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

好不容易,劉弦安送媒婆走了。門一關,葉青瑤向“王大爺”葉群山氣呼呼地數落開來:“這是怎麽回事?您給我說親?!我只是路過來辦個事而已呀!”

“這幾天我考慮了一下,想來想去……你老大不小了,該找個婆家!正好洛陽有我幾個老朋友的家屬就住在這裏,”葉群山篤篤定定地盤着掌中兩顆核桃,“你就當去看看嘛,交個朋友,看不順眼就罷了,又不是讓你見了就一定嫁!”

葉青瑤斷然拒絕:“那不用見了,我必定看不順眼。所以必定不嫁人。”

“你怎麽這個犟脾氣呢?”葉群山努力壓着火氣,“太不禮貌!對方是聽到我會來,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介紹他家的小夥子來給你的,好歹去見一見……”

——相親數次的陸婉婉可是與她抱怨過的,長輩說的“見一見”,可不止一見,一定是見完了還要見,不到成親不罷休……

葉青瑤冷笑道:“那你去見,見完覺得順眼就嫁了吧,祝您二位百年好合!”

一席話說得葉群山再也忍不住,噴着唾沫罵道:“小兔崽子,你怎麽跟長輩說話呢!我可是你的……”

——我是你的爺爺。

可是“爺爺”二字,終究說不出口。

一瞬間,葉群山再一次想起自己年輕時所犯下的過錯,這個過錯的種子結了果,當年淩東望叛出葉家也是這一番嗆聲,這之後,再無可挽回……

于是,他的心又軟了。

“小夜……你爹娘去得早,我不能看你今後孤苦無依……”他苦口婆心地規勸,一邊鄙夷着覺得自己簡直像個娘們一樣。

葉青瑤的話依舊很硬:“我沒孤苦無依。我也有朋友。”

葉群山一聽又急了,一句話脫口而出:“那種朋友怎可能管得了一輩子!女孩兒家,還是要以生育後代為己任的……”

她驚怒地擡頭看向他,深知這話的意味到底是什麽。

看來,葉群山已經看出劉弦安是個太監了。但她更怒的是後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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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我爹娘是去得早,可我也被好好教導長大的,您都教了我些拳腳呢,結果我學了這許多東西,就為了生孩子?”

“有個伴侶,你大可以與他一同繼續闖蕩江湖嘛,”葉群山講着屬于他的道理,“你看你現在,孤男寡女連客棧都睡一間房,不知道的人要說閑話的。”

“別人說什麽我不管,我只聽到您說閑話了。”葉青瑤梗着脖子道,“我爹的事我一定要查清,在此之前,我什麽人都不見,您也別再給我随意安排!”

“好,你這回不見,那就下回!”葉群山的犟脾氣也跟着上了頭,“整個北越,每處所在都住有我的朋友和舊部,你繼續闖你的江湖,只是沿途每一處,我都會安培媒婆給你相親!”

“你……”葉青瑤對這老頭子的固執一時有些無語,“好,要我嫁人,可以,成親後孩子對方來生,對方來帶,每晚分房睡,否則我就拿他一天打三頓,打不死算我輸!”

——男人生孩子,當然是天方夜譚的鬼話。

葉群山猛一拍桌:“哪兒有你這樣的小姑娘!成天就想打架不想好好過日子!”

葉青瑤提醒他道:“大爺莫忘了,你可還教了我拳腳!”

“那是給你防身,不是為了讓你打丈夫!”

“就打了!”

她也猛一拍桌面,兩人勢均力敵,雙雙不肯退讓。

直至,葉青瑤先緩緩抽回手。

桌面赫然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掌坑,這也是她唯一擅長的“絕技”。

葉群山一怔,他也移開手掌,他所拍擊之處平平整整,并無什麽特殊之處。

內力孰深孰淺,高下立分。原本葉群山聽劉弦安說葉青瑤身懷內力之事還以為是他胡謅搞錯了,誰知居然是真的,而且這功力深厚,竟已有旁人練了十數年的本事。

這就足以令人生疑了。

最後,還是他先服了軟:“你爺爺我不與小女子一般見識!”

遂一揮袖,推門而出。

背後,葉青瑤幽幽地道:“你是在罵人,還是承認了?”

——只得到一個重重的“哼”字。

……

葉群山出了地字間,還不忘把門順手帶上了。一轉身,竟見劉弦安等在一旁,看來他在門邊已聽了多時,什麽都聽到了。

“我們到外邊談談。”葉群山道。

兩個人來到客棧外,找了個酒館坐下,氣氛一時有些凝滞。

可見,雙方的心情都不怎麽好。

直至小二端着燙好的兩壺酒上桌,葉群山才大嘆一聲訴起苦來:“難啊!不是我帶大的,就是難說話!我當年就說嘛,不該交給她姑姑管教,她有兒子的,當然更疼兒子,小夜又不是她閨女,你看她教了個P出來!”

劉弦安将兩人的就被斟滿,解釋道:“其實,這與她姑姑或許無幹,青瑤的性格,是……另一人教出來的……”

那個另一人,正是先太子衛弘延。不過這市井之中,他的名諱不太好提。

“我知道是誰教的,可這也差太多了吧!”葉群山心中了然,一口将一杯酒吞下,才苦着臉道,“老實說,我之前沒預料到好好一個小姑娘的脾氣這麽爆!就算是心玉小時,也不是這樣的!”

葉心玉,就是葉青瑤的姑姑,如今的皇太妃衛葉氏,也是眼前這位葉大爺的親生女兒。

劉弦安為葉青瑤辯解道:“其實她以前也不是這個樣子,後來自己瞎練了個什麽功夫,性子就漸漸變了。”

“知道是什麽功夫麽?”

“說是一本叫做《天地開玄說》的前朝□□,但那本書到了我手上就是一本沒有唐詩的《唐詩三百首》,所以我也看不出什麽名堂。”

“嗯……會根據主人不同而改變內容麽……”葉群山沉吟片刻,“現在那書在哪裏?”

“還在她手上,不過被她藏起來了,乘我不注意會拿出來翻兩下。”劉弦安道,“老先生是想到什麽了嗎?”

“我是想到,這本書的傳說,”葉群山沉下臉,“也不知是誰所寫的、什麽時候流傳開去的,總之有一天,世上出現了這本書。其中內容,每一個人所觀都各自不同。後來這書被前祁朝廷收走,說是銷毀了,但不久之後,江湖上又出現了另一本書……名為《通明寶鑒》。”

“《通明寶鑒》?”

“《通明寶鑒》的作者,有傳為先祁宮中掌管藏書的一名太監。所以這本書,應是他看過《天地開玄說》後所精選抄錄的部分。一百多年前這本書落入谳教之母顏笑歌手中,再輾轉又落入玄門道人洛雲執的手中,但最後還是被魔教聶蒼流奪去了……”

葉群山道:“我有一名先祖,小時是玄門的門人,無意中翻閱過那本書籍,被師祖洛道人呵斥……不過對于內中記載他記了個大概:除了武功以外,書中記載各類兵法奇術,還有一些荒誕的故事……”

“怎樣荒誕?”劉弦安追問道。

葉群山盤着核桃回憶道:“那都是那位先祖後來與家人講述,卻被家中當成奇聞轶事流傳下來,我父親與我說起過,權當個故事聽聽。說書中描繪的世界分作若幹大國,戰亂不靠兵器而是操縱鐵甲橫行,還有載人的鐵物可在天上飛水裏游……你說這不荒唐麽?就連書中的人名,也着實怪異,記都記不住……”

“那書中,可有記載一種可操控他人夢境的奇術?”

“那倒不知道,”葉群山咧着嘴想了想,“不過以夢操控人心……卻是後來谳教常用的手法……難道你是說……”

劉弦安憂心忡忡道:“是,青瑤會以夢探人心,甚至以夢與死者交流,她的武功也是出自同源,我怕她練着練着走火入魔,現在限制她學習,只教她一些正常的劍法……”

葉群山咬着牙花子也跟着憂心忡忡:“那可确實該當心……我看她內力不低啊……”

劉弦安苦笑道:“雖然內力驚人但完全不會操控,不是給桌子拍個坑就是把柱子拍個坑,她的表哥都怕她了。”

“哈,這樣的小姑娘世所罕見,你與她相處這許多天,辛苦你了,幹!”

他們兩人幹了一杯,葉群山終于切入正題:“我方才說了些話,可能被你聽見了,希望你莫見怪!”

“豈敢。”

“但我一個老頭關心晚輩,有些肺腑之言或許不中聽,但也不得不講,你與她,不合适。”

劉弦安知道他話中所指,頭略略低下,掩不住一絲落寞。不過他立刻振作精神,向葉群山道:“老先生多慮了,她對我沒有什麽想法。”

葉群山急切問道:“那你呢,你對她,到底是什麽想法?”

“我與常人不同,自然……也不該有什麽想法。”

——這是真心話。

葉群山目光不改狐疑,不過他不好再多說什麽,唯有皺着眉喝一口悶酒。

“我所說皆發自肺腑,但我也知道老先生未必願意相信,”劉弦安謙恭地說道,“但我要說一句,老先生并不了解青瑤,所以确實多慮了。青瑤雖是女子,卻對男歡女愛之事嗤之以鼻,而且尤其好面子。她從小得不到她姑姑的關愛,對方不是訓斥就是毆打,所以她十分渴求他人對她的理解與尊重,更厭惡被他人左右人生。她想做的,就一定要做到,貿然打斷她,只會将她激怒……”

葉群山一攤手:“那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順其自然,”劉弦安淡淡地說,“給她自由,讓她做完自己想做的,或許路途中她會碰到一名如意郎君,當然,我會替她看好——那也算遂了老先生的心願。”

“我是怕她自由過了頭,四處惹是生非給自己惹出麻煩來!”

“青瑤很聰明,她懂得分寸……”劉弦安剛說到這,突然想起她出皇城時自信心膨脹,執意與齊總管單挑而差一點殒命的事,于是忙改口,“……當然有時她會因一時激憤誤事,所以對她的作為,只可稍加引導,不可強硬阻斷。”

“所以你就引導她練劍?”葉群山眯着眼睛往自己嘴裏丢了一顆花生米,“老夫還沒問你師承何派,怎的小三子如此信任你,讓你跟在小夜身邊……”

“我的身份,他清楚一半,老先生大可以回去問他。”

“哈,我能問才怪……罷了,既然你的話都說到這份上,喝酒吧!”

旋即,兩個男人又你來我往幹了起來,這時天色也漸晚。葉青瑤出來找人,好不容易在一條巷子裏找到東倒西歪的劉弦安和他吐在牆角的一堆穢物。

他的酒勁稍退,臉還是紅得很,看到她來,嘻嘻笑道:“你爺爺真是能喝……喝完還能走着去找他的老相識……”

葉青瑤捂着鼻子道:“你不會喝酒就不要學別人喝這麽多,看你這樣兒,哪裏像什麽頂級的劍客……”

說着去扶他離開,順便乘他醉着套他話:“他……跟你說什麽啦?”

劉弦安大着舌頭道:“沒什麽,我叫他放你自由……”

他平日裏都是一本正經的,誰知喝醉了酒卻笑得格外活潑,胡話也多得不得了,兩相對比,十分滑稽。

他把酒桌上與葉群山的對話大致複述了一邊,最後點着她額頭嘲笑道:“你……嗝兒……你想恣意妄為……可是,只有本事的人才有資格恣意妄為。”

“你是說我還不夠有本事?”

“你是萬金油,不算有本事……嗝兒……”

然後扶住牆,又往另一角落吐了一地。

吐完,他又清醒了些,好歹能挺起腰來了。

他和葉青瑤道:“原本皇上打算将你封為郡主,遠嫁敵國和親。他說:只要如此,不到三年,敵國必亂。”

“他敢!”葉青瑤在他身後不假思索道。

“哈,”劉弦安笑道,“于是他還說:如果輕易做出這樣的決定,他怕到時你還沒嫁到敵國,北越先被你攪個天翻地覆。所以,算了。”

“……”

接着他嘀咕着什麽“木強則折”,“襄王有意神女無情”,葉青瑤不知他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把他往客棧一丢便又出門去了。

她心中只有歡呼雀躍:太好啦!劉弦安醉倒了,爺爺也滾犢子了,這下沒人管她啦!

葉青瑤對劉弦安是稍有隐瞞的,比如,計大姐為了讓她暫留下城縣,花了十兩銀。

十兩銀!對于現在每月零花只有一點點的她,算是一筆巨款了!

當然一開始,她對這錢是拒絕的,總覺着收下是昧了良心,幫助他人理應是無私的奉獻……但孔子雲:“夫聖人之舉事,可以移風易俗,而教導可施于百姓,非獨适己之行也。”可見連聖人都認為做了好事應該有報償,自己不是聖人□□拿人錢財就更是應當。尤其當計大姐将那一錠十兩的銀子硬塞到她手裏時,她的心中十分小氣地浮現出途中見到的某家顏料老字號。

——啊,銀子是自己到我手裏的。

——啊,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畫畫了,那家顏料做得很不錯,好想買!

所以,她偷偷摸摸出去,不是為了去找計大姐,而是為了去買顏料。找到那家鋪子,她敲開門,點了“朱砂”、“朱磦”、“赭石”、“花青”、“頭青”、“頭綠”等幾個常用色,又挑了幾只羊毫筆、幾份宣紙,一氣花光五兩銀,這才心滿意足地抱着一堆畫材回客棧了。

才走幾步,正巧路過計家門口。那樂颠颠的心瞬間就如蒙上了一層陰影,輕快的步伐也跟着沉重了不少。

計家大戶,一扇大紅門,比京城官員都要氣派,外人來看,誰能猜到這一家是盜墓起家的。

她駐足觀看了一陣,等到有家丁走出,往兩扇朱門左右各挂上了一盞大紅燈籠。

天色完全暗下來了。

她想了想,再看了看手中用他人銀兩買來的東西,終是沒有直接回客棧,而是轉到計鳴晨母親的家門前窺探。

屋裏亮着燈,這一回,窗邊只有一個人影。

計大姐不能一直照看,她回家了。

人影手勢一上一下,似乎在縫補,又似在繡花。葉青瑤湊到窗底下,聽她哼着本地的童謠:“篩蘿蘿,打面面,俺問小蛋吃啥飯,杆面條,打雞蛋,呼嚕呼嚕兩三碗……”

然後聽她靜默了一陣,接着啜泣起來:“星兒啊,你啥時候回來,娘想你,真想你……”

——他……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差一點,葉青瑤的手就要夠着那門,她差一點就忍不住進去安慰那名婦人——突然,街邊幾人喧嘩驚起她的思緒!

“不好了!計家出事了!”

——計家能出什麽事?

葉青瑤的心思便立刻被吸走,接着便看到有人擡了什麽白色的東西往計家門裏鑽,一邊道:

“不好了,計老爺和四少爺……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mmmmmm

對于《通明寶鑒》內容的一部分描述。

各位可以揣測這世界觀真正的歷史構成。

--------

Dr.劉:葉大爺,我會替scp?????找個好丈夫的,請您放心!

然而,Dr.劉自己在後期和別人談起了戀愛,而葉青瑤直到結尾都是一條掄着膀子四處打人的單身狗。

——一個悲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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