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狼狽之局(三)
駕車的是白胡子長老,他指着前方白皚皚雪色之中隐隐的建築,“那便是極北之地白狐一族栖身的宮殿,玄冰宮。”
和鈴點了點頭,轉身探進馬車內,裏頭的牧歌還在抱着銅鏡戀戀不舍。
“行了,別通話了。”
和鈴上前拿走銅鏡剛要切斷通訊,轉眼瞥到牧歌撇了撇嘴,有些不滿。
“你瞧瞧你這幅模樣,”和鈴扶了扶額,“什麽時候跟清瑤膩歪成這樣了。”
“誰跟他膩歪!”牧歌撲上來要搶過銅鏡。
和鈴将銅鏡拿遠,摸了摸下巴,“來,叫聲和鈴姐姐來聽。”
牧歌停下了搶銅鏡的動作,看了看這個比自己還矮半個頭的和鈴姐姐,陰測測地笑了起來,轉而把自己的魔爪對向了她的臉。
“哇!好疼,你輕點!”
“嘿嘿,這樣呢。”
“癢癢癢,別鬧了別鬧了……”
還沒挂斷通訊的銅鏡那頭,清瑤和白景雲面面相觑,聽着這有些詭異的對話,抽了抽嘴角。
極北之境的盛景是衆人從未見過的晶瑩與剔透,暖陽照在冰川的棱角之上折射出绮麗的光暈,晶瑩的玄冰宮在光暈之中閃閃發亮,晶亮的宮殿與周圍的冰川融為一體,隐隐綽綽,仿佛來自天邊一樣神秘莫測。
馬車緩緩駛到宮門之下,和鈴,牧歌與白胡子長老下了車,叩響了宮殿之門。前來接待的侍女看了長老出示的身份證明,便請了三人入宮。
令衆人沒想到的是,玄冰宮宮主白允親自出來接待。
算來,白允當是白景雲世叔,其實要不是去魔界調查蠱魔的任務有些艱巨,這極北之地之行讓白景雲來更為妥當,那樣便不會造成現在這幅尴尬的境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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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允坐在主席之位上,銳利的眼神在堂中三人身上掃來掃去,最後定格在和鈴身上,幾乎要将她看穿一般。
和鈴悄悄摸了摸額角的汗,心裏直打鼓。
極北之地與南國無法聯系,白景雲無法将事情始末告訴他們,所以現在看來,這些白狐族人怕是只能透過傳言知道事情的一部分。
麻煩了……
“夫諸和鈴!”白允低沉的嗓音回蕩在空曠的殿中,打破了僵持的尴尬氣氛。
長老一驚,慌忙要擋到和鈴面前,和鈴卻伸手将他往邊上推了推。
“宮主,相信您想知道的事情有許多,”和鈴穩了穩心神,沉聲道,“還請宮主殿下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哦?想必你是準備了一套說辭來解釋這前前後後的因果?”白允挑了挑眉,看不出喜怒。
真是跟小白一模一樣,和鈴腹诽道。
“并不是說辭,”和鈴道,“我只身赴往極北之地,只是因為相信宮主并不是那麽輕易被流言蜚語蠱惑之輩。”
殿中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和鈴面上雲淡風輕地與白允對視,其實攥緊的手心早已濕透。她的心中在計算着最壞的情況,若是下一刻白允發動進攻,他們有多少可能性能全身而退。
正當和鈴準備默默往宮殿一角移去的時候,白允突然開了口。
“好吧。”
和鈴又偷偷把伸出一半的腳縮了回來。
“可是,”白允話鋒一轉,“要是心裏沒鬼,你跑什麽?”
和鈴掐了掐自己邁出的腿,“腿酸了,看到旁邊有個凳子。”
白允瞪了她半晌,終于還是朝着旁邊的侍女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兒不僅上了凳子,瓜果也一并搬了過來。
和鈴捧着瓜,一五一十地講了所有的事情。
講罷,白允面上不悲不喜,“那你們此來所為何事。”
“關于白珏。”
白珏本是白狐族長之女,不知怎的竟會使用那等稀奇古怪的魔物,兔族與和鈴身上的魔蠱,陣法,以及來去無蹤的□□術。衆人怎麽也無法想透,這些禁術白珏是如何能在白允的眼皮子底下無師自通。
白允皺了皺眉,似乎也拿不準的模樣。
半晌,他道,“珏兒,莫不是在外頭闖禍了?”
“這可不是闖禍,”和鈴放下吃完的瓜,抹了抹嘴角,“這是要翻天。”
白允的眉頭皺成了川字。
“方才我說的那些事,皆是白珏在後頭操作,她與顏予淮勾結,外頭小白的壞名聲也是拜她所賜。”和鈴頓了頓,她方才講來龍去脈的時候刻意隐去了白珏,卻沒想到這白允竟是分毫不知。
“可近日來珏兒寄來的信,卻絲毫未提及這些。”白允搖了搖頭,似乎并不相信。
“奇了怪了,你們回信給白景雲的時候不是說白珏瘋了?”牧歌在一旁不解道。
“回信?”白允也愣了愣,眼神瞬間淩厲了起來,“我們壓根就沒收到過來自桃源的信。”
“我們最近也與這邊聯系不上,所以才特此叨擾宮主,”和鈴聞言,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沒想到兩頭斷了聯系的時日比想象的要來的久。”
“不是還來了個使者?”牧歌摸摸下巴道,“好像是清瑤的爹,白二叔白平。”
“啪!”
白允一掌拍斷了椅子的扶手,碎裂的木屑落了一地。
“二宮主前幾日不知為什麽歹人所害,本宮早已着人送了書信往桃源,足足等了七日也未等來清瑤,便下了葬,想必你們桃源也未曾收到過信函?”
白允此言一出,驚了在場衆人。
“并未,”和鈴,“合着當時是白珏一人在自編自演!?”
“珏兒她……”白允想了想,看着衆人,“罷了,你們跟我來。”
三人跟着白允從正殿的偏門走出,繞過宮中的曲折小廊,衆人也得以欣賞這宮中的奇景,宮中沒有花草做點綴,有的盡是姿态各異的不融冰,将暖黃色的陽光折成五彩斑斓的模樣,絲毫不遜色那花鳥相伴的裝飾。
“到了。”
白允停下腳步,他們來到了一塊可被成為庭院的地方,院裏除了有形狀各異的冰塑,竟然還有一條潺潺的流水,流水之上還建了一座小小的冰橋。
“這是極北之地唯一一條流動的河引流而來,”白允介紹道,“因為珏兒自小就很喜歡南方的小橋流水,所以本宮特地命人尋來,引流進她的院中。”
“珏兒這孩子本宮從小看到大,本性善良,斷斷不可能做出你說的那種事。”白允看着和鈴道。
“可……”
白允打斷她,接着道,“玄冰宮的藏在極北之地十分隐秘之處,你們能摸來這裏一定是景雲給你們指明了方向,本宮相信他斷斷不會派一些無聊的人來與本宮說謊。”
“聽你們所言,似乎你們并未收到二宮主發喪的請函,卻看到了一個假冒的白平,”白允沉聲道,“所以本宮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個白珏是假的。”
“怎麽可能!”和鈴搖了搖頭,“小白在龍宮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認出來了,他認不出白平可能是因為不熟悉,可他的的确确說白珏的氣息與小時候一樣。”
白允深呼吸一口氣,“如果說,從小到大都是假的呢。”
衆人大驚失色,牧歌不解道,“那這麽久以來,宮主就沒有……”
“從她成年之後就沒怎麽回來過,”白允道,“本宮比你們誰都不希望這種假設成立,但就目前的矛盾來看,本宮只能想到這麽一個說法。”
陽光照在他滿是溝壑的臉上,歲月的痕跡深深地印刻在其中,此刻的威風一方的宮主竟顯得蒼老與疲憊。
“本宮突然想起,珏兒兒時曾摔進過這小河之中,”白允指着他腳下的靜靜的流水道,“救上來的時候,大夫都說沒救了,可過了三日珏兒卻又轉醒,自此之後忘卻一切,仿佛變了個人一般。”
“宮主的意思是,白珏這時候被人掉包了?”和鈴順着他的話道。
白允并沒有說話,但他的所作表明了回答,他捏了個訣,從水流之上生生撐開了個洞,直到河底的冰河床。
這一把讓在場衆人看了個真切,心嘆一方族長功力不凡的時候,衆人也發現了河底的異樣。
“河底是不是有東西?”牧歌扯了扯和鈴的袖子。
和鈴冷汗刷刷地下來,只感到冷氣鑽進後背,讓她一陣發毛,抱緊了牧歌的胳膊。
這都快幾千年了,別告訴她白家大小姐屍骨未寒,還躺在湖底等着收屍。
這一點異樣自然逃不過白允的法眼,他的臉色又沉了沉,立刻着人過來将河底的水抽了個幹淨,待到河水幹涸之後,河床下的那點異樣暴露無遺。
白允第一個跳下河床,随即長老也随着他跳了下去,牧歌趁着和鈴不注意,一個使勁就将躊躇在岸邊的她拉了下去。
和鈴在遠遠就能看見白允身周越來越低的氣壓,心裏也知道了個七八。
“這……”牧歌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和鈴,你也瞧瞧。”說着不由分說拉下了她蒙在眼上的手。
和鈴膽小,差點沒給牧歌吓得昏厥過去,緩過了神才發覺她腳下的厚厚冰層中,正凍着幾千年來不為人知的秘密。
與白允猜測的一致,這些年來的白珏,真的是個冒牌貨。
真正的白珏就凍在他們腳下厚厚的冰層之中,早已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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