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58)

那般無所畏懼,但讓人瞧着總是心安。

“險,才不會有人打那裏的注意。衡兒,你我多備些幹糧酒水,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仇落也會翻過去。”

仙族搜捕冰雪功體的命令還未撤下,照理妖族也該配合。但這種邊角小城治安松散,來去有盤問但仇落殿下塞夠金銀便能通過。兩人換了普普通通的衣衫低調通過,僞裝成前來游玩的玩客。讓铢衡站在城門口被城衛上下摸一遍搜身,仇落是及其不樂意的。

到了驿站,仇落又花重金買了兩匹駿馬。綿綿這頭坐騎是找了回來,但在人多眼雜之地貿然騎坐無疑失智。铢衡的瞳色确實令魔頭疼,仙族的瞳色五花八門的,叫人一瞧就能分辨。好在這回玉照官終于肯聽他的話,乖乖接受魔氣将雙眼染做紅色。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仇落翻上駿馬背上,挑着修長劍眉瞧着铢衡撫摸馬鬃,年少熱血的殿下不由想到以往自己聽聞的那些個關于玉照官如何骁勇善戰英姿飒爽的模樣。眼前的铢衡文文細細好像一株迎風便倒的纖草,側臉溫順恬靜,完全瞧不出戰神半絲的雄霸之氣。

“仇落,瞧什麽呢,目光這麽下流。”铢衡蹬腳上馬身姿利落,無死生木背負身後俨然一副即将上戰殺敵的肅殺模樣。騎上馬背這一刻铢衡整個氣質都變了,柔和順垂的眉眼淩厲堅毅,血色眼眸翻滾冰寒的殺氣。

但他瞧着仇落目光恍惚深思放空的壞模樣又粉頰含羞。

“玉照官,看來身後是沒有大礙了。如何,與仇落比拼一番,瞧瞧誰騎術更為精湛。”仇落調轉馬頭與铢衡并肩,溫柔的目光揚撒铢衡嫣紅更勝的臉頰,“若仇落輸了,便……”

铢衡微哼:“你哪裏開的出我感興趣的賭注?仇落,怎麽算都是我虧。”

二殿下緩緩點頭以示認可:“那不如這樣,就賭一個你我都在意的東西吧。夫妻地位之争,雌雄之辨。贏了的便是夫君,輸了的便是娘子要喚對方相公。”

铢衡豪爽應下:“那好,就争這君天與麗人之稱。”

“東遂谷中有一片望淚花海,其中有一株千年巨木。誰先到達,便是贏家。”仇落勾唇露出深笑,“衡兒,你縱橫沙場千百年,對妖界也算了如指掌,這樣,算是公平罷?”

铢衡挑眼,神采飛揚地凝一眼仇落旋即握好缰繩高揚馬鞭策馬飛騰,二殿下一臉迷茫地瞧着铢衡這一氣呵成地耍賴舉動,反應過來時铢衡已飛奔遠去徒留一抹迅速縮小的身影以及一聲歡笑:“仇落,你便慢慢追上來吧,我贏定了!”

“铢衡!你耍賴!”仇落眉頭狠擰連忙揮鞭策馬追趕風一樣消失的铢衡,心裏實在是驚詫憤懑,铢衡确實不老實,他以前怎麽會有老東西安分守己一腔正直的愚蠢念頭?

驿站的馬非是汗血寶馬那般珍貴而剽悍,相較一般的馬匹,仇落買下的這兩頭追日馬也算上品。漆黑的追日馬在铢衡身下仿佛化作黑風一陣,無論仇落如何追趕都可望不可即。可憐綿綿還來不及上馬就被兩個主子甩在後頭,只能甩着肥嘟嘟的肚皮邁開四只蹄子追趕。

仇落的速度逐漸緩慢下來,慢到幾乎停滞任落後一大截的白犼追上。

Advertisement

“呵呵,铢衡的速度,頂多半個時辰就能到達。半個時辰……”二殿下喃喃說道,心機缜密地盤算清楚時間,接着他從馬背上翻下身子,牽着缰繩低頭瞅着上氣不接下氣的綿綿。

“不過是去冥界養了幾日便如此嬌氣,綿綿,你可是一代兇獸,跑上幾步也氣喘籲籲的,以後還怎麽與本殿不知疲倦地浴血奮戰?”雖然語氣嫌棄但二殿下還是習慣地将愛寵提起抱在懷裏,溫潤面容閃過細微的陰鸷,“出來吧朋友,這裏除了你我,沒有他人。”

話語甫落,松林寂靜。片刻之後松針碧海翻騰起浪,濃烈邪氣充斥樹林。詭異的氣息引得白犼連連炸毛低吼。仇落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綿綿的耳朵,血目饒有趣味凝視虛空中黑霧聚起的虛形。

“魔界二殿下仇落。”

“正是。”仇落眯眼微微一笑,“勞煩閣下快些交代邪靈地點,仇落處理完之後還得與心愛團聚。”

“桀桀桀,二殿下果然如傳聞所言,爽快得膽大妄為。”來人笑得陰陽怪氣,笑罷便将一縷邪氣注入仇落腦識,“他就在這村落的小廟之中,殺了他,第一樁交易便愉快結束。”

“自然。”仇落将那縷邪氣記載的信息一瞬讀取,明晰對方模樣功體。他就是這樣的魔,靈魂擠滿拼接着其他肮髒的魂魄,明知此去有險仇落卻并不在乎,他很自信,他不會失手。

“勞煩轉告貴主,多謝他對仇落的屢次援助。希望日後亦合作愉快,那麽,仇落先告辭了。”素白身影翻上馬背,仇落噙着一絲深笑,旋即禦馬趕往與铢衡離去相反的方向。

這片松林的盡頭乃是兩條岔路,一條通往他與铢衡約定好的目的地,一條通往一座孤山。偏遠之地甚至連名稱也無,山林連亘綿延森冷寂靜。妖族的地盤,總是透着一股陰森詭異的氣氛,沿着前路行走片刻,仇落便感覺到一陣鋪天蓋地的妖氣。

“此地居然還有人煙,實在是奇異。”山石崎岖,人家錯落,布滿青黑妖異氣息的空氣,隐約掠過一道妖影。“如此濃烈的瘴氣,能安穩活在裏頭的都是什麽東西。”

話是這麽說,但二殿下呼吸其中也不感障礙,反而毒瘴入腹竟有一種滋潤的感覺。一邊的綿綿已經打噴嚏打到摔倒,嗚嗚咽咽着不肯再前進。

“你個小窩囊廢,不過是只受了污染的妖怪,非要怕成這樣。”仇落将馬拴在就近的松樹上,伸着腳尖推着諾諾縮縮的綿綿,“你不是愛吃妖怪的眼珠子麽,大好機會,裏頭都是新鮮的。”

正當一主一仆徐徐前行,仇落瞧着白犼夾得緊緊的尾巴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這小慫包連他這只邪氣複雜的魔頭都不害怕,卻對一只深山老林中的妖怪畏懼成這樣。綿綿的五感比他更為靈敏,這空氣中,應該彌漫着他聞不見的煞氣。

突地綿綿嗷嗷大叫起來,聲音凄厲地跳着腳往他身後鑽,仇落噴笑一聲,只好拖着咬着自己衣擺的綿綿繼續前進。不過三四步,二殿下面上笑意逐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邪。方才瞧起來寧靜祥和的村莊忽的變得破敗蕭條,隐約幽魂四散。

體內的邪靈亦跟着躁動起來,沉睡的邪力自發而出抽長無數魔觸向不遠的村落殘區游離。仇落伸手一勾将綿綿攬在懷裏,接着施展輕功直奔那片妖邪濃郁之地。

于此同時,處理完跟蹤仇落的魔族勢力的謝天機趕至妖村之外,解開松樹上拴着的缰繩,輕身一翻騎上馬背。

取下詭異的狐貍面具,露出的卻是仇落飽含溫柔笑意的面孔。

“仇落,你可不要死在裏頭,不然本主就要與铢衡做戲一輩子了。”馬匹方行幾步,密林上空劃過一抹黑色,苦澀的藥香混雜着輕微的腐朽,謝天機矯首望一眼一瞬即過的身影,心中定然來者身份。

是黑鬥笠。他這一程追趕仇落的蹤跡,這只不言不語的鬥笠也偷偷摸摸跟着。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呵呵。”謝天機長笑一聲,揮鞭恣意遠去。

迷霧之後是坍圮土牆,落腳蛛網,陰風鼓動,孩提歡笑。陰森砭骨的笑意夾雜着女人男人的呢喃,時起時伏,仿佛近在耳邊又遠在天邊。

“嗚嗚嗚……”綿綿加入了嗚咽的行列,仇落聽着這一陣陣恐怖的聲響本就有些頭皮發麻,聽着綿綿哼哼腳下一滑踩着根木頭差些沒有摔跟頭。定睛一看根本不是枯木,而是一截粗大的腿骨。

“綿綿住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本殿怕鬼!”仇落低呵一聲旋即将寵物拎起護在心前,好像這股熱度能給予他不小的勇氣。周身魔觸寸寸摸索,此地确實已無人煙,方才看到的祥和都是幻覺。

忽的,魔觸邊緣纏上何物,仇落眉頭一皺收斂魔觸,速度迅速将對方纏好拖拽,一陣滋啦拖地聲中,一只黑色鬥笠滾了出來。

見到這只熟悉的鬥笠,仇落的心忽然懸了起來。

是黑鬥笠。

他将黑鬥笠遮面的鬥笠猝不及防地摔開了……!

☆、抱歉,疼麽?

見自己将人抓錯,仇落只好趕快收手。黑鬥笠被絆在地上,一只腿骨折斷在身下。

“抱歉。”仇落上前滿面歉意,他将鬥笠撿起拍淨塵土親自規規矩矩給黑鬥笠戴上,接着蹲身研究那段摔斷的關節,“疼麽?”

黑鬥笠微微搖頭,雖然面紗下罩着鐵皮面具,但他還是下意識撇開臉蛋不敢直面仇落。

腿骨從膝蓋骨斷裂,上頭又有粘連過的痕跡。仇落将那截冰冷的小腿骨按在合适的位置,接着打開乾坤袋翻翻找找取出一盒子人魚鳔膠:“不知道你平日都用的什麽粘連腿骨,這人魚鳔膠粘性不錯只是幹化緩慢,不介意的話,接下來我背你。”

他的溫柔拿捏得很适宜,讓人感覺舒适暖心并無騷擾之意。

粘好腿骨後仇落将那一小盒子珍貴的人魚鳔膠送給了黑鬥笠:“留着吧,以後能用上總是好的。”

黑鬥笠望了一眼仇落旋即低垂腦袋,任由仇落将他輕柔呵護一般背上後背。

二殿下的面容卻在黑鬥笠瞧不見的地方露出深意的微笑。

“綿綿,帶路。”仇落伸着腳尖踹着小廢物的後股,推搡它嗅着妖氣前進。背後的黑鬥笠輕的過分,好像周身骨骼都是空殼一般。

尋找妖源的路程仇落開始不緊不慢地向黑鬥笠套話:“你與我也算是相識一場,仇落卻一直不知你的名號,一直以‘你’字稱呼難免失禮,能告訴仇落該怎樣稱呼你麽?”

後背一陣窸窣,仇落感受到黑鬥笠在他背上滑動骨指。

“……铢……衡……”仇落劍眉大挑,冷聲出疑,接着黑鬥笠又在他的後背慢吞吞寫着,“師……兄……穆……禦……寒。”

仇落輕輕一笑。

聲色動人:“原來是師兄。”

穆禦寒不言,只是喉間發出渾濁的輕嘆。

仙人作古,也不過黃土一抔。奈何之不肯歸去,殘留人世變作最為猙獰不堪的模樣。對于穆禦寒,仇落并沒有什麽憐憫之心可言,若不是他的所作所為铢衡也不會身處此般進退維谷之境。但他對之也提不上恨,因為穆禦寒做了他想做的事,将來也會變成他最好的一粒棋子。

其他的更多仇落不願深問,比起愚昧地撕破這層面皮,他更喜歡自行推敲一葉知秋。賭局是一種刺激,猜測賭局的變換與左右結局更是一番讓人欲罷不能的游戲。

嗚嗚啼哭聲已臻最近,濃霧之中隐約可見一輪佝偻輪廓,綿綿夾着尾巴躲到仇落身後。朱目望去,一只傷心的妖邪正站立墳茔群前,掩面痛哭。

墳茔之側便是一座小廟,破破爛爛,符布褪色發脆。怨邪如水流淌滿地,争先恐後圍攏至陰之體的仇落。

身後的黑鬥笠拍了拍仇落的肩頭,示意仇落将他放下。

雙手輕空,仇落凝出瀉月劍,劍光如同皎月一束照亮周遭,陰邪驅退。殺意近身,妖物卻不避不退依舊凄然抽噎,仇落提劍冷鋒揮展,那顆微顫抽噎的頭顱便與佝偻的身體分離,滾落塵土繼續無聲嗫嚅灰白的唇瓣。

殘破之身早就是骷髅一具,椎骨斷裂形成駝背,空然胸腔之中唯有一只黑色心髒不住搏動,仇落伸手欲取邪心,還未觸及指尖黑心便從胸骨之後蹿奪而出,飛向破廟之內。

仇落微微挑眉,目光一轉,落在黑鬥笠身上。

卻見黑鬥笠将那顆頭顱撿起聚在手心,右手骨掌徒勞無功地為泣首拂去灰土。身後乒乓作響,失去支撐的骨架散架倒塌。

“他在說什麽?”仇落瞧着那頭顱蠕動的唇瓣,不知為何,內心隐約發悶。

“解脫”黑鬥笠黑紗一揚,以內力在沙地上書寫答案。

“可他沒有快樂的模樣。”

“呵呵。”黑鬥笠喉間發出渾濁難聽的笑聲,接着內力施展冰霜凝寒,堅冰厚凝,頭顱頃刻碎裂萬片不複存在。

幫助這樣自甘堕落的怪物解脫,仇落殿下是不會有這般閑心,畢竟,打小也不見誰有這種閑心來幫他一把。只是這般舉動讓他覺得過去對黑鬥笠的評價現今有待商榷,明明心狠手辣栽贓嫁禍卻依舊如此爛好心,他真懷疑這是不是仙族的虛僞風氣。

邪心已然化靈,能夠寄居他人汲取血肉,被寄居者便是方才妖物的下場,腐爛之後依舊存活,不倫不類地活着。仇落示意黑鬥笠與他同入破廟。

邪心原本的主人算是這一帶的大妖,妖族內部混亂多有腐朽,民不聊生。此妖為護一家不惜吞噬邪靈增長功體,舉家逃至深山老林,年月積累,已不見誰人活像,連原住的居民也遭遇不測魂斷冷山。

“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邪惡。”仇落凝眉兀自冷笑,“只有……”只有像我這樣的怪胎大惡。

瀉月劍掄揮成月,将毒瘴中飛出的暗器擊退,魔眼在濃郁的邪氣中已不可視物。仇落心念一動邪氣附體,漆黑邪眼窺探暗匿。

黑鬥笠亦不敢松懈,抽出落雪三嘆。冰寒劍氣瞬間凝寒三丈,一魔一邪配合默契,纏戰邪心,因為黑鬥笠将铢衡的武學模仿的徹底,透析铢衡武藝的仇落能很好的與之配合。邪心将鬥武不成便改為鬥法,施展吞噬無數生靈而積的功力向功體更為薄弱的仇落殺去。

仇落右手持劍左指撚咒,邪眉微挑吐露殘忍:“本欲護得妻兒,奈何邪心侵蝕反将所愛一一吞噬入腹。沾着感情的血肉,是比陌生的更為可口罷。”話語甫落黑暗深處傳來暴怒的嘶吼,仇落側身閃避術法翻手推印,口中激将不止,“怎麽,我說的不對?所愛已亡,而今你茍延殘喘又有何用?”

一片漆黑之中唯有劍爪相擊铿锵刺耳,仇落成功将仇恨拉滿口手不止,輕描淡寫談笑風生地譏諷鄙夷邪心:“恩愛已過,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說這句話的時候二殿下底氣十足毫無顧忌,似乎心中篤定,這樣的事絕對不會發生在自己頭上,“妻與子,棄子也。”

黑鬥笠被趕出戰局,站立角落無從插手。對方有幾分難纏,但僅因仇落三言兩語便方寸大亂勢必殺敵。仇落不敢往身上落傷,他不想讓铢衡起疑,不能近戰又得圖快,只好半身邪力點踏異步,明面撕鬥,實則布陣。

铢衡說得對,他的劍法并不靈活,只是依賴瀉月劍這把寶劍所向披靡。铢衡教他的幾招劍式使用起來輕巧多變,配上他迅快身法邪心很快見紅。仇落不敢太過用力,他不能毀了這顆心,必須讓它留下一口氣。

“以毒攻毒,兵行險着……師尊,你的教誨,仇落記得清楚。”最後一步落下,仇落以劍霍地将邪力灌入地表開動陣法,光華一瞬亦是他命門暴露之刻,邪心利爪猶如鐵鈎抓向仇落喉嚨,仇落目色冷淡面含淺笑,朱光照亮這張溫柔似水的笑臉,折返出的卻是駭人森寒。

毒爪來勢洶洶,卻沒能傷壞仇落。他的時間掐的準确,在邪物撲來的一瞬間,陣法開啓,邪力受壓無從反抗。

黑鬥笠緊捏的手掌倏然放松。

“……”陣法,啓動的不動聲色。

邪氣被壓,被奴役的妖怪終于顯露原形。憔悴的瘦骨如柴的男人,滿面胡子拉碴失敗之典範。

妖怪并不言語,只是睜着怨毒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仇落。

綿綿趕緊從角落跑出來,圍着仇落腳踝慶祝勝利似的撒嬌蹦跳。仇落不由微笑,手指微勾将愛寵攏在懷裏,旋即擡起鳳眼禮節一揖:“妖生無甚貪戀,請君留命罷。”

妖怪緘默片刻,旋即擡起猶如枯枝的手指緩緩一指仇落懷中搖尾正歡的白犼。

“它,可以借我看一下麽。”妖怪的聲音已然嘶啞模糊,許是太久未曾開口言語。仇落對這奇怪的要求并無猜忌,綿綿的可愛不亞于铢衡的美貌。無論妖魔鬼怪,總會有喜歡它的存在。

仇落笑意加深:“可以。不過看完就得乖乖赴死。”

說着很爽快的将綿綿丢進法陣。措不及防的白犼沉默片刻旋即嗷嗷直叫,猶如一團不安的糯米團白豬在妖怪懷裏拱來拱去。世态炎涼,它的主子不僅想過明碼标價賣它的初夜,這次更是喪心病狂用它勾引。

仇落眯起眼睛注視男人盤腿坐下伸開五指撫摸炸毛的綿綿,神情刻薄犀利好像瞧着自己心愛玩具被人玩耍活怕對方将它弄壞的孩童。男人的手法很輕柔,起碼比他撫摸綿綿更加細心,但白犼就是不肯放松,畏畏縮縮地抖着身子可憐兮兮地瞧着仇落。

仇落眼睛眯得更深,凝着綿綿的眼睛閃過一絲莫名的殺意。

“好了,還我。”仇落伸手,有些孩子氣的對男人不客氣地說,“給你看了還摸了,我已經虧了本,莫再得寸進尺。”

男人停下手指,颔首不語,片刻之後,仇落聽見一陣凄然笑意。

“它很像我養過的一只白狗。呵呵……”男人起身側過面容将綿綿依依不舍地遞給仇落,口中喃喃念叨,“被我吃掉的時候,還在嗚嗚鳴叫……”

仇落微微滞手,目光落在綿綿雪白皮毛上的幾滴血淚。

“小娃娃,你也不想落得我這樣的下場吧?”

男人收回手臂,側眼一望眼角妖光。

“貪圖外力,最後心受蒙蔽。将他們吃進肚子之前,我毫無忏悔,甚至還想心悅大笑……”

仇落面容迅速崩塌,僵着邪魅的眉眼死氣沉沉地凝視他的前車之鑒。

“不,我和你不一樣。”仇落冷笑。

就算他真的承受不住過多的邪力淪為行屍走肉,他有覺悟,他絕不會傷害到誰,在那一刻,铢衡一定會親手殺了他,毫不猶疑地殺了他。

☆、玉照官和花

東遂谷,望淚花海。

兩只仇落交替的神不知鬼不覺。

兩匹駿馬相并一處啃食淺紫的花草,铢衡站在繁花開滿的巨木之下背影期待。謝天機已然揮袖離去之前扔給仇落一只望淚花花環。二殿下眼角微抽,拿着花環思考給铢衡戴上之後會被揍青那一塊皮膚。

铢衡最讨厭他将他當做女人寵愛。

或許只是口是心非一下。

躊躇片刻,仇落還是将那只做工粗糙的花環扣到铢衡頭上,接着将他眼睛上罩着的黑布取下。

“什麽?……”铢衡的眉頭果然費解地蹙了起來,下意識想要摘掉花環但碰到邊緣又縮回指尖。

浪漫拯救不了生活的黑暗,但能帶來繼續生活下去的希冀。

仇落垂眸,微微一笑:“玉照官和花,這世間最完美的搭配。”

铢衡面頰微紅,稍稍側過面龐羞得無地自容:“你肚子裏的酸話怎麽倒也倒不完。”

張開臂膀,二殿下将仙人輕輕攏在懷裏,他最熱心擁抱铢衡,将矮他一截的玉照官完完全全禁锢在懷抱,吮吸體香,極大的滿足他快要溢裂肺腑的占有欲。更緊一點……更緊……铢衡是他的,最好吃進肚子裏……!

“……”仇落微微睅目,被自己腦海一閃而過的恐怖想法吓了一跳。

“怎麽了?”铢衡擡頭,妍麗的容顏升起擔憂。

仇落搖頭從容應道:“只是覺得這裏很安靜,放眼望去皆是望淚紫海。很漂亮的地方……或許以後我們能在這裏隐居一段時光。”

铢衡聞言抿唇莞爾。

“在此之前,現将承諾兌現。”铢衡揚起腦袋神色飛揚,“你輸了,願賭服輸,快叫我君天!”

仇落訝眉:“我沒叫麽?”

“你……”铢衡凝眉,“做什麽?你想耍賴?方才支支吾吾不肯叫,現在也不肯?”

仇落又圓圓滑滑地說:“我之前……叫你君天還被揍了一頓,玉照官真是貴人多忘事。”

“那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別想賴賬,快叫,清脆響亮的,我不會揍你。”铢衡信誓旦旦地保證。

仇落清了清嗓子,聲音溫朗地喚:“君天。”

“嗯……”铢衡滿意的拍了拍仇落的肩頭,接着踮起腳尖勾住仇落脖子,落下輕柔羞澀的一吻。

唇齒留香。

二殿下的眼神變得深邃玩味。

第一百六十四次親吻,铢衡第次九主動。雖然有些癡漢,但他記得很清楚。夾雜着冰雪冷氣的親吻,猶如蜻蜓點水落過唇瓣。他不忍心驚擾這純潔美好仿若初吻的親熱,內心的邪念卻又更加急切地慫恿他對铢衡做出更為過分的舉動。

邪光閃過朱眸,仇落斂住眼睫,遮蓋內心的蠢動。

“君天靠這麽近,不怕麗人将你吃掉?”仇落的聲音有幾分難耐,令人尋味地延長尾音。

铢衡微微咬唇,偏頭環視四周之後,細細環臂摟住仇落:“仇落,來罷,我想……要。”

那個‘要’字輕輕飄飄宛如幻覺一般,砸在仇落心口卻是聲勢浩大哐當一聲,他被铢衡的主動砸的頭昏眼花氣血上湧,幾乎窒息的俯身咬住铢衡細瘦的側項。

葉搖花墜,兩廂情願。麗花怒放,與君相歡。

悠揚熏風,夾雜情誼熱度,消散紫海遠處……

“唔……”這場歡喜之後,仿佛比往常都要疲累。铢衡原本還想自騎一馬,但過度酸澀軟綿的腰肢打醒了他。仇落亢奮無比意猶未盡,心底那股黑暗好似煙消雲散,他懷抱着铢衡,好像摟抱着一顆能讓他光亮一輩子的烈日。

“衡兒,前頭有水源,我們去瞧瞧有沒有山洞或是人家,天晚了,住上一宿。”

铢衡點頭,藍眸之中隐約一絲漾動。

“仇落,這裏真好。”铢衡忽的喃喃,語氣之中有幾分欣羨,“沒有紛争人禍,亦沒有憂心之事。靜的孤僻,但……”铢衡收住話題,沒有再說下去。

似乎是懼怕自己沉迷腦海中的臆想無法自拔。

仇落很清楚,铢衡內心也十分渴望自在的生活。與世無争地,無聲無息地存活于無人知曉的角落。

“只要衡兒喜歡,無論人界妖界還是仙界魔界,哪怕是冥界死地,仇落也會相随。只要……你不放手。”

铢衡咯咯笑起來,聲色圓潤意味卻是寡淡:“你成天說這些肉麻話,臉皮真厚。”

“樹無皮亡,人無臉強。”仇落淺淺說到,“铢衡,我不對你說假話。你要是離開,我發了瘋就會贻害蒼生。你留在我身邊,仇落天天給你說情話。想要造福蒼生仇落便捐空金庫。想要退隐山林仇落便帶你銷聲匿跡……呵,我是說,以後我們的日子還很長,衡兒。”

“……”铢衡緘默,偎在仇落懷中緩緩将臉側向仇落的心口。

馬蹄噠噠向前,落響兩人背道而馳的心。

“仇落,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铢衡啓聲,語氣坦蕩,“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铢衡,從不食言。”

行妖界的偏道,比仇落想象中還要順利,順利到讓他心驚肉跳,他現在可是在親手将铢衡送往死路。

仇落也知道,铢衡私下在與仙界聯系,不會是那位冷酷無情的墨君,應該是铢衡向他提及過多次的白君白若珩。白若珩有心包庇铢衡,但忌憚仇落乃是魔族,所以從不真正現身。行至窮途末路的仇落恨不得飲鸩止渴,他想串通白若珩,助他一臂之力。

只是這位仙尊行蹤不定,只有铢衡才知道如何與他聯系。老家夥還以為自己能将他蒙在鼓裏,他、還是這麽天真。

魔界幾大勢力搜查,就憑他那點勢力勉強逃亡已是萬幸,能這樣安安穩穩沒有另一支強力支援,他仇落打死也不會相信。

一路按照約定吞噬邪靈,仇落漸感力绌,原本還想瞞着铢衡做完壞事,但過度吞噬邪物的副作用遠遠超乎他的想象。就算是天生體質融合邪靈也有消化不良的時候。體內邪氣聚集,侵蝕靈識,他引以為傲的僞裝,也難以遮掩內心一瞬的邪惡。

他不敢和铢衡親熱,生怕自己一不注意将铢衡的肉撕下來大肆咀嚼品嘗。

铢衡發現他的異變并不讓仇落意外,這是早晚的事。

臨近夜晚,他體內的邪氣便不受控制迫不及待要破體而出。即将四分五裂的痛楚将仇落從睡夢中折磨醒來,小心翼翼瞧一眼身邊酣睡的铢衡,二殿下小心翼翼起身踱到山洞外意欲宣洩體內叫嚣的無匹力量。

魔觸的生長已經紊亂,猶如亂蛇從仇落的皮膚鑽破而出,血色眼珠倏做深黑流淌黑色的液體,五竅流墨周身邪氣,仇落捂住刺痛不已的腦袋咬住唇齒忍住痛吟,盡力壓制在他四肢百骸流竄作亂的邪氣。

“嗷嗷……”綿綿從山洞裏鑽出來,站的遠遠地沖仇落小聲呼喚,好像在詢問他的情況。

仇落阖目,周身如同抽去筋骨轟然跌落。巨大的邪氣引動周遭低等妖物前來吸附,仇落揮動魔觸頹然抗衡,現在的他危險無比,魔觸邪化難以控制,一旦觸碰活物便自動吸收吞噬,加重他的負擔。

好像吃了一肚子垃圾,他壞了肚子。

“仇落……”洞內想起铢衡的呼喚,仇落蹙起眉頭趕緊向密林深處躲避,綿綿見狀折返山洞,為主子争取時間。

“實在是太可笑了……咯咯……仇落,枉你自诩天才……現在竟連面對铢衡的勇氣也沒有。”仇落失聲自嘲,口中黑血上湧不止,邪氣侵蝕着他的五髒六腑,一路各色妖物追趕相随。再這樣下去他與铢衡的行蹤會更快暴露,他的氣息太明顯……

好不容易跑到密林盡頭,仇落瞧見一汪長溪,想也未想,二殿下一個猛紮子跳進水裏,運用水符之術沖退多餘的邪氣。朱光攀升,猶如墨汁一般的液體自仇落每寸肌膚溢出,混入水中雲散如煙。周遭的低等妖物争先恐後舔舐邪水,仇落半阖眼眸,眼睛空洞凝視夜空半月。

“衡兒,我好痛苦。”兀自喃喃,終付一笑。

順着溪水下往,沉沉浮浮,體內的邪氣終于有所壓制。仇落漂在水面,恢複朱紅的眼睛緩緩偏移視線。

“二殿下,再度相見,不想你卻是這般狼狽模樣,光彩不複啊。”

仇落蒼涼一笑。

接着他坐起身子,凝着一方黑暗陰陰沉沉地說:“本殿知道你非五界之內,能為你做到吞噬諸多邪靈的也只有我仇落一魔。既然要玩,便玩的更大。本殿還要加籌,不知訾天啻你敢不敢賭。”

“哦?”對方饒有趣味地應,“你的身體确實是五界之中首屈一指的奇跡,能吸納吾四成功力。只是,這四成就已經令你難以駕馭了,不是麽?”

仇落道:“五成,我會為你融合五成功力。”

“原先的約定,只是到你的極限。吾說過,一般靈物能吸納吾兩成功體已是極限,你的極限,頂多四層。”

“呵,怎麽,你擔心我吃不下撐得爆掉?”

“呵呵呵,亡命之徒,吾喜歡這場豪賭。說出你的遺願罷,吾會為你辦到。”

“那好。”仇落凜眉表情猙獰,“本殿要那五界高頂仙界之首身首異處,本殿要他死、要他死!”

“只要吾功體回歸,別說這小小墨染,就算是全天下,皆不堪與吾為敵。只是,你這樣做,無疑是引火***啊呵呵呵。”訾天啻引聲發笑,氣息逐漸消散。仇落阖上眼睛,沉浮不言。

直到,一陣溫熱撫上他微寒的面頰。

“仇落……”铢衡的聲音聽起來那樣錐心痛楚,凄涼無助,水中一陣嘩啦水響,仇落感受到铢衡的懷抱,接着是一陣輕輕抽噎。

铢衡為他落淚了。

從哽咽啜泣到撕心裂肺的嚎啕,铢衡用溪水一遍一遍清洗着他的面頰,不言不語,腔調難過的好像即将斷裂。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個什麽恐怖模樣,居然能将鐵骨铮铮的玉照官吓得哭泣不止。想要安撫铢衡,可是他沒有力氣擡手,亦沒有氣力勾唇微笑。

铢衡真是膽小啊。

哭起來的聲音讓他好生難受心痛卻又一絲甜蜜享受。

他病了。

病入膏肓。

作者有話要說: 周六周天有課……

不對 周天可能閑點兒

總之 提前五一快樂喽~

☆、淨化之術

若無法阻止铢衡回歸仙界,那幹脆将墨君殺掉好了。

他阻止不了铢衡必死的決心,只好自己铤而走險。

大不了,與铢衡一同魂斷仙臺。

“仇落……你到底還瞞了我多少?你知不知道吞噬這些邪靈終究會害了你,你的身體已經不能承受了!你雖是魔族但也并非純邪,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铢衡一邊說着一邊急的眉毛打結,漂亮的眼睛現在腫成核桃。仇落微微一笑,伸手拂去铢衡眼角的淚花:“知道了,我有分寸。”

“你有什麽分寸?”铢衡瞪眼面容兇狠,“身體裏的邪靈必須清除出來,仇落,不許再偷偷摸摸将邪物吞進肚子!”

“……搞得像我在偷食一樣……”仇落無辜地眨巴眼睛,“真的沒事,我習慣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