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調查繁殖中心

在街道的一個拐角處，一個警察上了一輛轎車。上車之後，警察就迫不及待的換上了放在座位上的女裝。

“素梅阿姨，這衣服真漂亮，你可真有眼光。”吉娜對駕駛員誇贊道。

這時一個光屁股的五六歲男孩從旁邊的座位上慢慢的顯現出來，就像變色龍，或是章魚。小男孩撒嬌的叫嚷道：“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呢？”

司機回頭遞過來一件小孩子的衣服。司機不是別人，就是和吉娜一起殺死桑德斯議員的年長女人，她的耳垂上仍然戴着那個梅花形的耳釘。

女人自責道：“吉娜，受了不少苦吧？這次真是委屈你了。”

“素梅阿姨，你可別這麽說。我在裏面挺好的，他們拿我沒辦法，我什麽也沒說。不過，他們已經開始調查變種人的事了，我擔心亞父會有危險。”吉娜說出了她的擔憂。

小男孩嚷嚷道：“那我們還是叫亞父爸爸和我們一起回家吧！這裏不好玩，太危險。我去拿鑰匙的時侯，心髒都怦怦跳，我可不想再去幹這個事了。”

“好，這次都是小迪的功勞，姐姐謝謝小迪了。”吉娜在小男孩臉上親了一口。

小男孩立刻轉憂為喜，向前邊年長女人撒嬌道：“梅姨，梅姨，我要吃糖。”

素梅從副駕駛位的抽屜裏拿出一顆棒棒糖：“這是小迪今天最後一顆糖啦，吃多了會長蟲牙的哦。”

吉娜問道：“素梅阿姨，小迪怎麽會打開那個定位足環呢？”

小男孩搶着說道：“亞父爸爸教的，亞父爸爸什麽都會，我長大了也要像亞父爸爸那樣厲害。”

“小迪真聰明，将來一定比亞父爸爸還厲害。”吉娜誇獎完小迪又向素梅詢問：“亞父，有什麽打算？”

素梅一邊開車一邊回答：“你們有個小妹妹就快出生了，等這個小妹妹出生之後，亞父會帶着小妹妹和我們一起回家的。”

“太棒了，太棒了，我就要有小妹妹了，梅姨，梅姨，以後我不吃糖了，留給妹妹吃。”小男孩乖巧的說道。

汽車飛馳而去，帶着一車的歡笑。

秦川回到家，頭疼的厲害，可能是今天的人機融合太費心神。他吃了些藥躺在床上，可翻來覆去睡不着覺。雖然現在他已記不得任何數據資料，但是他總覺的今天看的那些資料，哪裏有問題。晴璃靜靜的躺在秦川旁邊，閉目清理自己腦中無用的數據，她和電腦一樣有時也需要規整一下資料。秦川翻身，看着晴璃玲珑的面龐，心想她要是真人那該多好啊！

第二天清晨，秦川坐在飯桌前，晴璃早早的做好了早餐。要是在以往秦川都是出去吃早餐，自從晴璃來了之後，仿佛全天下的美食都搬到了自己家裏。只要是那些被量化的美食，晴璃完全可以做出和商店裏一模一樣的。雖然這種美食缺少點家的味道，但是這種天天被人伺候的感覺還是很幸福。秦川忽的替人類擔心起來，人的惰性會不會有一天把人變得像豬一樣。生老病死都會被一套系統所照顧，而人沉溺其中，仿佛天地都在圍繞着自己轉。而實際上我們只是依存于這套系統，變成了系統的一個部件，只是個體與整體的區別。想到這裏，秦川腦中靈光一閃：“對了，個體，整體。”

秦川興奮的看着晴璃說道：“我好像發現了資料中的問題了。”

秦川讓晴璃把他的AR眼鏡拿來，并于家中剛升級的中心電腦連接。秦川的電腦迅速同時進入數十個繁殖中心的數據庫，他發現從數據上來看，全球各個繁殖中心的胎兒死亡率都差不多，每年的死亡數量也都在平均線上下。但是将各個繁殖中心幾十年來的死亡胎兒分別相加，就會發現大本市繁殖中心的胎兒死亡數量明顯多于其它中心。秦川覺的這不太符合邏輯，大本市是聯盟首都所在地，應該說繁殖中心的條件只會更好，不會更壞的。秦川覺得這裏邊一定有問題。他将這個疑問通過手機告知了調查組組長狄安。狄安決定讓大家開會尚讨一下。

秦川來到了安防部調查組的會議室。賈一飛、吳胖子都在。

賈一飛：“我覺得這個死亡率的差距不是很大，還是在合理範圍內的，應該不是問題。”

吳胖子：“這個相差數量以人口出生基數來說是不大，可是假如這些相差數量的人全部是變種人的話，那這幾十年來可出生了不少變種人啊！。”

一個組員說道：“有沒有可能是大本市生活壓力大，精子卵子質量差造成大本市繁殖中心的死亡率稍高。”

另一個組員：“絕沒有這個可能，大本市收集的精子卵子是會分發到其它繁殖中心的，同理大本市繁殖中心的精子卵子也不全是大本市本地人的。這絕不是死亡率高的原因。”

“那有沒有可能是環境問題？大本市這幾年的環境可是每況日下啊。”一個人問道。

這時一個在繁殖中心工作過的組員說道：“這個也不太可能，所有繁殖中心的內部标準是一樣的。無論是濕度，溫度，還是培養液的配比都是一樣的，即使內部空氣也是經過過濾檢測的。所以全球所有繁殖中心的內部環境都不會有差別。”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但誰都沒找到令人信服的理由。

組長狄安說道：“這樣吧，我向上級申請一個檢查令，我們去大本市繁殖中心檢查一下。”

秦川有些擔憂：“組長，萬一變種人的制造者就在繁殖中心，我們豈不是打草驚蛇？”

賈一飛：“那我們總不能暗中進去吧，那樣可是違法的。”

秦川若有深意的微笑道：“我們可以暗中調查，但也不一定違法。你妹妹不是在那裏做義工嗎？看看有什麽工作我們可以幫忙的。”

“你可別把我妹妹扯進來，我可不想她有危險。”賈一飛不太情願。

狄安沉思片刻：“看來也只有這個辦法了。秦川，賈一飛，那你倆就先去探探虛實吧！”

陸小凡雖然不是在大本市的繁殖中心出生，但是不管哪兒的繁殖中心在她心中的位置是一樣的。她對這些地方都是有很濃重的歸屬感，所以每年她都會抽出時間來做義工。不過她僅僅是在嬰兒區工作，胎兒區非專業工作人員是不得入內的。在陸小凡的幫助下，秦川和賈一飛做了全面體檢，通過了義工素質條件測試。

今天秦川終于要進入這個距離他家不遠，卻從未來過的地方——大本市人類繁殖中心。繁殖中心是一片相當龐大的建築群。如果從高山上俯瞰，最顯眼的就是中心的胎兒區了。那是一個龐大的亮閃閃的半球形建築，就像是一個西瓜被切去一大半，留下的扣在了地上。半球形建築表面覆蓋着一種特殊的玻璃，據說這種玻璃可以調節通光率。而在這個建築周圍就是一些普通建築了，但這些房子都有地下通道與胎兒區相連。這些普通建築裏面有精子卵子采集區、儲存區，有受精卵儲存區，受精卵初期發育區，還有培養液的調配區域，各種物資的儲存區域，當然也包括秦川他們要去的嬰兒區。

現在秦川和賈一飛就來到了嬰兒區，一進門，就看見整個大廳裏全是一排排的特制嬰兒床。而這些床就像是一個個的透明大雞蛋。而每個大雞蛋裏都躺着一個小嬰兒。有的在安靜的睡覺，有的在哇哇的哭泣，但是傳出來的哭聲并不大，不會影響到其他嬰兒。工作人員有的在喂奶，有的在換尿布，還有巡查替嬰兒翻身的。

“快走，快走，沒聽見那邊有孩子在哭嗎？可能是餓了，你們快去喂奶。”陸小凡急切吩咐道。

“哦，怎麽喂？我可沒經驗啊？”賈一飛窘迫的問道。

他的這聲沒經驗一下子吸引來了很多竊笑的目光。這時秦川才注意到，嬰兒區的工作人員都是女的，就他倆是男的。秦川有些尴尬，急忙拽了一下陸小凡的衣角，問道：“這怎麽都是女的，你怎麽沒告訴我呀！”

陸小凡白了他一眼：“你也沒問呀！”

自從上一次賈一飛提議陸小凡給秦川做女朋友，而秦川沒接受之後，陸小凡心裏就一直覺得憋屈，自然也就不會給秦川好臉色看。秦川碰了一鼻子灰，也識趣的不再問了。

賈一飛倒是樂壞了，興高采烈的說道：“這地方太棒了，美眉這麽多。”

陸小凡瞪了他哥一眼：“還不趕緊幹活。”

“好嘞。”賈一飛屁颠屁颠的跑到一個哭鬧的小嬰兒身邊，拿起旁邊早已準備好的恒溫奶瓶開心的喂起了奶。

秦川湊到賈一飛身邊小聲說道：“你可別忘了我們來這的目的。”

“放心，沒忘。”

陸小凡看着兩個大男人湊在一起給一個小嬰兒喂奶，氣就不打一出來。她喊道：“那誰，你去換下尿布，喂一個嬰兒，還需要兩個人嗎？”

秦川不自在的走開，臨走給賈一飛撂了句話：“趕緊讓你妹妹給咱倆提供個機會，好出去觀察一下。”

“知道啦，着什麽急呀！是吧？”賈一飛做着鬼臉逗得小嬰兒呵呵直笑。

秦川，賈一飛忙了一上午，終于被陸小凡安排了一個出來放風的活，推着一車換下的尿不濕去焚燒爐。秦川和賈一飛推着廢物車在樓道裏到處逛着，尋找着進入胎兒區的方法。

“你看，那裏就是通往胎兒區的通道。”賈一飛指着不遠處的大門說道。

秦川看到一個工作人員在那個大門旁邊的機器上插進去一張磁卡，然後又将食指按在一個指紋識別器上，大門“知啦”一下就打開了。

秦川正想推着廢物車過去看看，忽然被一個不知從那裏冒出來的老頭阻止了去路。“你們幹什麽呢？焚燒爐在那邊，出了大門左拐。”老人看到車子裏的尿不濕，指揮道。

“哦，謝謝啊！”秦川笑着道謝。賈一飛急忙推着他向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