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32)
神荼,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他站在那裏,而好幾個醫生還在我的腿上動着刀子,但是我現在什麽也感覺不到,我只想和他說話,說那件事情,說那件我打算要一輩子爛在心裏的事情,說一件,讓我背負罪惡的事情。
“神荼,我有事情要和你說。”我咬着牙,額上全是冷汗,急迫地說道。
他快速地打斷我,“出去再說。”神荼有些不悅,要去看我的腿。
“不行!我一定要現在說!”我拽緊了他的衣服。
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我的腿馬上就要沒了?但是這種事情都無所謂,我最在意,還不是你?還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
神荼有些生氣,眉宇郁結,藍色的靈能瞬間溢滿了眼,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千年冰封,訓斥道,“給我閉嘴!”
“我是想讓你好歹明白自己的同伴是誰!”聽到他訓人的口氣,我本能大聲地喊了出來,眼眶突然發熱,臉部在不斷地顫抖。
神荼......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到底在保護誰,知道我是個什麽德性,到底值不值得......
你知不知道?我看到“我”傷你的時候,心都快碎了.....那種刺痛感,和腿疼比起來……神荼,你究竟懂不懂我的意思?
他狠狠地皺了一下眉。
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突然覺得脖子上一痛,眼前開始模糊,手上用力,但事實是,神荼輕輕抽回了自己的衣服,走向了前面。
再醒來,是白茫茫的一片,我突然心裏一慌,滿腦子全是“我爸媽呢!”“我們家失火了!”這樣的念頭。
我掙紮着要離開,想要跳下去救火,徒然發現自己的雙腳被綁得結實,一點都動不了,才突然想起來,失火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我剛剛從神秘屋回來。
松了一口氣後,一口氣又立馬提了上來,因為我覺得我的腳一點知覺都沒有。
小紅帽看見我醒了,臉上露出欣喜,立馬坐到了我身邊來,看見我望向雙腿的眼神,安慰道:“放心,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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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愣地盯着被石膏打得結結實實的雙腿,發了一會兒呆後才回過神,睡了太久,果然腦子還是不夠清晰。
我下意識地環顧起四周,卻沒有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安岩看見我明顯失落下去的表情調侃道:“在找什麽?”
我搖搖頭,安岩憋不住笑了出來,沖我溫柔地笑着:“神荼回家幫你回家拿衣服。”
拿衣服?
這三個字在我的腦袋裏盤旋了一下,然後瞬間炸了開來。
安岩看着我瞬息萬變的臉色,好笑地看着我:“你起碼得躺個十天半個月的,總不能不換吧?”他像是想起什麽,前傾了一下身子,表情暧昧起來,“說起來,你那件襯衫怎麽碎成那個樣子?”
我低着頭,垂着眼,默默無言。
他接着說,“你是沒看見神荼的臉,紅得……”安岩停頓了一下,語氣突然明朗了起來,“就和你現在一樣。”
才不是!
我才沒有臉紅!
病房的門突然打開,我和安岩一起望了過去,只見神荼拿着一個行李箱走了進來,看到我醒了,把手上的東西放在角落,坐到了床尾,“還疼嗎?”
我搖搖頭,綁成這個樣子,倒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安岩随便找了一個借口出去,我的眼神跟着他一路到房門口,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看着被子。
房間裏靜悄悄的。
過了一會兒神荼突然開口,“你的腿不會有事的。”
我點點頭,“嗯,安岩和我說過了。”
這樣一來一往,話就說完了。
但,其實還沒有,對于我來說,還沒有,我很想和他說話,只是,我現在缺少一點勇氣。
深吸了一口氣,我擡起頭,看向神荼,支支吾吾地開口了,“神荼,那個,在手術室裏,我想說……”
真正要說了,我卻再也不能開口半個字。
神荼只是看着我,等了一會,還不見我開口,催促道,“說。”
我狠狠地咬了一下唇,心裏一橫,“殘片的事情,是我父母洩的密。”
說出來也就這樣了,雖然心裏一空,發虛得好像站在懸崖邊一樣,但是,有一種快要死亡的感覺,就是,橫豎都是死而不怕了。
他的表情雖然不變,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眉宇間的氣溫驟降,“過去了。”
聽到他這種說,我反而激動了起來,“過去?怎麽能過去,是我對不起你……”
“我說了,過去了!”他口氣一冷,眼神也生硬地看着我,我一驚就僵住了,“你沒有必要耿耿于懷。”
我驚訝地看着他,這種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簡直可怕,因為從小和他一起長大,我知道他有多麽重視家人。
我和他經歷何其相似?多少個日夜快要熬不住了?神荼只是比我強大才沒有崩潰,但不代表他承受的痛苦小于我。
他冷笑了一聲,“那你想我把你怎麽辦?”
他噎得我說出不出話來。
我想?
确實,我現在就像是逼着他來報複我一樣。
但我只是內疚,我只是想要補償他。
我搖搖頭,緘默着。
☆、若是前生未有緣(1)
整個病房裏突然沉默了。
做錯事情的人是我,提起那種不愉快的人也是我,但是打破沉默、安慰人的人,卻不是我。
當神荼明顯放柔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我甚至懷疑是我的腿傷影響了我的聽力:“別想那些沒用的東西了,腿還有什麽不适麽?”
那怎麽就是沒用的東西了?是在批評我無意義的糾結麽?
收到我驚訝的眼神,神荼的臉色一秒板了起來,聲音的溫度驟然下降,和剛剛那個溫柔的人完全是兩個,“看來是沒什麽事了。”
“雖說是沒有什麽事情了。”我強行忘記剛剛的愉快,“但是為什麽會傷得這麽嚴重?”
薩拉最大的殺傷力,大概是幻境吧?迷失人心一類的精神攻擊,這種腐蝕力超強的手掌,也太誇張了吧?
難道說她和神荼一樣,樣樣都行?
太扯了!
我搖搖頭,把這種荒誕的想法驅逐出境。
“是你之前中的蛇毒爆發了。”神荼冷着一張臉對我說,好像是有些不悅我之前的驚訝眼神。
這不能怪我吧?誰叫高冷的人突然關心別人的腿還有沒有疼,太奇怪了吧?
“蛇……毒?”我疑惑地重複了一遍。
啊!我想起來了!
難近母的蛇曾經咬過我一口,但是當時只有一個淡淡的白印子,根本不疼。
我和神荼這麽一說,他也只是很冷淡地回了我一個‘哦’,也并不是不想回話的樣子,只是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果然,那件不愉快的事情還是不能就這樣放過去,“神荼,我可以知道你是什麽時候知曉的麽?”
早就知曉,卻一直沒有表現出來,怎麽說都太奇怪了吧?一點不像他,一點都不像神荼。
神荼看了我一眼,現在我敢肯定他是徹徹底底地不想回答我,“和你無關吧。”
啊……照理來說是我有很大關系的,但是既然神荼都不想去追究了,那麽大概就和我沒什麽關系吧……才怪啊!完全放心不下啊!
話雖這麽說,但是,我也再沒提起過。
神荼不計較就算了,居然還守夜!
什麽情況!?夭壽了好麽!
“安……安岩呢?”他剛剛不是還說晚上陪我麽?為什麽一轉眼人就換了。
神荼靠在另外一邊的椅子上,“他有事去忙了。”
“......”我,我,我要怎麽辦?
我捂住臉,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結果第二天,還是神荼陪夜,我!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而且安岩大白天過來的時候,明明就看着很清閑的樣子!
“神荼,你回去睡吧,我這裏不需要別人照顧。”是真的,完全沒有逞強。
腿沒有受傷之前,我完全沒有想到,原來自己的雙臂可以這麽強大,只要有拐杖,完全可以代替我的雙腿,而且神荼在這裏,一點忙都幫不上,我是認真的。
比如說,倒水,比如說,倒垃圾,都是我自己來的。
“那就沒人在這裏看着你了。”神荼如斯回答。
我讪笑着,“可以請護工吧?”
而且“看着”是什麽意思?我是犯人嗎?
啊,對了,想起來了,之前确實是有逃院的經歷,但是這次,雙腿打上石膏,怎麽看,都不能逃出去了吧?
神荼從善如流地回答,“沒錢。”
“.…..”
別開玩笑了啊!
這次神秘屋裏挖出了好幾件寶物,說什麽沒錢,簡直就是在開玩笑啊!應該有好大一筆獎金才對吧?難道說協會克扣工資麽?我去炸了它啊!
第二天,安岩帶着幾張圖紙來看我,順便,胖子和老張也來了,在得知我無事之後,嘲笑我被綁得十分誇張的雙腿。
聽說原來的小公寓漏水了,還是在安岩洗澡的時候,所以,剛剛海賺一筆的安岩決定退了這個房子,另外再購買一套複式。
我暗恨地看着神荼,所以才說沒錢嗎?多解釋幾個字會死麽?高、嶺、之、花!
反正買房子的事情就這樣被草草定了下來,神荼和我在這種方面一向沒什麽意見,全部聽安岩的。
整天躺在床上的日子是很無趣的,安岩不知道怎麽說通的神荼,把我的手機還了回來,順便還拿了一些書。
其實,我的玩性也沒有這麽大,但是不覺得看看一些稀奇古怪的紀錄片很有意思麽?
然後我發現,我的手機格式化過了,所有東西都清得一幹二淨。
……
“神荼?你笑得這麽開心做什麽?”安岩碰巧路過他的房間,看見他正拿着我的手機,饒有興致地翻閱什麽。
神荼面上淡定地搖搖頭,“一些短信而已。”
大概是因為,于浠在和我交流的過程中,瘋狂地用“你的心上人”來代指神荼?
……
我也不知道這些事情,總得來說,接下來的幾天過得還是很愉快的。
主治醫生照例來查房,風騷白大褂,我們之間已經很熟了,不過這也變相說明,我受傷的次數很多。
我擡頭看看天花板,好像被檢查的并不是我一樣,實際上我真的很期待自己的石膏能拆掉,腳趾頭都不能動的感覺并不好,只是因為問了好幾次都無果,我都有些放棄了。
但是這回我的主治醫生竟然問了一句:“要不拆了吧?”
我眼睛發亮地看着他,按捺不知自己的興奮,如果我的腳已經好了,大概會跳起來!
然後我看見了白大褂拿來了一把電鋸......電鋸啊!
“等等!等等!你們不是告訴我,我的腿沒有壞麽!”我緊張地喊停。
神荼打了個手勢讓他繼續,有些無奈地開口,強行摁住這回真的要跳起來的我,“拆石膏,不是鋸了你。”
我摳起了床單,驚恐地看着他就要下鋸子,語言組織能力都快喪失了,“你确定麽?你确定麽!”我直起了背,一陣發毛,被置疑了的神荼臉色很臭。
我胡亂地揮手,口裏喊着安岩,想讓他過來,握着我的手,好歹給我一些力量,叫了很久無果後,才想起來他去買飯。
神荼還像有些正中下懷的意思,淡定地看着我抓狂的模樣。
他們都告訴我,我的腿恢複得很好,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腳很疼,是正常原因麽?
神荼原本很從容地看着白大褂拆石膏,忽然,他臉色一邊,放下環起的手,上前走了幾步,他凝重的神色讓我害怕,會不會是我的腿出了問題?
我剛要想要看得仔細點,神荼突然把我的床搖下去,讓我躺平。
“拔了。”
聽見神荼近乎命令式的口氣,白大褂瞬間就拉下了臉,他好歹是個拿了正經醫師證的人,前幾天眼睜睜地看着他闖進手術室,監督犯人一樣盯着他們做手術,他就很不開心了,現在居然直接越過他,你會看病你來啊,還來醫院幹什麽?
而且,他也不贊成,“先觀察,後期再說。”
神荼低頭看着我的腳,弄得我心裏慌張地不行,“全部壞死,現在就拔。”
我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聲音顫抖,“拔......拔什麽?”
“拔指甲。”神荼看着我回答道。
我大腦宕機一般不願接受,立馬告訴自己是聽錯了。
白大褂把病歷“啪”地一下扔在手推車上,口氣不善,“我說,再觀察。”
神荼眼神一冷,“她的事情我說了算。”
“不算!”我抓着床單,大聲地吼了出來,恐懼讓我整個顫抖起來,眼眶大熱,“不算!不算!不算!”
神荼難得溫柔,放軟了聲音,“壞得已經很嚴重了,早點處理和晚些處理是一樣的。”
“那就晚些!”我大喊,像個孩子一樣,“我不要!”
恐懼将我的心掏空,即使躺在床上都要我覺得自己像是靠着一團空氣,沒有任何依靠。
神荼裝作沒有聽見我的話一樣,轉身讓護士準備工具,白大褂對着他吹胡子瞪眼,小護士一溜煙就跑了。我在床上急得幹瞪眼,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直到神荼按住我的腳,我才知道這件事情真的沒有回旋的餘地,真的一下子哭了出來,皮手套一下冷到了我的心裏去,“打麻醉好不好,求你了,打麻醉好不好?”
他只是盯着,頭都不擡,“打麻醉沒有用,你拔過是知道的。”
不知道!不知道!
“求你了......”我苦苦地哀求着。
神荼沒有回應,我看到他下手,立馬掙紮了起來,沒有被束縛住的腳什麽也沒想,朝着神荼就踢了過去,他皺着眉躲開,朝白大褂說,“幫我摁着她。”
他雖然不贊同神荼的做法,但是這種情形,确實早點結束早點好,按我的情況來說,拔了萬無一失,不用拔,是燒了高香。
買完飯的安岩在門口,剛要開門就聽見我在裏面哭,哭得狼狽,頓時失去了勇氣。
在他的印象中,我是堅強的,從來沒有哭過,但是這一次,他認為我是真的受了很大的苦難。
他覺得他沒有照顧好我。
盤子裏面躺着是個鮮血淋漓的指甲,我的臉上滿是淚痕也懶得去擦,躺在床上嘔着氣,我也覺得難得,竟然有一天,我會不想要看到神荼。
他暫時離開去洗手,安岩走進來,臉上洋溢着陽光的笑容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而事實是,房間裏的血腥味重得嗆人,他把飯放在一邊,幫我把床搖起來:“淺淺,吃飯了。”
“不想吃。”我悶悶地說了一聲。
安岩頓了一下,勸道:“不吃怎麽行?”
疼痛把我的脾氣推到一個高度:“不要搖了安岩,我想睡覺了。”我忍着氣,盡量放輕了語氣,安岩沒有錯,我沒有必要遷怒他,但即使是這樣,我語氣的不滿依舊很明顯。
安岩停下動作,坐在了我身邊,摸了一下我,順毛,“怎麽了?”
這一句詢問安慰的話,一下子打開了我的閘口:“神荼他!”
偏偏神荼這個時候走了進來,我的話戛然而出,氣鼓鼓地說道,“我要睡覺了!幫我翻個面!”然後率先轉過上半身,不想看見神荼,這種別扭的姿勢差點沒把我的腰扭斷。
扭斷又怎麽樣!?我連腳趾甲都沒了!還是十個!十個統統沒有了!一個不落!
我的腿随後被翻了過來,并且小心翼翼地避開了我的腳趾。
“謝謝!”我口氣沖沖地說道。
“不謝。”回答我的是一道清冷的聲音。
我一僵,拉高了被子,閉上眼睛,裝作仍然生氣,毫不在意的樣子。
後來神荼好幾天沒有來,看不到我就更加生氣了,你好歹拔了我十個指甲,就算不安慰,你好歹過來看我兩眼啊!安岩都比他殷勤!
我坐在輪椅上,完全自力更生,使用這點臂力靈活轉動輪椅,對于我來說,太輕松不過了。
反倒是安岩追在我後面,看着我滑得飛快,一臉無奈又焦心地說:“給我慢點啊!淺淺!”
這時旁邊的電梯到了,下來了一個穿着風衣,看似彬彬有禮的人,距離我只有三四步的樣子。
我看到他,先是驚訝,随後便是憤怒。
“聽說你被揍得坐輪椅了,我來看看你。”他微笑着說,手裏還拿着一捧花。
假惺惺地來看什麽啊?有你這麽說病人麽?混蛋!
我被氣得發抖,死死捏着扶手,然後忍住全身叫嚣的細胞,露出一個笑臉:“哥哥,去病房再說吧?”
後面的安岩跟了上來,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推着我的輪椅,帶着于浠去了病房。
我一把甩上門,也不管“哐當”一聲,已經完全算是擾民了,拉着安岩的袖子,大叫道:“就是這個人!說我已經死了!”
我之前就說過,安岩非常地護犢子,看我這個較真的樣子,不疑有他,上去就開揍。
最後還是神荼過來控制住了場面,這時我已經從輪椅上下來,掙紮地踩在于大當家的背上。
神荼的太陽穴跳得厲害,抄起我的胳膊,把我拎了回去。
別在關鍵時刻出現啊!神荼!
我暗暗地咬着指甲想到,好想一腳把于浠從窗戶那邊踢下去啊!
想想之前僞裝我死亡,還有編制謊言挑撥離間的事情,無論哪一樣都足夠讓人生氣到爆炸了。
于浠從地上起來,順了一把自己的毛,理好了衣服,喘息着,氣急敗壞地說道,“神荼,你看看她!是不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但是他看着于浠,面上的表情很直白地反駁他的話,“嗯?”神荼一聲,尾音撩人,但也足以讓人害怕,特別是于浠還得罪過他。
我看到于浠的氣焰一下子小下去,說不開心就是騙人。雖然這兩個人,我現在都有點不太待見。
我沖于浠笑了一下,你嚣張什麽。
而且于浠還是我們這輩最大的一個!哈哈哈!
神荼還比他小!哈哈哈!
小時候,神荼還是挺聽他的話的,畢竟是哥哥!哈哈哈!
風水輪流轉啊!
又順便胡鬧了幾句,于浠看看表,表示自己要走了,我胡亂揮着手讓他快走,滿面地不耐煩,但實際上,于浠能來看我,還是讓我很高興的。
神荼這次過來是通知我可以出院了,雖然腳上還纏着紗布、坐着輪椅,但我已經可以獨立行走,再說因為受傷次數很多,好了沒有,傷得多重,自己也稍微能夠看出來了。
“哇!”我眼睛發亮,驚嘆了一聲。
雖然看到過安岩帶來的圖紙,但是實物到底比圖紙要震撼很多,小複式原來是這樣的麽?真是太棒了!
我們的房間統統在樓上,還有一個很大的陽臺,雖然好像很雞肋的樣子,但是拿把椅子坐在那裏,真是太舒服了!
搬了新家要添置的東西自然也不少,采購的東西太多,而且回到家以後還會發現有遺漏的。
我提着袋子,思考着要把買的東西列一張清單。
前面站着一個女孩,在公交車站查看路線,雖然只是身影,但看上去還真是熟悉。
我快步走了上去。
“珍得拉!”
原來我沒有認錯,她真的是尼泊爾的那個孩子,可是她不是活女神麽?理應待在廟裏面不能出來,更別說出國了。
我下意識地看向她的腳,天啊,女神也接地氣了。
“淺淺姐姐!”珍得拉露出驚喜的眼神,甜甜地笑起來,露出孩童的純真,她還是笑起來最美。
我摸着她的頭發,滿是重逢的喜悅,“你怎麽來這裏了?”
“我已經退役了。”她抱住我,親昵地表達自己的情感。
珍得拉告訴我,因為女神是不能見血的,所以她手傷之後,就退役了,本來繼續待在廟裏做神職人員,但是她想要把眼光放大一點,希望看到不一樣的世界,所以就辭去了職務,來到了中國,想和我們一樣成為一名冒險者。
我聽了感慨頗多,沒有想到小姑娘的心還挺大的,這麽有抱負,比我強多了,我的眼睛可能只局限在T.H.A.的某個人身上,打死我也說不出想要了解世界更多這樣的話。
珍得拉扭捏了一下,最後鼓起勇氣問我:“那個,神荼哥哥,他還好嗎?”
我一愣,小姑娘的心思幾乎是放在明面上一下子就能看出來,她……喜歡神荼嗎?不是我吃醋啊,我只是想說,神荼可以做你叔叔啦!雖然他童顏,但是……但是真的大你不少。
“啊,他挺好的。”我就這樣回答。
“是麽?”珍得拉撐着腦袋,展現着少女的魅力,“我想見見他,和他道謝可以嗎?”
這種請求合情合理,我要是拒絕,未免太小氣了,“當然了。”
她開心地眼睛都亮了,站起來,拉着我的手,“那我們現在就去吧!可以麽?”
我點點頭,牽着她。
珍得拉有一雙小鹿般的眼睛,純真又俏皮:“去他家麽?”
“嗯……算是吧,他和安岩還有我一起住的一個小複式。”
“這樣呀,”珍得拉低下頭,“我還沒有找到住處。”
聽着她喃喃,明明應該先問過神荼安岩意見的我,腦子一熱,居然開口直接說:“那就住在我們這裏吧!”
等等!我在說什麽?
随随便便就把別人帶回家還沒有問過他們的意見,現在有要做房東?怕不是被冥神兄弟手撕了吧?
安岩看見珍得拉也是一驚訝,開心地走上來問好,畢竟是共同患難過的夥伴,怎麽會沒有感情?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和安岩直接坦白,珍得拉小心翼翼地望着安岩,“可以麽?”可以讓她住在這裏麽?
我看見安岩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是仍然保持微笑,摸着她的頭,溫柔地像個鄰家大哥哥,“當然可以了。”
神荼聽到動靜走了下來。
珍得拉一看見他就低下了頭,捏緊了衣服。
安岩湊在神荼耳邊對他解釋了一下情況,接着黑色皮衣的男人瞪了我一眼,但是不出意外地接受了珍得拉的請求。
珍得拉說要道謝,真的只是道謝,說過之後就紅着一張臉跑到我這裏來,但是總是探出頭看他。
我重新拿出一床被子,一邊忙活,一邊聽安岩說話:“你真要把她留在這裏啊?”
樓下還有一間房間,雖說小了一點,但是住着也會很舒服。
“不然呢?你說我怎麽拒絕她?”我嘆了口氣。
認真地想一下,我也不知道要怎麽開口,對她說去住酒店吧,這樣不負責任的話,我也沒有絲毫辦法,但是不會拒絕的下場就是家裏情況似乎是變複雜了。
“去T.H.A.的宿舍啊!”安岩瞪了我一眼。
我搖搖頭,“住宿舍有什麽好的,我們的小公寓不是更舒服嗎?”
安岩像看白癡一樣看了我一眼,壓低了聲音:“你是不是傻,看不出來她對神荼有意思麽?”
我滿頭黑線,雖然是異性,但是,“她還只是個小孩子。”安岩你這樣,未免太狹隘了哦!
安岩恨鐵不成鋼地看着我:“現在流行大叔配蘿莉啊!”
大叔……安岩仗着神荼的寵愛,你真不打算管一下你的嘴嗎?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神秘屋,有好多沒有解釋清楚,但是強行解釋文章會很拖拉,就放到蕭紹的小番外裏去講。
蕭紹的小番外,結局了以後來一發。
☆、若是前生未有緣(2)
我想,住複式的唯一缺點就是,樓下的人可能不知道樓上的人在看着你。
我放大瞳孔,看見珍得拉不知道為什麽抱着神荼,而神荼居然也沒有推開她。
難道,安岩說對了,大叔配蘿莉?
抱歉,為什麽我現在連吐槽都提不起精神?
絕對開玩笑的吧?
但是,珍得拉這麽可愛,而且神荼,神荼沒有拒絕的意思,就是,接受吧?
也太快了吧?
完全不給人反應時間。
住在這裏兩天,就和神荼發展成為擁抱的關系,這難道不是太快了嗎?
我看着神荼從樓下走上來,甚至要規避的想法都消失了,杵在那邊,直到他看見我,疑惑地喊了一聲:“于淺?”
啊,對我的稱呼就是很生疏的于淺。
先前不是欣然接受麽?怎麽現下居然開始糾結這個了?不對吧?明明被這樣叫着,都二十多年了,我現在搞什麽?
我看着神荼,沒有回話,難道的眼神對視。
他走到我身前,居高臨下地看我。
就是身高也有這樣大的差距,實力就更不用說了,現在又有了珍得拉,怕是差距更大了。
他是我永遠無法企及的高度,我總是,總是,一直在追趕,妄圖把差距拉短。
過幾天,神荼該不會和我說,你,搬到樓下去,再過幾天,就把我趕出去吧?
我看着神荼,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深吸了一口氣,“神荼。”
聽見我鄭重的聲音,他挑了一下眉毛,等着我說下去。
“我喜歡你。”
這四個字的成分太多,最終說出來的語氣卻是平淡無奇的,甚至于我的心情,都是那樣的冷靜,這是事實,而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但是,足以讓神荼釘在原地,甚至那雙眼睛都變了顏色。
“講真的,”我看着神荼,藍色的眼眸只要一盯着我,我就會想要逃避,但是這一次我不想,我想做的不是逃避,而是,“神荼,我喜歡你。”
不,不是,是愛你。
我愛你。
我踮起腳,在他微微放大的瞳孔下,靠近了他的臉。
他的眼裏出現了少有的驚訝,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變成沙啞,口幹舌燥地誘惑說道:“我想吻你,收點封口費。”
一邊喃喃,就像自我催眠,一邊靠近,貼上了他的唇,那樣的溫熱,和他的氣質截然相反,在接觸的一剎那我的心尖發顫。
是神荼特有的味道,只有他才可以把清冷和溫柔糅合在一起,他的味道真是醉人,還有柔軟的唇,和暖度,沒有一處不讓我貪戀。
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我湊上去的那一瞬間,我感受到他是想把我往外推的,但是他只是放了上去,沒有動。那樣扶着我的腰,就好像是戀人之間無聲的縱容和邀請。
神荼......我真的愛你,我真的愛你,我以為我可以遠遠地看你,這樣就夠了,和你,和安岩,在一起,出出任務,打打小怪,我以為這樣我就滿足,我現在才知道我做不到,哪怕對你示好的那個女人是珍得拉,我都受不了。
第一次。
第一次這樣強烈地想要得到你,不顧一起地要你,哪怕被你讨厭,我都想要這樣做。
神荼......
我閉上了眼睛,吻住了他的下唇,輕輕地吮吸了一下,不,也許算不上吮吸,就是用柔軟的唇,抿了他一下。
他的唇很軟,有又彈性,我貪心地想要多一點,再多一點,可以舔一下麽?可以咬一下麽?
我輕輕啃噬了一下,這是完全兩種感覺,唇齒相依,甜得我不願離開。
瞬間,我腰上的手緊了緊,我以為他要拒絕我,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更加賣力,賣力地想要取悅他,這樣也沒有錯吧?我愛一個人,在這種事上想要他快樂又有什麽錯。
“唔......”
我不禁睜大了眼睛,什麽,他在做什麽?
原本很投入的輕咬立刻停了下來,于他任予任取,為所欲為。
他,他,他,那個,什麽情況,我,我在幹什麽,不,所以什麽意思,這。
已經完全不能思考了。
我看見他閉上了眼,眉宇之間竟然染上了認真,我們離得這麽近,做着親密的事情,交喚彼此的呼吸。
原本摟着他的手,完完全全變成了攀附,我不自覺地向後仰,一種承受不住的感覺撲面而來,我腿軟,他便一把抱住我的腰,把我摟了上去,不容許我逃避,口唇近一步的侵犯。
“神荼......別......”
我的話全部被他退了回來,融化在了嘴裏。
他,他怎麽就把,就把,那個,舌頭伸進來了,什麽情況,等等!我剛剛到底做什麽!
唇瓣相對,舌在抵死纏綿,輕輕地舔着我的舌,勾起我一陣泛麻,我想要逃脫,他反而摟緊了,腰身貼着腰身,抱着我的頭,不容我一絲逃離。
我太緊張了,腦子一抽,居然咬了他一口,他突然停了下來,和我分開,還有一絲線挂了下來。
唇上有抹紅,他一定很疼吧?
“對對對對不起。”我的氣還沒有緩過來,就先結巴着抱歉了。
只是他對我的道歉好像沒有興趣,歪着頭湊上來盯着我的唇,就好像真的要把它吃下去一樣繞有興致的。
我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神荼,外露自己的渴望,禁欲的臉上添染着一份妖嬈。
我去!
不行不行!我要死了!
臉上迅速升溫,心髒砰砰直跳。
就在他輕輕張口,像要吃下的時候,我一慫,竟然推開神荼就跑了。
等,什麽情況。
心髒在強烈地跳動,我突然就傻了,躲回房間有什麽用,門也沒有關,關了又怎麽樣,神荼就沒有辦法進來了麽?
他從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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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7月28日中國唐山發生了裏氏7.8級地震,2008年5月12日中國汶川發生了自建國以來最大的地震,8.12天津濱海新區發生爆炸,8.30美國休斯頓發生了五百年一遇的洪水,12.7美國加州發生了巨大火災……不管是地震或是火災或是洪水,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我們都能看到一群逆向而行的特殊人群。
他們用自己堅實的臂膀彼此支撐,逆向而行于天災對抗。他們年紀輕輕卻要擔負拯救世界的重負。他們不是超級英雄,卻為了同一個信念,成了真正生活裏的英雄!小說關鍵詞:消防英雄無彈窗,消防英雄,消防英雄最新章節閱讀

Destiny惡魔之翼
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