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薛晨是在一周後徹底清醒過來的,從一開始的茫然,到叢珊慢慢告訴了她事情的經過,卻沒敢告訴她薛禮去世的消息。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康複治療,一開始叢珊還可以找各種借口安撫她,後來薛晨已經明顯看出了問題。

她啞着嗓子問,“我媽是不是生氣了?怪我為了救時見鹿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才不肯見我,連電話也不接。”

叢珊垂着頭不敢看她的眼睛,眼眶一紅,淚在裏面打轉,忙轉過頭說:“不是的,你別多想,阿姨她……”

“我媽她到底怎麽了?”薛晨很快察覺到了不對勁,明白她的猜想全錯了,有些慌亂的問:“叢珊,你告訴我,我媽她到底怎麽了?”

已經想盡辦法隐瞞了兩個多月的叢珊終于撐不住了,她捂着嘴崩潰的哭出聲來,“薛晨,你媽媽……她去世了。”

“不可能!”

仿佛晴天霹靂,薛晨剛剛恢複了些許力氣的身體差點摔倒,抓住旁邊的扶手才堪堪站穩,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道:“怎麽會,我媽她……”

“阿姨得了肺癌,一直沒有告訴你。後來你又出了事,阿姨大受打擊,治療不太成功,就……”

叢珊不忍再說下去,薛晨沉默着,淚無聲的劃落,只覺得心裏澀澀的,難受的厲害。可情緒卻仿佛被憋住了,既沒有崩潰大哭,也沒有大喊大叫,平靜的就像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

連續一周,薛晨一句話也沒說。

有時候她忍不住想,上天為什麽要安排她重活一次呢?

親人沒了,愛人也沒了,最後孤家寡人留在這世上,和前世慘死又有什麽不同?

看着這樣消沉的薛晨,叢珊整天為她擔心,整夜整夜的陪着失眠的她,薛晨才終于開口說了一句話。

“我沒事,你回去休息吧!”

叢珊擔憂的看着她,明顯不相信她的話,薛晨努力的擠出來一絲笑,“別擔心,我會好好的。畢竟我媽說過,想讓我好好活下去,我不能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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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珊這才松了一口氣,回去休息了。

接下來薛晨沒再表現出任何偏激的行為,她接受着各種訓練,情緒平穩,只是話越來越少,叢珊擔憂

的看着她,卻也無能為力。

她告訴了薛晨所有的事,包括薛禮安排她假死,時見鹿後來陪着薛禮在醫院治療了半年多,薛禮把把薛氏的股份留給了時見鹿。

薛禮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有說話,她們默契的沒有再提起時見鹿,也沒有在關注國內的任何信息。

好在前後一年半的時間,經過大大小小幾十次手術,把燒傷的肌膚全部重新植皮複原,腦部等手術,漫長的康複訓練,薛晨總算可以出院了。

她和叢珊商量後,一去去了新西蘭的一個別墅,決定在那裏暫時住一段時間。

對于叢珊的照顧,薛晨格外感激。

只是——

看着在廚房裏忙碌着洗水果的叢珊,薛晨再一次開口提到:“叢珊這段時間我很感激你,可以說是你的陪伴拯救了我。可是你的餘生還很長,不該留在這裏陪我這種人,不值得。”

叢珊手一頓,差點沒拿穩水果盤。

“……你又來了。阿姨去世了,現在你一個人肯定需要照顧,為什麽非要趕我走呢?我留下來陪着你也能照顧你,這是我心甘情願的,也沒有任何的不滿,我願意這樣做,你明白嗎薛晨?”

薛晨:“……”

“我知道你對我沒有感情,最多只是朋友,或許比朋友多那麽一點點感激。所以我也沒再祈求其他的,我們就以朋友一起相處下去,在這生活養老,不好嗎?”

薛晨沉默了許久,暗自苦笑。

她明白叢珊的想法,她愛她,可她已經沒辦法回應這種愛了,她配不上她的愛。

原本想把她媽媽留下的資産分一半給叢珊讓她去過自己的生活,可現在看來,她和當初傻乎乎的自己一樣執拗。

“那你別再說這樣的話了。我不會走的。反正我在國內也沒有其他親人,我已經把你當成我的親人了,我們互相取暖,總好過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這世上。”

薛晨無聲嘆息。

“馬上天氣熱起來,等你能走了,我們去周邊的城市旅游吧?去海邊,去山裏,去坐熱氣球,去浮潛……這樣的生活才算有趣是不是?”

叢珊笑着提議,“我已經開始期待了。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啊,薛晨。”

晨沉默着點了頭,眼底久違的浮現出一絲笑意。

或許就這樣生活下去也很好。

——

時見鹿抽了空閑時間去醫院做了個詳細的檢查,除了抑郁症和焦慮症,她的确産生了精神障礙和輕度的精神分裂。

按照醫生的建議,她開始進行藥物治療。

然而随着她治療的進行,症狀非但沒有減輕,她反而感覺自己越來越嚴重了。

一旦空閑下來,她就會莫名其妙的産生幻覺,然後缺失一段記憶之後明白過來自己又犯病了。

這樣的症狀根本就不能工作。

時見鹿讓公司副總代替自己處理事務,在家裏休息了五天。

她按時吃藥按時睡覺,白天就練練廚藝,做一些甜點,全都是薛晨喜歡的口味。

時見鹿感覺自己病得更厲害了。

犯病的時候能無時無刻的見到薛晨,然而她現在明知道自己犯病了,出現了幻覺,可是她不想停下來,甚至寧願自己一直這樣。

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見到許久沒見的薛晨。

她就在自己身邊,環繞着她,對着她一如既往和以前一樣溫柔的笑着。

時見鹿伸出手相要去碰對方,可是人卻從眼前消失,當她收回手下一刻又出現在面前。

時見鹿似哭非哭的看向“薛晨”,情緒接近崩潰絕望,她在家休息了五天,再去公司的時候卻聽說了一件事情。

因為之前的葬禮太過簡陋,公司的董事決定給薛禮母女在清明節舉辦祭禮。

可是明明薛晨都還沒離開她多長時間,為什麽突然舉辦清明祭。

時見鹿難得清醒的召開了公司董事大會,卻被這些老人刁難,說她沒心沒肺,不願意給她們一個體面離開的機會。

時見鹿又氣又恨,可是即便是她堅持反對,這些董事也都不顧她的意願發布了祭禮的消息。

衆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收到了來自薛氏的邀請函。薛氏集團有關薛氏前後兩代掌權人的祭禮漸漸被大衆傳播起來。

而時見鹿因為病情嚴重,再一次的去看了醫生,需要定時吃藥才能控制。

她頭痛欲裂,想好好休息,只是這個時候又無端的陷入了幻覺裏。

她眼睜睜看着面前出現的“薛晨”是自己發病産生的幻覺,卻完全不想醒過來。

時見鹿溫柔的面對着薛晨,不由自主地說着話:“薛晨,你又來了。我好想你。你什麽時候能回來啊?”

“我的廚藝已經很好了,你喜歡的菜我都能做出來。以後都給你做好不好?你別離開我了,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

“什麽?你怪我騙了你?”時見鹿又哭又笑,“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騙你的!我以後都不騙你了好不好?只要你不離開我,我求你了,一直留在我身邊……”

時見鹿又哭又喊地朝着虛空裏的人哭訴着,瘋瘋癫癫的模樣看起來格外瘆人。

這樣的情況幾乎每天都會上演。

時見鹿偶爾知道自己犯病,更多的時候卻陷入了無知無覺中。

……

随着時間的流逝,祭禮正式到來。

時見鹿無法反抗這場毫無意義的祭奠活動,可是她作為公司的總裁又不得不去現場。

張蔓看了眼時間,敲了敲辦公室的門提醒道:“時總,我們該出發了。”

這場清明祭是薛氏其他股東和董事一起合夥商量之後,決定在郊外環境最好的墓園裏舉辦的活動。

時見鹿坐在車後座上,才吃了藥的她有些昏昏欲睡。

張蔓坐在副駕駛時不時看她一眼。

她是目前唯一确定時總精神狀況不對的人。

從市區開往市郊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張蔓擔心了一路,時見鹿閉着眼睛休息了一個多小時。

到了目的地,張蔓先一步下車,拉開後座車門:“時總,我們到了。”

墓地安靜又肅穆,不少人收到薛氏的邀請函之後都前來祭奠薛禮母女。

時見鹿一身黑色風衣搭配黑色小西裝,神色憔悴。

一下車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時總,節哀。”

“時總,別太傷心了。逝者已矣。”

“……”

所到之處,各種或真或假的關切和安慰,時見鹿嘴角抿得很直,心頭止不住的冷笑。

這些人到底又有幾分真心呢?

時見鹿冷着一張臉,默不作聲的朝着前面走去,絲毫沒有理會這些打招呼的人。

不過她平時也都習慣了冷淡的表情顯露于世人面前,沒人覺得她太過冷漠,反而覺得她就該是這個樣子。

沒人知道時見鹿的頭痛的快要炸裂。

越往裏走,她頭越痛。

彷佛兩個極端在無聲的拉扯,一旦觸碰到臨界點就會立刻崩斷。

她手指掐在掌心裏,掐出一道道印記。

張蔓沉默着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墓地最裏面,環境最好的位置是薛晨和薛禮的墓碑。

時見鹿一步步朝着她走去。

眼裏看不見其他任何人和事物了。

偏偏有人沒有眼力見的湊上來。

“時總,好久不見,您還記得我嗎?我是天物集團的王遠,前年和你談過合作的,當時你還是薛氏的副總。您看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可以再談談合作的問題……”

時見鹿耳朵裏嗡嗡作響,聽了面前不認識的人一大段長篇大論,她忍耐到了極限,腦海裏那根名為理智的弦拉到了極致,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斷裂。

“滾開。”

她厲聲開口。

那滔滔不絕還想自我介紹的男人驚了,身後兩步遠跟着的張蔓更是驚呆了。

時、時總說什麽了?

“時總,您這是……”男人讪讪地笑了笑,有些不敢置信,“您這是怎麽了?”

時見鹿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底一片血絲,她轉頭看向那男人,“我讓你滾開。沒聽到?”

男人錯愕,“時總,你——”

張蔓生怕惹出什麽大事兒,急忙擋住男人,讓時見鹿先過去。

“這位先生,抱歉,我家時總心情不太好。這畢竟是墓園,今天我們來的目的是參加祭禮的,不讨論其他,麻煩您有其他的工作可以事後聯系我們公司。謝謝,您請這邊……”

時見鹿站定在黑色的大理石墓碑前。

率先入目的是薛晨的一張黑白色調的照片。

時見鹿看見這張照片後一陣眩暈,她緊緊閉着眼睛緩了半晌。

張蔓處理好剛才那人之後急忙

走過來,看着時總閉着眼睛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麽,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時見鹿面無表情的彎腰,去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照片裏的人笑容矜持,恍惚間好像就在自己面前。

時見鹿腦子裏的一根弦悄無聲息的繃了。

弦彈出來的時候擊在了她的太陽穴上還有心裏。

太陽穴的神經跳得很快很劇烈,也很痛。心裏更是撕裂般的難受,她快要不能呼吸。

張蔓站在後方四五步,看着時總突然捂着腦袋搖搖欲墜的背影大驚失色。

她急急忙忙上前去扶住了人,壓低聲音喊道:“時總?時總,您沒事兒吧?”

對上的卻是時見鹿充滿血絲的一雙眼,和緊咬着嘴唇甚至咬出血來的模樣。

“時總,您還好嗎?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張蔓被吓了一大跳,關切地詢問着。

這個樣子的時見鹿明顯不對勁。

不過時見鹿似乎還能認出她是誰,一把推開了張蔓,強撐着拒絕:“不用,有些頭痛而已。”

“什麽時候開始?有哪些流程?”

張蔓小心翼翼的看了她兩眼,道:“十一點過八分準時開始祭奠,然後去墓園外的餐廳用餐後就能離開。”

時見鹿點點頭,“給我拿一束花來。”

張蔓立刻答了聲,去拿花了。

時見鹿站在一邊,看着不少人上前來祭奠的時候順帶着和自己搭話,她冷漠的側身避開了那些人,強打着精神應對各方人馬。

張蔓很快拿來一束白菊,遞給時見鹿。她自己也拿了一束。

人來人往,墓園卻也安靜。

最後草坪上站滿了人,都是和薛禮或者薛晨有過合作,或者關系親近一些的人。

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小雨,一大部分人先後離開了,張蔓看了一眼站着沒動靜的時見鹿,悄無聲息的往外跑去拿傘。

梁心悅走到前面來祭奠了薛禮和薛晨,站在了時見鹿身邊,舉着傘給她擋住微雨。

“怎麽不撐把傘?小心着涼。”

梁心悅随着時見鹿的目光看向了墓碑上的那張照片,“真是可惜,我以為還會和她一輩子作為競争對手搶合作,誰知道她這麽快就

去世了。你節哀順便,生活總是要往前走的,薛晨九泉之下肯定也不願意看到你這副樣子的——”

“誰說她死了!誰說薛晨死了的?!她沒死!”

“她沒死!”

時見鹿突然的大吼打斷了梁心悅的話,也讓留下來的衆人神色震驚的看向她。

梁心悅這才發現她的眼底滿是血絲,臉上的神色有些猙獰可怖,尤其是她大喊大叫的這一瞬間。

“見鹿,你別這樣,就讓薛晨好好走吧。你已經做的夠好了,別一直惦記着她了,她也會難受的。”

梁心悅詫異之後,以為時見鹿是接受不了薛晨去世這個事實才會突然情緒崩潰的。

她安慰了兩句,本以為時見鹿會哭出來,誰知道卻讓對方情緒更加激動了起來。

甚至可以說有些瘋魔。

“你們都胡說!薛晨沒死!她不會死的!”

“她昨天還送我去公司上班!她怎麽可能會死!”

“你們都走!都給我滾!她不可能死的!”

時見鹿腦袋劇痛,神智不清的揮舞着胳膊,想要趕走在場的人,“薛晨她不會離開我的!她一直都在我身邊,你們都滾開!”

梁心悅被她的胳膊揮了一拳,退後了幾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衆人更是詫異震驚。

不少人甚至拿了手機出來拍攝時見鹿此刻的模樣。

“見鹿,見鹿?你還好嗎?你怎麽了?”

梁心悅一臉擔心,根本不明白時見鹿突然這是怎麽了。

旁邊有人在竊竊私語。

“時見鹿這樣子也太吓人了吧?她怎麽了?”

“沒人覺得她的樣子像是精神病患者嗎?我一個朋友的親戚就是有精神疾病,發病的時候也是這樣,神志不清,喜歡大喊大叫,還攻擊人。”

梁心悅眼睛一瞪,回頭看向那幾個讨論的人,“你們在胡言亂語些什麽?都給我閉嘴!否則就等着收律師函吧!”

有人不服,小聲的嘀咕;“可是時見鹿的狀态的确像是一個精神有病的人啊。她怎麽就不可能有精神病了?聽說她母親也是因為精神病害了人被關進精神病院的,還是時見鹿親自關進去的。”

梁心悅

額角跳了跳,狠狠瞪了幾人一眼,回頭看向時見鹿。

不得不承認的是,時見鹿現在的情況的确是肉眼可見的不對勁。

時見鹿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而此刻的時見鹿還在繼續大喊大叫着,只是從剛才的攻擊人變成了瘋癫的乞求。

她在乞求薛晨留下來。

衆人眼睜睜看着她一手握住空氣,一只手詭異的做出“拉人”這個舉動,似乎在她面前的真的有那麽一個人。

“薛晨,別離開我!我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你不會死的,其他人都亂說,你明明就在我面前站着呢,他們都說你死了!你沒死!你一直都陪着我……”

雨越下越大,梁心悅心頭着急又擔心,舉着傘小心翼翼的靠過去,想要給她擋雨,被時見鹿一把給揮開,“滾開!別靠近我!薛晨沒死!她就在這兒站着呢,她一直都陪着我,你們看不見!我看得見,她就在這裏……”

一陣冷風吹過,吹得在場的人全都毛骨悚然的打了個寒顫。

梁心悅被雨淋了個劈頭蓋臉,急忙撿起地上的雨傘,這一次不敢輕易靠近她了,只能站在幾步遠外勸說:“見鹿,時見鹿。我是梁心悅,你還記得吧?我也覺得薛晨沒死,她就站在你身邊呢。只是現在雨下得那麽大,你們先進來躲躲雨。”

梁心悅招手。

時見鹿早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哪裏聽得到其他人的聲音。

梁心悅的話一說完,就看到時見鹿又轉換了個場景。

她自言自語自說自話的擦着身上的雨水,“薛晨,你別走!我不哭!我知道你不喜歡哭!求求你,別走!別離開我!”

得了,又是薛晨要離開的戲碼。

其他人都在看熱鬧,而薛氏的股東董事們更是面面相觑,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梁心悅拿着手機就要撥打急救電話,正在這個時候,張蔓拿着傘急急忙忙的跑回來了。

她看到時見鹿的模樣,還有周圍圍着一圈的看熱鬧的人,臉色大變,擠了進去,朝着時見鹿走過去,“時總!時總!壞了!”

時見鹿這一刻又坐在了墓碑邊上,像是對待情人似的撫摸着冰冷的墓碑,嘴裏念念有詞,“薛晨,我就知道你會留下來

的。我好冷啊,頭也好痛,好累!你不會丢下我的對不對?”

張蔓一出現,就被梁心悅拽了過去,“時見鹿到底什麽情況?她這是得了精神病?”

就算不願意說出這個字,可是梁心悅心底深處卻不得不肯定,時見鹿真的有病了。

張蔓點點頭,咬牙解釋道:“時總應該是精神出現了一些問題。梁總,麻煩你現在打急救電話,把時總送到醫院去,然後撥打這個號碼,他會為時總治療。”

梁心悅點點頭,一邊打電話一邊讓人把今天到場的其他人都請走了。

因為是在郊區,地點不方便,急救人員到達現場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

時見鹿被張蔓喂了一顆藥睡着了,大雨瓢潑而下,她被梁心悅和張蔓合夥擡到了車上暫時休息。

趕來的專業醫護人員聽了描述之後,給時見鹿打了一針鎮定劑,然後救護車呼嘯着往醫院而去。

梁心悅和張蔓都上了救護車。

當天下午,網上出現了不少關于薛氏董事時見鹿患有精神疾病的消息,更甚至有幾條視頻清晰的記錄了時見鹿患病時的情況。

視頻也引來了不少精神醫生的評論。

“根據視頻中的病人情況來看,她患有精神障礙,會産生幻覺幻視,還會攻擊他人。她的精神疾病很嚴重,嚴重到幾乎不能正常的生活了。她需要接受檢查和治療。如果再不治療,可能會産生嚴重的後果。”

所有人一時間都在讨論視頻中的薛氏總裁,是否真的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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