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提安在西萊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慈善舞會。
舒藍也收到了邀請函。這點她一點也不意外, 畢竟,她手裏握着那個提安想要的東西,他遲早會主動找上門來。
而且只要一天不達目的,他就會一而再, 再而三的來找她。
提安租用場地的酒店是西萊城一個地标性的建築。酒店依山而建, 已有四百年歷史,外觀和室內設計均沿襲了歐洲古堡的風格。城堡內部由光滑潔白的石材打造, 無論是肋拱狀的穹頂, 精雕細刻的扶牆,還是旋轉樓梯, 都完美的還原了中世紀城堡的大氣奢華。
為了配合酒店特色, 這次舞會的布置也采用了陳舊奢華的中古風。蜂蜜色的柚木地板, 西洋古董家具, 嵌入石磚特色牆的壁爐,處處充斥着中世紀的氣息。趣味十足又不失穩重。
舒藍今天穿了一襲紅色的吊帶拖地禮裙, 前後都是深V設計。禮裙緊緊裹住她纖細的腰身,露出薄薄的肩和漂亮的蝴蝶骨。一條性感到骨子裏的溝壑從脊背中央向下延伸,直到沒入禮服下擺。
那身紅色的禮服,和舒藍骨子裏的那種媚,結合得非常完美。她在宴會廳門口出現的那一刻, 就吸引了無數目光。像她那樣的美人, 無論走到哪裏, 都是衆人矚目的焦點。人間尤物,當之無愧。
舒藍出現的剎那,提安就注意到了她。
站在提安身後不遠處的黎宴成, 自然也是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她。
黎宴成今天穿了一身晚宴正裝。白色的襯衫, 黑色的西服。西裝筆挺, 一排襯衫扣子規規整整地扣到領口,甚至還戴了領帶。
舒藍印象中,幾乎沒見過黎宴成穿得這麽正式的模樣。黎宴成穿正裝的樣子,其實非常好看。他本就身高腿長,肩寬腰窄。因常年訓練而鑄就的那身肌肉不會誇張,反而讓整個人身材顯得很是勻稱。套上黑色西服後,雖然顯瘦,卻不會給人單薄的感覺。他安靜的站在那裏,薄唇緊抿,眸色如墨,完美的駕馭住了這身黑色西服的禁欲感。
而同樣穿着黑色西服的提安,雖然顏值也是在線的,但和黎宴成一比,就有些不夠看了。總覺得他腰背不夠挺直,太過清瘦的身材也略顯病态。
舒藍勾唇一笑,主動朝那二人走了過去。
她忽然想到,那日在曼尼分別前,梁靜跟她說的話。
我讓你加入,不僅僅是我需要你。
我覺得,黎宴成也需要你。
Advertisement
面對提榮集團,誰都不應該單打獨鬥。你們聯手,才是這場戰役正确的打開方式。
舒藍其實直到現在為止,對黎宴成的感情都是很複雜的。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她氣他的不信任,也氣無論自己多努力他都不願意回頭看她一眼的決絕。但她又沒辦法對他完全生氣。可以說,他的童年,他成長經歷,造就了如今的黎宴成。
生氣之餘,她終歸還是心疼這個男人。她沒辦法在知道了黎宴成的真實身份和他的那些過去後,還對他置之不理。也沒辦法看着他背負着刻骨的仇恨和痛苦,一個人去走那布滿荊棘的路。
何況,除了黎宴成,還有周叔。
本質來講,現在他們是一樣的了。一樣的立場,一樣的心境,一樣的目的。他們身上既背負着仇恨,又背負着責任。
而為了那個共同的目的,她不介意,再努力一次,再主動走向黎宴成一次。
提安見舒藍走過來,也主動上前,張開雙臂,給了舒藍一個擁抱。
“你能來,我很高興。”
舒藍莞爾,纖細白皙的手臂環過提安肩頭,欣然接受了這個擁抱:“好久不見,大哥。”
她微微偏頭,越過提安的肩,視線不偏不倚地和黎宴成對上。
那一瞬間,她能清晰的在男人深邃的黑眸裏看見愠怒,震驚……和一絲焦急。
那一絲旁人難以覺察的焦急,莫名的讓舒藍有一些許的開心。她沖着黎宴成挑眉一笑——沒想到我還敢出現在你面前?
這麽多年,一直是舒藍在明,黎宴成在暗。他對她了若指掌,而她對他一無所知。
現在兩人的立場,像是颠倒了過來。舒藍已經知道了黎宴成的秘密,而他不知道……她知道。
一人一次,就當是扯平了。
舒藍和提安随意地寒暄了幾句。演出臺那邊的爵士樂隊調試了一下樂器和音響,而後開始演奏第一首曲目。
提安朝着舒藍伸出手,做了個紳士的邀請動作。
“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當然可以。”舒藍禮貌地微微颔首。
撇開人品作風不談,提安那副皮囊也算得上是标準的斯文美男。兩人都是會跳舞的人,俊男美女于舞池中翩翩起舞,畫面令人養眼又心動。幾乎在場所有人都朝他們投去了或豔羨或欣賞的目光。大約有一個人除外。
提安一邊摟着舒藍在舞池中旋轉,一邊微微側過頭,在她耳旁低聲說:“新配方的事,我們再談談?”
舒藍從善如流地應道:“好啊。大哥想怎麽談?”
提安單刀直入地問:“你也知道我目前的狀況,我很需要這個配方……我如果倒下了,提楊全盤接手我手上的生意,東洋今後的路,更不好走。接觸過你就會知道,我可比提楊好相與多了。”
舒藍輕笑着一點頭:“這是自然的。我也希望大哥能坐穩那個位子。”
提安摟着舒藍腰的手,微微一用力,将她又拉近了些許:“我們彼此心照,你直接開個價。”
舒藍微微仰頭,視線對上提安,明眸善睐,淺笑嫣然 :“股份呀,大哥。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已經坦誠相告了。”
提安眯了眯眼:“你想要多少?”
舒藍紅唇輕啓:“十個點。”
提安安靜片刻,也笑了:“我手上都才二十五個點。你就想分走一半?是不是太貪心了。”
舒藍不為所動:“大哥。這東西的價值,你心裏清楚。等以後整個T.H.Epany都握在你手中時,百分之十,就算不得什麽了?”
提安放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用力:“百分之三。大哥很有誠意了。以T.H.Epany現在的體量,就算是百分之一,也可保你一輩子什麽都不做,也衣食無憂了。”
他語氣逐漸變得有些危險,帶了些威脅的意思。
兩人之間,暗流洶湧,一觸即發。然而在外人看來,他們互相耳語的模樣,就像一對互相有意思的男女,正悄悄說着暧昧的小情話。
随着音樂再次轉過一圈的時候,舒藍留意到,黎宴成的臉色似乎比剛才更冷硬了一些。他像是難以忍受什麽似的,修長食指扣住脖子上的領帶,微微向外拉扯了一下。但即便難以忍受,他還是站在人群之後,瞬也不瞬地盯着舒藍這邊。
隐藏在眼眸深處,怒意之下的,是深深的擔憂。他不知道舒藍跟提安說了什麽,但很明顯,舒藍在試探和刺激提安的底線。因為他能很清晰地看到,提安方才眸中乍現的殺意。
舒藍的視線掠過黎宴成的臉,不做停留。
她微微垂眸,聲音裏便帶了些委屈和嘆息的意思:“大哥,如果新配方投入使用,不僅T.H.Epany會繼續穩坐這個位子,甚至還有機會一舉吞并周圍對你們虎視眈眈的家族。你就用三個點,打發我?”
提安沉默。
他其實不意外舒藍會拒絕這個提議。舒藍之前說的十個點,未必就是她真心想要的數字。就如他說的三個點,也是對對方的一種試探。
事實上,舒藍的獅子大開口,讓他在某種程度上,對這個新配方多了一分信心。
而舒藍毫不掩飾的貪婪,也讓提安很滿意。人一旦有了欲|望,就有了弱點。那種無欲無求的人,才是最麻煩的類型。
這只是他們的第一次交鋒,而已。提安從來不覺得這是一次就能談妥的事情。
但舒藍在他剛才強硬态度下展現出的些微退讓和示弱,讓他有了繼續和她往下談的意願。
畢竟,如果舒藍不識擡舉,絲毫不松口,這生意,也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一曲畢,提安似乎又恢複了之前随意溫和的模樣,他輕輕拍了拍舒藍手腕:“再想想?”
舒藍那雙漂亮的柳葉眼彎成一個月牙,臉頰梨渦淺現,露出一個甜美無害的笑:“再想想。”
兩人剛從舞池走回人群中,便見一個穿着薄紗仙女裙的清純系美女羞答答地邀請黎宴成跳舞。
“對不起,我不會。”黎宴成禮貌,卻稍顯冷漠地回絕了。
美女瞬間尴尬得漲紅了臉,飛快地說了聲‘沒事’,轉身逃開了。
提安扶額,露出一種‘怒其不争’的表情:“我說……你這樣拒絕人,會讓美女下不來臺的。”
他頓了頓,又說:“那位是PnD集團老總的千金。”
站在一旁的舒藍也輕笑着打趣他:“按照舞會的慣例,男士拒絕女士邀請是非常失禮的哦。”
提安深以為然地點頭,又一指黎宴成:“聽聽。這些人情世故,你應該跟着阿藍多學習一下。”
黎宴成不為所動,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他擡眸看向提安:“剛才藍翼基金的執行總裁來找過您。”
提安收了嬉笑的模樣,轉頭看向舒藍。
舒藍立刻說:“大哥您忙,不用管我。”
“行,今晚賓客裏有不少長相出衆的青年才俊,你好好玩兒。”提安朝她眨了眨眼,“我的提議,再考慮一下?”
舒藍得體一笑:“我會好好考慮的。”
提安轉身走出幾步,見黎宴成跟着他過來了,微微側頭:“你去盯着舒藍,看她有沒有和別的家族的人接觸。”
黎宴成眸光一頓,而後,也沒多說什麽,只微微颔首。
今天在場的,除了商界名流,還有一些其他明面上和提榮集團關系較好的毒|枭|勢|力。然而,這明面上和和氣氣的‘同盟’,背地裏都是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和算盤。何況,之前敢明着跟他們唱反調的薩利家族,曾經也屬于這個‘同盟’。在提安看來,舒藍能拿着那配方跟他談條件,未必不會跟別的家族談條件。他得多留心一點,以防被人釜底抽薪,賠了夫人又折兵。
甜品臺上擺着五花八門、精致考究的甜品,夢幻的星空慕斯,紅酒布朗尼,冰酒玫瑰巧克力,海鹽芝士烤布蕾……
“你居然還敢來。上次的教訓……忘了?”
舒藍正在認真斟酌是選一個還是全都要,忽然聽到耳旁傳來一個鬼魅般的低沉男音,冷意十足。
他站得很近,舒藍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冷冽的松木香。
舒藍側頭看向黎宴成,對上他深邃卻暗藏怒意的黑眸。她是打算找個機會跟黎宴成攤牌,好好一談的。但肯定不是在現在這樣的場合。
看着他這副明明生氣焦急卻又偏要隐忍不發,強裝冷漠的模樣,不知為何,就生出了些許逗弄的心思。
“你是說……”她輕踮了一下腳尖,紅唇幾乎貼上他的耳垂,“你差點掐死我那次?”
溫熱的氣息夾雜着淡淡蘭香,撲鼻而來。從耳際到脖頸的位置,微微一麻,胸口升騰出些微躁動的熱意。黎宴成蹙眉,不着痕跡地朝後退了半步。
“怎麽能忘?”舒藍嘆了口氣,眼底帶點兒委屈,輕輕一搖頭,“醫生說我聲帶受損,以後也養不好了。”
黎宴成聽到這兒,瞳孔微微一縮。而後像是不自覺的,視線下移,停在了那一截白皙如玉的修長脖頸上。他上次,已經特意把控力道了,竟然還是傷到了她?!
正兀自震驚着,冷不防聽女人問:“你在,看哪兒?”
黎宴成身體微僵,強自鎮定一下,重新将視線移回舒藍臉上。
“傷在裏面,你從外面能看出什麽?”她眸光潋滟,似嬌似怨。任是再鐵石心腸的人,對上這樣的眼神,也難以維持淡定。何況他對于舒藍,從來就不是鐵石心腸。外面鋼鐵般的壁壘壘得越高,裏面裹着的東西就越柔軟。
舒藍這話本來沒什麽問題。但再仔細想想,又覺得無限旖旎。
黎宴成心口重重一跳,耳尖染上些許他不熟悉的熱意。
而後,他立刻意識到,自己被玩兒了。
聲帶受損,又怎麽會去酒吧駐唱?還一開嗓便俘獲一個身經百戰的炸|彈|狂。
黎宴成閉了閉眼,再看向舒藍時,眸中動搖不再,只冷聲道:“我上次已經說過,不要再來招惹我們。否則……”
“否則如何?”舒藍終于定了主意,從甜品臺上拿起一塊冰酒玫瑰巧克力,一口咬下。那惬意滿足的表情,像是在享受自己的戰利品。
黎宴成看着她,面上神情陰沉不定,目光晦暗不明。
舒藍吃完那塊巧克力,輕輕一撚手指,微微挑起眼角,睨着眼前的男人。眼波流轉,媚意橫生。
“Lee先生,跟我跳支舞吧?”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