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攻城
連續幾日,“作為全軍營唯一的女人,夜随心已是方守義的女人”這件事再次傳得到處都是。前來打飯的男人每一個看她的目光都不同了。如果說以前算是好奇加興奮,現在就是一種正在看別人的老婆,想吃又吃不着的難耐……
“別看她長得這樣,聽說那手細皮嫩肉滑溜溜……方千總摸了好幾把,回味無窮呢!”
“那是,畢竟是女人嘛,跟男人當然是不同的……”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她差一點将菜勺戳對方眼睛上:“滾,下一個!”
于是他們嘻嘻哈哈地邊走邊繼續調侃。
“哇,這麽辣,方千總吃得消?”
“你懂啥,胭脂馬當然是越騎越夠味了嘿嘿嘿……”
葉青瑤一摔湯勺,湯汁霎時四濺,吓得幾個來打飯的躲到一邊去。
她瞪着剛才那兩人的背影道:“沒想到一群男人竟比宮裏的妃子都碎嘴子。說什麽女人愛嚼舌根,我看男人不遑多讓,不如說世人本就愛亂傳流言!”
劉弦安走到隊伍前,寬慰她道:“說了麽,軍中無聊,他們無事可做,也就只能靠傳傳謠言聊以自娛了。”
“哎呀,不是啦,”梁小菊從後面擠上來,把碗戳到前面,“是因為妹妹是全軍營唯一的女人,而且還是個小女娃,男人們好奇之餘又有些下流的想法罷了~”
葉青瑤瞪了他一眼:“梁姐姐,你這麽了解男人啊?”
“那還用說?”梁小菊得意洋洋道。
“那你說,遇上這種事我該怎麽辦啊?”
“當然是順其自然,”他道,“女大當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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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P!”葉青瑤脫口而出。
劉弦安忙阻住梁小菊話頭:“她最近心情不好,不要在她面前提嫁人之類的事。”
梁小菊忙打了打自己的嘴:“不提不提,算我說錯了……哎,給我那塊裏脊~”
将他打發走,葉青瑤将劉弦安拽進,神秘兮兮地問他:“話說回來,我發現你倆最近走得很近啊,我以前以為是他纏着你,最近看來,你好像也纏着他?”
劉弦安一臉尴尬:“咳,這你不用管。”
她大驚:“不會吧,原來你真喜歡男人?”
“不是,”他為難道,“總之,這件事很複雜,你不用多管……”
“好,我也懶得管,”她悻悻道,“畢竟我自己的事情都煩的要命……”
她待劉弦安搖着頭離開,眼看無人再上前,趁着間隙又偷幾塊肉吃。再擡頭,放眼望去,一場子的兵将擠擠攘攘。方千總坐得離她最近,一邊吃一邊對着她傻笑。
或許這地方真是不該久待的。一個軍營全是男人,女人處處不方便,還要被百般調戲、取笑。按照她的個性,早就将對方打一頓——可又不能打架鬥毆,否則就會被趕走。
“不如找個茬挑幾個最讨厭的打一頓再離開軍營,也算不枉到此一游?”她支着腦袋想,“可就這麽被趕走真是不甘心。爹娘的罪名無法平反,我到了此地還毫無作為,豈不是這一趟都白走了?況且就算離開了這裏,我又該去哪裏呢?難道真的跟着弦安到江南去嗎?那裏是娘的故鄉,或許該去看一看,但人在異鄉也不知能不能不适應,怎麽說也比不上在北越自在……”
她一邊這樣想,忽的感覺前途渺茫一片悲涼。正為自己哀嘆之際,方千總一行人霍然起身,他粗着嗓門道:“女人,來給爺收拾碗筷!”
——你還真當灑家是你的女人啦?!
怒火一瞬間又沖上了頭頂,葉青瑤一捏拳,理智消散,此時此刻,她只想找個不識擡舉的混蛋毆打一頓以洩連日來擠壓在心頭的陰郁!
突然——
“轟隆”一聲巨響,打斷了所有人的動作。
氣氛凝滞,遠處傳來三聲長號,與用膳的號聲不同,這三聲,長且悠遠,窗外的風雪也擋不住這閻王的催命符。
“不好了,有戰事!”有人反應過來,“是居羅人打來了!”
“戰事告急!所有人開始戒備!”
“快走!”
那一屋子方才還東倒西歪、嬉皮笑臉的男人立刻有了正形,每一個都肅穆非常,邁着有序的步伐沖了出去。
葉青瑤愣了愣,将拳放下了。
或許他們每一個都令人憎惡,但在這時,她看到了他們不同于常人的高尚。
當年,她的父親也曾如這些人一般,數次游走沙場——僅憑着一腔熱血,置生死于度外!
男兒保家衛國、建功立業,哪怕戰死沙場,哪怕死後一身污名,只要無愧于心,絕不輕言後悔。
徐頭兒湊到她身旁憂心忡忡道:“糟了糟了,這一次動靜很大,不知會發生什麽……就怕與十六年前那樣……”
“那時邊關差點被攻破麽?”她問。
“是啊,也是這樣的天氣,也是這樣的夜晚,他們用火炮炸開了關口的城牆……”
“天氣這麽差又是晚上,他們為什麽挑這種時候?”
“小姑娘,你這就不懂啦,居羅人壞的很,他們身材高大多毛不懼寒冷,所以就愛挑漢人過年時前來進犯!因為這時正是北越最艱難也最喜慶的時候,邊防虛弱,他們就打算乘虛而入……已經十六年了,怎麽這回這麽大動靜……”他說罷招呼她往後廚裏躲,“哎,等下你就藏起來,反正男人打仗跟你一個小姑娘沒關系!”
葉青瑤聞言沖進後廚,不消片刻便跑了出來,手裏提着一把殺豬刀,接着就沖了出去:“徐伯,借你殺豬刀一用!”
“啊?!夜姑娘!你……哎!”徐頭兒叫不住她,急得向一旁的張大爺吆喝,“老張,你留這兒別動,我去找張參将告訴他這些事!”
張大爺一臉迷糊:“我就姓張啊,你要告訴我什麽啊?”
徐頭兒一跺腳:“真是個聾子!”
……
葉青瑤操着刀出門,卻又不知該往何處去,只見得一隊隊人馬呼啦啦跑過,或是持着□□,或是持着刀劍。
她跟上其中一隊人,隊尾那男的回頭發覺不妥,回頭一看有些驚訝:“你不就是那個女人……你跟在我們後面幹什麽?”
“你們幹嘛去?”葉青瑤問他們道。
那男人道:“當然去打仗!”
“那我也去打仗!”她緊接着道。
隊尾好些人聽到了她的這番話,爆出一陣哄笑,于是這支臨上陣的軍隊變得不怎麽嚴肅了。
葉青瑤對他們的哄笑并不生氣,反問道:“我殺過很多人,你們殺過嗎?”
“……”于是那些人收斂了笑容,不再與她應聲。
前方有人道:“算了,她瘋了,別理她,快走!”
于是他們當真不再搭理她也不顧及她,急急向前奔。葉青瑤跟着他們穿過軍營,再上山頭——底下漸漸漆黑一團,只有零星燈火與北方山巒的烽火能宣告戰事的急迫。
途中,她聽那些男人談論:今夜風不大,所以居羅人因此有了勢頭。
北方的寒冷的,若不起風只是冷,若是起了風就跟刀子剮在肉上一般凍得生疼。更不要提漫天的雪花借風勢砸在臉上、迷住雙眼。居羅人雖然不怕寒冷,但還是怕烈風,他們并不是戰無不勝的。
她跟着他們一直爬上城牆,從垛子向下俯瞰,原來這山巒的另一面是懸崖峭壁,恰恰與山頂城牆結結實實地融為一體,所謂的鬼斧神工踞龍關,果然名不虛傳。
有人發現了她,大嚷道:“這裏怎麽有個女人啊?!軍事重地不留女人,晦氣!”
這個人話音未落,天上又落下一顆炮彈,葉青瑤渾身一麻,再爬起身時周遭已大變:城頭塌了一半,那一個個軍士雖不至傷亡慘重,但也軍心大潰!
“居羅人的炮幾時這麽厲害了!”
“此地崇山峻嶺,他們是怎麽把火炮運過來的!”
“不好了,又有一顆過來了,閃開!”
然而閃躲不及者居多。下一刻,有人滾下峭壁未發一聲;有人四分五裂散了一地;有人斷了胳膊斷了腿,倒在地上哼哼。眼看漢軍就要敗去……
東邊鼓鳴。
一聲長,兩聲短,循環往複,連綿不絕。
“所有人就位——!!!”
伴随鼓聲,一人長號,背後千軍萬馬呼號湧上,前仆後繼之勢,非火炮可擋!
“起火炮!”
分散幾處垛子口的火炮被升起,瞄準居羅人。
“放炮!”
又一聲令下,守城将士齊齊點火,炮口向北方一點火光——射出。
葉青瑤只看到那邊火光暗了暗,但并未熄滅,聽不到慘叫——人被殺,本就是沒氣兒大聲慘呼的。
漢兵分開讓出一條道,從中走出一人。之前為首發令者向那人低頭:“尤将軍!”
可見對方那頭的火光裏影影憧憧,可見正忙着裝彈,不知何時又會又下一波炮彈。黑夜裏,也看不清他們到底帶了多少人、是否已有人攀上峭壁。
莫懷忠等上級未到,也來不及等他們再來,而敵方的炮火是等不了的。
“繼續放炮!”尤将軍終下令。
“砰”“砰”數響,漢兵回擊,兩方交火,除了我方在上風處,并沒有明顯的優勢。炮口被垛子限制無法轉向,僅一臺可命中地方,如此不過對轟而已,僵局形成,兩方都得不到好處。
城牆又被一顆炮彈擊中,炸踏一小片,葉青瑤向那個方向看去,她總覺得不對。
果然,尤将軍再次下令:“全軍戒備,亮刀劍!”
兵刃出鞘,锵锵成一片,正待對方的詭計送上門。
葉青瑤,先發現一名敵兵。連铠甲都塗得黑漆漆的,夜色裏很難辨認,但到底被她發現了。
随之,城牆各處湧出這樣的黑铠人。
“有敵襲!”尤将軍大喝,“殺!”
三軍振奮,齊聲一個“殺”字——響徹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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