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雨水

對吳然而言，這個情人節過得可是波瀾曲折。原本是想給送巧克力給陳軒的，沒想到卻被安排了相親。相親就相親吧，原本就想說自己有男朋友的，可不想媽媽也跟着一起來了。來就來了吧，偏偏遇到一個說話很損又以為自帶光環的相親對象。

不知道吳媽媽是怎麽想的，吳然對相親男的這種話也是見怪不怪。真的，很正常。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啊，只是吳爸爸聽了很不高興，他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損自己的女兒，氣得拍桌子要走人。

剩下的事，吳爸爸交給了陳軒。不知道陳軒要講出什麽驚天地氣鬼神的話，吳然看着陳軒。果然啊，還是陳軒，越看越好看，哪怕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走路，都能自帶氣場看得吳然滿心歡喜。

“我剛才聽你講了那麽多你家誰誰誰的，那麽你自己呢？”陳軒走到吳然身邊，筆直那麽一站，對那位來了一個眼神不屑的俯視。

那位大概是有了壓迫感，又或者體會出了陳軒語氣裏的輕薄，他想迎頭對視，不想在個子上矮了陳軒一個腦袋。

果然還是陳軒啊，吳然癡癡看着，愣不得托起下巴對陳軒發一會兒花癡。在吳然眼裏的陳軒是那麽的帥氣，穿衣也有品味，人也有氣質，啊，怎麽會有像陳軒這樣的人呢——吳然完全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

“電力公司可是國家企業。”他說。

“是嗎，臨時工？”陳軒說，“你不知道臨時工都是替死鬼？但願，你別遇到什麽事。當我沒說啊。”說着，陳軒拉起吳然的胳膊，對吳然說，“聽說跟你結婚你家會陪嫁一輛車。”

雖然不知道陳軒要幹什麽，但吳然樂意跟着點頭。“不過不會很貴。家庭型的車。”

“這樣，沒關系，我不介意什麽車。你看我怎麽樣，如果看着還行，就和我結婚好了。”陳軒笑着說。“不過我話說在前面，我沒車沒房，工作一般，你還願意跟我結婚嗎？”

“好啊。”吳然說。

“你，你也太随便了，第一次見面就答應結婚，你，你——”這個人“你你你”個沒完了，結結巴巴的樣子很是好笑。“這個人，沒有一件條件比我好，你看上他什麽。我媽的房子是私宅，我舅舅——”

“你舅舅是你舅舅，你是你。”陳軒說。“想要找女朋友至少要拿出誠意，說什麽AA制。丢男人的臉。”陳軒攬上吳然的腰，輕聲說，“走吧。”

“你，你們不能走。”那人不死心，“她。她是個見異思遷的女人，她，她有男朋友。”

“對，我就是她男朋友。”陳軒捧住吳然的臉，輕輕地吻在她的嘴唇上，“我們表現得不像男女朋友？不夠親密？”陳軒摸摸吳然的頭，“還是我們要表現得再露骨一點？”說着，他抱住吳然的腰，眼看着又要吻下去，那位喊了暫停。

“可，可不可以把飯錢付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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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軒瞄了眼餐桌上的東西，從錢包裏掏出兩張毛爺爺，扔到那人面前。那人谄笑着接過兩張，還說了句還有得找。

吳然搖頭，她不會知道吳媽媽從哪裏介紹來的這個相親對象。陳軒問這個人是不是在所有相親對象當中最極品的，吳然搖了搖頭：“也不算吧，還有更奇葩的。只是沒跟我媽說，跟她說也沒用，說不說都是我有問題。竟然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我無話可說。”

陳軒又摸摸吳然的頭，還親了親：“你是受了多少折磨，真不知道你是怎麽過來的。”

“沒關系，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這樣。”吳然笑着說。

“哎喲，這話聽得我以來是要相親時遇到過不錯的對象，嗯？”陳軒拉着吳然的手，說既然都在銀泰了，就在銀泰裏逛逛，看看要不要買件衣服買雙鞋子什麽的。

“是啊。”吳然拉着陳軒的晃了晃，“是有過合适的。但我心裏有你，不死心。所以我才說，幸好我堅持了下來，等到你。”

陳軒看着吳然忍不住笑：“說了那麽多，還不給我？”陳軒已經攤開手掌伸到吳然面前，吳然給他裝了一下傻，假裝不明白陳軒在說什麽，還一臉天真無辜地眨着眼睛。陳軒敲了敲吳然的腦袋，“快點啊，我從沒這麽着急過。”

吳然咯咯笑：“我可沒有看出你有着急的樣子嘛。”她這才從包包裏拿出盒包裝好的巧克力遞給陳軒，“那，情人節的禮物。”

“你說我是現在折呢，還是回家折？”陳軒自言自語地說着，最後決定回家再折。他說既然收了吳然的禮物，當然不能辜負吳然的好意。說着便拉着她走進剛經過的一家服裝店，說是春天快到了，既然春裝都上市了，那麽就買件春裝吧。

結果從銀泰出來時，吳然手裏多了三個服裝店的袋子，陳軒說這件也好看，那件也好看，結果就買了好幾件。店員樂得合不攏嘴，陳軒也沒有要停手的意思。吳然都說了肉痛，陳軒卻說：“這是應該的，你不花錢的話，我賺錢給誰花？”

“所以啊，跟着你是我最正确的選擇。”吳然說。

“廢話。”陳軒這麽說了一句，“以後要花錢的地方都要給我說，我都會買給你。”

“噢，那你要努力賺錢噢。陳軒。”吳然當然不會全把陳軒的話當回事，就算陳軒說她可以随便花，她還是會節制。畢竟是要過日子，不能太大手大腳了。只是，吳然想了一件事，雖然陳軒有說過結婚之類話，可——

陳軒發現吳然在偷偷看自己，便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說，你在想什麽。”

“真的，沒想什麽。”吳然說。

陳軒拿出車鑰匙，按了按鈕，車子在哔哔了兩聲之後，吳然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陳軒搖了搖頭，也坐到車裏。就在吳然關上車門，準備系上安全帶。陳軒叫了她一聲，她應聲下意識轉頭，于是，被陳軒給偷襲了個正着。

“不對說我心裏話。”陳軒輕語了一句，捧住吳然的臉，仿佛是剛才沒有盡性的繼續。嘴唇觸碰在一起像是起了化學反應，只是那麽小面積的接觸卻能讓全身都燃燒起來。在密封的汽車內，一切細微之處都無可遁形。

愛意也好，嬌羞也好，都被陳軒心滿意足嘗了個遍。在他看來，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知足，恨不得現在就——吳然喘着氣問他是不是夠了，畢竟還是在停車場，雖然是地下停車場，不但還是會有往來的車。

“小吳然，我從沒想過我會像現在這樣愛你。有種人生裏非你不可的感覺。你一定要嫁給我。”陳軒抱着吳然不肯放，不管怎麽抱，怎麽親都嫌不夠。甚至很後悔，沒有早一點和吳然相戀，還很後悔給吳然介紹董雨陽這個朋友。

“說得好像是在求婚一樣，那麽，戒指呢。”吳然歪着腦袋看陳軒，她自己也沒想陳軒會愛得那麽多。

“戒指會有的——”陳軒拖長了音說。

“對，面包總會有的，明天又會是新的一天。”吳然說，“哎，不知道爸爸媽媽怎麽樣了。我看爸氣重呦。如果我告訴我媽，這種話我聽得多了，你看我媽會不會對我好一點。”

陳軒笑笑，準備開車。他的車很快駛上路道，這才發現原來外面已經下起了雨。陳軒說了一句：“現在下雨還好，等到桃花開的時候就但願少下雨，我想帶你去看桃花，有興趣嗎？”

“說到桃花，我想到了去年有一次的事情。你不說要吃桃子嗎？我就帶了古窯浦的水蜜桃去N市看你。但我沒有事無給你說一聲，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嘛，可是那天你人不在。”吳然想起去年的事，不由産生了感慨，那個時候絕不會想到一年之後的今天能坐在陳軒身邊講這件事。那時還覺得自己很傻，很是自作多情。結果桃子都掉到了水坑裏，一個也沒有送到陳軒手中。

陳軒嘆笑着搖了搖頭：“給我說實話，那時你是不是哭了，我明明聽到吸鼻子的聲音，問你有沒有哭，你說沒有。”

“有啊——”吳然低着頭笑，既然那時覺得自己暗戀一個人很辛苦，可現在畢竟收獲了愛情，付出辛苦又算得了什麽，只要以後能每天都甜蜜下去就好。

“你還有沒有為我偷偷做地其他事，又不肯告訴我。”

“我哪還記得那麽多啊。”吳然又笑。

車子在遇到紅燈時停了下來，陳軒摸了摸吳然的頭，很鄭重地說了句：“辛苦你了，以後我會加倍對你好。”

“你已經對我很好了。臺風天的時候從N市趕過來，我到現在還不能想像在那麽大的風雨中，你是怎麽堅持過來的。”吳然想到了那天自己被鎖在門外的晚上，恰逢1號臺風登陸，風雨交加，讓她感到孤立無助時，陳軒像是神兵天降出現在吳然面前。“你不知道，當時你在我看來，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噢，那我身上有光環嗎？”

“有啊。”吳然不好意思地捂起臉，她的笑聲沒有停止過。

“愛我好不好。”

“好啊。不管十年還是二十年，我的心都不會變。”吳然不敢再看陳軒，這番話說得讓她都沉得肉麻。

“我愛你。小吳然。”陳軒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