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邪事
郭濤一聽慌了神,他慌神歸慌神,卻先叫張鶴不要慌,他還有辦法。
葉青瑤想起郭濤在地道裏的異狀,嘲笑道:“他自己都中過邪還能治得了別人?”
郭濤嗤笑一聲:“我不能,你能?!你打架我是甘拜下風,但要做這種事,你還是靠邊站吧!”
說罷咬破指尖,欲往手心上畫個雷符……
此乃道家□□,專克妖邪,一掌拍下立時奏效!
然而,正在郭濤畫符念咒之時,誰也沒顧到葉青瑤徑自站到傻笑的大兄弟跟前,一拳——就将人揍飛了出去!
衆賊匪登時目瞪口呆,郭濤的咒念到一半便停了:“大當家的,你這侄女當真有病,怎麽什麽人都打……”
張鶴也阻止道:“大侄女!這位兄弟只是中邪,你不能毆打他呀,把他打壞了可怎麽辦?”
可那大兄弟已被打壞了,一邊揩着額頭上磕出來的血,一邊仍嘻嘻笑道:“你打他有什麽用,你打死他,我更高興哩!”
“你終于不再笑了,”誰知葉青瑤卻道,“我是嫌你笑得真難聽而已。”
“……”
接着轉頭問張鶴道:“張叔,我想知道以前你們如何驅邪的呢?”
郭濤道:“當然是先一道□□作下馬威,然後開壇做法,有請各路仙家下凡降妖除魔……”
葉青瑤晃着腦袋聽了一陣,遂不耐煩打斷他道:“上來就是□□,你們從未與它說過話麽?”
“妖邪穢物,豈有與之交談的必要!”
她想了想,再問張鶴:“張叔,在做這件事之前,我想知道貴寨有麽有做過……什麽不義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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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義的?”
“比如殺人放火、打家劫舍、擄掠良家婦女之類……”
“這種喪盡天良的我們兄弟們不會幹的!”
“當真?”
“當然!這是我從一開始就立下的規矩,如若發現有人這麽幹,是要被執行家法的!”
話音剛落,那被鬼附身的大兄弟大聲呵斥:“你胡說!你們明明殺了我全家!作為報複,我也要讓你們山寨不得安寧!血債血償!”
“我們幾時做過這種事啊!”張鶴大惑不解,轉頭斥責他的一幫手下,“你們老實交代有人偷偷下山去騷擾百姓嗎?”
“沒有沒有……”衆賊紛紛否認,見這境況,就算有什麽也是不會有人敢承認的。
葉青瑤幹咳一聲:“冤有頭債有主,我覺得你最好将前因後果說說清楚,是誰做的就是誰的不是,與你無關的,你也不能傷及無辜啊!”
那位大兄弟随即仰天長笑:“哈哈哈!傷及無辜?!這山寨的所有人都要為我的孩兒們賠命!賠命!”
接着又是恢複了嘻嘻嘻的傻樣。
看來,說是說不通的了。郭濤的□□忍不住又要按下,葉青瑤再次阻住了他。
“這類邪祟其實我也有經驗,追溯來源,化解怨氣是上上解方;而強行驅趕是治标不治本的……”
郭濤斥責:“你有經驗?你一小丫頭哪裏來的經驗?!站一邊去,看爺使些手段……”
葉青瑤只得不再阻攔。
郭濤先前失了面子,這便十分想重新表現,以挽回自己在山寨衆人心中的地位。果然,一個□□轟下,那大兄弟便又恢複了正常。
不過葉青瑤擡頭看去,山寨弟兄們看向他的眼神仍舊透着不信任,不僅如此,對于張鶴,其中一些也好似不再願意繼續俯首陳臣。
事實也正如她所見。
半年前,張鶴的寨子裏蔓延起一種病症。說是病症,其實在常人看來就是中邪了,受染者無不胡言亂語陰陽怪氣,做出些常人無法做的事。一開始張鶴不當回事,後來得病的人越來越,多還出現了幾許傷亡,張鶴沒了法子,請附近的神婆來作法,誰知連神婆也壓不住,神壇都給掀翻了。
如此數月折騰來去,寨子裏的人紛紛倒下搞得人心惶惶,有人說是大當家的做了什麽得罪了山神所以遭到了報複。一個多月前,這寨子裏原本的二把手帶人反了出去,雖然他并沒成功,但一整個山寨有了離心已是明明白白。
正當他一籌莫展時,郭濤正巧從河南竄到了此地。他以前跟着計老爺偶從山西到關外去倒鬥,所以與張鶴有些交情。倒鬥這行當本就常與鬼魅打交道,郭濤本事也算有一些,他一來,那病症就好似被他鎮住了,張鶴這才給了他個二當家的頭銜。
所以,郭濤這個二當家就是撿來的,這都是事後憑張鶴告訴葉青瑤的只言片語得出的判斷。
只因一場鬼事便鬧得整個山寨人心惶惶,所以,就算是已遵循“盜亦有道”,山賊畢竟還是山賊。只不過郭濤到底能不能對邪祟治本,不僅關系到他的命,還關系到張鶴的地位。
張鶴給她和劉弦安一人安了一間房,說是房,不過又是個山洞稍加裝飾罷了。山西這地方,到處都是黃土高坡,一路行來,她住過好些窯洞,而呂梁山的植被茂密,比起其他地方好很多,這樣的山洞算是十分難能可貴了。
葉青瑤摸着下巴辰巳,劉弦安就住她隔壁,先進來坐坐。
“真是沒想到你的親戚又多了一個,這一回你打算待多久?”
葉青瑤道:“這裏是個是非之地,我也不想久留,但你看張叔剛吃飯那樣子,可能想拉我繼續敘舊……”
“倒也是,”劉弦安應道,“而且此地各處要道都有把風的,我們又不認識路,想離開确實很難。”
他發現葉青瑤好似心不在焉,不禁問道:“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剛才的事……”
“哦,你看出了什麽?”
“啥也沒看出來。”
“嗯,你一拳過去怎可能看出什麽。”
“我一拳過去之前先與他端詳過的,”葉青瑤辯解道,“但是,那種感覺跟以前所遇到的鬼魅并不相同。”
“如何不同?”
“很陰毒,很兇殘,”葉青瑤不知該如何描述,“總之不像個人……”
劉弦安嗤笑道:“那是鬼,當然不是人……”
“我是說,不是人的鬼,”葉青瑤解釋道,“知道嗎?我看向他的眼睛時發現,他的瞳孔就像貓一樣,細細尖尖!”
“……”
“然後我就忍不住給了他一拳。”
“咳,您還是睡好吧,這種事也甭想了,還是早日到軍營辦成自己的私事比較好,”劉弦安無奈地搖了搖頭,随即轉言道,“不過……你查完你父親的事之後,還要留在軍營麽?”
“看吧,如果可以,我想成為繼宋蟬之後北越的第一名女将,讓男人對我刮目相看!”
突然,門簾一撩有人進房大聲道:“好,有志氣!不愧是大哥的女兒!”
“張叔,你……”
“你倆在聊,我經過聽到了,”張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但是小夥子,這給你安排了房,你咋不去睡啊?”
“呃……我……”
顯然劉弦安并不擅于應付這類人,見到他就有些畏縮。
張鶴乘勝追擊,語氣裏略帶了些責備:“這孤男寡女的在一個房間閑聊不好吧!”
“張叔沒事,都是自己人,我們之前在客棧都是睡一間房的……”葉青瑤替劉弦安說話,但絲毫未察覺自己會錯了意。
“什麽?!”張鶴拍案而起,吓了兩人一大跳,“孤男寡女的睡一間房!!你們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還是說你們已經……”
劉弦安嘆道:“沒有的事,寨主想多了。”
“哦……那就好,哈哈哈,”他拍了拍劉弦安的肩膀,一瞬間笑容又轉為春風般和煦,“小夥子,你趕緊睡到隔壁去吧,來來來,累了一天大家都該休息了……”
說着便半哄半踹地把人推到了隔壁,這才回身與葉青瑤繼續交談。
不過這一個面容粗犷的漢子,不知為什麽臉色臊紅了起來。事實上葉青瑤從踏入山寨開始就覺得張鶴看她的神情很不自然,讓她想到了在河南看到的那一群媒婆——她們的目光,也如這般似的。
葉青瑤的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唉,大侄女啊,你也這麽大了,”張鶴猶豫再三終于開口,只是仍然拐彎抹角,“你……及笄了吧!”
“呃……是……”
“有意中人沒有啊?”
她相親若幹次,有了經驗,忽地警覺起來:“沒,怎麽?”
“其實,我有兩個兒子……”張鶴搓着手,不知不覺竟紅了臉,“大兒子跑江湖去了也不成器,大侄女肯定看不上也便罷了;小兒子可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啊,不比你那個馬夫義兄差的!”
葉青瑤唇角一抽:“張叔到底想說什麽,不妨直言?”
……
半個時辰後,劉弦安正要脫衣就寝,忽地葉青瑤一撩簾子闖進來,翻箱倒櫃收拾起東西。
“我們立刻就走!趕緊的收拾東西!”
劉弦安莫名其妙:“這麽急?可是馬車都被你張叔扣下了怎麽走?”
“再不走,我就要兌現我爹死前給我定的娃娃親啦!”
作者有話要說: 向僵屍道長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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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很喜歡鬼吹燈。
猶記得當年我喜滋滋地在吃飯時和同學繪聲繪色描述起獻王墓那個夫妻樹章節,最後他們被我說吐了。
但是鬼吹燈有個問題,就是不愛護小動物,所有的小動物除了狗都被寫得很邪惡非打死不可。
這就很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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