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元旦

元旦，像所有會放假的節日一樣，元旦也深受人喜好。讓吳然最喜歡的事情，莫過于窩在被子裏看書，可既然交了男朋友就不能再與被窩為伴。眼睛會瞄一眼電視，視線又會回到手機上。每天打電話，發信息戀愛的初期模式。只是相對吳然，陳軒要忙一些。

對此，吳然表示理解，就算信息發過去陳軒不會那麽快急着回，她也不會在意。陳軒說他明天回來，還問吳然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就當是度個假也好。很想兩個人一起去外面住個一晚或是兩晚。

吳然回了陳軒六個句號。不過這種事，她随陳軒安排，因為陳軒說她不是很有主見，還是聽他的好。吳然很樂意，不用動腦筋就可以享受陳軒安排的一切。陳軒提供了兩個地方，南京或是周莊。

最後讨論下來，想到無旦時南京的游客可能更多，于是決定去周莊。介于周莊在江蘇東南，離C市不能說太遠，陳軒說還是自己開車過去方便。他讓吳然準備好過夜需要用的東西。31號周六那天早上出發。

一想到能和陳軒兩個人單獨出去，吳然的臉上有着掩藏不住的笑容。趙瑜坐到吳然身邊：“這是要過夜的節奏，你們睡一張床還是兩張床啊？”

吳然只好笑笑，不知該如何回答。

“聽姐姐的話，你要是真心喜歡，就從了他吧。”趙瑜也知道上次吳然跟某個相親對象去西湖的事。“要不要帶上性感的？嗯？”

“不要了吧，還是順其自然好了。”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吳然關掉電腦。她拿起自己的包包背在肩上，和趙瑜兩個人走出圖書館。趙瑜有車，但兩人方向相反，說了再見之後便各自回家。

公交車站就在圖書館面前，非常近。吳然走了過去。因為是下班時間，路上車很多，人也很多，眼看着快要到公交車站時，她身後傳來一陣很響的摩托車的哄鳴聲。好好在走路的吳然突然感到有股力量将她帶向前，肩上的包帶滑了出去，她下意識的抓住包帶，整個人馬上重重摔倒在地上。

幸好是冬天，穿着長褲。腳上沒有受傷，只是覺得一下子站不起來。其他幾個在等公交車的人，過來扶起吳然。吳然才發現自己的手掌上皮蹭破了許多，血滲了出來，生疼生疼。旁邊的人在問她要不要報警，還說年底快到了，這類飛車搶劫的人也多了起來。

吳然一向認為C市的治安還算可以，現在還是傍晚，又是下班的高峰期，怎麽會有人在這個時間點出來搶劫。旁邊的人問她有沒有被搶去什麽東西，吳然的包包還在，手機也沒摔壞。

“姑娘，還是報警吧。”旁邊一個阿姨說，“就算這次沒搶成，他還會有下次。你不報警，警察就不知道有這種人在幹壞事。”

另一個大叔說：“我已經叫了110過來，我看這裏有監控，要讓他們查查監控。”

其實吳然不是很想報警，和大多數人一樣，既然沒有發生，就讓事情過去好了。可既然有人報了警，做為當事的人她，也不好随便離開。一會兒之後，一輛警車停在公交車站附近，從車上出來兩個穿着制的警察。

這真是，吳然看到來的警察時，頓時覺得一陣尴尬，早知道來的人會是宋澤明，更加不應該報警。不過想想也是，110接警中心接到報警之後肯定會通知最近的派出所派人。離圖書館最近的，就是宋澤明所在的派出所。

而和宋澤明一起來的人，吳然也認識到。她在派出所裏見過兩次，一個很得粗壯結實皮膚黝黑的民警。那人似乎也記得吳然：“是你報的警？”他問。反而是宋澤明沒有在說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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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然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遍，皮膚黑說要不去派出所做個筆錄，這種人，就算這次沒搶到，還會有下次。說話時，他看了眼宋澤明：“哎，就是做個筆錄。”他又對吳然說，“順道送你回去了，你家不是住在派出所附近嗎。”

坐警車回家，這個待遇可是——只能說是做筆錄的順道。皮膚黑好像不嫌事亂，把吳然帶上警車。等警車走了，這邊圍觀的人也漸漸散了開。開車的皮膚黑，宋澤明坐在副駕駛座。“我說，你們兩位不是冤家吧，怎麽連句話也不說。相親不成，怎麽見面要當成不認識到？”說着他笑了起來。

吳然只能跟着幹笑，因為不知道要跟宋澤明說什麽，更沒想過會以這種方式遇到他。宋澤明不說話，還是皮膚黑說：“小宋要結婚了。”吳然驚訝。“小宋你賺得嘛，娶一個大的，帶來一個小的。”

吳然馬上想到了幾個月前在必勝客見過的那對母子，雖說已經忘了長相，隐約只記得對方是個很漂亮的女子。宋澤明也講過兩個人之所以不能結婚的原因，現在是突破困能了嗎？“你媽媽同意了？”吳然記得好像是宋澤明的媽媽不喜歡女方。

“下半年讀的小學，要弄好戶口。”宋澤明說話時語氣很平靜。

“也是，不然小孩就不能讀書。”吳然說了一句，又覺得沒了話說。好在派出所并不算太遠，尴尬之後吳然在警車一停下來之後就下了車，皮膚黑領着他去做了筆錄。

只是皮膚黑這個人，也有點八卦，在做筆錄時，時不時會問問她和宋澤明的事。說宋澤明的媽媽因為這件事，還到派出所來鬧過，希望領導給出面制止兒子的這種愚蠢行為。原來還有這樣的事，吳然感嘆，突然覺得自己沒見去見過宋澤明的媽媽是件正确的事，要不然，怕是會被那位老太太纏上。

吳然又擔心宋澤明的妻子，這樣下去婆媳關系處不好，可怎麽辦。可想別人幹什麽，到不如先想想自己，媽媽和陳軒——吳然搖搖頭，如果只是普通的鄰裏關系，吳媽對陳軒還是客氣得不要不要的。可如果是丈母娘和女婿，這可不好說。

在去周莊的路上，吳然把自己的擔心轉達給了陳軒，但好沒說自己差點被搶的事。想想也沒什麽好說的。陳軒說：“不用擔心，我有辦法。”說着，他想到了什麽似的，笑了出來，“首先，我們得拉同盟。”

“同盟？”吳然放下手機，剛剛她還在查周莊有什麽好玩的，或是可去的景點。陳軒讓她別看了，他說走哪算哪。“誰是同盟？”

“還不能說。”陳軒好像頗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得意，“你的手怎麽回來。”他這才看到吳然手上有紅色的疤痕。吳然解釋說自己摔了一跤。“你看看你，好好走路都會摔一跤，沒有我在你身邊，果然不行。”

“什麽話，你以前不在我身邊，我不也長得好好得嗎？又給自己臉上貼金。”吳然抱抱怨了陳軒一句。

“行，行。現在随你說。”陳軒笑着說。“不過，你元旦不在家，你媽沒意見？”

“我說我眼朋友出去。我媽就問我是不是那個男的。”吳然指的是董雨陽，吳媽媽到現在還是很讨厭董雨陽，吳然說了不是，吳媽就沒再多問。“哎，幸好啊，那天進去的人，不是你。”

“也是。”陳軒說，他若有所思的握着方向盤。因為是公休，高速公路上的車還是比較多。到了跨海大橋收費站時，車速慢了下來。要說這個世界上真有無巧不成書的事。吳然看到旁邊一輛車裏開車的人竟然是馮聰。

要說這是什麽事，先是宋澤明，現在又是馮聰，這麽下去，指不定過幾天又該遇見哪位以前相親的對象了。不過吳然跟馮聰之間也算不上是正式的相親，更像是同學見面。見到他不會像見到宋澤明那般的尴尬。

“這麽巧，要去哪裏？”馮聰說自己要去上海。陳軒也選了過跨海大橋去江蘇，這已經是最近的路。

“周莊。”吳然笑着說。馮聰看到了開車的人，他見過一面。吳然說是男朋友之後，馮聰沒在再多問。

“那，你跟賀寧？”馮聰知道吳然和賀寧的事。不過沒等吳然回答，他到是像自說自話地說，“這樣啊，也好。”

吳然不懂馮聰的話是什麽意思。可能理解成為馮聰其實是知道賀寧家的事？認為吳然不跟賀寧結婚是件幸事？要經過收費站了，吳然沒再和馮聰說話，各自開上高速之後，漸漸就看不到對方的車。

“是不是上次跟你相親的同學？”陳軒見過馮聰一面。吳然點了點頭，“幸好你沒跟他，你看他的肚了。”

吳然白了眼陳軒：“你什麽眼神，這麽也能看到他的肚子。”

“所以說，你選擇我是正确的。知道了嗎。”

“你又在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吳然說。“那，我可以問你件事嗎，為什麽你會喜歡上我。是從什麽喜歡上我的。”陳軒突然嚴肅臉，看來是想回答吳然問題。可吳然還沒完，接着問，“在民宿的時候是誰把我抱回房間的？我總覺得董雨陽好像有話要說。”

“小吳然，你哪來那麽多問題。再問，小心我親你。”

“不會，你在高速開車，親不到。”吳然咯咯笑了起來。

“噢，那麽你等着，等我晚上收拾你。”陳軒哼哼笑了起來。

“其實我還是想去南京的，看秦淮兩岸的夜景。”

“你現在才說。”

“好次吧。”吳然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