎麽，不放心啊？”

“那倒不是，只是我不希望晴璃的設定有所改變。”

“晴璃，這名字還挺好聽。”林漫瑤接着說道：“放心，我保證從裏到外都是原樣。”

秦川看向晴璃：“留在這裏等我回來。”

淩峰帶着他們走進了剛才的電梯，并将自己的臉狹湊近到電梯門旁的一個攝像頭前。電梯裏傳來機械的女聲：“面部識別已完成。”

淩峰說道：“地下十層。”

賈一飛大驚：“上官秘書，這大樓還有地下部分呢！”。

上官淩峰倒是臉色自然：“這個地下部分主要是研制一些軍方的實驗機器人。這裏的實驗算是三方合作，由聯盟安防部主導。一旦有産品研發成功将由我們公司進行量産。”

賈一飛不解：“幹嘛弄得這麽複雜，咱們公司自己研發競标不就完了？”

“咱們公司主要的研發方向還是商用，軍用方向咱們的底子還是太薄了。現在這樣挺好，即可以積累經驗，又不必投入太多成本。”

賈一飛又問：“那安防部怎麽把研發機構安方在咱們這裏。”

“這個問題說來話長，确切的說這裏的每一個研發小組都是獨立的個體，我們，安防部，他們其實是一個各取所需，相互合作的關系。這個以後再給你介紹吧。”

對于突然出現的這個地下結構，賈一飛腦子裏有一百個問號。只是這需要些時間才能慢慢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