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再入桃源(四)

牧歌和清瑤像扶祖宗一樣将和鈴扶到床上去,生怕她哪裏磕着碰着,可和鈴只是腦袋脹脹想下來走走。

她不記得已經發了幾天的燒,下午熱度稍稍降下了一點,一到晚上熱度又有所回升,燒得她手腳酸軟。牧歌看着她嘆了口氣,拿過厚厚的棉被又往她身上鋪了一層,壓得她差點喘不過氣。

晚上白景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白天公務繁忙,好不容易牧歌松了口,白景雲從窗戶翻進來,看到的就是差點被棉被壓死的和鈴,趕緊把她從棉被裏救出來。

和鈴喘了口氣,撐開眼皮看看白景雲。

白景雲抱着她,她渾身上下都汗濕了,正在不正常地發熱,由于高燒不退不怎麽進食,似乎腰際與肚子上的肉也消了幾分。

生好了病一定得給你補回來,白景雲皺眉想。

“唔,”和鈴嘀咕道,“好涼。”

“是你身上太熱了。”白景雲低頭,吻了吻她的眼角。

和鈴半睜開眼,看着他笑得彎了起來,眼裏還是一片迷蒙,看上去傻乎乎的。

白景雲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什麽,立了功給自己折騰病了,開心了?”

和鈴費力地從他懷裏坐起身,半開的衣襟從肩頭滑落,白景雲皺眉,趕緊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雖然這種方法不太好,但終于能讓你從文書裏擡起頭了。”和鈴笑得賊兮兮。

白景雲心頭一顫,将她擁得更緊。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說,“你是不是之前來找過我,我……”

“我覺得很奇怪,”和鈴費力地皺了皺眉,“白珏她,她不應該這麽容易就被打敗的,她控制了城裏的小孩,十分善于僞裝,她身上還有很多疑點沒有弄清楚。”

Advertisement

白景雲點頭,“一會兒我寄信去問問二哥。”

“我沒事的,發個燒而已,”和鈴有氣無力地推了推白景雲,“族裏事物不少,別因為我分心了。”

“你在趕我回去?”白景雲的眉頭擰成了個疙瘩。

“呃,牧歌和素素姐會照顧我的……你幹嘛!?”

白景雲将她打橫抱起,口中捏訣,朝着後院飛去。

“牧歌成天跟清瑤插科打诨,龍素素族裏事物不少,已經回去了,你想讓他們誰來照顧你?一群侍女?”

“為什麽飛這麽快啊……”

和鈴緊緊地摟着白景雲的脖子,生怕一個不小心掉下去,白景雲不經意地勾了勾嘴角。

“怕你着涼,到了。”

和鈴雙腳觸地,便覺腳下暖融融的,面前一片溫泉,泉水常年熱氣騰騰,視線所及之處一片氤氲。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腰帶一松,本來便松松垮垮的袍子就這麽順着皮膚滑了下來。

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臉刷得一紅,只是在高燒不退的面頰上也看不出什麽。

“這是一眼藥泉,泡泡會舒服很多。”白景雲不由分說,将她抱進池子。

來不及糾結那雙手摸得是腿還是腰,溫熱的泉水已經漫過肩膀,和鈴便舒服地忘了糾結,暖熱的泉水将她這多日來的酸痛洗刷幹淨,一身疲憊仿佛都卸在了泉水之中,水中淡淡的香氣沁人心脾,讓她混沌多時的腦袋清明了過來。她擡手解開發帶,墨色的長發散在了水面之上,看到白景雲喉頭一緊。

“你看着我泡啊。”和鈴伸出胳膊趴在池子邊,看着眼神明滅不定的白景雲。

白景雲蹲下身,“你想一起?”

和鈴摸了摸□□的自己,臉上又浮了幾分紅,“算了算了。”

白景雲捏了捏她的臉,想起龍素素不止一次提起過和鈴的臉手感賊好。

嗯,果真手感挺好,就是瘦了一點。白景雲默默想到。

和鈴撇了撇嘴,心想一個兩個怎麽全愛揉她的臉,想了想,她趁着白景雲不注意,偷偷舀起一捧水,往他臉上身上潑過去。

白景雲冷不丁被潑了一臉,打濕的發絲成了一縷一縷,水珠挂在發梢睫毛上,映着皎潔的月色泛了透亮的光澤。

和鈴托着腦袋,看得有些愣愣的。

世人道狐族不論男女,皆是美豔不可方物,白景雲總是不茍言笑的拘謹模樣總是讓她忘了,他也是以美豔聞名的狐族一員。這麽湊近了細細一看,他眉深目邃,鼻梁高挺,一捧水潑下去,想象中的狼狽模樣沒見半分,倒是愈發顯得豔麗。

白景雲是男的呀!和鈴搜腸刮肚,總覺得那些形容姑娘的詞語用到他身上毫不違和。

狐族真是妖孽啊妖孽,一個男的長得比我這個純種姑娘還妖孽。

和鈴正糾結着再潑一捧水會不會不顯得這麽妖孽的時候,白景雲突然站直身子。

和鈴只聽得一陣衣料摩擦的撲簌聲,她擡起頭,只能看見掉在地上的外袍。

今晚的月亮……可真亮啊……

第二天,牧歌揉着惺忪的眼推開房門,看着冷不丁冒出來的白景雲,呆愣了半晌。

“別給她拿被了,燒沒退先給壓壞了。”白景雲系上外袍,一臉雲淡風輕,一點兒也沒打算透露後山藥泉的事兒。

“哦……”

“我去前院了,有事叫我。”白景雲踏出屋,輕輕帶上了房門。

牧歌反應過來,一個箭步沖到床前,只見和鈴睡得正香,唇上嫣紅,面上更是不正常地泛紅,牧歌試了試她的額頭,發現也不是很燙。

牧歌試着将蓋到下巴的被子往下拉了拉,只見白皙的脖子上紅斑點點,抽了抽嘴角。

這麽泡了半個月的溫泉,和鈴的妖力逐漸恢複,燒也退了下去,但總是低燒反複,怎麽也不見好。

和鈴好不容易被允許出門走走,結果還是百無聊賴地托着腮坐在院中,看着牧歌繡香囊。

“牧歌啊,清瑤呢?”和鈴湊到她身邊,看到她繡的是一對鴛鴦。

牧歌猛地收起香囊,“去兔族執行任務去了。”

“然後你就在這裏給他繡香囊?”和鈴挑眉,笑得賊兮兮。

牧歌臉上一紅,嘴硬道,“誰說我繡了給他的?”

“得了得了,”和鈴懶得跟她較真,“你跟清瑤認識挺早?比跟我早?”

牧歌愣了愣,支支吾吾糊弄了過去。

“什麽啊?”和鈴皺眉。

“你就不問問顏免去了哪?”牧歌扯開話題,“你不覺得好久沒見他了?”

“他回兔族了吧,”和鈴想了想,“好像之前我睡着的時候,迷迷糊糊聽見他說他回去一趟。”

牧歌沒接話,接着繡起了鴛鴦。

“你倒是說啊,你跟清瑤怎麽認識的。”和鈴又把話題繞了回去。

牧歌啞然的時候,院子裏剛好進來一人,适時地解了牧歌的窘迫。

“鈴兒,你的身體怎麽樣了?”顏免遠遠就看見坐在院子裏的二人,一路小跑着過來,直接忽視了牧歌。

“低燒不退。”牧歌一旁道,顏免這才注意到這邊還有一人。

“我從爹爹那裏讨來了良藥。”顏免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罐子,像獻寶一樣獻給和鈴。

“不用不用。”和鈴擺手道,“你們兔族的東西我怎麽好平白接受。”

“嘶,這是好東西啊。”牧歌仔細看了看他手裏的罐子,“化神丹?”

“對。”顏免點點頭。

化神丹是兔族特有的奇藥,特別是對于妖力耗盡的病人來說,能夠補足氣血,恢複妖力,效果循序漸進,副作用小,長期服用對妖力的提升有着很大的作用。

“那就更不能要了。”和鈴擺擺手,結果顏免直接将罐子塞進了她懷裏。

“不然我不就白跑這一趟了麽。”顏免可憐道,“收下吧。”

和鈴捉住顏免的手,“你這裝可憐也不行啊,我……”

和鈴正說着話,突然感到一股冷氣從腳底冒出。

“你們,在幹嗎?”白景雲無聲出現在二人背後,面無表情地看着二人握住的手。

“握手。”兩個人異口同聲。

白景雲挑了挑眉,寒氣愈盛。

“……”

後來,和鈴有半個月沒見到顏免。在這半個月內,多虧顏免送來的藥,她的反複低燒已經痊愈,估計要不是因為這個,和鈴都覺得她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顏免了。

“小白最近是不是快成了醋精?我都快半個月沒見到小兔崽子了。”和鈴趴在院裏的石桌上,眯着眼睛曬太陽。

“怎麽,想你的燒雞了?”牧歌在和鈴對面,以一模一樣的姿勢趴在石桌上。

“你的香囊呢?”和鈴戳了戳牧歌的腦袋。

“繡花的時候扯爛了。”牧歌撇開她的手。

和鈴抽了抽嘴角,剛想揶揄兩句,轉眼瞥見院裏閃進一個久違的人影。

“喲,你的燒雞來了。”牧歌支起腦袋,朝她挑了挑眉。

和鈴瞪了她一眼。

顏免看見和鈴,眼睛一亮,拔腿就沖了過來,身側的風帶起了地上的落葉。

和鈴看見他頭發梢上的冰渣子,吓了一跳,“你不會被小白封印在冰裏頭封印了半個月吧?”

“不是不是,我回家了一趟。”顏免抖了抖身上的冰渣子,“特地溜到冰窖裏幫你看看還剩多少雞。”

和鈴眼睛一亮,“還剩多少?”

“全沒了!”顏免瞪大了眼睛,“你猜怎麽着,最近咱們兔族要辦個大活動,把所有的凍雞都拿出來燒了!”

和鈴眨了眨眼,啞口無言。

“我央着爹留了兩只,不過已經從冰窖拿出來了,冰都化了,”顏免着急地拉着她,“你要吃的話趕緊過去吃吧!”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