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背後的世界

秦川、賈一飛随着上官淩峰來到地下十層，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剎那，賈一飛驚訝的語無倫次：“我靠，這……這才是機器人呢。”

只見看不到盡頭的車間裏各種奇形怪狀的武裝機器人正在被組裝，有些已經基本組裝完成。這邊一些工作人員正在調試機器人的靈活度，而那邊已經有機器人在進行測試。

賈一飛指着不遠處的一個工作人員，對秦川興奮的喊道：“看見沒，那個戴頭盔的人，他在用意識控制機器人。”

秦川鎮定自若，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對高科技感冒。

上官淩峰說道：“你們在此稍等，我去找李國榮教授。”

淩峰走後，賈一飛看看這，瞧瞧那，興奮的給秦川講解着機器人的知識。秦川雖然喜歡練武，但對血腥的殺伐甚是反感。所以對賈一飛的講解，沒有半點興趣。賈一飛自讨了沒趣，就自顧自的到處轉悠了。

忽然賈一飛發現了一個人，連忙上前打招呼：“皮特，你怎麽在這兒？怪不得好久沒看見你了。”

一個金發碧眼的中年男子笑道：“公司現在調我在這裏工作了，平時也不上去。你來這裏是……。”

“噢，李教授讓我們來的。”賈一飛向秦川招手，秦川走了過來。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秦川，皮特，”賈一飛介紹道。

“你就是秦川啊，看來雙子系統要開始測試了。”皮特有些興奮。

秦川疑惑：“這與我有什麽關系嗎？”。

“你可是這個系統的靈魂。我想李教授今天會和你解釋的。”

這時上官淩峰走了過來：“皮特，李教授讓你帶他們去雙子實驗室，我就先回公司了。”上官淩峰和秦川，賈一飛打了招呼徑自走了。

皮特帶着他們七拐八拐來到一個小房間，換上防塵服，然後又通過房間裏面的另一個門，進入了一個狹窄的通道，之後又進入了一個小隔間，進行了吹風除塵。

“這是要進手術室嗎？”賈一飛嘲笑道。在他心裏武裝機器人是要上戰場的，要是都需要在這麽幹淨的地方組裝，那還不都成了溫室裏的花朵。

皮特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可李教授研究的這個項目，有可能會改變人類的未來。現在這樣嚴格是為了排除任何可能的幹擾，一旦實驗成功，下一步的機器人制造是不必這麽麻煩的。”

三人進入了一個很大的實驗室，實驗室的冷光壁燈極其明亮，地上連一點影子都沒有。幾個穿着防塵服的工作人員正在房間四周操作着各自的機器。最顯眼的是實驗室中間，一個兩米高人形機器人成四十五度角斜躺在一個機械支架上。而他的對面也安放着一個支架，只是上面放着的是一套外骨骼套裝。在兩個支架的前方，有一個半環形的數據平臺，平臺上是一個巨大曲面透明顯示器，上面顯示着各種數據。平臺前一個穿着防護服的胖子正在操作着什麽。而他旁邊穿防護服的老人就是李國榮教授。

李教授見到秦川異常高興，大家互相介紹之後，李教授說道：“我們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你的到來了。你前面這個機器人，就是雙子實驗的分體。”然後他又指着旁邊的一套人體外骨骼：“如果你的源力夠強大，通過這套外骨骼，你的意識将可以與這架分體機器人融為一體，甚至更多……”

秦川急忙打斷李教授暢想，推辭道：“等等……等等，李教授，我對你們的實驗并不感興趣，我可能幫不上忙，要不你們找別人去吧。”

事實上，李教授一說，秦川就明白了，感情自己是來當小白鼠的，他可沒有自殘的嗜好，更沒有為科技獻身的精神。

這時林漫瑤的影像顯示在曲面屏上：“老李頭，我已從我的機器人身上确定，這小子的源力是你們目前發現的最強大的。看來我要恭喜你了。”

秦川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他對屏幕喊道：“你對晴璃做了什麽？”。

“放心，還是原樣，一會你就可以把她領走。行了，我的任務完成了。你們聊吧。”沒等秦川繼續問，曲面屏就恢複了原樣。

李教授安慰道：“不用緊張，你的那個機器人不會出事的。”

“我想我還是得走了，你們的事我幫不了。”秦川非常擔心晴璃，急切的想離開這裏。

“那好吧，先聊到這裏。”老人看向皮特：“皮特，請他們吃頓飯，算是替我謝謝他們吧。”

然後他又轉向秦川：“就讓皮特送你們出去吧，我這還有工作。”

皮特領着秦川、賈一飛回到了公司的會客廳。一開門，秦川就跑到晴璃身邊關切的問道：“沒事吧？”

“沒事，我很好。”

晴璃身旁的林漫瑤取笑道：“你不會是愛上她了吧！呵呵呵……，放心，我只是檢測了一下我想要的數據。”

秦川對像林漫瑤這樣的所謂社會精英，本來就沒什麽好感。現在她還不經自己同意，就開始算計自己，這更另他反感。他不耐煩的說道：“林總，沒什麽事，我們先走了。”

看到秦川的态度，林漫瑤一臉的鄙視：“切，走吧，走吧。”

賈一飛十分緊張，這秦川不給他上司面子，讓他以後還怎麽在公司混哪。他趕緊給皮特使眼色，希望他幫幫忙。

皮特走過去摟着林漫瑤的腰，微笑的勸解道：“別生氣了，以後大家還要見面呢。”

“知道了，我怎麽會和這種土包子生氣呢。”林漫瑤不屑。。

皮特對賈一飛搖着頭，他也無可奈何。皮特接着又說：“那我送送他們，李教授讓我和他談談，今天晚上回去可能會晚一點。”

秦川走出四維公司，而外面已是夜色闌珊。

皮特領着三人來到一家餐廳，主客落座，菜色上齊。大家寒暄了一陣，皮特就挑起了話題。

“秦川，你可知道前些日子死了兩個議員是為什麽嗎？”

這個話題，賈一飛倒是先好奇起來：“聽你這意思，你知道是誰幹的？”

“聖殿旅，不過目前沒有直接證據，他們做的很幹淨，但目的很明顯。”

“聖殿旅，就是那個宣稱自己是上帝使者的恐怖組織。”賈一飛驚訝。

皮特點點頭。秦川不喜歡殺伐，但是面對人類中極端的敗類，他覺得還是應該清除。這個話題引起了秦川的興趣：“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呢？”

皮特狡黠的一笑，他知道秦川上鈎了：“你們知道，目前電子智能技術已經達到了人類所能企及的巅峰了。人類的研究已經遇到了瓶頸，很難再有所突破。”

賈一飛接過話茬：“這我知道，這個就像物種進化。比如鱷魚、烏龜等物種，已經經歷了上萬年，可是它們基本沒什麽變化。為何？就因為它們已經進化到了極點。現在的電子智能也是如此，當人類制造出第一臺計算機，就已經算是電子智能的開始。現在的電子智能已經進化模拟出了喜怒哀樂，卻怎麽也進化不出自我意識。并且電子智能這百年來也沒什麽大的變化，估計也到極點了。”

秦川聽的一頭霧水：“你們說的這個我不是太同意，現在的機器人已經模拟出了喜怒哀樂，這就說明他們有了價值取向，這就應該算是有了自我意識。”

賈一飛搖頭：“這你就外行了，機器人的喜怒哀樂并非是它們的喜怒哀樂。這麽給你說吧，比如恐懼感，目前電子智能的恐懼感是和人類一樣的。它可以通過大量的恐怖影片總結出什麽是恐懼，可是這個恐懼是基于人類的思維。人類之所以看到這些畫面會恐懼，是因為這些畫面表現出的信息是反應了人類的死亡，可這并不是機器人的死亡狀态，假如他們真有了自我意識，可能一個拔插頭的圖片就會讓他們感到恐懼。”

秦川茅塞頓開：“這還挺深奧的。那這與恐怖分子有什麽關系。”

皮特喝了口酒，接着說道：“現在有一種方法可能會突破當下的瓶頸。”

賈一飛心中一機靈：“你不會是說人機融合吧。但現在還沒有這種技術。”

“已經有了。”皮特放下了筷子。

“不可能，咱們公司的技術在全球數一數二，真有這種技術突破，我會不知道。”賈一飛是堅決不信。

“咱們公司以電子智能的商用開發為目的，主要還是以成熟的技術為前提。今天你們在李教授那裏看到的那個機器人和那套外骨骼就安裝了人機融合設備。只要有人穿上那套外骨骼，戴上頭盔，那個人的意識就可以和那個機器人的電子智能相連接。”

秦川也不自覺的被他倆的交談引入到了電子智能的世界。他問道：“那不就是剛才我看到的意念控制機器人嗎？”

賈一飛解釋：“那不一樣，意念控制是信息的單向傳輸，人機融合是信息的雙向傳輸。說白了，真要融合在一起，到底是人控制機器人，還是機器人控制人，這都很難說。再有種可能，就是雙方信息的完全融合，形成一個全新的自我意識。”

秦川這是頭一次體會到科學或者說哲學的魅力。他積極的問道：“那那個全新的意識還是原來的意識嗎？就是我還是我嗎？”。

對于秦川的提問，皮特很高興：“這就是問題的關鍵，理論上我即是我，我又不是我，新意識可以是電子形态，他擁有全部的舊意識信息，但他的身體可以不是原來的身體，他的記憶中會出現了大量的新的信息，這都将影響到這個意識的發展。所以新意識會是什麽，是對人類有利還是有害，這個無法預測。”

秦川大驚：“我靠，這也太恐怖了，這個新的電子意識要是進入了全球網絡系統，那他還不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他要是想消滅人類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要知道現在的人類，可都活在網絡之下，我們的衣食住行那個不是依賴于電子智能。這種技術你們也敢研究，你們還不趕快銷毀那個機器人。”

皮特笑着安慰道：“不用激動，這中間還需要很多條件才能形成這個新意識。但是現在可怕的是這個技術不光是我們有。”

賈一飛剛用筷子夾起菜，忽的又給放了回去：“你不會是說聖殿旅也有這個技術吧？”

“沒錯。”

“完了完了，人類危險了。”。

皮特繞有深意的微笑着，他對自己今天的話題引導很滿意。“別悲觀，我說過，完成這個新意識需要很多條件。技術只是其一。”

秦川也顧不得吃飯：“那還需要什麽？”

皮特不急不慢的吃口菜：“其實議會內部早就讨論過這個問題，由于涉及到很多未知和倫理問題，大部分議員都投了反對票。所以就形成了一個內部法案，對人機融合技術所需要的一些硬件設備實行标碼備案制度。所以聖殿旅很難在市場上獲得制造人機融合器的材料和設備。”

秦川急忙打斷皮特的話，一口酒差點沒噎死他：“咳咳……。你先等等，你剛才說的大部分議員是什麽意思，還有議員投了贊成票？”

“是啊，畢竟新意識到底發展成什麽，我們是不确定的。他也有可能帶領人類進入人類不曾想象到的新紀元呢？”

秦川氣憤的放下筷子：“有可能，為了一個有可能，就壓上了整個人類的命運，這分明是在賭博。”

賈一飛忽然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被殺死的兩個議員都是投了反對票。聖殿旅是想通過恐怖手段提高議會中贊成票的人數，從而放開設備管制，那麽他們就可以在市場上得到這些設備。”

“不錯，分析的很對。不過還需要一個條件。”皮特今天是掉足了秦川的胃口。

“什麽條件?”秦川、賈一飛異口同聲的問道。

皮特預感到李博士交給的任務可以園滿完成了：“還需要一個人，一個源力強大的人。”

“誰？”秦川剛問出口就從大家的目光中意識到這個人可能是自己。“源力是什麽？你們怎麽知道我就是那個源力強大的人。”

皮特撓了撓頭：“源力是什麽我也不太好解釋，不過你的源力比我們都強大，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你以為你旁邊的這位小姐是我們随便派去的嗎？”

秦川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晴璃，他這才意識到晴璃可能是個卧底。

晴璃表情無辜：“我不清楚。”

皮特看着狐疑的秦川，連連擺手：“你不用怪晴璃，她不知道的，她的體內有一個特殊的裝置可以感知源力。我們通過其他設備可以讀取裏面源力的數據，而她本人是體會不到的。我們是通過天眼的紅外系統，發現你和大部分人有些不同，所以才會把晴璃派到你身邊，目的就是為了探測你的源力數據。晴璃可是我們公司的心血，她的外形是通過掃描了我們林總的身體數據，然後改進仿制的。所以把她說成是我們林總的女兒一點也不為過。”

“怪不得我今天看着她們倆這胸、這腿都有點像。”話一出口，兩道炙熱的目光急射而來，賈一飛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是說錯話了。

皮特吃了口菜，看向秦川：“現在的環境只是暫時對我們有利，我們必須盡快消滅掉聖殿旅，另外我們也必須研究人機融合技術從而找到克制之法，以防止這種技術的濫用。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考慮，毫不誇張的說你的決定将會影響整個人類的發展。”

皮特看了看手表：“時間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去了。今天就先說道這裏吧，你們慢慢聊。”

皮特起身走了，只是臨走時還撂下一句話讓秦川心裏激動不已。他說晴璃是她們在一個很偶然的情況下制造出來的，目前來說是不可複制的，她可能會有自我意識，只是她自己沒有意識到。

皮特走後，秦川腦子裏猶如一團亂麻，今天一下子聽了這麽多奇談怪論，弄得腦子都快轉不動了。這一轉身自己就成了人類的救世主，這責任也太重大了。秦川有些煩躁，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最後喝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慢點喝。”賈一飛提醒道。

秦川放下酒杯：“這皮特是你們林總的丈夫？”

賈一飛不以為然：“是啊，上官淩峰也是，我們公司高層好幾個都是她丈夫，人家又有錢又漂亮，多找了幾個男人，正常。”

秦川醉意漸濃，調侃道：“你們老板還真有眼光，估計是把各個種族的帥哥都一網打盡了。”

賈一飛剛想說什麽，忽然他的電話響了。接完電話賈一飛甚是興奮：“我剛加入了一個俱樂部，今天晚上有活動，我得去好好快活快活。先走了，那個，晴璃照顧好他。”說完他穿上外套就跑了出去。

秦川醉意朦胧的倚靠着晴璃：“重色輕友的家夥。”然後摟着晴璃的腰，谄笑道：“走，咱們也回家快活……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