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8)

婆心勸說,“你想要的,只是父愛而已。”

“……”鳳目微眦,仇落想了很多種铢衡能拒絕他的理由,年紀,性別,種族,或是眷戀何人,但他沒想到铢衡竟然直接否認了他的情感,将之輕飄飄的劃分為戀父情結……!

他可沒有變态到能對自己父尊下手!

仇落咬牙,将後牙槽磨得咯吱作響,好個铢衡,好個父愛……!這四百年你可真是父愛如山!血眸痛視,仇落眼神犀利起來,憤恨快要将他的理智燃盡,仇落揪住铢衡的衣襟将他拽到身前,板臉怒目:“你以為你是誰?铢衡,你以為你代替了我父尊的位置?!我告訴你,就算父尊忙于政務對親子疏于親近,誰,誰也無法取代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铢衡低呵:“仇落,你清醒一點!我不過比他們離你更近,讓你産生了錯覺,你追尋的不是我,而是能擺脫孤獨的路徑!說清楚一些,我不在了,千千萬萬個人選可以代替我,铢衡只是個代號,誰都可以叫铢衡!”

铢衡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了,他希望仇落能明白并且正視自己殘缺的內心,執着于他也是百害而無一利,因為,自己要做的事情是走向毀滅。

“砰!——”一聲悶響,仇落猛的将铢衡推到結界之上,原本虛無透明的空氣瞬間瑩綠光芒大作,铢衡原本就比仇落矮上一截,只要仇落一将身子傾壓下來他就完完全全被遮在仇落寬闊的懷抱裏無從逃避。項上狠狠一痛,仇落的獠牙咬入了铢衡的皮肉狠狠撕扯,似乎想将他拆入腹中。劇痛伴随着仇落危險的侵占,慌亂之中,铢衡掙脫露出一只胳膊,那只手摸索到仇落頭頂,将他難以自抑而暴露出的魔角連根握住,爾後猛然一折斷。

血順着額角自仇落面頰滑落,猙獰而殘忍。斷角之痛正如斷手拔腿,仇落卻連眼皮也沒有跳一下,無視傷痛,魔類貪婪的本性暴露無遺,血紅眼睛泛着索求的貪欲,他舔舐着唇邊的肌膚,一寸一寸……

“……仇落!”铢衡睅目,握着斷角的手腕間一轉,将鋒利的尖端對準仇落的肩胛,藍眸一凜,冰冷寒氣随着魔角無情的刺向眼前的身軀。

“……”疼痛自肩胛銳利的撕扯血肉穿破身前,仇落垂眼,看見那截鋒利帶血的角,溫熱,滴滴落下。

緩緩的,他勾起嘴唇,無聲而笑。他虛與委蛇笑了幾百年,再怎樣矜持高貴,怎樣溫文爾雅,所有的表情都那樣虛僞,只有此刻的苦笑郁悶壓擊,讓他發不出聲音。

铢衡還保持着瞪大眼睛的神情,其間有幾許不可置信。他無意傷害仇落,只是……他想要松手卻怎麽也動彈不了手指,那只角似乎帶上了強膠,将他的手緊緊粘在還帶着溫度的魔角上。他感受到仇落的血,正灼熱滾燙的浸紅他的手。

仇落垂着眼睫妄圖以此遮蓋住眼眸中的傷痛,一只手指伸到還在滴血的魔角之上,輕輕抹動,甫而,那只帶血的手指伸到铢衡的唇瓣前,小心翼翼将朱紅抹上。

仇落細細描摹那對飽滿美麗的唇瓣,将它們染成更為豔美的猩紅。罷了,仇落收手捧住铢衡的一頰,笑意細碎蔓延:“铢衡。”

長眉收斂,铢衡與仇落那雙溫柔的眼睛相對,他想從裏面找到退縮,或者後悔,更壞些是完完全全的仇恨。但令他失落的是,裏面溫潤的純淨,仇落的包容讓他毛骨悚然,全身雞皮疙瘩都翩翩起舞。

對視片刻,铢衡将魔角□□,然後輕輕一推,仇落便松開了。

Advertisement

“抱歉。”铢衡将魔角上的血在衣袖上擦幹淨,然後還給了仇落。

仇落默默接過,然後默默按回原位。

朱色的眸子落在那優雅潔白的脖子上,上面此時多出兩個不淺的窟窿,兩道血痕蜿蜒下來,将铢衡的衣襟染紅了一小塊。

仇落又失敗了。他以為自己能靠着沖動将铢衡徹徹底底占為己有。可是真正動手時,铢衡的掙紮抗拒以及驚恐的眼神無一不讓他産生了退卻的念頭。

想要霸王硬上弓卻又顧忌對方的感受,這可真是……生米煮成熟飯遙遙無期。

氣氛差的降至冰點。

幽密的樹林中,隐約傳來一聲犬吠。調整心情的二人被這不和調的聲音打破寂靜,仇落分辨了一下聲音來處,旋即對铢衡說:“我可以帶你出去,不過,你得和我回魔界。”

铢衡矯首:“我要回仙界,那才是我該去的地方。”

“哼。”仇落冷目,“那玉照官就等到海枯石爛,恕我無能為力!”

“仇落!”铢衡咬着唇角,血腥的味道彌漫入口腔,铢衡松口,面露難色,他軟下聲來,別扭的請求,“就這一次,你最後幫我一次。”

“!”仇落抽眼,心中似乎被利鋸來回拉動,他捂了捂心口,俊面泛寒,“回去做什麽?留在魔界我可以保你……!铢衡,我說了,兇手已經露面了。”他将铢衡拽過來,不甘心的搖晃,“你到底在想什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還需要我提醒你嗎?還是你覺得我信不過,可是你只能依靠我了,現在五界都是你的通緝令!被抓住格殺勿論懂不懂!”

“我知道!”铢衡厲聲回應仇落的焦躁,他和仇落的思想完全不在一個界面,铢衡長籲一口氣,然後簡言解釋,“仇落,我老實告訴你,我一定要回去,在魔界找到這兒之前……回仙界,請罪。”

“請罪?請什麽罪?你犯了什麽錯,铢衡,你能不能收斂一下你那自我貞潔的歪理?”

“歪理?”铢衡一聽心裏便火了,馬上要爆炸一般,“這是我篤定奉行了兩千多年的信念,你居然說是歪理!?你們魔族是不會懂的!仇落,沒有信仰與操守那還算是什麽?那是毫無價值、是行屍走肉!”

仇落沒想到铢衡的痛腳這回會被他踩得這樣快準狠,現在的铢衡就像被拔了胡須的老虎張牙舞爪要向他強行灌輸那些變态古板的英雄大義。铢衡怕是大英雄做久了,被所謂的正氣浸染太深。也是,他不懂仙族的教育,畢竟魔族才不會教育孩子被揍了還要忍着,心平氣和告訴對方動手是不對的,要包容友善,一心正然。

不過……铢衡,也不是能心平氣和的仙。他很暴躁,也有可能是自己太過惹怒铢衡,反正,仇落覺得铢衡在他面前就是魔界黑社會的典範。

仇落不淺不淡“哦”了一聲,趁着铢衡喘氣的空隙反問:“那好,你說說看,你犯了什麽罪要去送死?”

“……”話一出口,铢衡便突然啞住聲音,面上紅暈褪去,露出灰白無血的失态。

“嗯?”仇落環臂,冷嗤,“說啊。說服得了我,連我也覺得人神共憤我便帶你出去,千裏相送,把你完完整整帶到仙界受罰。”

铢衡顫着嘴唇,藍眸中泛起絕望的霧氣,他讷讷道:“這是你說的……”

“嗯。”仇落還很誠懇的點了點頭,示意铢衡放心。

铢衡靜了一會兒,細細吸一口冷氣,然後冷下語調緩慢的說出了自己心裏的秘密:“仇落,我……愛墨君。”

那個“愛”字,抖得厲害,像是崖頭茅屋,在獵獵狂風中搖搖欲墜。

仇落并沒有太大意外,只是眸色加深面容更僵,他的聲音依舊那樣鎮定從容,甚至還有些意料之中的意味,簡單一個語氣詞結束了自己的表态:“哦。”

“……哦?”铢衡抽着眼角,不明白的凝住仇落,“你什麽意思?”

“你上次和我說過了。”仇落冷冷淡淡說着,順便還記恨了一下仇,“你還以此诓騙了我。”

“……”铢衡偏了偏眼睛,面上有些難堪,支支吾吾說,“那次是……仙界的謠言說法,我也不是故意騙你的。”

仇落不由腹诽:這都不是故意,那要怎麽才算故意?

他也不願意和铢衡再回憶那件事情,便繼續問:“那這次的說法呢?你頓悟了,覺得他們說的對?”

铢衡愣了愣,他是在沒想到仇落居然這麽聰明,這樣也能想到。他有些局促,畢竟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要不是被逼迫他才不會說出來。铢衡撇了撇嘴,幾乎要哭喪起來:“對。就是這樣。行了吧,滿意了就帶我出去,我……”

“噗呲。”仇落毫不留情的嗤笑起來,接着,他環臂胸前,面容譏諷惡劣,“哦……所以你想去見他,一邊覺得無地自容又要一邊貪圖污濁的再見他一面是吧?铢衡,惡心透了,你以為他真的會殺了你?沒準他看你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也動了舊情,他會放了你,然後和你偷偷摸摸在一起。是這樣吧?嗯?這樣的話我不會信了。”

“你!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這樣诋毀墨君!”铢衡捏起拳頭指節發白,面色鐵青渾身氣的打顫。

“呵,雖然這麽說心裏卻已經不由自主想象起美好的未來了吧?铢衡,當時為了一個形似你的奴隸他便親身下來,被他撫摸的感覺怎麽樣?!你怎麽不像推開我一樣推開他!”

“……”铢衡眼眸發寒,仇落的再三诋毀甚至讓他動了殺心,狠厲的目光刺着仇落,深深刺穿他的心口,冰寒之氣自铢衡身體溢洩,周遭空氣如遭冰凍,每一口呼吸都傷刺肺腑。但铢衡終究沒有動手,難以宣洩的怒意噴爆四周,寒風吹的兩人發絲亂舞衣衫獵獵,數丈之內樹木盡數冰凍碎裂。

“哼。”仇落有恃無恐,“怎麽,無言以對?要是真的那樣無地自容,為什麽不自盡?兇手總有一天會捉到,而你的罪惡就這樣泯滅消散了。”

“……”铢衡紅着眼睛,出聲悵痛,“你真的不願意幫我?”

仇落面目憎惡的應:“對。”

“那好。”铢衡點頭,失聲輕笑。旋即,他折着一枝凍得僵硬的樹桠,枝端咯吱脆響斷裂,铢衡對仇落冷冷說着,“二殿下離開吧,是铢衡自以為是了。”說着他将脆弱的樹梢往樹幹上一敲而斷,片刻,一支鋒利的武器便粗糙成型了。

“你不會想要用——”仇落剛要譏諷铢衡是不是真要考慮自盡的事,下一刻便見铢衡拉開衣襟袒出胸口,然後舉高樹枝将鋒利的斷面狠狠向自己心口捅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誰更痛一點……

☆、過往雲煙

濃煙消散,雲鶴落歸。藹藹霧山,暈染一片清悠仙境。秋水蜿蜒,扁舟一葉,悠揚在清冽花香的琴瑟之音。

躺困在芳澤之中的清秀仙子緩緩睜開眼睛。

蔚藍的眼眸映入缥缈而過的游雲。

铢衡起身,擡着眼睛漫無目的環視四周。這片蘭草地他再熟悉不過,練輕功與駕馭之術的時候他便會從芬芳的蘭草叢裏縱身飛躍向那片寬闊的卻雲湖,卻雲湖是仙川的一處膨大,平日靜如明鏡,微風吹拂便是層層靜谧漣漪,煞是好看。

他走到湖岸,趴在湖水邊靜靜端詳澄澈水面上的虛影。

依舊是稚嫩的容貌,看起來軟弱可欺,只是與這溫順的長相格格不入的是那眉眼裏的狠厲,那雙眼睛看起來殘酷冰冷,滿是血腥凝滞。

那陣泠泠如泉的琴聲彈奏到尾聲。

“铢衡。”虛無之中,傳來如同那琴聲一樣清蕩心靈的嗓音,铢衡不由回首,卻只看見一片寬闊花草以及一只被白日照耀得透明的銀邊鳳蝶。

銀邊鳳蝶飛到铢衡眼前,落在那翹挺的鼻尖。铢衡覺得有些癢,卻不敢伸手拂開,蝴蝶這種生靈太過脆弱了,稍一動手便會弄碎它那美麗纖薄的翅膀。

铢衡将眼珠子對起來,盯着鼻尖的蝴蝶。

“铢衡。”那陣呼喚又響起來了。铢衡尖着耳朵細聽,蝴蝶随着他的動作翩翩起落,最後落在他的心口。

“……”那陣聲音焦急起來,帶着幾絲哭腔,铢衡站起身子,環顧漫漫空曠的四周,見不着一絲人影。心口亦随着那肝腸寸斷的呼喚而滞澀發痛,铢衡蹙起眉頭,想要出聲回應卻發現自己喉嚨根本吐不出聲音,呼吸堵塞起來,他似乎被無形的手狠狠扼住喉管,不知為何,淚水順眼而下。

铢衡奔跑起來,希望能找到那道聲音的主人,奈何眼前的草地卻無限延伸,無論他怎樣奔跑飛躍也無法到達盡頭……

而停留在铢衡心口的蝴蝶,不知何時已消散作塵融入他肌膚中去。

“铢衡!”

心口刺痛。

铢衡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胸口疼的火辣,仇落将他抱在懷裏,面上升起悲哀卻又夾雜激動的笑。

铢衡緩緩擡手,卻見到一手猩紅。

旋即,他擡眼,眼神空洞望着那片灰蒙的天空。

還是仙界好啊,空氣也很新鮮,四處都是鮮花和雲朵的味道……

這樣想着,他又将眼眸阖上。

仇落見狀又恐懼起來,好不容易将铢衡喚醒過來現在他又閉上眼去,仇落腸子都要悔青了,他沒想到铢衡真的這樣呆板受不了那樣的谮傷甘願自盡……那一刻他感覺天都要塌下來。

他将樹枝拔了出來,惡狠狠的丢到一邊,草草為铢衡處理了傷口。密林裏的犬吠越來越近,他将铢衡抱起來,疼的心尖都在發顫。

正當他要驅使魔觸将結界打開裂縫,一團黑灰汪汪叫着沖他撲了過來,妖犬咬住了仇落的衣角,拖延的剎那,另一道身影沖上來欲意搶奪他懷裏軟倒的铢衡。

“嗚……”仇落一腳将妖犬踹開,然後身姿如風躲開來人的手腳,他将铢衡摟緊,目光兇狠凝住對方。

“魔族……哼,将他放下,不然留命!”

仇落冷笑:“你最好給我滾開,不要耽誤我救人!”

“小子,你對他做了什麽?”花邪川靈眼掃到铢衡面上,見他面如白紙,滿頭虛汗,強悍妖力瞬間凝聚成劍,劍端指向仇落,“救人?魔族會救仙族?呵呵,這是今年新的笑話嗎?”

仇落凜目,他才沒有和這個畜生交談的心思,一想到這個醜陋邋遢的妖類染指糟蹋了铢衡便仇恨滿身,仇落咬牙,身後魔觸勃發紛紛向花邪川刺去,見到魔觸,花邪川不由挑眉:“哦,你便是那團黑球。”

“閉嘴,滾開!”仇落冷呵,無數魔觸瘋舞如蛇纏戰花邪川,花邪川揮砍退避,落地一瞬忽然踩上什麽圓滾滾的東西,咔嚓一聲,他險些摔倒。

花邪川斜了一眼,只見是一截手腕粗的樹枝,上頭覆了一層雪白冰層,樹枝一頭滿是鮮紅的血肉。

“……”趁這空蕩,仇落結界已開,後腳跟都要出去,花邪川立馬出聲,“喂,我有藥!”

剛要抽離的腳跟又落了回來,仇落後退一步,又回到結界內。

他冷冷的看着花邪川。

“你不會想将他帶到魔界吧,這麽遠,等你到了他都涼了。”花邪川收回妖劍,勸說仇落,“雖然你我互相信不過,但是人命關天,幹戈暫停。”

“哼。”仇落不悅哼聲,

“阿旺,過來。”花邪川沖妖犬招手,阿旺屁颠兒屁颠兒過去,旋即,灰黑的犬身一陣光芒大作,阿旺搖身一變,竟從毛茸茸黑漆漆的妖犬變作獸耳青年。

“……”

雖然變成了人身,阿旺卻是犬性難改,他沒有作為人的羞恥之心,拿腦袋親熱的蹭着花邪川的小腿,跪在地上噗噗噗噗搖着狗尾巴。

仇落抽着眼睛,出聲提醒:“藥呢。”

“別急。”花邪川蹲下身子,撫摸着阿旺的狗頭安撫,在仇落鄙夷的眼神中,花邪川伸出鋒利的爪子,然後捏起阿旺的下巴将手指探入他的口中。阿旺嗚嗚叫了幾聲,旋即順從的半眯眼睛任由花邪川的探入。

仇落淡然看着,忽然明白花邪川說的藥是什麽了。

妖族體內都會有一顆妖丹,此丹凝聚妖族所有靈力,吸收後能修補傷軀增進修為。只是普通的妖丹并沒有傳說中這樣神奇,妖丹也分珍藏品和地攤貨。這只妖犬能作為藥,想必有幾分用處。

花邪川從阿旺的喉間取出妖丹,在阿旺身上蹭了蹭口水就要往铢衡嘴巴裏放。仇落見狀警鐘大作,立馬将妖丹奪過來,然後抱着铢衡轉過身。

“……”花邪川挑眉,無奈的聳肩。

“阿旺,你今天漱口了嗎?”

“嗚 ……”阿旺委屈的搖頭。

“啊,真惡心,”花邪川對着仇落的背影故意說道,“你那濕噠噠的妖丹我碰都不想碰,居然還有人要含在嘴裏面學什麽嘴對嘴喂藥,哎呀,都是唾沫嘛,還能當水洗一遍了?”

“你酸夠了沒有?”仇落側過半張臉,血眸森寒。

“酸?我有什麽好酸的?”花邪川一臉揶揄,他似乎知道铢衡煩惱所在了,沒想到對方居然是個魔族,看起來還是個小屁孩,花邪川輕嘆,“你也看到了,你根本駕馭不住他。”

仇落敏感的反擊:“你以為你就能駕馭他?卑鄙的家夥,乘人之危。”

“第一次被最流氓的魔族說卑鄙,”花邪川長嘆,“看來我真的該反思反思自己了……喂,魔界的小屁孩,這個家夥你高攀不起,他已經不能算是生靈了,而是仙族的信仰。你要對人家的信仰做什麽龌龊的事?”

“那你又做了什麽龌龊的事……至少,我不會強迫铢衡!”

“嗯?”花邪川有些糊塗,這小子在說什麽,他和铢衡鬥武可是兩廂情願的,哦,不對,起先是他動的手,不過铢衡很愉快的接受了他的挑戰。花邪川趣味的笑了笑,“他可是心甘情願的。”

“你……”仇落垂眸,心中醋意與怒火上升到極點,魔爪中利劍刷的甩出,他放下铢衡,要和這個無恥之徒決一死戰!

“诶……”花邪川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面上哭笑不得,“小朋友,劍呢,收起來。你打不過我,一會兒惹哭了你我可不會哄。”

“出劍!”仇落厲喝。

花邪川不由蹙眉嘀咕:“現在的小孩真是的,動不動就打打殺殺,怎麽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真是沒家教。”

仇落不依不饒,勢必要替铢衡出這口惡氣。花邪川無心回應,卻被仇落那鋒利的劍險些削去一條胳膊,看來小朋友是認真的了。花邪川無奈搖頭,只得凝出妖劍,與仇落一戰。

一妖一魔相戰正酣,一邊的阿旺挪到铢衡身邊搖着尾巴舔起了那素白心口上血肉模糊的窟窿。這一下子足以致命,但是铢衡居然還能挺到花邪川尋來。一是因為他身體強健,二是因為,在那猙獰傷口之中,一道銀華流轉,混在冰藍仙氣中,一時教人看不出端倪。

阿旺盯着铢衡心口看了好一會,那銀光絲絲繞繞在铢衡心口凝成一只蝴蝶,最後消散。

“嗷!”突地,阿旺腦勺一疼,還沒來得及反應整條狗就被飛來一腳踹到幾丈之外。

“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怎麽樣的狗。”仇落将铢衡抱起來,冷冷瞪了從地上才爬起來的阿旺一眼。阿旺委屈極了,夾着尾巴灰溜溜跳到花邪川身後,嗚嗚告狀。

“喂,好歹阿旺也是你的救命恩狗,這樣一腳踹開太沒有良心了吧?”

“我不需要良心。”

“喂阿旺了?”花邪川蹲身,一臉憂郁的望着阿旺,“都說了,不要什麽都吃,雖然說什麽良心喂了狗,但是,像魔的黑心肝狗吃了也會壞肚子。阿旺啊,因為你是狗所以就不值得報恩了?”

“……”仇落抽眉,忽然覺得對方似乎是個神經病。

既然是個瘋子,也沒必要和他多費口舌。仇落抱着铢衡再次張開觸手,結界上溶出一片黑色,仇落向結界口邁去。

“哎呀,深藏不露,小魔頭你等等,幹脆也将我捎出去。”花邪川湊過去正要美滋滋出去,卻被仇落一魔鞭抽了回去。

“玷污铢衡的敗類,還是在這裏關一輩子吧。”仇落陰恻恻的說着,旋即,身形與開口一同消失無蹤。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輩子,還沒有見過大片蔚藍的湖泊……只好臆想一下心裏的鏡湖。

☆、試探交接

吞服妖丹之後,铢衡的傷口止血迅速,只是原本的功體有些抗拒這外來的邪異靈力,蒼白的臉上汗流如注,鬓發被冷汗浸濕緊緊黏在雙鬓。

确定那只妖怪沒能逃出來,仇落幸災樂禍的最後撇了一眼身後的虛無,摟住铢衡腿彎的手指越發用力。

妖丹使用在仙族身上無疑是飲鸩止渴,不過能暫時保住铢衡的性命。還是快些回到仁明殿,這幾百年來他在殿宇裏囤了大量仙丹妙藥,就是為铢衡準備的。

“綿綿。”仇落見到了嗅着他的氣息便飛快趕來的綿綿,立馬招呼它變回原形。綿綿躍入半空搖身一變身姿擴大百餘倍,仇落踮足飛躍,默契的停落綿綿的脊背。

“回家。”仇落命令。

“嗷!”白犼仰天長嘯一聲,雪白獸軀至上夜空穿破密林,青白妖空之下一輪黯淡彎月,如同最利的匕首割破夜晚。

綿綿聞見了血的氣味,那是铢衡的血。以前铢衡作為仇落的病奴時,自從仇落學會小心謹慎後便不會讓自己受大傷,有也是皮外傷養幾天便好。但四百年來再謹慎也有陰溝翻船的時候,仇落并不是什麽善茬,被人記恨過,遭暗算差點丢了命。那天綿綿沒有跟在仇落身邊,而是聽仇落的話守着铢衡。铢衡在看戲本順便教綿綿比劃文字,剛剛還是笑意,下一刻铢衡便猛的噴出一口血周身血流如注。

綿綿吓壞了,嗚嗚蹭着铢衡的手臂,濃烈的血氣瞬間蔓延開來,凜冽寒人。铢衡渾身發顫,想要為自己止血卻一絲力氣也提不起來。綿綿忽然意識到仇落讓它守着铢衡的用意,他料到自己會出事,一旦铢衡挺不過那麽下一刻,仇落也會死。

家裏藏藥的地方綿綿很清楚,它不敢耽擱,飛快奔出去取藥,寂靜空蕩的殿宇傳蕩着白犼的哀鳴,它将藥箱拖到時,铢衡已經失血過多休克過去。

綿綿一邊嗚嗚啼哭一邊将一只精致盒子打開,裏面露出的珠子光華流轉綻放出異樣的光芒,它将珠子銜到铢衡心口,仙丹熠熠生輝緩緩融化将铢衡周身包裹起來。

能起死回生的丹藥,仙丹強勁的效用竟能瞬間讓铢衡心口的傷痕愈合唯留一小條紅色印記,綿綿見到铢衡不再流血便開開心心圍着他腦袋轉動,然後拖下一條薄衾細細為铢衡蓋上。

天真的白犼不知道,為了得到那顆仙丹,自己的主人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可那得來不易的仙丹早就沒有了!

就在主仆即将飛越邊界之時,忽來一道白光擋住去路。白光橫跨半空瞬間上延下去十幾丈形成光牆。仇落抽眉,将铢衡緊緊攬在心口。

光屏之上站立這一抹素白,他在光芒之中白的透亮,妖異青空襯得來者愈發灼人眼痛,那人發色素白,發冠上插着一支瑩白剔透的蝴蝶簪子。

見來者不善,仇落血目泛光,周身魔觸蓄勢待發。

“把他留下,我可以饒你不死。”

天地之間,是鋪天蓋地的妖氣。仇落眯眼,唇角陰鸷勾起:“有本事便從我懷裏奪走他。”

“妖界賞靈十萬品要他的人頭,魔界也在全面追殺,你與我分別得頭與軀幹,各讨賞賜。”

仇落冷笑:“人是我的,賞賜,誰也別想得到!!”話不投機,仇落率先出手,他沒有和這只妖怪浪費的時間,铢衡能撐多久還是未知。魔觸瘋狂襲擊不留餘地,那道光屏被無數魔觸瞬間刺穿撕裂,璺裂作無數細紋。

蝶妖輕足一踏,光屏瞬間碎裂萬千光華,每一片皆異變為光蝶。數不盡的光蝶穿破魔觸的層層攻擊,暗色與白華舞剪接,光蝶雙翼鋒利無比,竟将魔觸切做無數小段最後消散為塵。千百光蝶突破重圍飛向仇落,綿綿低吼一聲,腦袋微揚鼓起毛茸茸的肚皮張開血盆大口向那群危險的蝴蝶噴出金邊紫火。

蝶群湮滅在紫火之中,還不及松氣,綿綿便覺身後一沉,魔觸警覺的向突然閃現的蝶妖攻取,仇落躍到綿綿腦門,目光兇狠。

蝶群只是表象,這只蝶妖究竟何時出現在他身後他竟沒有感受到!

“再說一次,将他腦袋給我,身子你留下,我只要讨個賞金。”

銀邊光蝶繞着蝶妖翩翩飛舞,素白光芒将那張清冷俊熙的面龐照的透明反光。

仇落不屑的冷笑一聲,然後将铢衡扛到肩頭,魔爪之中利劍铮然而出,他将劍提起,直準蝶妖,聲音卻是對綿綿呼喝:“綿綿,加快速度,盡快飛回魔界!”

“嗷!”綿綿得令加快飛動,劇烈的氣流吹的兩人有些搖晃,蝶妖站住腳,估計了一下時間,許是覺得胸有成竹,他将雙臂環于胸口,目光意味悠長打量仇落。

“魔界并沒有給好處,為何你要執着于他。”

“哼。”仇落冷促的哼了一聲,不做回答。

“不說的話。我只好殺了你奪人了。”蝶妖将細長的眼睛眯起來,身後一雙光翅震顫而出,圍繞蝶妖的光蝶紛紛聚集凝出一柄細長蝶劍。蝶妖将劍握住氣勢洶洶刺向仇落的左肩,仇落怒目,身手迅捷避開,但對方的目标正是铢衡對他施以利刃,仇落若自行保身卻護不了铢衡,只好舍棄自保以身擋劍。

“呵呵,原來是姘頭。”蝶妖将劍從仇落肩頭拔出,旋即往他脖子削去!

仇落扛着铢衡靈活度大大下降,險險避開致命劍招又被蝶妖橫腿一掃,蝶妖身态輕盈,重在以巧取勝,若仇落放下铢衡或許還能與之一搏。

“那更要殺了,一殺殺一對……咯咯咯……”蝶妖輕聲笑起來,面容癫狂,光劍又刁鑽的向仇落刺去,誰料此刻綿綿已到達界線,灰蒙渾濁的妖界空氣與魔界的血氣相互交融,蝶妖似有片刻遲疑,抓住這一絲機會,仇落長腿一掃,将蝶妖狠狠踹下綿綿的身子。

“……”綿綿速度如風穿越邊界,一眨眼消失在魔界的黑暗之中。被踹了一腳的蝶妖并沒有摔落,身後巨大的銀翅振動,将他緩緩托了起來。

此時蝶妖面上妖戾褪去,俊逸的面容上反而升起一絲平和滿意的微笑。

“小玉照,本君也只能幫你幫到這兒了。”呢喃一聲,蝶妖撲扇雙翅,悠悠飛回妖界深處。

返回魔界後,仇落便火急火燎将铢衡抱進仁明殿,綿綿變成小貓大小,跟着仇落飛快的邁動小短腿。主仆直接奔往藥房,然而等仇落到達的時候,藥房門竟半開着。

“……”藥房偌大無比,光是藥櫃都有六個,高大的藥櫃将藥房分割做一條一條空間,仇落走到最裏頭,熟稔的拉動其中一個藥箱。前三個藥櫃裝的都是魔界的藥材,後面三個是他從仙界收購以及從黑市淘來的仙草仙丹,铢衡的傷勢用魔界的藥只是治标不治本,更有可能加重傷勢。

綿綿守在藥櫃盡頭的拐口,仇落将铢衡靠在藥櫃上,然後輕柔将他的衣衫褪下,傷口周遭的血肉凝塊已經和簡單包紮的布條粘在一起,仇落蹙着眉頭輕輕揭下,好像是在眼睜睜撕着自己的皮肉。他将這些年來自己四處搜刮的珍貴藥粉細致為铢衡撒上,再纏上紗布。無知無覺的铢衡身子軟的就像是骨骼酥軟的嬰孩,仇落将铢衡靠在自己肩頭,然後攬着他将布頭纏到他背後。

“铢衡,你可真是心狠……就算你死了又能怎麽樣,我依舊要留着你的屍身,像旻鎖着玉瞳一般……呵呵,我怎麽會讓你這麽輕易就死?你想逃避我,一輩子你也別想逃避我!”讷讷獨語,懷中的仙軀寂靜卻隐隐散發出誘人的香味。方才太過焦急上藥,沒有注意到指尖下的肌膚是如此滑嫩。铢衡是武将本該也是糙皮漢子,但在仇落的仁明殿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生生被養的細嫩柔美。

抱着铢衡一小會兒,那股熱度便從衣衫傳度到仇落的心口,心中躁動覺醒,仇落不由伸手撫摸那片光滑的後背,鼻尖湊在那素白的項間深嗅。美好引誘着貪婪,仇落呼吸急促感受到了身下的躁動,心裏不由暗罵,就算昏厥了這具身軀還是在孜孜不倦的勾引他侵犯。仇落忍不住蹭了蹭,甚至下流的想着不然趁铢衡無力反抗便把事情辦了……但是铢衡太過墨守成規,要是知道失了身指不定又要拔劍自刎。想到這裏仇落又不敢妄加動作,只好吻了吻铢衡的臉蛋然後火速為他穿好衣衫。

将铢衡包成粽子之後,他感覺六根清淨。

随後,将人扛回原來的偏殿後,仇落找了四根鐐铐分別铐在铢衡四肢,然後将他安置在床榻上。

鐐铐的末端是特制的金屬球,個個重達千鈞,就算不能完全封住铢衡行動但能極大的延緩他的移動,他可不想讓铢衡稍稍好轉後又偷偷溜走。他将铢衡帶回魔界,雖然沒有人發現但是難免有誰的眼線察覺,仁明殿雖然空蕩,但這樣卻抹去了君明儀插眼線到他身邊的機會。

他要盡力的窩藏铢衡,不管是一天兩天,一月兩月,還是一年兩年……他會不惜代價保住铢衡,直到自己捉住真兇。

現在,他比所有人都要快一步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