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能剛就剛葉青瑤》
飯點時分,這一處人群熙熙攘攘,兵士領到糧食便各自找地方坐下。
面前,又是一碗小米飯。
葉青瑤對着碗唉聲嘆氣,劉弦安在桌子底下踹她一腳:“吃飯別嘆氣。”
“我是嘆日日都是小米飯,吃也吃不飽。”
劉弦安低聲道:“軍營裏有什麽吃什麽,能有小米飯已經不錯了,若是行軍打仗更是要忍饑挨餓。你如果覺得餓,可以再添一點……”
葉青瑤不滿道:“他們說我是女的,就給這一點點我就能飽了,不給添!”
“這……那你得找張瀾說道說道……”
“他們說這就是他的命令,”她惡狠狠道,“我看是他故意不給我吃飽,好讓我沒力氣打人!”
“那就無解咯。”
他們才扒拉了幾口,身後突然好些人齊刷刷站起,每一個都立得筆直,碗筷也已收拾得幹幹淨淨。
各有把總訓話道:“吃完就走,不要磨蹭!”
葉青瑤看他們再齊齊整整地離開,現場只剩一營新征來的新丁還在嘻嘻哈哈,不由嘀咕道:“真奇怪,那幾營那麽嚴格,但我觀察了一下,唯有我所在這一營寬松得很。”
“寬松不好嗎?”劉弦安問道。
她反問道:“可是軍營會養一群閑人廢物嗎?”
這時有人坐到了她的身旁。
“夜姑娘,我老遠就看到你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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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菊跟她打招呼,話音一出口葉青瑤就冒出了一陣雞皮疙瘩。
劉弦安淡定道:“你的新朋友啊?”
“只是住同一間營房罷了……”
“哎喲瞧這說的,”梁小菊熱絡地貼了過來,突然唱了起來,“‘都說那千裏姻緣一線牽——有緣何必曾相逢,千裏相逢更是緣——吶……’”
葉青瑤一個頭疼:“您……您別唱!您唱得比我一叔伯還要膩人!”
她說的是李德開,李德開最愛唱戲,而且開口從來唱旦角。
誰知梁小菊一臉驚喜:“你叔伯也是戲班的?”
“這……不是,他只是喜歡聽戲,聽多了跟着随便瞎哼哼罷了……”葉青瑤回過味來,“原來你以前是戲班的?”
“可不是,”梁小菊說到這裏一雙招子亮了起來,“我聽說,夜姑娘是京城來的?”
“哦,是……”
梁小菊興致勃勃地追問道:“京城梨園,頭號旦角宋雲秋宋先生,你知道麽?”
“呃這個……不知道,我不喜歡聽戲,我只知道京城什麽地方東西好吃……”
她身旁,劉弦安聞之哧地笑了。
“那……”梁小菊沒了話茬,遺憾道,“可惜了。”
他随手揉了揉臉,滿臉的疹子還沒退下去,反倒越演越多了。
劉弦安看了他一眼:“看這位朋友的樣子,應是不宜水土導致的病症吧?”
梁小菊道:“啊,是……好多天了,退也退不下去……”
“為什麽不找軍中大夫診治呢?”
梁小菊咯咯笑道:“這軍中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好好得到診治的,找大夫要花費,我既沒有銀兩也不是什麽大人物,這病又不是什麽疫病,之前張大人領了大夫來看過,說不打緊就走了。既然不打緊,算咯,大不了接着癢癢……”
“是哪個大夫說不打緊的?”劉弦安蹙起眉頭,認真了起來,“你把手伸出來,讓我把脈。”
“算咯,人這麽多這麽吵,你怎麽把脈……”
劉弦安将碗筷一推:“伸出來,不要廢話。”
梁小菊看了葉青瑤一眼,後者挑了挑眉,他便照着做了。
劉弦安把着脈沉默了一陣,其後道:“你最近是否食欲不振,伴随腹瀉,并且有時多夢驚悸,有時夜不能寐?”
梁小菊尴尬道:“你怎麽知道?”
劉弦安正色道:“你以為你的疹子只長在你的臉上,只是皮膚瘙癢,但其實,那些疹子已深入肺腑,你的腸胃裏也都長滿如你皮膚一般的疹子,只是腸胃不知痛癢,你自己沒有發覺罷了。腸胃受到波及,因此你食欲不振以及腹瀉,但那還能治;但最近你甚至睡眠亦變差,這是因為疹子開始長到你其他的髒器,你的身體難以升清降濁,故夜晚躁氣上行難以入眠。如果你還堅持不治,接下來那些疹子長到你的頭腦裏,別說京城裏的禦醫,神仙都治不了了。”
“啊?這麽嚴重?!”梁小菊慌了,“那……大夫,我該怎麽辦?”
劉弦安道:“我等會給你抓幾帖藥,你按時服下即可。”
梁小菊擺手:“可我沒有那麽多銀兩付……”
“我可以送你,”劉弦安淺笑道,“醫者父母心,更何況你與她住的是一間營房。”
“哦……”梁小菊的神情釋然了,他用胳膊肘捅捅葉青瑤,“他是你的?”
葉青瑤飛快地道:“是一起長大的朋友。”
“朋友?”梁小菊又樂了,“嘻,他長得這般俊俏,只是你的朋友?”
“你想說什麽啊?”她不耐煩道。
“沒什麽,”梁小菊一臉語重心長,“妹妹呀,我只是真羨慕你……”
話音未落,有人插嘴訓斥:“吃完了就趕緊站起來滾,這裏是軍營,不是給你們閑聊的!”
三人擡起頭,之間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領了幾個人氣勢洶洶地從不遠處走來。那為首的男子穿戴與其他人不同,看來是個大人物。
梁小菊低聲提醒葉青瑤道:“那是方千總,方督軍的侄兒,惹不得……”
葉青瑤當然不想才進軍營就惹麻煩,而且那人說得有理,所以她一聲不吭,趕緊把碗筷收拾了,打算與二人離開。
“站住。”方千總喊住他們,“這個是不是女人?”
三人不得不站住,低着頭不多話,一副老實的模樣。
方千總身旁下屬與他道:“千總,她是張參将的義妹,莫将軍應允她入軍營來……”
“放肆!”方千總臉一板,“莫懷忠真是大膽!趁着伯父不在軍中就故意違反軍規,反了天了!”
那下屬腆着臉笑道:“千總,莫将軍說……其實……軍規也沒有寫女人不許投軍的……”
方千總鼻孔朝天:“那也是違反軍規,這軍營誰說了算?我伯父!他一個小小的副将有什麽資格指手畫腳!”
“千總啊,莫将軍可是常閣老的表親……”
“我知道了!”方千總不耐煩道,“但是軍營就不該有女人,這是伯父定下的規矩,遵從了十幾年,沒道理張瀾帶了個義妹過來就要改變吧?”
——這個規矩是十幾年前定下的?
葉青瑤不由擡起頭,不經意間與方千總對視了個正着。
方千總一愣,轉而摸着下巴露出了下流的笑容:“啧,仔細一看還長得平平無奇,若是美女我說不定能考慮考慮。”
于是他與那幾個手下哈哈大笑,笑得葉青瑤目瞪口呆。
她以為這是哪個混跡街頭小巷的混混才會說的出的話,可這個人明明在軍營,還身負不低的職位,這便成了何等荒唐的一件事!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游移了,當着他們三個的面,他看向了劉弦安。
“你擡起頭來,”他問手下,“他又是誰?”
“也是張參将的朋友,現在是軍醫。”
“軍醫?啧,”他見劉弦安久久不擡頭,手一伸,托起了他的下巴,“這個樣貌,當個大夫可惜了……”
葉青瑤一把打掉他的手:“你幹什麽!”
“你幹什麽!”他聲音揚起,“你是什麽身份,膽敢以下犯上?!”
“我……”
劉弦安按住她肩膀:“別多言,算了。”
那方千總冷笑一聲,不依不饒道:“算了?!哪裏有那麽好算的!拉出去,三十軍棍……”
這時梁小菊熱絡地貼上前去:“哎喲大人不要跟小姑娘一般計較嘛,這軍營裏俊俏的後生多得是,何必跟倆沒眼力見的糾纏不停對不對?”
“你又是哪個?有你說話的份?”方千總一把推開他,嗤之以鼻道,“聽清楚了,你們既然進了軍營就要明白規矩,服從軍令,就是将士的根本!”
“說得是啊,”梁小菊道,“千總大人,所謂服從軍令就是為了忠君愛國守衛國土……君在上,将士在下,皇命不可不從。”
“你知道就好!”
“那……”梁小菊抖出一張紙,“千總大人,這小姑娘皇命在身,皇命與軍令孰重孰輕,還請千總大人考量。”
葉青瑤探頭一看,見是那張丢死人的無品提轄任命書,驚得一愣。
那張紙她為了怕丢人明明給了張瀾保管,怎的跑到梁小菊手裏了?!
不過,還真是一張管用的紙。無論紙上的語氣是多麽随意簡略,無品的提轄是有多丢人——但至少,那一個大剌剌的玉玺印在白紙上,紅得耀眼,紅得有底氣!
“你?”方千總吃了一驚,“女的能當提轄?”
葉青瑤冷冷道:“聖上封的。”
“這……你到底叫什麽名字?”
“我姓夜,名叫夜随心,京城人士。順天府發有金援路引為證,方千總要過目嗎?”
随即掏出那塊金牌,在他面前一晃。金援路引是黃金做的,尋常人做不了假,能作假的也就不是尋常人了。
再加之這蓋有玉玺的禦令,方千總一臉狐疑,但還是略略退了一步。
“罷了,今日此事我不再追究,但你們以後若犯有什麽錯誤,必定軍法處置!”
狠話撂下,這便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梁·八卦girl·小菊腦補的葉青瑤:這是一個狗血瑪麗蘇的愛情故事女主角,劉弦安飾暖男男一,張瀾飾霸總男二,女主角在暖男和霸總之間搖擺不定,時不時撲騰個大眼睛淌眼淚。
葉青瑤:放屁!放狗屁!狗臭屁!
Dr.劉:不過她眼睛确實挺大的。
張瀾:滾!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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