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洞庭湖底(一)
神馬奔騰,雲霧缭缭,彩鈴清脆,餘音袅袅。
和鈴坐在白景雲身前,面前的迷霧纏繞,看不清前方。
“所以,說好的要治水,我們這是要去……”
“雲夢澤。”白景雲道,“你還記得上次說的真水珠?”
和鈴抽了抽嘴角。
“真水珠一直是由東海龍王保管,但在三百年前,龍王上報,真水珠失竊。”
“然後就天降大雨,晝夜不歇,各地洪澇四起,才有了四角鹿族預示水災一說。”和鈴道,“所以現在也是因為這個?可是四角神鹿在兩百年前不是全滅,而且之後也一直風調雨順,相安至今。”
白景雲頓了頓,“本來,此事與四角鹿族也無甚瓜葛。”
“啊?”和鈴不解,“可不是,史冊上寫着……”
“真水珠是能掌控各地河流旱澇,河水倒灌,河道改向的法寶,也能夠通過控制雨水,調節各地水源平衡,所以真水珠失竊與其必有聯系。”
神馬從空中漸漸下落,兩旁的景物逐漸清晰起來,一波洞庭湖水在腳下逐漸顯現,浮光躍金,靜影沉璧,魚鳥相歌,一副美景盡收眼底。
“自古以來,妖界各族誕生時間不一,其中資歷最老的便屬上古妖族,東方東海龍王一支,西面羽宿山羽鳥一族,北方極北之地雪狐一族,青丘九尾狐族便是分支于此。”
“家世顯赫啊……”和鈴嘆道,“那南邊呢?”
“……”白景雲頓了頓,“滅了。”
南國桃源依舊,四角白鹿不存。
神馬穩穩地落在洞庭湖畔,湖畔莺飛草長,花鳥與還,迎面的清風夾帶着淡淡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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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這些上古妖族比起來,我還屬他們的小輩,這次若要登門拜訪龍王,總不能空手而去。”白景雲翻身下馬,将和鈴抱了下來,“龍王素愛以洞庭湖水煮茶品茗,所以……”
“我們是來撈湖水的,”和鈴從衣袖裏掏出一個空罐子,“這個怎麽樣?能盛下方圓百裏的海水。”
“納水罐?你哪來的法寶?”
“牧歌玩乏了送我的。”和鈴打開罐子,剛想捏訣,就被白景雲阻止了。
“方圓百裏,你想把湖水吸幹麽?”白景雲無奈,手上捏訣,霎時一股湖水往他掌間湧去,不多久,三顆晶瑩剔透的冰水珠出現,在陽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輝。
“什麽玩意?”和鈴伸手戳了戳。
“別……”白景雲無奈地看着捂着手直哈氣的和鈴,将她的手牽來握在掌心。
“我用寒冰法術凍上的水珠,若是法力平平的小妖碰上了,至少得凍掉一個胳膊。”白景雲捏了捏她的手指,待它恢複溫度。
“三顆夠了?”
“禮輕情意重。”白景雲伸手,将一顆水珠往不遠處的草叢裏彈了出去。
“其實兩顆就夠了。”
話音剛落,草叢裏傳出一聲慘叫,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陰影裏滾了出來,在地上痛得直打滾。
“顏免?”和鈴眨了眨眼,“你什麽時候跟着的?”
“跟了一路,”白景雲看着他,“別裝了,只是從你袖口擦了過去,否則你現在哪有力氣叫這麽響。”
顏免頓時收住了口,然後發現自己的右側衣袖齊齊撕裂,右胳膊整個露了出來,端口整齊平滑,宛如被什麽薄刃刮過一般,可對方的武器偏偏只是一個小小的冰珠。
妖王……強的簡直就是個變态!
“白景雲,你們府裏還放刀作甚,”和鈴驚呆了,“直接用你的冰刃切了算了,輕巧方便,多好。”
白景雲瞥了她一眼,又看向顏免,“你來做什麽?”
顏免被白景雲的面色吓了一跳,“我,我,家父說上次我做的太過了,來賠禮……”
“我原諒你了,走。”白景雲道。
和鈴眼角一抽,“他是來跟我道歉的。”
“對啊,我是來跟鈴兒道歉的,你插什麽嘴!?”顏免也喊道。
“……鈴兒?”
和鈴還沒來得及糾結這肉麻的稱呼,只覺背後寒氣陣陣,回頭一瞧,白景雲面前不知何時,已經聚了一打冰珠。
和鈴趕忙伸手擋了擋寒氣陣陣的白景雲,給顏免使眼色,“那啥,我沒放心上,賠禮不用了,你趕緊走吧。”
偏偏顏免這個榆木腦袋,一根筋抽到底,“爹說不能這樣,賠禮要誠心誠意,”他從袖中掏出一個大燒雞,“上次打擾你吃這個了,我這次一口一口喂你吃。”
白景雲面前又多了一打冰珠,和鈴努力地拉着他的衣袖。
“那那那,”顏免從袖口又掏了一個玉扳指,玉質瑩潤,成色上佳,“這個送給你,就當定親禮了。”
“啊?”和鈴呆滞了。
白景雲額上青筋暴起,面前刷刷刷多了三排冰珠。
“鈴兒,爹說要對姑娘負責,所以我那會兒……”顏免臉色緋紅,“所以我要娶你。”
和鈴幹脆放開了白景雲的衣袖。
“不扯了?”
“打吧,沒藥救了。”
今日的洞庭湖一如既往的美好,除了湖畔我們兔族小公子連綿不絕的慘叫聲,陣陣響徹天際,驚得飛鳥差點一個不穩栽下來。
白景雲帶着和鈴坐在柳樹下,看着顏免在他的冰珠攻勢下狼狽不堪,最後累得直接躺在了草地上,一副閉目等死的模樣。
“你幹嘛要找死啊?”和鈴蹲在他身邊看着氣喘籲籲的他。
“因為,因為……”顏免坐起身來,漲得臉色通紅。
“我原諒你了,”和鈴攤手,“我們兩清,之後我也不會來找你麻煩了,所以你幹嘛不回去過你的好日子,跑來這裏惹惱白景雲幹嘛。”
白景雲在不遠處的柳蔭下,眯着眼看着兩人。
“我要娶你!”顏免瞪着眼,面色緋紅。
和鈴一愣,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頭,“回去吧。”
“為什麽?”顏免拍了拍身上的碎草,站了起來。
他看着和鈴往前走了兩步,在湖邊停住了腳,似乎是長呼了一口氣。
“因為……”她轉過身,笑得無奈,“我不是你看到的這麽簡單。”
“我,是誰呢?”
顏免的看着她,瞳孔驟縮,他的身旁白景雲宛如一陣風一般掠過。
他只能聽見自己無力地喊着。
“小心後面!”
洞庭湖平靜的湖面上,一只蔓藤怪毫無征兆地浮水而出,長長的蔓藤抓住了和鈴的腳腕,一把将她帶入湖中的旋渦,白景雲緊随其後,一同鑽進了那個旋渦之中。
短短的彈指一瞬,湖面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顏免跌坐在湖畔,恐懼地發抖。
說什麽要娶她,到最後,他連投入湖中去救她的勇氣都沒有。
……真是,太懦弱了……
和鈴醒來的時候,巨大的觸手正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醒了啊?”蔓藤怪笨拙的身軀湊了過來,小眼珠滴溜溜轉,“你好啊。”
“好你個奶奶球!”
和鈴一個法力,擡腿直接踢中了蔓藤怪的臉,“你幹嘛摸老娘!?”
蔓藤怪吃痛地用觸手捂着臉,向後滾了好幾圈,這時候,湖底的水草後頭探出了好幾只同樣的蔓藤怪,看着和鈴互相竊竊私語起來。
和鈴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這只蔓藤怪拖進了湖底,自己還能呼吸如常,多虧了牧歌玩膩了扔給她的行水珠,在這裏真是派上了大用場。
湖底水草游蕩,光線透過重重湖水的阻隔,幾乎透不進來,只能靠夜明珠照亮湖底,而自己正躺在用水草編織的軟床上,幔帳掀起,看樣子待遇似乎還挺好的。
“是她嗎?”
“啧,看上去好像不太一樣了。”
“廢話,過了幾百年了都。”
“可是她不是應該在兩百年前就死了嗎?”
“你們在說什麽?”和鈴疑惑地瞥了瞥那群蔓藤怪,蔓藤怪一驚,通通又藏了起來。
“那個,殿下,剛剛只是在給你按摩,”那只被和鈴踢走的蔓藤怪咕嚕嚕滾了回來,“那是我們蔓藤怪最高級別的待客之道。”
“都告訴你們多少遍了,”和鈴無奈地扶了扶額,“你們這按摩地活像鹹豬爪啊。”
這話一出口,和鈴也愣在了當場,。
熟悉的感覺撲湧而來,幾乎要将她淹沒窒息。
“就是她,就是她!”
“以前她一直這麽說我們的!”
“殿下,殿下你沒死啊!”
“殿下,不記得我們了嗎?”
一群蔓藤怪從水草後齊齊滾了出來,以剛剛那只蔓藤怪為首,排成一溜,在和鈴面前跪了下來。
“你們……幹嘛?”和鈴怔了怔。
“殿下果真忘了我們了,”蔓藤怪交頭接耳,“不過沒關系,只要殿下好好的,我們就安心了。”
“啊?你們……慢慢說。”
“兩百年前,妖界巨變,”那只為首的蔓藤怪拖着憨厚的嗓音道,“四角鹿族被平,我們以為殿下也被那些個狐貍給殺死了。”
“啊?”和鈴指着自己,“我是誰?”
“您當然是四角鹿族一族的神女啊!”蔓藤怪說,“被那些個忘恩負義的狐妖給殺死了。”
“史書上記載,兩百年前,四角白鹿一族因為引發多地水災,被狐妖一族所平,神女下落不明,族群毀去修為,貶為牲畜。”
“是啊是啊,可是四角白鹿一族明明救了一只九尾狐,才會因為洩露內部情報不堪一擊。”蔓藤怪接道,“就是剛剛在岸上,跟你一起的那只狐貍領的頭!”
和鈴愣怔了,“白景雲?”
“不知道他叫什麽,反正他不是好人!殿下你還是別理他了!”蔓藤怪喊道。
其他蔓藤怪附和起來,“是啊是啊,想當年,殿下連續五十年,每五年來看我們一次,救助我們受傷的弟兄,我們才能不至于被那外來的魚群欺負……”
“報——”一只蔓藤怪拖着笨重的身軀朝這邊滾來,“那個狐貍正在攻打,我們的弟兄快頂不住了,門都被他凍起來了!”
為首的蔓藤怪猛地站起來,“弟兄們,我們上,這回一定要護住神女殿下,不能再讓那幫狡猾的狐貍得了逞!”
和鈴剛要開口說些什麽,只見蔓藤怪擋在了她身前,“殿下莫怕,我們定會護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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