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至此一戰(一)

兔族府邸內,一陣叮鈴哐啷的瓷器碎裂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怎麽回事!?”顏予淮看着侍女送來的情報,氣得掀了屋裏的茶幾。

“盟主息怒!”侍女慌忙跪下,“先前妖族造反的聲音也不小,只要像之前一樣将他們壓下去便可。”

顏予淮心煩意亂,一個彈指将文書打在了侍女身上,“你懂什麽!?”

要說他殘暴的統治之下,沒有反心是不可能的,但前幾次的動亂都是借助白珏的力量壓制下去,但好巧不巧地是,這白珏說是有什麽急事,轉身拔腿就跑了,留下個爛攤子在他手上。

他的力量的确是在白珏的幫助下強化了許多,但要鎮壓叛亂還是捉襟見肘的。

侍女凄凄慘慘地叫了一聲,撲通一聲便昏倒了在了屋內的角落。

顯然,欺負一個侍女不能讓顏予淮心情好起來,因為他得知的消息是,上古妖族已經聯合起來,集結妖族之中的勇猛之士,正向他攻來。

之前明明被九尾狐滅族的白鹿族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聲淚俱下地訴說了水災謠言是兔族散布,當事人的譴責硬是将矛頭硬是扭了過來,這時候身為九尾狐母族的白狐一族也站了出來,說是當年的攻擊是兔族煽風點火下的大勢所逼,還說狐王白景雲深知白鹿族的無辜,特地将白鹿族人安置在偏僻之地,休養生息。

所以現在本應該對立的兩族反而一副同仇敵忾的樣子,這原來對準白景雲的勢頭一下子被扭了過來,通通要聲讨他顏予淮,氣得顏予淮上蹿下跳。

本來很不利的局勢,東海龍族和西方羽鳥族卻也加入,安撫妖界各地受傷的族群,更是将矛頭刷刷地對準了顏予淮。

“來人來人!”顏予淮在屋裏大吼道。

門被刷拉一聲推開,一片陽光落了進來,照亮了一室的陰霾。

一個侍女急吼吼地沖了進來,“怎麽了,盟主大人?”

“不是叫你!”顏予淮看着冒失的侍女氣不打一處來,“管家呢!?”

管家是顏予淮的心腹,本來應該守在門外,卻不知為何這個時候看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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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大人,你不是叫我是叫誰呢?”侍女擡起頭,笑了笑,“外頭可就剩我一個了。”

顏予淮看着侍女,猛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

“牧歌,外頭的搞定了?”屋子的角落裏傳出一個聲音。

顏予淮驚恐地朝角落看去,發現剛剛應該被他打翻在地的侍女站起了身,沒事人一樣拍拍身上的塵土。

“喂了藥的已經送給素素姐解毒去了,”牧歌道,“至于那些清醒着的……”

和鈴揉了揉手腕,手中火矛驟現,“那趕緊把這個搞定,事情就差不多了。”

“你們,你們……你們是怎麽進來的!?”顏予淮驚慌失色,不住地往後退着。

牧歌看着和鈴握着火矛的手有些發抖,“要不我來?”

顏予淮的命留不得,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但他終歸還是顏免的爹,而顏免……

“不,”和鈴穩了穩心神,握緊火矛,“如果顏免現在還活着,他會支持我了結這個披着他爹外皮的殘暴之徒。”

顏予淮一聽自己兒子的名字,瞬間連害怕也忘了,他瘋狂地大喊着,“是你們害了我的兒子!”

“顏免的死我們誰都逃不了幹系。”和鈴将火矛對準他,熊熊烈焰烤的他渾身發燙,但她眼中透徹心扉的冰冷卻讓他冷汗直冒。

“你一直以瘋狂的咆哮和怒吼逃避事實,”和鈴道,“我不逃避我的責任,而究竟是誰把顏免逼上了絕路,你心裏沒有數麽顏予淮!?”

顏予淮愣住了,他逐漸清醒過來。

“如果不是你的默許,顏免怎麽能追随我們一路,牽扯良多!?”

“如果不是你的蠱惑,顏免怎麽能把下了毒的藥物送給我吃,害得我理智全失,釀成慘劇!?”

“如果不是你與白珏設下陣法,顏免又怎麽能死無全屍,灰飛煙滅!?”

顏予淮渾濁的雙目逐漸透出神采,多日以來被法力的增進與無窮的權利迷惑的神智逐漸明白過來。

但他已經晚了。

“兩世,他所有為我付出的,都是希望我能開心地活下去,”和鈴眸中火光乍現,彌漫的火氣幾乎要使整個屋子全部燒起來,“所以我要好好地,活下去!”

霎時間,整個屋子化作一片火海,連帶着整個兔族府邸統統燃燒了起來。

大火不滅,仿佛要燒盡一切污穢。

在熊熊火海之中,和鈴的視線模糊了,她看見顏予淮頹敗的雙目裏流下蒼白的淚水,卻又在瞬間蒸發揮散。

那棵巨大的梨樹,是這一切的開始。

當時的和鈴還是一只鯉魚妖,正準備赴往南國桃源,當時的白景雲還是妖盟盟主,正在桃源之中等待着再次的相逢,當時的顏免還是兔族小公子,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

轉眼之間,物是人非。

漂浮在半空之中,從上往下俯視着一片火海,和鈴抹去了眼角的濕潤,牧歌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背。

“牧歌,當時給我指南國桃源的時候,你是不是故意的?”

牧歌愣了愣,點了點頭,然後又趕忙道,“真的,要是知道是這樣的情況,就不給你指了。”

“要是早知道這樣,我說什麽也不會來兔族的。”

牧歌嘆了口氣,“可是我們都不知道,不是麽?”

“人世變故啊……”

牧歌看着和鈴,趁她不注意在臉上掐了一把,後者吃痛地看着她,“唏噓什麽個勁兒!”牧歌拎着她的耳朵趕往集合的地方,“趕緊做正事了!”

和鈴一面捂着掐痛的臉頰,一面捂着拎痛的耳朵,“你你你!還我當年那個整天姐姐姐姐叫的小牧歌!”

于是遠遠地,龍素素和白允便能聽到天邊傳來的吵鬧聲,他們齊齊轉頭,看看一邊溫潤公子樣的羽鳥族族長楊珂,又看看潑辣吵鬧的牧歌,齊齊嘆了口氣。楊珂在他們的嘆氣聲中,默默捂臉。

集合的地方在中原的一座險山上,這山名叫巫山,原本便因為身處要塞成為妖界各大宴會的聚集地。

“沒大沒小沒規矩!”楊珂色厲內茬地瞪着剛落地的牧歌。

牧歌朝他扮了個鬼臉,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龍素素也在一旁笑了起來,白允想起了故去的女兒,一時倒是有些傷感。

和鈴正揉着耳朵,擡眼便看見原本晴空萬裏的天空逐漸昏暗起來,伴随着黑壓壓的烏雲籠罩在天邊。

“要來了。”楊珂皺起了眉頭,“對方力量很強,應該會是一場惡戰。”

他的話音剛落,天邊打開了一條裂縫,從裂縫中跳下了數不清的黑色的東西,仔細一看,正是披甲上陣的魔界士兵!

“這山腳下有我們找來的不少勇士,還有各族骁勇善戰的族人,”龍素素道,“這些蝦兵蟹将交于我們便是。”

和鈴點了點頭,“帶上牧歌吧。”

東海龍宮的法術強在能大規模攻擊,以及治療制毒之上,用來對付這些大批量的士兵是最好不過的了,而牧歌法術欠點火候,跟着龍素素對付小卒小兵最是适合。

龍素素攜着牧歌下山之時,天邊的裂口之處還是不斷地跳下魔界士兵,但有一個黑影從裂口處直直朝和鈴這邊飛來,本來以為是敵人,卻沒想到來的是友人。

“清瑤?”和鈴喜出望外。

距離上次與白景雲通訊已經一個月,這期間她再也沒能聯系上他,現在看到了清瑤也算看到了一絲希望。

清瑤抹了抹臉上的汗水,面上是掩不住的疲憊,卻不顧衆人勸阻,執意跪在地上,“神女,對不住!”

清瑤被漆元放了之後,卻無法離開魔界。當初來到魔界的時候是憑着白景雲用法術生生開辟的通道,但他的法術還無法開辟回來的路線,只能偷偷混在士兵之中搶先回來,告訴她發生的一切。

“我臨走時依稀看見,那個女人給王塞了什麽東西。”清瑤垂首,一拳砸在地上,“可是我……”

“牧歌在山腳下。”和鈴道。

清瑤愣了愣,擡起頭不解地看着她。

“龍素素也在那兒,去找她治了傷,然後一起對抗魔界士兵。”和鈴道,“沮喪和頹敗是沒有用的。”

清瑤抿了抿唇,起身朝着和鈴行了一禮,“多謝神女。”

目送着清瑤下山的身影,白允搖了搖頭,“這孩子……還不知道他父親的噩耗。”

和鈴看着天邊愈來愈多的魔界士兵湧入,鎖起了眉頭。

按照清瑤所說,白景雲應該是在漆元手上,漆元絕對不可能傷了白景雲,看漆元之前的所作所為,這一切最有可能的情況是……

自相殘殺。

再加上之前故意傳出去的不和傳聞,如果漆元徹底相信了這些,那她定會控制着白景雲殺了她。

和鈴穩了穩心神,她手腕上的鈴铛在大作的狂風中響個不停,仿佛在為她鼓勁一般。

這次,我賭你。

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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