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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舔了舔唇齒,然後蓋好瓶塞心滿意足的縮進被窩沉沉睡去。
☆、白犼引發的慘案
翌日清晨,二殿下自一陣口幹舌燥中蘇醒。
血眸迷迷糊糊的睜開,夜間發燒現在還有些糊塗。仇落眨巴一下眼睛,第二眼就将視線黏在身側無限放大的睡顏上。
玉照官、好深的城府,一大清早便開始已美色勾引他這個純情男子了。身下微微燥熱,仇落舔了舔唇角想要去吻一吻那朱染的唇瓣,還沒到手,身下忽然一陣詭異的酥麻讓他幾乎跳起來。
仇落立馬坐了起來,拉着被子正要看看是個什麽東西在他的寶貝上作祟,這一大動作将铢衡吵醒了,仙人玉羽微蹙,睜開一條眼縫不悅的擡了擡腦袋。
見狀,仇落便伸出一只手賤嗖嗖的晃了晃铢衡,對他說:“铢衡,我給你看個寶貝。”
“嗯?……”铢衡揉了揉眼睛,半支身子,老眼昏花的看見仇落半倚床靠,身下某處詭異的隆起一個小包,沒待铢衡反應過來,仇落當着铢衡的面将遮蔽的被褥拉的高高的……
二殿下雙腿之間的寶貝羞澀的向玉照官起身示意。
綿綿趴在主子的大腿根間,看到四道目光齊刷刷望着它,小家夥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尾巴,蓋住仇落的肌膚左右擦動,引得二殿下一陣尾椎骨竄電。
铢衡呆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仇落昨晚被他扒光了。素白仙容登時羞紅高升,目光被玷污一般,铢衡連忙移開視線,然後咬着唇角反手給了仇落一巴掌。
“無恥!”铢衡跳起來,一腳蹬着仇落的肩頭,惱羞成怒的罵到,“下流!這畜生也一樣!”
綿綿被铢衡莫名其妙的發怒給吓到了,趕緊從被子下鑽到床腳,一仙一魔眼睜睜看着那團隆起溜的遠遠的,綿綿嗷嗷叫着,三兩下逃離雷區。
魔眸微眦,仇落心疼的說:“綿綿,事是你惹起的,你怎麽能讓我獨自承受?”
白犼難過的隔着八丈遠對主人聲援,醜落,你是最棒的!扛打這種事你最行了!嗷嗷!
仇落咬了咬下唇,一不做二不休,在铢衡的腳丫子喪心病狂往他臉上踩時他一把抱住仙人的玉腿,聲淚俱下的檢讨:“铢衡,我錯了,是我下流,是我無恥,我下次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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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下次?!”铢衡睅目,接着抽腿,“松開,将你的髒手松開!”
二殿下抱了一會兒就不敢繼續了,雙手松開,蹭着铢衡小腿的心口也移開去。瞄一眼見铢衡真有怒色未去便只好使用下一招,卻見二殿下突然軟着身子伏了下去,絞着眉頭開始裝模作樣的嬌弱咳嗽起來,便咳還要一邊賣弄可憐:“……好痛……咳咳……铢衡、好痛……”眼眶邊還真的給他擠出淚花,顫着肩頭吸着鼻尖委屈突破天際,這一套一氣呵成下來都給铢衡看呆了,雖然知道仇落又在演戲了,但無論看多少遍他還是覺得很神奇。
這麽高大一個魔還要學小孩子抽抽搭搭撒嬌,可真是為難二殿下了。
最主要他還做的很自然,何止自然,簡直就是爐火純青。
铢衡擠着眼睛看着仇落的表演,甚至有些壓抑不住想要為這位戲精拍拍手掌以示鼓勵。
也不知道仇落要玩多久,铢衡無言以對,只得收了拳腳盤腿坐下然後将酒壺撈過來邊咕嚕咕嚕喝酒一邊等着仇落覺得自己已經蒙混過關可以不哭了。
等铢衡喝到第十三口,二殿下咳得嗓子眼都發痛,見铢衡愠怒褪去唯有揶揄神色,正拿冰藍的眸子冰冰涼涼的冷漠看着他。血紅魔眸對上冰藍仙眸,半晌,铢衡先移開眸子咕嚕咕嚕喝酒,仇落不悅的哼了一聲。
“哭夠了?”铢衡斜了他一眼,仇落趴在枕頭上,下巴戳着手臂。
“玉照官心可真硬,不安慰就算了還在一邊喝冷酒。”酒還是我買的。
“我看你表演的起勁,還真不忍心打斷。二殿下合該去做那梨園戲子,比戰戰兢兢的做魔子好的太多。”铢衡将酒壺蓋好,漫不經心的理了理衣襟,一邊仇落哼也不哼了,墨發掩蓋下的後背微露仙光。
“那我不痛。”
“呵。”铢衡伸手敲了敲他的腦袋瓜,眉頭微挑,“行了,知道你很難受。吹我是不會吹了,傷口暫時用冰氣封住,你快些從你的如意乾坤袋裏掏兩套衣衫出來,收拾立整後去看看大夫。”
“人界哪有那麽好找的大夫給我看病?”仇落微斂眉眼,目中漾動,“平時在家裏有藥庫,随意取些便好。這傷也不打緊,有你這層仙氣護着也不是很痛。”
“……”聽到仇落這樣說,铢衡心裏還真有一些刺痛。魔界也沒有什麽專門的大夫,有傷都是靠着有經驗的奴仆處理。後來仇落将殿宇清空,為了解決療傷問題便搜羅了各式各樣的醫術,還特意弄了一間藥房。皮外傷擦擦金瘡藥,大傷就現成翻書查看法子。幾百年活的粗粗糙糙還沒有夭折,也真是全靠铢衡撐持。
倒是,仙家醫術仇落曉得不少。治療自己的法子卻是通用紗布加金瘡藥。
好在有铢衡這一層仙氣罩着,二殿下才不至于疼死。見铢衡垂着眼睛不知又在沉思什麽,仇落坐起身子,掌心光華流轉竟徐徐開出一處光洞,光洞擴散至空間形成一處異場。
這便是所謂的乾坤袋,其實并不是真正的袋子而是一種空間法器,需要運用功體病并使用心訣才能開啓。仇落的乾坤袋與仁明殿的金庫連接,只要心念一動便能随意調用金庫之中的物品。
“玉照官便不用換衣了罷,那身軟紅是最合身的一套了。”說着仇落還望地上瞅了瞅,因為铢衡将他的衣服扒去穿上了,那套價值不菲的紅衫子也不知道被铢衡撿回來沒有。
果然,木地板上某處一團紅霧随随意意的就被扔着。
铢衡道:“昨夜濕了,還沒洗。”
二殿下挑眉,有些驚訝:“你真的不知道?……好吧,怪我沒有詳說。那雲煙料乃血蠶絲所織,沾有靈性,可謂是冬暖夏涼污漬難沾。濕了挂上一夜第二天還是與嶄新一般……”說着他還有些失落的絞了絞雙睫,“我送與你,自然不想讓它一刻離開你的身子。”
“……”铢衡半信半疑,下了床榻将衣衫撿起來,往鼻尖湊了湊,果然沒有聞見什麽異味,還是幾日前的那種清冷梅香。這樣神奇的衣衫還頗與仙界的不染仙衣有幾分相似,只是那不染之衣原料稀缺,做工嚴苛,也就白君能差人做出來幾匹。當年铢衡正式成為玉照官,白若珩用不染仙料差十位仙娥為铢衡連趕三月做出一套官服,耗人耗時,最後織出一套纖白無塵仙氣飄繞的仙衣,白底銀線,勾雲繡鶴,每一寸布料都有精致無比的銀色花紋,光是仙娥手裏的底圖就有一丈長。仙衣層層疊疊和在一起卻又并不嫌臃腫,因為仙料實在太薄,裁剪縫繡都如同雲霧在手。
當年玉照官上任,初着官袍單跪墨君殿接下墨君親手授予的官印以及一柄冰劍落雪三嘆,滿殿諸仙無不凝眸屏聲。雪擺鋪暈冰冷的黑玉地板,綻開清冷白蓮,年輕的玉照官微微颔首接過墨君賜予的仙權,冰雪幹淨的面容尤帶稚嫩,但那雙冰藍眸子裏已完完全全褪去生澀與幼稚,那是雙極其堅毅的眼眸,從裏面射出的每一寸目光都帶着凜冽與威嚴的氣魄。
仇落将衣衫換好,瞄一眼身側發現铢衡還在恍恍惚惚的捏着衣衫若有所思。
從那張臉上眉稍的位置以及眼睫的垂落程度仇落便能分析出铢衡在想些什麽,铢衡思考的時候眉間會稍稍內蹙眉梢吊起一絲,眼皮擡高就是想生氣的事,垂下來就是思考有觸動的事,若是面無表情,那就是他崩潰的時候了。
看樣子,铢衡是落入了無意識的回憶。仇落從床榻上翻下來,然後光着腳挪到铢衡身側,随即伸手握住捏着紅紗的手指。
“想什麽呢。”仇落将衣衫從他手中奪過來,然後抖了抖讓它舒展開來。铢衡望着眼前缭繞的紅紗,藍色眼珠微微漾動。
“仇落,我不喜歡紅色。”忽的,他吐出這句話。
“哦?”仇落垂眼凝了一下铢衡的側臉,發現他不像是是在嫌棄,而是很認真嚴肅的陳述什麽重要的事情。
“呵……你要是不喜歡……”捋衣角的手指顫了顫,仇落微微勾唇,将衣衫攏在手臂上,目光輕柔的掃在铢衡面龐,“那,你也厭惡我這瞳色?”
“不。”铢衡挑眉,搖了搖腦袋,“我只是覺得,将紅色穿在身上就如同那些年我身上的戰衣。它沒有一日是幹淨的,上面的血早就洗不幹淨了,不知道是誰的。”說着他顫了顫肩頭,聲音卻是淺淡,“真可怕。”
“……”仇落微不可查的嘆息一聲,正想将衣衫收進乾坤袋,铢衡的手指又伸了過來,他拽過紅衫子,然後神色古怪的抱在懷裏。
“不是不喜歡麽。我收起來,給你一套素白的衣衫。”
“……”铢衡摟着衣衫,将半張臉埋在紅紗之中,仇落好氣又好笑的望着他,卻見铢衡慢慢将身子側了一半,然後背着仇落支支吾吾的說:“你,送給我,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二殿下無奈的笑了笑:“你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性子,也真是沒法救了。”
铢衡凜眉,側過臉給了仇落一眼:“哼,既然是我的,我愛穿就穿,不喜歡了一把火就燒掉,你管不着。”
仇落攤手:“行啊,反正也不值幾個錢,玉照官財大氣粗,要多少錦衣華服沒有?讓您穿這樣的粗布衣衫真是降低了身價。”
“哼。”铢衡不悅的翻了一個白眼,然後嗤鼻沖仇落擺手,再指了指一邊的屏風,“你給我站過去,別想占到我一點便宜。”
“……也不知道有什麽好占的。”仇落嘀嘀咕咕邁到屏風那邊,嘴裏的污言穢語又飄到铢衡耳朵裏,“照例我才吃虧,給你看了寶貝也不見誰禮尚往來……”铢衡一聽怒眉揚起,撿着地上的鞋子就朝仇落後腦勺砸過去。二殿下被突然襲擊痛的要死,捂着腦勺幾步閃到屏風後防止仙官再次報複。
“你膽敢再說一次今早之事,我便拔了你的舌頭!”
“不敢了!”仇落沖屏風那面應了一嗓子,然後蹲下身抱着膝蓋嘀咕,“被看光的是我,我還沒委屈——”
“你還說!”铢衡的耳朵突然尖了一回,仇落顫了顫身子,然後探出半顆腦袋悄悄查看情況,卻見到玉照官衣衫穿了一半,香肩半露,血色衣衫滑過素白的肌膚隐下一陣風流。
喉結上下滑了滑,仇落趕緊将腦袋收回來然後迅速往裏頭靠了靠,腦海裏還回味着方才得香豔,廂房外忽傳來一陣笑聲,隐約有犬吠嘈雜在人言之中。
旋即,身前的房門被誰邦邦敲響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仇落三連:耍流氓挨揍裝可憐
☆、傻子花
急促的敲門聲過後,屋外傳來黑玉面具吊兒郎當的聲音。
“喂,二殿下二公子,二位別溫情旖旎了,外頭出事了。”話音剛落,那陣犬吠聲突然放大,幾乎是貼着人耳朵在狂叫。仇落捂了捂耳朵,剛起身準備開條門縫看看,這邊铢衡已經疾步跺了過來。
仇落将門打開,迎面便見到黑玉面具抱着黑劍漫不經心的倚在門框外,身邊朱紅一閃,铢衡橫穿寬闊的樓廊伏在欄杆朝聲音源頭望去。
卻見裝潢華麗的樓閣之下圍了好些看熱鬧的人,這家客棧極大,四周為廂房中間空出一片開闊用以白日招待食客,夜時歌舞尋樂。朱色地毯中央站着一個叫花子打扮的高壯男子,髒兮兮的長發拖到地上,周身陣陣惡臭。就在他的腳邊蹲坐着一條黑漆漆的髒狗,一大早不知道這邋遢組合怎麽就到了客棧裏頭吵鬧,引得客棧裏抱怨紛紛。
客棧夥計見狀就趕快上前驅趕,四五個提着木棍的壯漢掄着棍子朝汪汪吠叫的黑狗砸去,黑狗悻悻叫着夾着尾巴左避右避靈活無比的躲開,長頭發的叫花子也被追趕抱着腦袋哇呀大叫,一邊喊着“不要打我”又一邊說“餓”,圍觀的人群哄笑起來,看那叫花子滑稽的可憐便有人起頭扔了半個饅頭過去。
“是個傻子,別打了,給點吃的打發就是。”
“對,大早上見了血也晦氣,喂飽了打發走就是。”
房客們高聲議論起來,客棧夥計見狀只好先讓打手停下。事情鬧得太大掌櫃的也親自過來,捏了一個白饅頭丢給叫花子,絞着肥态的眉頭一臉嫌棄:“收了好處就識相的出去,不然一會兒腿斷了還勞煩我叫人将你丢出去。”
男人撿起滾在腳邊的饅頭,素白熱乎的饅頭上立刻捏出五個黑漆漆的髒手印,面色好奇的看了看手裏的白色東西,然後他張開嘴巴亮出獠牙一下子戳進饅頭。
那寸長的獠牙将在場諸位吓得不輕,原來這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妖怪,他咬得太狠,被剛出籠的饅頭燙到啊啊怪叫,然後惱怒的将饅頭丢在地上。胖掌櫃見狀只覺自己被個瘋子打了臉,饅頭咕嚕嚕滾到一邊,胖掌櫃眉頭一抽,對一邊随時待命的打手一揮拳頭,沉聲呼喝:“給我打,把這個怪物丢出去!”
場面又回到方才的混亂,高樓之上,圍觀之人看的津津有味不住拍手叫好,勸阻的聲音被喝彩激越的淹沒,地面看戲的群衆不由後退至安全的地方繼續觀望,一妖一狗在密集的棍棒下無處可逃被圍在角落抱頭淩虐,凄慘的狗叫劃破天際。正在此時,高樓某處拍欄一響,一抹豔麗憤然躍下,無數眼神之中,卻見一朵紅蓮落下,來人兜帽遮住面容身形落到虛空一半旋即踏空點步飛到那幾個打手頭頂,嫣紅綢鞋靈活一掃,看似輕飄無比,實則力量千鈞。五位壯漢都被一腿掃開,朱袖下伸出一臂拎着瘋子的手臂,一腿勾起瑟瑟發抖的妖犬,然後一手牽人一手抱狗身影如風卷回高樓。
速度實在太快,大多數人見到的只有一團流竄的紅色如同煙霧一般将妖和狗卷走,然後消失在頭頂的樓閣。
天字房,掌櫃的眼睜睜看着那抹紅色飛到最高一層,肥肉橫飛的臉上紅白的厲害。
“喲~”黑玉面具倚在樓閣,見容公子用那一只手便剽悍的領着比自己高出一截的壯漢飛了幾丈高,實在不知道該佩服還是驚悚。揶揄的眼神望向一邊靜靜觀望的二殿下,殿下面上的微笑似乎要挂不住了。
即将破碎的笑意裏還有那麽一絲咬牙切齒。
铢衡将狗妖一齊放下來,然後關切的拍了拍對方的後背:“還好麽?”
花邪川被揍得不輕,臉上腫了一大塊,唇角流着一溜血,他還在發抖,阿旺嗚嗚叫着蹭着他的小腿,花邪川瞪大眼神經質的掃着眼前幾張面孔,見到仇落時忽然大叫起來,抱着腦袋蹲在欄杆下瑟瑟發抖。
“不要打我……不要……不要打我……”
花邪川神神叨叨的念着,身邊的妖犬也跟着嗚咽,铢衡蹙眉蹲身安撫他,一邊觀望的黑玉面具驚得眼睛都大了一圈。
“喂,二殿下,這是怎麽回事?那是只妖吧,二公子為什麽要對他這麽關切?這也就算了,這都要抱上了您也不上去阻止阻止?”
仇落眯眼微笑,唇角狠狠打顫:“啊……本殿豈是那般心胸狹窄之魔,這年頭可真是,賣弄點可憐便覺得全天下都會順着他了。”雖然二殿下這麽說,但是黑玉面具還是聽到了二殿下袖子裏傳來的清脆指節掰響的聲音。
正好,這頭妖自投羅網,找個機會将他做掉。那玷污過铢衡的存在便從此消失。铢衡便是幹幹淨淨的了。
這樣想着,仇落開始思考怎樣下手。二殿下沉思陰謀之間,聽見聲音的綿綿從屋子裏鑽了出來,琥珀色的眼睛好奇的打量欄杆邊的各懷心思的妖魔仙人,忽的,一雙漆黑眼瞳與它對上。
黑犬尚有些驚魂未定,但是接觸到那雙琥珀色的獸眼時它忽的愣住了,旋即有些害羞的折下耳朵将腦袋伏到地面。
綿綿眨巴眼睛,然後忽略掉黑狗讨好的媚眼,邁開驕傲的小短腿吧嗒吧嗒跑到仇落腳邊蹭了蹭主子的衣擺。
“哼。”仇落冷冷望着铢衡的後背,然後目色不悅的将綿綿抱起來,放在心口前酸言酸語,“綿綿,你是不是也被吓到了?別怕,本殿在這裏,本殿保護你,沒人欺負你,是不是有些想哭,來,本殿的懷抱給你靠着随便哭,真是心疼死本殿了。”
綿綿狐疑的望了自己主子一眼,雖然不知道醜落為什麽要說這些,但是這一席惡心是惡心了一些但還是暖心,綿綿開心的搖起尾巴,在仇落的撫摸下舒服的打起呼嚕。
地上的傻狗朝仇落投去羨慕又嫉妒的眼光,墨色眼睛眨了眨,它也想要主子這麽溫柔的摸摸它,可一轉頭卻發現自己的主子還在別人手下受着安撫。
一邊的黑玉面具與黑狗面面相觑,然後露出陣陣冷笑。
仇落陰冷冷的盯着铢衡的後背繼續對懷裏的綿綿說:“綿綿啊,這世上壞人真多,你可要好好跟在本殿身邊,本殿的小心肝,傷了一點點本殿就心肝尖尖顫……”
這時铢衡似乎終于聽不下去了,扭頭給了仇落一個難以忍受的表情。血眸居高臨下的凜着铢衡,仇落心裏冷哼:怎麽,惡心的就是你。誰叫你當着我的面和偷過情的漢子卿卿我我,本殿顏面何在?
“無聊。”铢衡淡淡說了一句,然後一把将花邪川扯起來。平靜下來的妖怪面上驚恐褪下,冰冷緩緩升起。铢衡環臂鄙夷的瞅了做作的二殿下一眼,毫不客氣的諷刺,“小心肝,呵。”
仇落微微一笑,然後将綿綿托到唇瓣前輕輕吻了一口,旋即目色挑釁的望着铢衡。
仙人惡心壞了。
一邊的花邪川捂着腦袋,阖着眼睛搖了搖頭,旋即感受到臉頰也隐隐作痛,綠色眼縫明滅森寒,好一會他才緩過來,擡眼便見到幾張陌生面孔。
“我怎麽在這兒?”花邪川古怪的敲着腦袋,一臉茫然,“結界呢?”
铢衡折過身對他解釋:“這是人界,你不記得自己怎麽來的了?”
花邪川聽出了铢衡的聲音,眉頭微挑:“是你?……不對,還是我在做夢,夢見你了?”花邪川嘀嘀咕咕的環視四周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側兩道陰森冷漠的視線,仇落渾身打顫,這句“夢見你了”可是把他醋壞了,二殿下咬牙切齒,好啊,感情可真好,平日無緣夢中相見是吧?!
铢衡道:“最近你遇見什麽古怪的事情沒有?那死靈結界可不是随意便能破除,或許,是在你失去神識的時候被誰放了出來。”
“……”花邪川想了想,然後一臉迷茫的說,“那日你被那個小魔頭帶走,我嘗試開結界依舊無法突破,只好回去睡上一覺……一覺醒來,便在此地了。”
在場最為迷茫的當屬黑玉面具,他實在是昏頭了,這一路下來,容楓不是容楓而是他人冒充的,此人身上沒有靈力氣息,但是看他的舉動又不像普普通通的凡人。二殿下對此人關切無比可以說是捧在手心。現在又冒出一個妖怪,居然能從死靈結界逃出來,照妖怪的意思這個假的二公子應該與他一樣在死靈結界待過,不過被二殿下帶走了。之前,這位二公子也使出過妖力……
莫非,他是妖族?
想到這裏,黑玉面具歪了歪腦袋。
而且,這三位似乎有些感情糾紛。總之,二殿下看起來就像是可惡的第三者。
黑玉面具腦袋歪的更加厲害。
莫非,是二殿下橫刀奪愛将棒打鴛鴦後狠心拆散,難怪二公子對殿下沒有好臉色,想必是心有怨恨。這只男妖現在無緣無故被放了出來,并且追到這裏,雖然瘋瘋癫癫的,但是清醒過來那深厚的妖氣他隔得遠遠的都能聞到。他不是好對付的貨色,看來二殿下遇到勁敵了。二公子顯然不會輕易放手,那二虎相鬥必然發生。
黑玉面具唇角勾唇一抹算計。
這下,他又能撈一撈二殿下的油水了。
兩雙血眸目光炯炯的盯着眼前的一仙一妖,仇落遭到排擠妒火燒心,黑玉面具看出二殿下的心思便挪過去與他低語:“二殿下,放任下去恐怕不妥吧?”
鳳眼一斜,仇落不悅的給了黑玉面具一眼。
“你最好當做什麽也沒看到。”
“二殿下,話不是這麽說的。你看,這都勾搭到你眼前了,你不會覺得縱容便是愛了吧?情愛可沒有仁慈,你就得自私一些,将他攥在手心,不然,有了第一個就有了第二個,接着是第三個第四個……到時候您這腦袋就和魔界的原始森林一樣茂密翠綠。你再瞧瞧,這妖怪有哪一點比得上您?論相貌才華背景身世,您完全碾壓他,只是您太縱容,才被奪了所愛……”
黑玉面具白臉紅臉齊唱,說的條條在理将仇落說的心頭貓抓難受無比,還在經歷初戀的二殿下沒有什麽經驗,覺得黑玉面具說的很對。他确實不該站在這裏看着铢衡和那只妖怪黏黏糊糊,铢衡已經與他洞房花燭一夜春宵,将铢衡拴在身邊本來就是他的權力。
可,铢衡的初次……他為什麽給了一個妖怪,現在還能與他如此親近?
仇落心裏亂做一團,可腦袋裏只有一個聲音在叫嚣:那本來就是你的,奪回來沒有什麽錯。铢衡錯了一步,叫人玷污去,殺掉那只妖怪铢衡便會死心了。
溫潤的面容上升起堅定,仇落抿了抿唇,旋即松開唇角露出春風微笑。他款步上前,打斷談論,伸手自背後将铢衡摟在懷裏。
“……”花邪川挑了挑眉,但沒有多大的詫異,猙獰的瞎眼對上血眸,冷漠之中感受到鋪天蓋地的敵意。
铢衡抽眉,伸手推搡仇落的手臂,低呵:“松開,做什麽。”
仇落不言,只微微笑注視着花邪川。火花在兩個男人之間相擊迸發,雖然不知道這個小魔頭對他的恨意為什麽這麽大,但是花邪川欣然接受,因為他是個追求挑戰的男人,只要有人挑釁他就樂意奉陪。
只是,玉照官受屈于一個小魔頭這還真有些令他不悅。因為玉照官是他這輩子最敬重的對手,被這樣的小屁孩摟抱完全就是玷污。
想必,玉照官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無法抽身。但是,他可不會坐視不管,好歹,他與铢衡亦敵亦友也算武學知音。
“小子,他讓你放開。”花邪川冷冷說道。
“老大叔,這是本殿的王妃,你這樣親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花邪川抽眼,老大叔?
铢衡面上煞白,腦袋嗡嗡作響,他實在不敢相信仇落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的一世英名,可被仇落這一句話完完全全毀了!半晌,铢衡咬了下唇角,旋即對仇落冷呵:“閉嘴!我說過了,我……”還沒有說完仇落便伸手捂住铢衡嘴,然後對花邪川繼續皮笑肉不笑:“他不好意思與你斷清,臉皮薄。但我仇落娶了他便容不得哪顆沙子要來迷眼,你最好斷了對他的心思,否則本殿會将你千刀萬剮。”
“哦?”花邪川邪笑,“你的話可真有意思。”
“哼。”仇落繼續恫吓并且加上利誘,“或者你覺得不甘心,本殿可以給你補償,金錢地位美人權力,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只要本殿能做到。而你,離開我與他的視線,不要打擾,否則本殿會将此仇遷怒到妖族,叫你們民不聊生!”
最後一句發了狠,铢衡睅目,覺得仇落無理取鬧又隐約覺得哪裏有些古怪,但又覺察不出太大的異樣。之前仇落問起時他說明白了是切磋,便是鬥武,沒想到仇落妒心這樣大竟連他與人切磋相近也容不下。铢衡氣的眉頭直揚,一邊的花邪川聽到最後不怒反笑,哈哈哈哈的樂得合不攏嘴。
他明白了,這小魔頭是誤會他與铢衡的關系了。
這小魔頭炸起毛來還真是什麽話也敢說,就憑他還想擾亂妖界?花邪川感覺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盯着那張故作鎮定的臉他更是壓不住笑意。看來玉照官真的遇到冤家了,他肯定沒有和小魔頭解釋清楚那一串的誤會。
花邪川無心背鍋教仇落記恨,他覺得這就是一個小娃娃,欺負小孩子不是他的作風,便好心要為不谙□□的玉照官解釋:“你誤會了,我與他确實關系不一般,但并不是那麽淺薄的情愛,我……”
仇落凜眼:“閉嘴!你強迫他……”說着仇落的餘光瞟到一邊看好戲的黑玉面具臉上,登時收口話題,“哼,我不會聽你詭辯,不管你想死纏爛打還是要編造謊言騙本殿,本殿都不會信你的鬼話!本殿已從他口中得知了你的險惡用心!”
花邪川冤枉的偏了偏頭,心想,玉照官到底對這小魔頭說了什麽,這語言偏差也太大了吧?果真是因為時代不同,理解也不一樣?
仇落無心聽對方狡辯也懶得看那張煩人的臉,恨着眼咬着唇角将铢衡拖到屋子裏然後聲音劇烈的将門砸合。
☆、疑心
親眼見到與自己戰了幾百年,那個威風凜凜的玉照官現在竟然被一只小魔頭擄進房間還沒有還手,一代绮部花邪川開始思考漫漫妖生。
這些年頭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玉照官竟然會和一個魔族殿下攪上關系?而且這魔子也不知是戰吾的第幾個孩子,當初他還沒有被封印時,戰吾只有一個獨子,平時打仗都帶在身邊,小魔頭一整天拉着個長臉,看起來不像這個舉止幼稚的貨色。
黑玉面具在一邊揶揄的啧舌,心想這可真是三個男人一臺戲。花邪川攏了攏擋住視線的長發,然後伸腳踹了踹阿旺對着門口那只白犼亂搖尾巴的屁股,冷笑:“尾巴搖斷了它也不會看你,省省吧,你和我半斤八兩好不了哪兒去。”
阿旺聞言悲傷的嗚咽兩聲,旋即夾住尾巴,委屈的伏在花邪川腳邊。
黑玉面具打量的眼神落在身邊邋遢無比的男妖身上,這位方才還瘋瘋癫癫因為一個饅頭被凡人群毆的妖怪,現在已是神思清明。毀壞的眼睛似乎冰冷冷的垂視腳邊的黑狗,滑稽褪去,傷痕累累的側臉線條剛毅看起來血性十足。
“真是有趣啊。”黑玉面具不由眯眼玩味的望着花邪川。
腦袋一擡,犀利如刀鋒利割向黑玉面具,花邪川勾了勾唇角,神色鄙夷:“若再早上幾百年,你這雙眼珠子就該被我挖出來喂狗了。”
“呵。”黑玉面具下意識的捂了捂眼睛,然後吊兒郎當反譏,“你看起來是個厲害角色,不過啊,我一介奴仆,最愛惜自己的性命。不要得罪小人,有句話不是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花邪川挑眉,自稱君子的僞善之徒他見得多了去,但是自稱小人還如此洋洋得意的他還第一次見到。他面上露出新奇的神色,花邪川踱到黑玉面具跟前,伸手落在他額頭,黑玉面具避閃不及,一絲寒涼融入眉心。
“你做了什麽?”黑玉面具捂了捂額頭,血色眼眸露出慌色。
“你知道野狗用什麽方式來宣示它們的地盤嗎?”花邪川垂簾對着黑玉面具深意一笑,“太過特立獨行會招來不必要的關注,你戴上面具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吧?”
黑玉面具嗆聲:“我倒很想看看你怎麽像野狗一樣往我身上撒尿标記。”
“呵呵。”花邪川忍俊不禁,笑意破開冰冷,連同腹上結實的肌肉也在顫抖。黑玉面具不悅的咬了咬下唇,有什麽好笑的,比流氓他還沒有輸過誰。只是這只妖怪來歷不明,若他真往自己身上做了什麽标記那可就不妙了。
“你若想看待我瘋魔時提醒我,到時候我必定會做。”花邪川一本正經的同黑玉面具說道,“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把戲,我有時候會變得很脆弱,你侍奉的那只小魔頭看起來很愛計較,以防他趁我發瘋時對我動手,只好委屈委屈你了。”
“你,”黑玉面具咬牙切齒,“不用二殿下動手,我到時候會親自解決。”
“你大可一試。”花邪川毫不在乎的攤了攤手,“不過,在此之前先将你的廂房分我一半,幾百年沒有沐浴更衣,趁有機會,我得好好洗一洗。”
“……”聽到這裏,黑玉面具惡心的吐起了舌頭。
花邪川的出現,實在是意外,封印了幾百年的瘋子從結界裏迷迷糊糊跑了出來,追着铢衡到了人界。
是因為那顆妖丹,雖然已經被铢衡使用幹淨,但一路上妖丹必定給了花邪川指引。
仇落将人擄進屋然後就堵在門口不要铢衡出去。铢衡狠狠捏着拳頭,額角青筋暴突五官都在用力的隐忍。
朱色眼睛從門縫裏偷窺着那只妖怪和黑玉面具的一舉一動。
半晌,花邪川同黑玉面具入了隔壁廂房。仇落冷冷嗤鼻,滿面鄙夷。
區區妖族,不過是魔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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