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東海龍宮(三)
黑衣人的刀刃形狀特殊,與龍王身上的傷口剛好能對上,因此龍宮從上到下都無人再有異議,只是黑衣人在審問的過程中咬舌自盡,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龍素素繼承龍王一位,成了龍宮千百年來第一任女主人。龍宮的長老們雖說死腦筋,但也好歹忠心耿耿,龍素素雖說一介女子,雷厲風行的行事與龍王頗有幾分相像,上下倒也服氣,因此龍王暴斃倒也未影響到龍宮的安定。
七日之後,龍王出殡,全龍宮一片素色,就連夜明珠也黯淡了幾分,仿佛也在為龍王緬懷。
“素素姐……”
龍素素下了葬禮,看見和鈴正托腮等在她屋內,眸中關心情真意切。
“沒事,”龍素素揉了揉她的臉,“我早知不是你跟那個小兔崽子做的,可有怨我将你二人押入大佬三日?”
“要不是素素姐反應快,只怕我和顏免早就被長老們拖下去砍頭了。”和鈴朝她吐了吐舌頭。
“這幾日兔族和狐族的帳也到了,你們可以走了。”龍素素道,“我聽聞近幾日桃源也遭遇大水,你們須得快些回去才好。”
想到剛來龍宮是為了一探深淺,如今龍宮遭遇大變故,而她也竟與龍女成了好友,剛開始那些小心思想來還有點愧疚。
“怎麽?”龍素素看透她心中所想,笑了笑,“一開始大家都是半真半假,只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真心相待了。”
“不過我發誓,盡管一開始誇姐姐好看目的不純,”和鈴舉起四個手指,“但是,我說的話字字懇切,絕對不摻假。”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個馬屁精,”龍素素搓了兩把她的臉,“還不快去收拾東西,他們應該快上路了。”
“我不走,”和鈴聳了聳肩,“兔族和狐族,管我毛事?”
龍素素蹙眉,“你跟景雲怎麽了?”
和鈴撇了撇嘴角,湊到她耳邊,悄聲道,“你知道那白珏什麽來頭?整日纏着小白,而且兩人好像自小相識,有聊不完的話題,”她頓了頓,“而且總感覺……”
“行了,景雲把你的帳也還了,你趕緊跟他們一起走,”龍素素打斷道,“別讓白珏搶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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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鈴看着龍素素有點惡狠狠的表情,一臉莫名。
龍素素刮了她的鼻子,“我看你比看白珏舒服,反正我跟景雲也不可能了,秉持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觀念,你給我把他搞定,聽到沒?”
和鈴捂着被刮得紅通通的鼻子,眨巴着眼睛看她。
正當此時,屋外響起一陣敲門聲,白珏應聲而入,笑着向二人辭別,“我與白景雲就先走了。”
和鈴看了看龍素素,龍素素瞪了她一眼,和鈴縮了縮脖子。
“把她也帶走。”龍素素無奈地提起和鈴的影子,順手就扔到了白珏身後的白景雲身上。
也要來辭別的白景雲一個愣神,被撲了個滿懷,一旁的白珏眯了眯眼,眼神銳利。
“你不是不願走?”白景雲将和鈴扶穩。
“我……”
“她那是害羞,開不了口。”龍素素強勢打斷,“姑娘麽,你還真當她嘴上說什麽,心裏就是什麽了?”
和鈴總感覺有一股惡意的視線在自己的身上停留,她循着找去,白珏正朝她柔柔一笑,“那便帶上和鈴妹妹罷,不過這一折騰估計還得帶上那個小公子了。”
和鈴怎麽聽怎麽變扭,總感覺白珏這一句勸話不簡單,仿佛是在說,帶上自己多麻煩,還得帶個拖油瓶。
“本王本來就欠顏免一分人情,請他去桃源坐坐也未嘗不可。”白景雲道。
白珏愣了愣,馬上接道,“是呢,小公子為救和鈴妹妹奮不顧身,情之所至羨煞旁人啊。”
白景雲的眉頭輕輕一皺,和鈴抽了抽嘴角,龍素素冷哼一聲。
“行了行了,這明槍暗箭的,你不說話也都知道你有嘴。”龍素素直白道,白珏臉上霎時五彩斑斓。
一行人便就此告別龍宮,白景雲喚來了馬車載着四人一路遠去,一路上顏免和鈴小吵小鬧不停,白珏只是坐在一邊靜靜地看着,白景雲有些頭疼地看着身後這三人,總感覺桃源快成了閑雜人等養老地。
再次踏入桃源,從車水馬龍的城區進入中心的狐王住宅,和鈴猛地一怔,心中有股力量與這漫天桃樹遙相呼應,仿佛重逢久別的故裏,一聲聲的呼喚懇切動人。
白景雲看着她周身隐隐浮現的紅光,心中嘆了口氣。
經過上次龍宮一折騰,她潛藏的力量已經有覺醒的趨勢,上次只不過覺醒了一小半便震碎了龍宮的五六根柱子,若是完全覺醒,不知她現在受傷的身軀能否支撐住。
想到三百年前留下的傷口,白景雲心中微微一痛,随即他便想起,之前還沒想到,桃源後院的溫泉似乎有撫平傷口的作用,是個修養身心的好地方,再加上近日自己須得颠倒日夜地批閱文書,住在一起會擾了她的作息。
思及此白景雲心中有了想法,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發什麽呆,走了。”
和鈴回過神來,剛要邁開步子,轉頭看見顏免竟也愣在了遠處。
“小兔崽子,你幹嘛呢?”
顏免晃了晃腦袋,“總感覺這裏好熟悉。”
“你怕是在龍宮海水進了腦子,”和鈴笑道,“你不過兩百歲,又沒來過桃源。”
“真的,好熟悉。”顏免指着不遠處白景雲的卧房,“你住在那邊。”
“那是小白住的!”和鈴拍了拍他的腦袋,雖然之前自己打雜的時候也住在這裏。
白景雲步子微微一頓。
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并沒有錯。
白珏在一旁冷眼看着二人,擡腳追上了白景雲。
去了龍宮一遭,盡管龍王死得冤枉,但白景雲還是得到了一點信息。
首先,龍宮與這兩次水災都無關,他們是真的丢了真水珠。
其次,真水珠下落不明近乎四百年,近兩次的水災龍王都能感受到真水珠的波動,所以持有真水珠的人必然是幕後黑手。
龍王還說,真水珠波動的方向大概是西南方向,具體要說是西南哪裏的時候,黑衣人一擊暗襲斃命,線索中斷。
所以黑衣人來歷不明,又自盡而亡,所以線索只能從白珏身上找,這也是白景雲并未強行将她遣送回極北之地。
白景雲想了想,提筆修書一封寄往極北之地白恩手中。
“王,你可算回來了。”
“清瑤,別跟我客套了。”白景雲結果清瑤遞來的文書,拒絕了後者的熊抱。
有着姑娘名的男子跺了跺腳,與這清秀的外表差別極大,“王啊,你把我派出去執行任務整整百年就算了,我一回來就這水災的爛攤子,合着現在讓我矯情一把都不行?”
“任務怎麽樣了。”
“當然是完美完成了,我清瑤出馬……”
“嗯很好。”
“很好!?”清瑤抓狂地撲倒他面前,“老子可是在整個畜生道找了整整百年,百年!才好不容易找齊了!”
白景雲批閱着文書,頭也不擡。
“真是,老子拼死拼活,還只能是個二當家。”清瑤十分沒有形象地翻了個朝天大白眼。
“那你倒是打得過我。”
“哇靠,你有白鹿族的痊愈術在手!打得過見鬼了!”
“吵死了,”白景雲停下筆,“給你個任務,去查查兔族顏免是個什麽情況。”
清瑤還想開口調侃他幾句醋壇子,看到他認真的眼神讪讪地收了口,白景雲接着道,“順帶查一下,兔妖族什麽情況,真水珠的波動在西南方向。”
西南方向,其實不用具體說,唯一的大妖族也只有兔妖。
“哎喲,真是不留情,把人當苦力用喲!”清瑤搖了搖頭,誇張地嘆着氣出了門。
白景雲看着他滿臉抱怨,勾了勾唇角。
清瑤是與他一同長大的竹馬,按照輩分來算,應該是他最大的遠房侄子,天分極高,他登上狐王之位之後,清瑤也理所應當地成了二當家,開始了悲慘的跑腿生涯。
打發走了清瑤,白景雲開始着手處理手上的文書。
水災在清瑤的打理下暫時退了下去,自從三百年前,族人随他從青丘遷移至此,從未發生過如此大規模的災害。
桃源水災泛濫是因為護城河水位上漲,連帶着城中大大小小的河水都開始泛濫倒灌,所以要壓制水位,最重要的是要治理護城河。
現在清瑤用的法子是在護城河邊結下結界,擋住多餘上漲的河水,并用虛空之鼎引流多餘的河水。虛空之鼎能夠容納的河水終歸是有限的,但目前為止接受的水還未足一半,還是能支撐一會兒的。
關鍵在于這河水因為真水珠的作用泛濫,所以沖力極大,結界所包圍的距離又很大,難保有結界脆弱的地方,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加強結界。
白景雲趕到河邊,看着漲勢兇猛的護城河,陷入了沉思。
如果單純地加強結界太消耗法力,目前為止最高效的方法是将結界的脆弱處集結在一個點,這樣只要保護好這個脆弱點就可以了。他想來想去,只能用法術将這脆弱點放在河邊的一枝不起眼的花朵之下。
花朵粉嫩鮮豔,與這湖邊所有的普通小花瞧不出任何一絲區別。
白珏躲在一旁的高樹上,默不作聲地看着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和鈴姑娘,顏免公子,你們二人住在這兩間偏院。”面前青衫翩翩的清秀男子引着二人來到一處幽深之地。
和鈴望了望白景雲的卧房,發現已經埋入了桃樹之中,看不清了。
白珏的卧房……似乎就在那附近。
“哇,這邊風景好好!”顏免倒是興奮地很。
桃源哪有景致不美的地方,只是這處猶為美麗,涓涓溫泉從後山導入院中,假山流水,青竹蒼勁,頗有趣味。
只是……
“和鈴姑娘,你是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男子似乎看透了她所想。
反正有白珏陪着,雖然她對自己還是不待見的,但對白景雲的情愫她還是明白的。自己能呆在這麽僻靜美麗的地方,獨門偏院,不愁吃穿,自由往來,還能奢求什麽呢?
“沒什麽,多謝二當家了。”
清瑤挑了挑眉,“姑娘好眼力。”
“衣着不凡,觀察細致,法力不俗,”和鈴笑了笑,“久聞狐族二當家清瑤大名,勞煩二當家親自為我們二人安排住宿了。”
清瑤失笑,“這也是我家王囑托的,此地清淨,你們二人好生休養罷。”
是夜,和鈴和衣而眠,輾轉反側。
她不明白白景雲将她安排住宿在此的用意是什麽,他說欠她的,是欠一個安全的住所,還是欠衣食無憂的生活,還是欠……
曾經的相擁入眠,如今突然只身一人,要說不習慣孤獨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欠我的若不是感情,何必在開始如此對我?
何必還要給我希望,讓我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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