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二十二
玉羊巧笑嫣然,雖然已年近三十,歲月卻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半點痕跡。她望着白晨,眼波流轉,半含羞澀,滿臉都是溫柔笑意,直如他們那年初見時一樣。
白晨向她微微颔首,目光中也不見一絲的涼意,甚至唇角還挂着淡淡笑意。
這兩人站在輕紗籠罩的小亭之內,當真如一幅畫一般,甚至連身後站着的侍衛吳凡也是英俊不凡。
再看這對壁人的客人,女的面紗遮臉,男的臉上鬼臉的面具更是陰森恐怖,南方容貌平凡,連唯一長得不錯的丁一,也是一臉不正經的神色。與他們一比,當真是天神和惡鬼之別。
玉羊溫順乖巧地上前在衆人的杯中斟上茶,然後安靜地立在白晨身後,仿佛真的變作了一只綿羊。
上官若愚心頭泛苦,更是驚疑于玉羊是如何脫的困,她脫困之後,那藏在隔牆之後的朱書羽又當如何?以玉羊的性子,極為珍視自己一方城玉夫人的身份,定然不願讓白晨知道自己還有這麽一個癡心一片的師兄,兩人一牆之隔地相伴了這麽些年,傳将出去,豈不壞了自己的清名?朱書羽已然廢了武功,此番又見玉羊好好地站在這裏,似乎已然恢複了自己“玉夫人”的身份,那那個癡情的男子只怕……
正自思量間,只聽白晨說道:“夫人請用茶。”
上官若愚一凜神,端起茶杯,只見杯中茶水碧玉清透,芳香撲鼻,以她食性,竟爾叫不出此茶的名頭,不由得皺了下眉。
白晨的一雙眼睛自始至終便一直牢牢地盯在她身上,她只眉頭一跳,卻也沒能逃過他的眼睛,當下說道:“怎麽,這茶不合胃口?”
上官若愚生怕讓玉羊聽出自己的聲音,介時多惹麻煩,當下也不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南方望着那碧綠的茶水,忽然身子不可抑制地顫抖了起來,身旁的丁一立時察覺,連忙問道:“怎麽了?”
只見南方的嘴唇都跟着白了起來,一雙眼睛着了魔似地只是望着上官若愚手中的茶,顫聲道:“別……別喝……”
上官若愚一怔,伸出手來想要拉住南方的手助她定神,南方卻突然飛撲來,如惡狗一般搶過她手中的杯子,一凝神,然後猛猛地砸到了地上。
玉杯應聲而碎,裏面的碧水流了一地。南方哭道:“這……這是我師父下的毒。”
師父……上官若愚一怔後,方才回過神來,是啊,南方有兩個師父,一個是自己,另一個人便是那如孔雀一般漂亮神秘的男子——賀遙。這個賀遙卻還有另一個身份,便是小鬼門的磷毒使,小鬼門中最擅使毒的人。□□不是他配的,他卻能用得比所有人都出神入化,當年在一方城的時候他也傳授過她幾手……
只聽白晨冷冷一笑,身旁的玉羊也跟着笑了起來,笑聲悅耳可愛,直甜到了人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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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晨道:“夫人也太小看白某了,若要下毒,哪會選在茶水之中,這般的手段,說出去豈不讓人笑話。”說罷,仰頭一口,将杯中的茶水飲盡。
玉羊蓮步上前,又在白晨的杯中倒滿了水,輕輕端了起來,笑道:“客人不要見疑,這茶水之中确實不曾下毒。”說罷,竟就着白晨的杯子一口飲下了茶。爾後取了只新杯,倒了茶水遞給吳凡,說道:“來,你也喝一杯,好讓客人放心。”
吳凡的眼睛瞥了一眼一臉蒼白的南方,默默地接過杯子飲下。
南方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丁一上前說道:“天這麽黑,認錯個一次兩次的又有什麽關系?沒毒自然是好,誤飲了有毒的才麻煩呢。咱家小二這回可是一點兒也沒做錯。”他生恐上官責怪南方,是以一個勁地為她開脫,哪知南方卻似恍若未聞,緊緊地咬着一雙唇。
上官若愚長嘆一聲,輕輕拉過南方的手,說道:“傻丫頭,賀遙使毒的本事,你學未到半成呢……”頓了頓,忽然厲聲道,“奪壺!”
一言剛出,身旁的兩道人影如箭矢一般地疾射而出,正是丁一和付展風。兩人身子飛掠,伸長手臂,目标卻是同一個,便是玉羊手裏的那一只裝茶的玉壺!
玉羊唇邊帶着輕屑的冷笑,手一松,那圓鼓鼓的玉壺便直直地往地上墜去。
丁一矮身去接那壺,卻見地上飛起一腳,直向自己的面門踹來。他見機極快,不躲不閃,一手去擋那腳,另一只手仍去接壺。只覺後背一道勁風狠狠壓下,勢如雷霆,若是硬接非得脊骨盡斷不可,正是白晨一掌重重揮落下來。
付展風見狀欲救,才剛要出手,只見眼前銀光一閃,一把短劍疾疾揮來,正是吳凡持劍而來。付展風身子略向後一讓,只聽一聲脆響,丁一到底還是躲了那一掌,讓那玉壺落地而碎了。
上官若愚道:“罷了罷了,收手吧。”
衆人不知她是何意思,僵立不動間,只聽玉羊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她笑得花枝亂顫,仿佛是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上官若愚靜靜地望着她,微微一笑,開口道:“玉羊,你過得可好?”
玉羊猛地止住了笑聲,如同忽然被人掐住脖子的天鵝,她垂下頭來,望着上官,那一雙美麗的眸子如同一池碧水,緩緩泛起怨毒的黑漿:“‘好’?我如今可是‘好’得很呢!莊主,你當年待我如此之‘好’,我怎舍得不來見你?我還想着要好好地報答你一番呢!”
上官若愚笑道:“找來賀遙作幫手,你倒真是聰明了一回。”
玉羊嫣然一笑,盈盈一福:“多謝莊主誇贊。”
“我早已不是什麽‘莊主’了,說起來還真是拜你所賜。你我的恩怨,真要算清,倒确是有些麻煩的。”
她們一問一答的,倒似把旁人都撇到了一邊。白晨面露不悅,問道:“怎麽,你與這白夫人相識?”
玉羊冷笑:“‘白夫人’?你怎有臉叫自己作‘白夫人’?上官若愚!你癡心妄想!這輩子,只有我才是真正的‘白夫人’!”
“上官若愚”這個名字引得白晨心頭一震,像是有什麽極為熟悉的感情要自心底慢慢浮起,卻不等他看清,便化作了白煙散去,只餘下郁悶的情緒在心頭缭繞不去。
“上官若愚……卻又是誰?”白晨忍不住開口問道。
上官一聽此言,雖然已知實情,但心底卻是擋不住地冷了一截。知道他忘了自己,和親耳聽到他問自己是誰,那心中的痛楚是截然不同的。
只見玉羊臉上的笑意更濃,似是聽到了天籁一般,指着上官說道:“城主,您忘記了這個人麽?這人是個卑鄙無恥的賤貨,打從入城以來,便一直觊觎城主,嫉妒身邊城主夫人的我,更是多番出手加害!城主後來惱怒不已,為了給我出氣,便造了那十層北司,将她關押在最最底層五年之久。後來這女子奸猾無比,讓她尋了個法子逃了出來。城主當年去天山養傷之時,她便又趁機回城,将我擄劫,扣押起來,害得我們分離了這許多年。”
白晨臉上驚疑不定,覺得有些不對,卻又隐隐記起十層北司和上官若愚确有莫大的聯系,一時之間猶疑不決。
上官若愚冷冷一笑,正要開口譏諷,忽覺口舌竟而一麻,連嘴唇都張不開了。回頭一望,只見丁一亦是一臉的驚訝之色,南方更是面色慘然。再過得片刻,南方第一個抵受不住,雙眼一閉,倒了下來,丁一要伸手去扶,卻也是綿軟無力,兩人一道跪坐在了地上。
上官若愚望向付展風,卻見他尚自完好,他垂下頭來望了她一眼,上官心中頓時了然……原來是你!
付展風褪下面具,露出那張燦若孔雀的臉,淡淡一笑,便是豔麗如花,竟然卻是賀遙!
只聽他伏下身子,在她耳旁說道:“我不是教過你嗎?解藥要放在旁人不敢吃的地方……這亭子裏的桌子、椅子、柱子、地板都有毒,那壺中的茶正是解藥啊!”
上官若愚搖頭苦笑,她又如何不知?只是他們如此的精心布置,哪怕便是不中這毒,也會有第二招、第三招,自己又如何脫得困去?
白晨大是驚怒,望向玉羊:“我不過是答應帶你一同過來,誰要你多此一舉?難道我一人制不住他們麽?荒唐!解藥何在?速速給我拿來!”
玉羊垂淚,“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哭求道:“城主要如何責罰玉羊,玉羊絕無半點怨言。只是這上官若愚卑鄙之極,幾次三番加害于我,我對她恨之入骨,恨不能食其肉,吮其髓,求城主看在玉羊無辜被囚五年的份上,便讓玉羊任性一次……将這賤婦交給玉羊處置,玉羊雖死無憾啊!”
白晨愣着,一時不知該如休作答,卻聽亭外一人忽道:“城主便允了夫人這一回吧。”
帳幔被人掀起,走進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來,輕搖折扇,潇灑絕倫……
上官若愚心頭泛起一陣冰冷,原來如此……以你的細致機警,賀遙要取而代之又談何容易?你此番并非倒戈相向,而是打從一開始,你便是那一邊的!好一個西冥殿鬼君,好一個付展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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