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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儀,戰吾這臭小子禍害了你,父上說過,只要他又去尋歡作樂便截了他的胡,叫他也嘗嘗吾兒的痛苦!”
君明儀微微一嘆:“父上,戰吾畢竟是尊魔。”
老頭瞪眼:“尊魔?沒有吾兒他早就死在宮鬥之中了,吾兒兩千年來為他出生入死打拼江山,他戰吾給了吾兒什麽?要不是他作祟,吾兒輪得着現在還是孤家寡人?!”君盛延越想越氣,當初君明儀受到侮辱回家之後吞服散陽之藥,整整五年,直到成魔禮時要成親他才說出來自己已經不舉。君家沒有發現公子吞藥,以至釀成慘禍。
更讓君盛延氣的犯糊塗的是,後來戰吾不知道對君明儀下了什麽迷魂藥竟讓明儀以德報怨站到了他的身後。本來君家的天才,完美的家族繼承者,就這麽因為遲遲沒有開枝散葉而失去了第一手的位置。
“父上實在不願待在王城,明儀便送父上回君家吧。”君明儀也拗不過父親的牛脾氣,再待下去,尊魔恐怕要在新婚當夜被老契魔揪出新房體驗體驗君家全套的家法了。
無奈,契魔當夜坐上君家的二頭龍車,與父上一同回了許久未歸的君家。
待君明儀返回王城已是七日之後,哪時天下大宴還在繼續,契魔坐在威武的魔龍車之內,冰冷的血眸漠然望着魔界的歡鬧。看了一會兒他覺得有些乏了,便松下垂簾靠在軟綿的靠背上暫時休憩。
他确實不年輕了,已經過了四千歲,算是凡人不惑的年紀,因為不婚娶魔界傳遍各種關于他的流言蜚語,君明儀都聽在耳朵裏,只是不放在心上,他沒有時間管這些無聊的瑣事。威嚴冰冷的面容上暫露疲憊,契魔這幾日沒有休息好,眼睛下青得厲害。
回到無極殿,照例監管尊魔批改公文。他離開幾日,尊貴的尊魔必定又偷懶了。他早早的離開了君家,按照時候能在下午趕到王城。可當他理好官服趕到大殿時,殿門緊閉,裏頭傳來尋歡作樂的聲音。
君明儀微微蹙眉,收回推門的手。一邊的奴仆見到契魔神色森寒,下的立刻伏倒磕頭:“契魔息怒,尊魔新婚不過幾日,與王後情意香濃,這才……”
君明儀道:“無事。”然後折身,到偏殿等候。也不知過了多久,得知君明儀回來的尊魔吓得面色煞白,裹好衣衫丢下王妃就跑到偏殿戰戰兢兢的拍門。
“……”君明儀一程都在盤坐阖目深思,聽到拍門聲便幽幽踱過去,嘩啦将門打開。
“明儀……”見到是貨真價實的君明儀尊魔後背發涼,慘了,君明儀一定看到他幹的那檔子事了!更恐怖的是君明儀沒有立刻發飙而是冷冷淡淡,沒有什麽比這樣的态度更讓他害怕了。
“王後呢。”君明儀目光冷淡的望了一眼尊魔身後,發現并沒有念王後蹤跡。
“吾叫她回寝殿了。”尊魔扒着門目色閃爍的對君明儀說,“明儀,吾知錯了,我不該在大殿與她厮混,其實吾……”
“尊魔沒必要向下臣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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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尊魔吓得花容失色,連忙拽着君明儀的衣袖:“明儀,吾不敢了……你別這樣說,吾這就去批改奏折,你依舊陪在吾身邊……”
君明儀輕嘆:“尊魔,臣累了。臣明日再來陪尊魔批改奏折罷。”說完,君明儀後退半步,向尊魔行禮,然後告退。
當夜,滴酒不沾的契魔忽然差人送酒。可是翻遍契魔殿也沒有酒水,只好去集市現買。奈何婚期酒坊酒水差不多賣光了,好在魔仆半路偶遇二殿下的病奴,掖吟玉聽聞契魔滿城買酒便帶魔仆回仁明殿開了二殿下的酒窖搬了一壇子。
契魔由是如願以償,喝上了仁明殿私藏的陳年佳釀。
常年飲茶的腸肚耐不住烈酒 。君明儀喝了沒幾杯就有些醉意。一旁的奴仆見主子有些醉了便勸主子停杯,君明儀是個很有自律的魔頭,雖然冷酷但是并不暴躁。他覺得奴仆說的有理,便點頭任他們攙着回了寝殿。
淺眠一覺,君明儀被外頭的聲音吵醒,他捂了捂額頭下意識的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沾酒比較好。屋外傳來誰人尖厲的喝罵和啪啦扇打聲,君明儀蹙眉,心想誰這麽不懂規矩,在契魔殿是禁止高聲的。
門扇拉開,契魔見到一個衣着華麗的曼麗女子,妝容華貴無比,滿身珠光寶氣,正是這樣的美人卻在他的殿宇前高聲喝罵,挨了打的奴仆知曉主子好靜不敢出聲,疼也默默挨着。
君明儀敲了敲門,将那女子的注意吸引過來,然後冷呵:“住手。”
聽聞那禁欲磁性的聲音,打人的女魔立刻停手,有些嬌弱的揉了揉手心好像被仆從粗糙的皮肉傷到了,她嗔怪的哼了一聲,然後嬌滴滴的對君明儀撒嬌:“都怪你這仆子太不知趣,本後特來向契魔賠罪,卻被她堵在外頭。”
君明儀微微弓身,行禮:“王後大駕,臣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念王後挑眉,露出柔媚的笑容:“好說。”嬌柔的身軀扭動妖嬈的貓步,王後走到君明儀身前,呵氣如蘭對君明儀說,“大人快快免禮,這我怎麽受得起。”
“……”君明儀起身,旋即對念王後說,“還請王後随奴仆前往大殿稍等臣,待臣整理儀容……”
“不必……”念王後微微一笑,瘦削蔥白劃過君明儀的亵衣,聲音妖嬈魅惑,“大人這樣很端正,瞧起來很威武了。”
契魔微微蹙起眉頭。
旋即王後進逼一步君明儀便後退大步,兩步之後,契魔便被逼回寝屋,王後滿意的勾唇,身後輕輕将門合上。
“王後,請自重。”
“呵。大人這是說什麽呢?本後只是奉尊魔的意思來向大人道歉,尊魔還在刻苦批改奏折,他無暇分身,便叫本後前來向大人誠摯道歉。大人,您果真是威武霸氣,連尊魔也忌憚三分……”說着念王後邊開始往君明儀身上貼靠,君明儀擰眉後退,數步之後撞上屏風。
灼熱的氣息吹過冰涼的肌膚,君明儀垂眼,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念瑤擡眼,神色迷離的凝住眼前冰冷的男人,心中悸動一陣高過一陣:“都說契魔與尊魔有斷袖之嫌,大人不近女色,不知是真的不愛還是沒有遇見?瑤兒此番前來沒有什麽好寶貝給大人賠禮,只好以此身熄了大人怒火。”
君明儀依舊是那句:“王後,請自重。”
“自重?那你推開我,呵呵……不過,本後要先告知大人,本後的肚子裏已有了尊魔的骨肉,大人這一推,可要輕一些啊。”
“你!”君明儀凜眉,實在忍無可忍,冷靜的眸子實在無法矜持,他微微阖眸,克制自律的嘴裏居然也會冒出罵詞,“賤人。”
“呵呵……”念瑤低聲一笑,“大人,別多說了,春宵苦短,就寝吧。”
君明儀冷道:“你大可試試。”
念瑤冷哼,心想你君明儀再怎麽克制自己也終究不過是男人,而且周身還有酒氣,只要挑逗到位還不是腦袋一熱辦事。比起尊魔她倒更欣賞君明儀,冷漠禁欲的男人只對自己展露性感賣力的一面,試問哪個女人不心動呢。
君明儀阖眼不敢動念瑤,畢竟她肚子裏有戰吾的骨肉,他素來愛護尊魔的子嗣 ,猶如親子一般。女人的吻落到項邊,契魔微微一顫,有些犯惡心。見君明儀不動彈念瑤冷笑起來,有恃無恐的對魔界權威動手動腳。此刻她心中興奮無比,因為這是偷情,對象還是名震魔界的契魔君明儀。
可很快,她的興奮就被澆滅。她擡眼,不敢相信的望着君明儀,對方卻垂着眼簾給了她一個嘲諷無比的鄙夷笑容。
“哈哈哈,真是驚人,威名赫赫的契魔大人,居然,不中用。”念瑤眯起眼睛,松開君明儀,面露譏笑。
“賠禮臣收到了,請王後回宮。”君明儀整理衣衫,泰然的回道。
“哼。君明儀,你是個聰明人,該知道怎樣辦。不然,契魔不舉的消息就要笑掉全界大牙了。”
君明儀不言,只踱到門前,打開大門朝門外做了個“請”的姿勢。
念瑤狠狠瞪他一眼,旋即甩袖而去。
☆、為何
契魔在床榻靜坐一夜,保持原樣熬到了明早。必須經過的三道洗漱梳理契魔也不管了,黑色鬥篷一披,坐着官車就這樣上了無極殿。
時值清晨,尊魔批改了一夜奏折累的趴在案子上睡着,想到第二日明儀要來他便更要好好表現。念瑤回來的時候叫他去就寝好幾次,但他都拒絕了。念瑤看起來有些生氣,但是不敢發作。
等到大殿被敲了三下,尊魔立刻坐直身子,等待君明儀的進入。
“明、明儀……”尊魔期待的等着君明儀的表揚,結果一擡頭便看到素來儀表一絲不茍的契魔竟然一頭披散披着鬥篷便上朝了。尊魔驚圓了嘴,卻見君明儀依舊如常伏跪身子向他行禮,淡漠的眼睛凝住尊魔卻沒有起身。
“明儀,你今天怎麽了?”
“臣,特來請罪。”說着君明儀的伸手解開鬥篷将之褪下,露出鬥篷下的亵衣。
尊魔吓了一跳:“明儀,你到底怎麽了?”
“尊魔的賠禮,臣收到了。臣自知有罪,不該色厲尊魔,然,羞辱之舉臣無從忍受,尊魔知臣不舉,卻要送來佳人賠禮,臣,叩謝君恩,謹遵君意,自請解绶。”說完君明儀再拜,尊魔一聽糊塗了,迷茫之中暗生驚慌。
“明儀,吾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吾叫瑤兒給你賠罪,叫她給你磕頭……”
君明儀阖眼,額頭貼了地板一會兒,旋即擡頭:“念王後。”
“對啊。”尊魔起身,趕快來到君明儀身前蹲身捧着他臉蛋左右看,“怎麽,她沒有給你磕頭?你這臉色真差,一夜沒睡好?”
“臣有罪,沒有顏面待在無極殿。”
尊魔蹙眉,有些不耐煩:“有罪有罪,你天天都有罪,受了委屈就說出來,本尊是你的天,說,她怎麽羞辱你了,吾一會兒找她算賬。”
君明儀不言,旋即他輕嘆一聲,撿起鬥篷準備披上。
罷了,有了戰吾這一份心意他便無悔了。要真的揭穿念瑤的行為,戰吾面子怎麽過得去?君明儀想着,還是算了。
可就在這時,眼尖的尊魔忽然發現了他衣襟上的一抹嫣紅,接着流連到潔白的脖子。尊魔頓時覺得腦袋有些發綠,撩開君明儀的頭發看了個仔細。
“她碰了你!?”尊魔瞪眼,語氣怒中帶狠。
“……”君明儀瞳孔一深,旋即捂住脖子,妄圖辯解 “昨日,臣喝多了,臣……酒後失德……”話語斷在尊魔的手巴掌上,尊魔捂住君明儀的嘴,面上惱怒萬分。
“好個念瑤,本尊的契魔也敢動……!說什麽賠罪,真當本尊是病貓逗着玩兒!吾定要殺了她給你洩氣,可惡!”
君明儀睅目,關于這方面的事尊魔比他本人更敏感,因為是他害得君明儀這般,留下這個可讓萬人嗤笑的把柄。女人沒了可以再換,兄弟沒了可就是斷手斷腳。尊魔凝出魔劍,勢要斬殺王後為契魔撒氣,君明儀恐留下诽言不利王族,便道:“尊魔,王後肚中有您的血肉。”
“哼。”尊魔撇嘴,“那又怎麽樣,指不定是誰的。本尊在青樓将她贖回,給她名聲富貴,誰叫她如此不知廉恥自毀所有。明儀,除了三個兒子,你便是吾最重要的人,你可以忍吾可忍不了!”
“尊魔三思。”君明儀叩首,一聲沉悶。
“三思?你叫吾如何三思?吾早就允諾你,會護你直到壽命終止。要是一個女人都收拾不了,吾還做什麽尊魔,去君家提鞋算了!”說着尊魔不顧君明儀勸阻,提劍怒意殺到王後寝殿。
一刻鐘之後,一顆圓滾滾的腦袋丢到君明儀身前,尊魔将劍一擲,旋即氣郁難平回到桌案繼續批閱公文。
君明儀沒有擡頭,而是伏在原地,一柱香、一盞茶、一刻鐘、半個時辰……
“君明儀!”見他如此伏跪長久,尊魔肝火大動,“你給吾起來!”
“臣,罪孽深重。”
“腦袋有病。”尊魔抓了抓頭發,起身沖到君明儀身邊伸手穿過胳肢窩将他提起來,邊拽邊道,“你等一會是不是要吾罰你?用什麽原因?因為吾的王後輕薄了契魔所以契魔不堪屈辱要自請刑罰?君明儀,別以為吾不知道你的那些心思,你以為将自己弄得傷痕累累奄奄一息便是解脫了?你沒有錯,錯在吾,別再這樣不愛惜自己了!……”
倨傲的契魔,卻是最自卑的君明儀。
“臣……真沒用。”君明儀阖眼,苦澀道。
“明儀……”尊魔心裏抽痛,嘆息之間雙手已環住君明儀溫柔的撫平那道猙獰遙遠的傷疤,“想哭就哭出來吧,吾在這裏。”
話語一落,兩廂寧靜。片刻,尊魔感到腦袋被一只大手按住,自家契魔将他推開,然後冷冷淡淡的說:“請松開臣,繼續批改奏折。”
“……”尊魔抿了抿唇,心情難受,“明儀,吾還是安慰你吧!你看起來很不好!吾這懷抱寬闊溫暖,夠你哭個痛快!”
“……”契魔微微抽眼,面色又恢複往常的冷酷,“多謝尊魔關心。臣無礙,尊魔請繼續批閱奏折,臣回契魔殿洗漱梳理,回來若奏折沒有批完一半,臣的肩膀也可以借給尊魔痛哭。”
“……”尊魔驚慌的緊了緊菊花。然後瑟瑟發抖的對君明儀商量,“那你慢些洗漱……你不是每次要洗三遍嗎?今天就洗個四五遍吧!順帶泡個澡!來回也慢些走,就當散步罷。”
“呵。”君明儀冷顏,拴緊鬥篷身姿利落坦蕩離開無極殿。尊魔捂着心口偷偷大喘氣,可算是蒙混過去了,君明儀實在是太可怕了,還是傷心的時候比較和藹可親啊!不過他又舍不得明儀傷心,就當自己是個受虐狂喜歡被他欺淩罷。
誰叫這些都是他欠君明儀的呢。
契魔的一天。
卯時起,亥時睡。晨起絕不拖拉,拉好床簾便會驚動上頭的銅鈴,聞見鈴響,等候在寝殿外頭的仆從便會恭敬的敲門而入服侍大人洗漱梳理。配用兩把牙刷子一道用昂貴的藥粉刷洗,一道用新茶蒸斂的茶精刷洗,最後以溫水漱口。淨面也要三道,第一道用桃花新茶水略略清洗,第二道以藥皂,最後用新化的高山雪水溫熱後潔面。
繁複的将自己清洗幹淨後,便過了三刻,這時便是梳理環節。兩名奴仆同時為大人梳理,一定要梳的一絲不茍不能絲毫有偏,發冠每日一換用一次便清洗幹淨,發帶一如。大人發量比較多,需要一些時間細細編好盤上,那麽左右一齊大概要一刻鐘。梳洗完畢便是穿着,每個角落都要拉直,不能有過于明顯的褶皺與翻卷。
而後是玉佩的懸挂,大人鐘愛一只墨玉墜子這是每日必戴的,随着心情會挑一些其他的·尊魔賞的·比較喜歡的玉佩,若是有其他魔頭送來讨好的東西君明儀都會賞給下人。
新人在老奴仆的帶領下第一次服侍契魔大人難免會有些緊張或者害羞,君明儀可謂是魔界冰山臉的典範,做任何事情都冷着臉眼神孤僻倨傲。若是給大人穿衣穿鞋自然要碰到大人,以前有過新人服侍君明儀因為太緊張而抖得摔地的情況,因為全程契魔都冷着臉向四周散發威壓,所有的奴仆都安靜無聲,心理承受不好的奴仆會緊張到一腦空白,忘了背了又背的繁複規矩。
等洗漱梳理穿着完畢便耗了半個多時辰,接下來是用膳,君明儀吃飯很慢,慢條斯理以防湯汁濺到身上,每一口必須嚼十次才能下咽。停筷後便漱口三遍。吃完早飯又是兩刻鐘,距離起床已過了一個時辰,加上乘坐官車抵達無極殿,契魔的時間點剛好能趕上賴床晚起的尊魔。
然而今日事發突然,契魔沒有洗漱梳理披着鬥篷光腳就上了官車去了無極殿,事情傳開後滿府惶恐,沒有将自己打理好的契魔将會整日心情惡劣,發脾氣的機會比平時高出一百倍,完美的潔淨形象才是契魔心情愉悅的開端。
果然,契魔回來時面色不快,甚至用兜帽遮住了高傲的腦袋。契魔殿上上下下奴仆惶恐跪迎契魔的回歸,從門口跪到寝殿,整個殿宇鴉雀無聲,直到君明儀對寝殿跪伏的仆從說:“伺候沐浴。”
“是。”魔仆顫顫回道。
衆仆不敢耽擱,開始繁忙而安靜的各司其職,君明儀前腳剛入寝屋,後腳便有下屬來報,三四個仆從擡着摞得高高的拜帖以及各種各樣的文書禮物:“禀契魔,暗衛搜集的情報已盡數彙報,另二殿下差人送來一箱賀禮托大人交于尊魔,另翊王派來使者,請契魔相敘。”
君明儀垂眸:“除二殿下送來的賀禮,其餘分發全府。告訴翊王,本官公務繁忙,改日登門拜訪。”
“是。”報告完畢,魔仆将情報卷軸送往書房 ,然後燒毀拜帖,分發拜禮。
契魔這才慢踱入屋,盤坐等待沐浴。其實府邸沐浴用的是熱泉,可以随時使用,只是依照契魔的性格,一定要仔細将熱泉調制一番,因為服用過五年散陽藥,君明儀的身體變得很脆弱,肌膚可謂是吹彈可破彈力緊致,這于一個男人無疑是恥辱,所以他後來泡澡就要加些滋陽固本的藥草,來維持自己陽剛的外表。
所以泡澡是契魔的一大要事,泡藥澡可以使膚色稍微加深,粗化肌膚,沐浴時他不喜歡別人打擾,是鮮少自己動手的時候,在浴池一邊會放着熱茶糕點藥丸書籍,以供這長達一個時辰的泡澡打發時間。只是今日君明儀還沒有漱口,吃東西是不會了。只好靠着池壁慢悠悠的搓洗身子以及清洗頭發。
黑色的藥湯倒影着冷峻孤傲的面孔,下一刻又被一陣晃動碎開,君明儀目色平靜的望着眼前,藥湯氤氲,霧氣騰騰似乎亦朦胧到了契魔心裏。
“戰吾。”森冷啓唇,吐露寒意。
半晌,君明儀阖眼,開始分析翊王邀請自己一敘的真實目的,這翊王,乃是前尊魔的第二個兒子,尊魔的二哥,也是當初君明儀差一點就選中的輔佐之魔。
過了這麽久,還要來敘一敘麽。
作者有話要說: 發晚了 哈哈哈 看劇看開心了……
簡單說一下戰吾和君明儀的情感吧
戰吾也就是魔君,如大家所見他是個直男,對君明儀的偏袒是因為虧欠的承諾和對君明儀的依賴與徹底的信任
君明儀是個很自我束縛的魔頭,性格古怪,一直伴在戰吾身側,動機複雜,感情很隐晦
以後會慢慢将兩人的過往剖析 感情線就會明了了
然後 哈哈哈 我繼續看布袋戲了!拜拜嘞 提前說晚安
☆、返老還童
墨葉蓮開,缱绻一場千年清夢。
百頃墨色銀蓮出水,晃漾卻雲碧水湖瀾,天地延連一線,無邊風色,斂于菡萏朱紅蜻蜓一點。
卻雲湖依舊仙氣缭繞,湖畔芳草甸暗香凝露,鶴仙鳴唳掠雲一過,冥冥之境緣意闌珊。
“呼……”俯仰,肺腑,皆着無塵。
白劍握在尚且稚嫩的手心翻轉出利落的劍花,草木氣露鹹帶芬芳,仙子身姿迅捷白袂翻飛如蝶,劍鋒所過冰氣橫掃,削草落花霜凍三丈。窸窣之中茂密蘭叢探出一塊黑色,淺金蛇眸淺淺淡淡望着眼前刻苦修煉的少年。
兩相無聲,卻自有靈犀一點。
時間過長,黑蛇伏在草叢裏睡了起來。也不知何時,腦袋被戳了戳,那雙澄澈眼眸直射心田。
“這裏陽光不好,回大殿才能暖乎乎的曬太陽哦。”天真的神情,無邪的話語。
黑蛇無言,從無波瀾的眼眸錯開眼前的仙人望向天邊。铢衡順眼望去,只見一片開闊蓮葉黑郁郁的零星點綴銀白花色。看到這兒小仙人不由蹙眉,墨君要他練習飛行之術直到能一口氣橫跨卻雲湖,這一眼望過去連湖畔都見不到,他試過幾次,飛了沒一半便摔到湖水裏然後濕漉漉的被看湖的仙鶴提出來。
仙鶴叫他不要随便來跳湖了,畢竟一只鶴提個小男孩還是有些吃力。
忽的,頭頂一重,冰冰涼涼的觸覺從頭皮傳了過來,铢衡微微回頭,赫然見到一張無情無欲的寡色面容,淺金眼眸垂下來,露出閃金的上眼睑。
“墨、墨君……?”清妍俏麗的小臉上升起錯愕,铢衡張了張口,神情迷茫。覆在頭頂的大手緩緩下撫枕在纖細脆弱的後頸。眼見那豔金眼皮阖上,冰冷的氣息伴着無限放大的顏容愈發寒冷砭骨。眼睛眦到最大,那一吻終究沒有落下,而是若即若離停留在玫紅色的唇邊。
呼吸交融,下一刻卻是鋪天蓋地的冰雪寒意,铢衡咬唇,聲音陰鸷:“找死!!”
宏大內力爆發,四境頓陷風雪暴虐,墨蓮被狂風冰霜無情摧殘折落,明媚美好皆撕裂攪碎湮滅做黑暗中的浮塵。
“哼哼哼……”陰陽怪氣的笑,自黑暗四方傳來。聲音虛無缥缈譏笑茫茫幽暗之中的铢衡:“連自己是什麽都不清楚,更遑論知曉心底夙願。真是可悲啊。”
“閉嘴。”
“你的記憶與他們都不一樣,所有人都沉淪痛苦的回憶無法自拔,只有你,沉湎在這片湖周圍,我看了好幾遍,實在不知道這有什麽好……你最深處的,便只有這些?”那聲音在铢衡周身游蕩,忽遠忽近,“修煉,望天,和一條蛇喃喃自語,好無趣。”
“與你無關。”
“自然與我無關,我最讨厭平淡無奇的記憶,嘗起來一點也不好,也不能用來制造讓人膽戰心驚的噩夢。仙人,你的痛苦放在哪裏?為什麽我找不到?咯咯咯,你藏起來了。”
铢衡蹙眉:“我的痛苦,爾等又怎能理解……”
黎明之後,白日臨空。
極度舒适的溫度中,悶頭睡的二殿下從被子裏鑽出了腦袋,然後眯着血紅的眼睛望了望身側,本以為會見到高清晰放大的豔麗面孔,沒想到一眼望去只有空癟的被子。
“……”仇落揉眼,怎麽可能,铢衡怎麽會比他早起?二殿下頓時清醒一下子彈坐而起,無意識牽到心口與後背的傷口疼的龇牙咧嘴。忽的,血色眼珠掃到床鋪中間的一團隆起。
仇落眨眼,以為是綿綿又鑽進被窩裏,便伸腳去碰了碰,沒想到腳掌傳來柔嫩的觸感。
花了幾息時間緩沖,仇落睜大眼睛将被子掀開果然見到了一襲攤開的紅衣以及裏頭蜷着的小娃娃。
“铢、铢衡……?”仇落不敢相信的去掀動薄薄的紅紗,卻見一片嫣紅中果然露出一顆圓溜溜的腦袋,嫩白如同牛奶的肌膚看起來粉淨可口,仇落殿下默默收回踩着那小小身軀的腳丫子,錯愕的感覺暫抛腦後,占據心頭的只有熱烈超速的心跳,兩條紅蟲迫不及待從殿下的鼻下鑽了出來。
仇落抹一把鼻血,舔着幹涸的唇角伸手顫顫去撫弄那嬌弱稚嫩的身子。
這是在做夢嗎……美夢……美夢……
他将小铢衡從衣衫裏抱出來,血色眼睛貪婪的将人從第一根頭發絲仔細觀察到腳板心,仇落小心翼翼抱着小奶娃铢衡,那彈嫩肌膚猶如新做的水豆腐,兩顆淺紅的小豆豆點在雪白的豆腐上,可愛又饞人。
二殿下似乎忘了該此時應該警戒并且找出铢衡返老還童的原因,不想,他卻忘乎所以的玩了起來。
被兩雙大手□□的小铢衡很快醒了過來,睜着蔚藍水汪的眼睛委屈無辜的望着仇落。二殿下被那清澈含水量極度增加的眼眸一望心都要化了,癡迷的用臉蛋蹭着小铢衡的臉頰,聲音沉淪:“心肝兒,變小了也是我的小心肝兒……實在是太可愛了,铢衡,我都想吃掉你了。”
小铢衡聞言萌身一顫,然後癟着小嘴開始奶聲奶氣的呼喊:“阿娘……嗚嗚……有壞蛋……”
“?”仇落面色一滞。
然後将铢衡再次舉到眼前:“铢衡,你……你不會真的變成孩子了吧?”說着還晃了晃,“還記得我不?仇落,你的夫君。”
“嗚嗚嗚……”小铢衡眯着大眼睛抽抽搭搭起來,動作稚嫩的揮手推仇落提着自己的手,淺淺眉毛揚起,“你放開我,不然阿娘們會生氣。”
阿娘……們?
二殿下現在開始慌了,天吶,铢衡真的傻了,怎麽會突然變回小孩子?這模樣三歲不到吧?而且他似乎将小铢衡吓到了,他正在扭來扭去要掙脫自己。手足無措之時,角落裏依偎睡覺的綿綿和梅梅也齊刷刷擡頭望過來,綿綿醒來就看到主子提着一個奶娃娃一臉無措,身為寵物的綿綿立馬有了覺悟,起身兩三下跳到床榻上,搖着短小的尾巴用可愛的身軀吸引小铢衡的目光。
果然,小铢衡很快就不吵鬧了,冰藍的眼睛盯着那團白乎乎的棉團轉着眼珠子。
仇落見狀便将铢衡放下來,然後看他光着屁股蛋試探着去摸綿綿,綿綿溫順的蹭着那柔嫩的手心,小铢衡抿唇一笑,然後吧唧将綿綿撲在懷裏。
二殿下冷冷旁觀,玉照官,你的黑底仇落今天可又逮到了。
梅梅看見綿綿那麽賣力的幫助主子,便也想盡一份心力。黑漆漆的身子跳上床榻剛靠近小铢衡就被仇落一只手捏住後頸皮提開了。仇落蹙眉,這家夥不會真把自己當成貓了吧?
梅梅擡頭望了望仇落,然後失落的垂下了腦袋。
二殿下一臉冷漠,開始搜腸刮肚想要從師尊教授的術法中找到能破解此法的方式。昨夜铢衡喝的酒水一定有問題,不然也不會變成這樣。只是,那酒水他實在看不出什麽毛病……朱紅法訣顯露指尖,仇落試圖破解铢衡身上的異象,然而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他連铢衡的功體也感受不到了,铢衡的神識似乎被什麽阻隔了,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仙族的小奶娃。
沒有功體,思維稚嫩,需要哄着抱着才能不哭的小屁孩。
“……”二殿下捂臉,不敢相信铢衡會變成這樣,幸好他還會說話,雖然心智不高,但是也不至于像嬰孩一樣麻煩。現在铢衡抱着綿綿不撒手,咯咯笑着又要去抱黑貓,他不敢阻止,生怕惹了他,只好看着小铢衡一左一右抱着兩只寵物咿呀發笑。
這怎麽行,再這樣下去他的铢衡就要被一只白犼和一只邪靈瓜分了!仇落凜目,心裏有些吃醋,心想他要是也能變成什麽毛絨之物讨得铢衡歡心就好了,畢竟現在的小铢衡見着喜歡的便伸手就抱,這樣的福利肥水怎麽能流給外人?
眼珠一轉,仇落神色一亮。他戳了戳小铢衡的胳膊,然後笑眯眯的對他說:“我給你看個寶貝,看不看?”
铢衡不哭之後便很安靜乖巧,小孩子見到對自己笑的人總要多看幾眼,他抱着綿綿摟着梅梅,矯着顯得有些大的腦袋奶聲奶氣的“嗯”了一聲。
“真乖。”仇落不由誇贊。
說着二殿下伏下身子,将腦袋湊到小铢衡眼前,然後施展魔力,将一直隐藏的那對魔角露了出來。
“呀……”親眼看着這對魔角變出來,蒙昧的心靈登時被驚訝吸引,铢衡眼裏露出躍躍欲試的神色,但是伸了伸手又不敢去碰,而是細聲細氣的詢問,“可以摸摸嗎?”
“可以。”仇落恨不得被铢衡摸個遍,立馬沒骨氣的說,“我是你的,随便怎麽摸都可以。”說着又将腦袋伏得更低,那顆驕傲的頭顱此時比綿綿還要屈服,铢衡疑惑了一下,然後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握了握那纖細優雅的魔角。
熱乎乎的。
他的手只能包住一半。
仇落癡漢的嘆喟一聲,然後心滿意足的眯起眼睛,要是給二殿下一條尾巴,估計要給他搖斷。
“角龍。”铢衡細細慢慢的問,“你是角龍嗎,是哪位阿娘的新坐騎?”
“……”仇落愣了愣,默默回想了一下角龍是個什麽生物然後眼前立馬浮現了師尊拉車的二頭黑龍,那樣粗糙龐大的生物怎麽可能是他仇落?那可是沒有智商的獸類啊!
“我、我是。”二殿下弱弱的說,“我是仙子您的角龍……坐、坐騎。”
铢衡微微提了提嗓子,有些開心的說:“好神奇啊,你會說人話。可是,我平時都不出墨君殿不需要坐騎啊。而且……”蔚藍的眼睛四下望了望,铢衡顫聲道,“這好像不是墨君殿……”
“是……人間,我們和仙娥們走散了……正在找她們……人間真大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遇到。”
铢衡嚴肅的凝了凝眉頭:“要、要是我學會了鏡像之術就好了……可以聯系到阿娘們。”
仇落悲傷的笑了笑:“那真是不妙。”
這智力,不像是三歲吧?感覺除了記憶,其他都沒什麽大問題。得一直圓場讓他以為真的是走丢了。仇落心裏想着,一邊又安耐不住慫恿铢衡:“要不要試試看,騎在我身上。”
聞言,小铢衡紅了紅臉蛋,登時像是粉粉的桃花:“可以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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